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到家裏就好好的歇歇。”劉淑英輕輕一閃沒有讓她把針搶走。“去我屋裏炕頭櫃上有我給妮兒做的鞋子,鉤的帽子。天氣轉暖我們妮兒就能出去曬曬太陽了。”


    連幼梅轉身出了東裏間,進了西裏間,一眼就看見炕頭櫃上的虎頭帽、虎頭鞋。


    “哇……做得超可愛。”連幼梅拿著帽子鞋子就進來了,“來妮兒試試。”直接就給妮兒帶上了虎頭帽。


    “實在太可愛了。”連幼梅笑道,“真該給她照張照片照下來。”她遺憾地又道,“照片太貴了。”


    “這還不簡單,讓你姥爺給畫下來不得了。”劉淑英頭也不抬地笑道,“她太姥爺功底你又不是沒見過。”


    “呀!我怎麽沒想到。”連幼梅拍手道,拱手道,“姥爺拜托了。”


    “成,以後每年生日,我都給小妮兒畫像。”劉姥爺高興地應承道,“來來,咱們把帽子摘下來,屋子裏熱乎乎的別捂出汗來……”


    “哈哈……”


    三人看著妮兒的腦袋,笑了起來。


    你道怎地?汗倒是沒有捂出來,頭發由於帽子摩擦靜電都豎了起來,成了掃把。


    “滿月那天就該給妮兒理發的,可是老話說:正月不剃頭,剃頭死舅舅。又有二月二龍剃頭的說法。”連幼梅臉上這笑意止不住道,“所以就這頭發就留到了現在。”


    “哈哈……明兒啥活不幹,咱們先給妮兒理發。”劉姥爺笑道。“剃下來的胎毛,咱們做胎毛筆。”


    “內為胎發外秋毫,綠衣新裁管束牢”劉淑英輕聲念道。


    “好啊!好啊!”連幼梅高興笑道,“這可是非常有紀念意義的彌足珍貴的禮物!”


    “這可是我們妮兒離娘胎出身後唯一可留作紀念的,也是人生僅有一次的自然發鋒。這筆呀!太姥爺給你做。”劉姥爺揉揉妮兒細軟的發絲道。


    古時不少父母都會為初生子女製筆以作紀念。相傳古時一書生上京赴考,以胎毛筆為文,竟高中狀元,所以胎毛筆故又稱狀元筆。


    現在沒有狀元筆一說。不過祈求吉祥平安的意義不會變。


    第二天正好是個星期天,全家齊上陣,給妮兒理發,沒有去理發店。而是在家裏,由劉淑英親自操刀。


    “媽媽,你行不行啊!”連幼梅看著劉淑英放在樟木桌子上除了理發用的手推剪,剪刀,還有……,“媽媽,這大蔥、紅雞蛋、這銅錢,還有兩塊鵝卵石……是幹什麽的。”


    連幼梅看著那些東西嘴角直抽抽,這好像跟理發挨不上邊吧!


    “這你就不懂了吧!一會兒就知道了。”劉淑英賣起關子來,“快點兒抱好了妮兒。咱們開始理發了。”


    劉姥爺給妮兒圍上家裏的圍裙,脖子那裏掖的嚴實著呢!


    看著劉淑英的手一伸一縮,手中的手推剪,發出‘得得’聲響,抱著妮兒的連幼梅不放心地問道。“她姥姥,這個夾頭發不?總覺得不保險啊!”


    劉淑英道,“抱好了。”手推剪擦著妮兒的頭皮而過,順利的剪下了頭發。


    磕在劉姥爺遞來的紙上。


    然後劉淑英接著給妮兒理發,“沒事吧!我前兒剛給她太姥爺理過發,沒有一點兒問題。一個星期前,剛在理發店。讓師傅保養過的,上過油,很鋒利的。”


    “那妮兒表情就知道了,不夾頭發。”劉淑英笑道,“咱家妮兒真乖,一點兒都不哭。”


    手中推剪的一次次的擦著妮兒的頭皮滑過。這細軟的胎毛掉落。


    劉淑英近乎虔誠地說道,“願妮兒從頭開始,一生圓滿。”


    “要不怎麽叫順美呢!”連幼梅聞言笑道,那燦爛的笑容能閃瞎人的眼睛,笑容中溢滿了母親對女兒的期望。


    劉淑英和劉姥爺彼此相視一眼。壓下心中的擔憂。


    劉淑英深吸一口氣道,“好了。咱家妮兒真乖,讓姥姥掃掃,不然頭發紮的難受。”


    “她姥姥,你拿剃刀幹什麽?”連幼梅笑著問道,“妮兒好像不用剃光頭吧!”


    “誰給說剃頭了,是剃眉毛,去黴運的。”劉淑英打開剃刀,刀鋒寒光一閃鋒利的很。“把妮兒放平了。”


    “我隻聽說滿月理發的,還沒聽過剃眉毛的。”連幼梅說道。


    “你不知道的多著呢!”劉淑英笑道,“快放平了,一下就好。”


    “刷刷……”兩下,劉淑英凝神屏息,下手,快、狠、準,妮兒沒有任何感覺,眉毛已經被剃掉了。


    “好了。”劉淑英放下手中的剃刀,拿起了桌子上的紅雞蛋,在妮兒的頭頂上滾了三圈。


    連幼梅好笑地問道,“她姥姥,這又是何意啊!”


    劉淑英認真地說道,“這個取意鴻運當頭,願妮兒平步青去,有個好姻緣。”


    劉淑英放下紅雞蛋後,又拿起了剝的幹淨的大蔥。


    “這個是不是取聰明之意啊!”連幼梅好笑地搖頭道。“這不是迷信嗎?”


    “那你願不願妮兒聰明過人,智慧不凡啊!”劉淑英拿著大蔥輕輕地拍打著左手掌心,好整以暇地說道。


    “我好想不能拒絕哦!”連幼梅看著兩位老人說道。


    “這才對喲!什麽迷信不迷信的,隻是父母對孩子的一種美好的祈盼。”劉淑英拿著大蔥輕輕在妮兒頭上拂了拂道。


    “好了,接下來,咱們洗洗頭。”劉淑英說道。“幼梅,你別動了,我去端水。”


    劉淑英出去先往灶眼裏添了幾把柴,把火燒的旺旺的,然後又把煮好的木槿葉水兌好水端了進來。


    “妮兒洗頭了。”劉淑英把水放在小板凳上,“幼梅把妮兒平放在你腿上,手托著她的頭。哎,就這樣。我給妮兒洗頭。”


    “妮兒乖,不怕哦!”劉淑英把水淋在妮兒的頭上。


    “哈……這小家夥一點兒都不知道怕耶!”連幼梅笑道。


    “她知道什麽?”劉姥爺笑道。


    “咦……她姥姥,這盆裏怎麽有鵝卵石啊!”連幼梅抬眼好奇地問道,“這又有什麽說頭啊!”


    “當然是身體健康,壯如硬石嘍!”劉姥爺笑道。時不時地說道,“這邊在衝衝,那邊還有碎頭發。”


    “願我們妮兒平安長大,飛黃騰達。”劉姥爺輕聲吟道。


    每項儀式和禮俗都蘊含著他們對妮兒無盡的期許與祝福。


    三人給妮兒洗頭發。洗的不亦樂乎,難得像她這麽乖不哭的小娃娃。


    “好了!”劉淑英最後給妮兒擦了把臉,“終於幹淨了。”


    “嘖嘖……咱家妮兒真漂亮。”劉淑英抱著孩子砸吧著嘴道。“可惜天太冷了,不能洗澡。”


    雖然不能洗澡但還是把妮兒的內衣給換了。


    連幼梅則把屋裏的大小水盆,一個個端出去,小凳子放在牆角邊,別擋著路了。


    然後抱著妮兒換下來的衣服,出去洗衣服了。


    “忍忍吧!別洗的著涼了,就得不償失了。”劉姥爺笑道,轉身坐在炕上。抽開炕頭櫃的抽屜,拿出六枚紅線串著的銅錢。


    “來來,給妮兒帶上,願咱家妮兒吉祥如意,大富大貴。”劉姥爺說道。


    “妮兒。這是太姥爺給的銅錢,來摸摸看,這兩枚是金開元,這一枚是大齊通寶,剩下的三枚是封號錢:天策府寶、南陽郡寶,這枚是銀質的翼王賞功。”劉淑英讓妮兒的肉唿唿,小手指細細的撫摸。“這可都是珍品喲!”


    封號錢顧名思義,為加官進爵等重要時刻所鑄行用作紀念意義的錢幣,一般鑄工極精,存世較少。


    珍不珍品,妮兒不知道,但都是古物。且吉氣柔和濃鬱,而這金吉之氣有一部分是劉姥爺自身元氣所蘊育出來的,不是凡品。


    “爸,為妮兒,你可真是舍得。”劉淑英笑道。“難怪人家常說:隔輩親。”


    “嗬嗬……”劉姥爺笑道,“不知道,反正就是見小家夥親,忍不住的想要給她最好的。”


    “爸,收起來吧!別讓幼梅看見了,到時候又要費口舌解釋了。”劉淑英趕緊說道。


    這六枚銅錢裏麵可有幾枚是五十名珍。


    大環境如此,所以劉姥爺和劉淑英並沒有教連幼梅玄門秘術,就連教她的內功,也隻說是強身健體的鄉下把式。


    “看見就看見唄,幾枚銅錢而已。”劉姥爺無所謂地擺擺手笑道,他抬眼道,“你真的不打算教她玄門之術。”


    劉淑英愁眉苦臉地說道。“怎麽教,您不是說接下來的風暴,比之前麵的一係列運動,規模更大,時間更長,尤其對江湖清洗力度更大。”


    “我也想,可現實不允許,稍有不慎,可是全家遭殃。”劉淑英心有餘悸道,“這幾年還見的少嗎?”


    “提起這個,爸,那些東西都藏好了嗎?”劉淑英輕聲細語道,還時不時地看向外麵。


    “我都藏在院子裏的密室下了,應該保險了吧!”劉姥爺遲疑地說道,顯然底氣也不太足。


    “家就這麽大,東西太多,也不好藏啊!”劉姥爺為難道。又打起精神到,“放心,密室很深的,就是挖地三尺,也挖不到。”


    兩個人就這麽旁若無人地討論著‘秘密’!人,妮兒不算。


    “爸,妮兒的眼睛真的沒有辦法治好。”劉淑英舊話重提,實在是不甘心啊!這麽小的孩子……在無盡的黑暗中,一輩子的事。


    “唉……”提起這個劉姥爺渾身散發著無盡的悔意,“這是報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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