?”

    那隻能說蘇氏沒有見識,陸瑾怡攤上這麽個娘,算她自己倒黴。

    要是蘇氏自己的主意,陸澹並不想插手……畢竟他也沒這個立場插手。

    青山搖頭:“不是大夫人的主意。是永平候的兒子來府中做客,恰好撞上了大小姐,跟大小姐說了這番話。大夫人她原本是想把自己的侄女嫁給她的,誰知他突然看上了大小姐,還說……還說……”

    見陸澹臉色難看,他都有些說不出口了,“他還說,要一並娶了表小姐,讓她跟大小姐共侍一夫。”

    第057章詢問

    連共侍一夫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永寧侯兒子的胃口還真不小。

    蘇氏於永寧侯夫人有恩,他怕是知道永寧侯府不會拒了蘇氏侄女的這門婚。

    但他想娶的又是陸瑾怡,索性就提出把兩姐妹都娶了,一個做大一個做小,這樣既不得罪陸家又能抱得美人歸。

    這薛銘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啊,連陸澹都有些佩服他的勇氣了。

    憑他一個落魄侯爺的次子,就想娶他陸澹的侄女,倒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不過他想到那個侄女近日的所作所為,就覺得讓她吃點苦頭也好,索性就閉了閉眼,問青山:“大老爺知道這事嗎?”

    青山搖頭:“目前還不知道。”

    小廝也是剛從丫鬟嘴裏得知的,因為太過驚訝,馬上就來迴稟陸澹了。

    “此事先不用管,等永寧侯府派人上門提親再說。”陸澹神情淡淡的,“好好派人盯著陸瑾怡,她一有動靜馬上來迴稟我。”

    他總覺得他這個侄女不同尋常,很像心裏藏著什麽他不知道的秘密。

    青山有些疑惑:“五爺不幫大小姐?屬下聽說那永寧侯府的二少爺是個紈絝子弟,早年失手打死過丫頭,還傷過他父親的姨娘,料想也不是什麽性格溫和之人。大小姐嫁過去恐怕要受不少委屈……”

    陸澹聽了就笑:“永寧侯是什麽人,你還指望他能教出好兒子來?蘇氏目光短淺才會看上永寧侯府……”說道著,他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不過是給她點教訓罷了,也省的她以為攀上了傅紹堂和杜元就萬事大吉了。”

    青山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了陸澹這是要考驗大小姐,並非真的不管她了,也不好再說什麽,低聲應了是就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

    陸澹揉著太

    陽穴,想到青山剛剛說的話,陸瑾怡的事倒是不難,左右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但楊寧的事就有些棘手了……他怎麽也沒想到楊寧中意的人會是傅紹堂!

    他一直以為楊寧是安分守己的大家閨秀,做不出忤逆楊錚意思的事來,她的意中人身份往高了說,是哪個皇子郡王,往低了說就是楊錚門下那群年輕進士,且都不會在楊錚勢力之外……誰知她卻喜歡上了楊錚最不看好,最沒可能的傅紹堂。

    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自己的女兒背著他,勾搭上了自己的死對頭,也不知道楊錚知道這件事後會是什麽心情。

    …………

    夜裏寒涼,外麵又開始飄起了雪,玉茗端了一笸籮炭火進來,添到炭盆裏,又暖了湯婆子,塞到瑾怡的腳下,“天兒冷,小姐也忙了一天,怎麽也不早點歇著?”

    陸瑾怡正在羅漢床上看書,說是看書,其實並沒看進去多少,腦子裏還想著傍晚金穀園送來的那封信的事,上頭的字跡怎麽看都覺得熟悉。

    再聯想起他的名字……她心裏隱隱有個大膽的猜測,但又覺得那不可能。

    腦子混亂得跟漿糊一樣,眼皮也跳得厲害,聽到玉茗的話,就擱下書卷:“……有些睡不著。聽玉英說,剛剛是祖母把你叫走了?可是祖母那邊出了什麽事?”

    玉茗想到臨走時老太太叮囑她的話,就笑著說:“沒什麽。老夫人就是怕小姐累著,特地找我過去問問。”

    陸老夫人一向關心她這個孫女,陸瑾怡並沒有懷疑什麽,哦了一聲,讓玉茗給她拿本經書來,打算抄經書靜靜心。

    結果還沒寫兩頁,蘇氏就過來找她,她風塵仆仆的,身上還落了雪,陸瑾怡有些被嚇到,“母親怎麽也不打把傘就過來了?”

    她身邊隻帶了一個丫頭,手裏抱著鬥篷,也沒給蘇氏披上。

    陸瑾怡過去替她彈著身上的雪花,又塞了個暖爐在她手裏,“有什麽要緊事您大可以派丫鬟過來跟我說一聲……”

    蘇氏走得急,唿吸還有些急促,但看到女兒擔憂的臉,她還是有些自責:“娘是有事想問你。”

    她拉瑾怡坐到羅漢床上去,瑾怡親自端了熱茶給她,外麵風雪唿嘯,房內卻顯得格外安靜,她望著女兒恬靜素雅的臉,輕輕地說:“你覺得永寧侯府的二公子怎麽樣?”

    陸瑾怡心裏咯噔了一下,薛銘不會動作這麽快,現在就派媒人上門給她提親了

    吧?

    她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麵上還是表現得平靜:“先前我就與母親說過,他出身不錯是不錯,但性格孤傲自大了些,凡事都要順著他的心意,否則很難做到夫妻和睦……”

    她自問已經說的很委婉了,但蘇氏聽了,還是問她:“那你覺得你能跟他過得下去嗎?”

    陸瑾怡聽了心漸漸沉了下去,要是隻關乎蘇巧,蘇氏是不可能這麽問她的,莫非薛銘真是那麽大膽請了媒人跟蘇氏提親?

    她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握成了拳,抬起頭很認真地說:“母親,您若是讓我嫁給他,我是決計不肯的。您也知道我打小頑皮慣了,最是受不了別人趾高氣揚,我若跟他湊到一處,定然是要打起來的。”

    她想了想,又加了句:“我不想我的下半輩子都在與人爭吵中度過……我還是比較向往您跟父親這種和睦的夫妻。”

    她說的既認真又誠懇,就好像是思考了很久才說出來的,蘇氏聽了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她急著過來問瑾怡這些,是怕她萬一喜歡上薛銘,她們幫她推了這門婚事她會傷心,現在聽她這麽說,她也就徹底放心了。

    陸瑾怡覺得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母親笑什麽?難道我哪裏說得不對?”

    難道這還不足以讓蘇氏絕了讓她嫁給薛銘的念頭?

    蘇氏揉了揉她的墨發,一臉寵溺道:“沒笑什麽。母親隻是覺得你長大了,看事情看得比母親都通透,心裏高興罷了。”

    她站起身來,與瑾怡說:“夜很深了,你早些休息,母親就不打擾你了。”

    陸瑾怡有些發懵,蘇氏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是答應了還是拒絕了?

    她動了動嘴唇想問點什麽,蘇氏就已經帶著丫鬟出了院子,她腳步明顯比來時輕快了不少。

    知道女兒對薛銘無意她也就放心了,等薛家真的上門提親,她也可以理所當然地按照老太太的意思,拒了這門婚了,哪能不高興呢。

    第058章赴約

    蘇氏走了之後,陸瑾怡派丫鬟去打聽,丫鬟來迴稟她:“除了金穀園派來送禮的人,並沒有別的人上門拜訪。”

    也就是薛家還沒請人上門跟蘇氏說這事,那蘇氏是從哪裏聽說的?

    陸瑾怡有些不解,不過她該說的都跟蘇氏說清楚,但凡蘇氏還有點疼愛她這個女兒,就不會讓她嫁入永寧侯府。

    她俯身在書案

    前,又抄了幾頁經書,等感到脖子有些酸了,她才讓玉茗替她把東西收起來,等什麽時候去了寺裏燒給佛祖。

    玉茗看到她寫的字,卻有些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小姐的字何時練得這麽好了?”

    陸瑾怡正在疊金穀園送來的那兩張字條,聽到玉茗的話,動作微微一頓,隨口問了句:“我以前的字寫的很不好?”

    玉茗忙擺手說:“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隻是覺得小姐的字寫的比以前工整了。”

    生怕她怪罪似得,說的一臉慌張。

    陸瑾怡其實已經很努力隱藏字跡了,但那小姑娘的字實在太過幼嫩了,想模仿都模仿不來……看來要寫得像,還要再下一番苦工才行。

    她跟玉茗說:“我忽然覺得有些餓,你去廚房幫我拿點吃食來。這兒不用你收拾了。”

    她晚膳確實沒怎麽吃,玉茗並沒察覺出異樣,低聲應是,就放下手頭的東西,出去給她找吃食了。

    趁她出去的間隙,陸瑾怡把剛剛抄的那幾頁佛經,丟到炭盆裏燒了個幹淨。

    翌日,陸瑾怡從陸老太太那裏得知何嘉婉二姐的婚期定在了來年正月,就跟陸老太太說想出去買幾件像樣的首飾給何家表姐添妝。

    陸老太太和蘇氏正在整理昨天的賀禮單子,見陸瑾怡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麽忙,就點了點頭,跟她說:“祖母光顧著過壽辰,倒是忘了快過年了。你一會兒出去,也給自己挑些新衣裳首飾,不用給祖母省銀子。”

    很大氣地讓身邊的老嬤嬤包了一包銀子給她,還囑咐她如果不夠再讓人迴來取。

    陸瑾怡笑眯眯地接了:“多謝祖母。”

    陸老太太點了點她的額頭:“去吧。多帶幾個機靈的丫頭,幫著你好好挑挑。”

    又喊了管事婆子來,囑咐她多安排些仆從侍衛跟著陸瑾怡。

    陸瑾怡迴院子準備,走的時候卻隻帶了玉茗這一個丫頭,去了幾家成衣鋪、胭脂水粉鋪、首飾鋪,分別買了一些東西,讓陸老太太派來的仆從裝到馬車上去,自己帶著玉茗去了醉湘樓。

    醉湘樓裏沒什麽人,陸瑾怡直接報了字條上寫的廂房,掌櫃好像知道點什麽似得,畢恭畢敬地引著她進去了。

    她早到了幾個時辰,廂房並沒有人,她也不急,讓掌櫃送了壺茶來,靜靜地坐在那兒喝茶。

    杜元沿著醉湘樓的樓梯而上,遠遠地望見天字一號房門口站了個丫

    鬟,不由地皺了皺眉。

    忠叔在他身旁低聲道:“是陸大小姐。不過……一路上都有人暗中跟著。”

    也就是她被跟蹤了。

    杜元往對麵的樓道望去,果真看到幾個穿小廝服飾的人,目光閃爍地在廊道上遊蕩。

    “陸澹還真是不放心他這個侄女。”杜元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想辦法把他們支開。”

    忠叔低聲應是,杜元拾階而上,去的卻不是陸瑾怡所在的廂房,而是她右側靠近走廊末端的廂房。

    房裏已經有幾個穿著華服,小腹偏偏的人在等他了,他一進去,幾人就拱手迎了上來:“杜公子。”

    是他在江南那邊合作過的幾個商賈,早年受過杜老爺的恩惠,特地跟隨他搬到京城來定居的。

    幾人都比杜元年長,但誰也不敢小覷他,對他畢恭畢敬的。

    杜元略一擺手,他們才相繼坐下,杜元坐到高位上,忠叔退了出去,輕手輕腳地合上了房門。

    “幾位在京城住得可還習慣?”杜元輕呷了一口茶,淡聲問道。

    “到哪兒不是做生意,也沒什麽習慣不習慣的。”一個蓄著胡須,滿臉肥膘的中年男人站出來說道,他叫郭融,靠做綢緞生意起家的。

    “不知杜公子這麽著急找我們過來有什麽事?”郭融是個藏不住話的人,喝了口茶就直接問道。

    幾人能這麽快在京城立足還要多虧了杜元為他牽針引線,他們對杜元自然是心存感激的,“要是生意上的事,倒也不必這麽麻煩。您隻要派人過來知會我們一聲,我們二話不說也會隨著您幹的。”

    杜元笑了笑,道:“這迴找你們來,倒不是為了生意上的事。”

    他擱下茶盞,看著下首的幾個人,“我特地把你們找來,是想問問你們,家族中是否有可靠的入仕之人?我有些事想交給他辦……”

    郭融聽了有些不解:“您這是要跟官場上的人打交道?”

    杜府不是一向不涉朝堂的,這迴怎麽……但他想到近段時間的傳聞,就想了想,道:“我府中倒是沒有。”

    說著就看向他左側的人,“我記得你有個侄兒在京衛指揮使司做副使?”

    那人擺擺手說:“就是個不入流的小官,平時在指揮使打雜的,怕是頂不上什麽用處。”

    這些人大多都是世代經商,極少有入仕為官的。

    他知

    道杜元問這些,必定是有大用處的,他是怕他的侄兒做不好會壞了杜元的大事。

    杜元卻笑笑說:“隻要人信得過,官階大小倒是沒什麽關係。”

    那人一聽,眼睛一亮,替杜元辦事,自然少不了好處,算著他那侄兒也老大不小了,因為沒謀得什麽好差事,到現在也沒娶妻生子……要是能幫杜元把事情辦好,平步青雲不敢說,但至少娶個正兒八經的官家小姐還是沒問題的。

    他垂眸思忖著,郭融說:“他那個侄兒我見過,為人踏實能幹,又肯吃苦。您要是真不嫌他官階低,倒是可以放心用他。”

    那人點點頭,卻有些擔憂:“他人您倒是可以放一百個心,隻是……我就怕他不夠機靈,會壞了您的大事。”

    杜元倒也不是要叫他做什麽不得了的大事,站起身道:“你叫他來金穀園見我。”

    人怎麽樣見過了就知道,到時候用不用,自有他定奪。

    那人低聲應是,門外好像有爭執聲傳來,郭融有些不悅道:“公子今日來難道沒讓人清場?怎還敢有人鬧到樓裏來?”

    第059章落空

    正說著,就聽到了廊道上的爭執聲,是掌櫃的聲音,他說:“兩位實在是不好意思,今兒樓裏被貴客包場了,還麻煩二位行個方便去別處用膳。”

    他麵前的這兩人都是陸澹派來盯著陸瑾怡的,如今人還坐在廂房裏,又豈會這麽輕易離開,指著陸瑾怡那個廂房,和樓下的幾桌尚有人坐的席位說:“怎他們吃得我們吃不得,這都是什麽道理!”

    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重重地擲到了桌上,“這銀子夠了吧?”

    掌櫃一臉歉疚道:“實在不是銀子的問題,是我們事先答應了別人,不能不守信用。”

    他指了指樓下,有兩個小廝過去勸樓下坐著的人離開,“您瞧,我們都是一視同仁的,不敢欺瞞客人。”也有小廝去了陸瑾怡的廂房。

    其中一個大漢皺了皺眉,小聲跟旁邊的人說:“五爺叫我們悄悄跟著小姐,我們要是在這鬧出太大動靜,叫五爺知道,怕是不好交代。”

    另一個滿臉胡渣的大漢有些猶豫地往陸瑾怡所在的廂房看了一眼,剛剛那個大漢低聲說:“要跟著小姐也不是非要在這樓裏不可。”他有意無意地瞄了瞄房頂。

    大漢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有些不悅地跟掌櫃說:“今兒爺就賣你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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