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府,靠近內宅的東廂院。


    這是府上招待貴賓安排的下榻之地,極為奢華。這個時候,不得不說,柴家世代盤踞滄州橫海郡,百多年來的積累,加上後周皇室遺留的財寶。柴家到底多有錢說不清,但卻富可敵國。


    僅僅是招待貴賓的宅院,又大又氣派。


    分為坐北朝南的主宅,左右兩邊還有兩排耳房。單獨的茅房,夥房,馬廄,竹林,菜地等一應俱全,應有盡有。院子房間多,別說黃安一行三十多人輕鬆安頓,再來三五十人也可以住得下。


    其次建築用料講究,風格獨特,一個個房間內家具齊全,桌椅都是上好的紫檀木,做工精良。最後是房間布局牆上名人字畫字貼,拐角處名貴瓷瓶擺放,衣架掛鉤非金即銀,幔帳之上懸掛珍珠瑪瑙,床上被褥上的金絲花繡,配玉枕頭……


    這還是普通耳房間,中間的主宅布局更加講究。綜上所述的都有還更多更名貴,連臥房裏麵一個夜壺都是黃金鑄就,挑窗簾的杆子半金半銀。反正房間內部裝飾充滿豪橫的氣息,令人咋舌。


    黃安跟隨老管家柴福來到的時候都有些看花了眼。就更別說楊氏姐妹,呂方,山士奇等親兵更是不堪,待到老管家走後,好奇地四處打量亂摸。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想想某家也是富甲一方,自認為家中有錢,可如今一比,不提也罷呀!”山士奇這個富家子弟收斂了自己所有的傲氣。挨個房間轉悠一圈,發出直達靈魂的感慨。


    不止是這位公子哥,其他人也莫名地咬牙切齒,生出一種無力之感。果然祖上幾代人的財富積累,後輩子孫根本不用奮鬥便能夠衣食無憂。


    這令不少窮苦出身的親兵眼紅!


    為此,黃安把所有的人召集,三令五申地告誡:“好啦,任何人不得擅自觸碰那些易碎易摔倒的物件。任何人不得貪婪偷拿物件壞了我等名聲。柴大官人信任,我們才入住此地,可不能丟臉。萬一走後少了某件東西,以軍法從事。


    現在,必須嚴陣以待。五人為一小隊,巡邏守衛,時時刻刻有人駐守。不放過任何可疑人員,以確保這個院落安全,不能讓他人看輕我等。以後做幾票買賣,金銀會有的,它們跑不了。”


    “你們聽見了嗎?”黃安告誡完大聲喝斥。


    “聽見了。”大夥齊聲應諾,連呂方,焦挺,阮小七等將也不例外:“相公放心,我等必不會懈怠。”


    就這樣,眾人絲毫不為房內財帛所動。如往常那般訓練,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後,日夜輪流守衛。親自照料馬匹,交叉式用膳,嚴陣以待。


    在柴家莊安頓下來,黃安告誡完親兵後。在楊氏姐妹的服侍下泡了個熱水澡,洗去一身風塵。期間少不了要跟三女打情罵俏,卿卿我我一番。可縱使是鴛鴦浴,黃相公也沒有吃掉三女。


    這不是他坐懷不亂柳下惠,實在是古代女子最是看重貞潔。都不介意親密接觸了卻堅守底線,成婚之日行房事,故而始終沒有走到最後一步。


    任憑黃某人甜言蜜語,也沒能得逞。倒是體驗了一把小鳥搶食,眼睜睜地看著三姐妹嬌媚的模樣莫名覺得滿足,爆發了兩次才泄掉那股邪火。


    黃安換了身衣袍作文人打扮,催促俏臉通紅的三女梳妝打扮,便紅光滿麵,神清氣爽地走出房間。徑直穿過廊道前往安置武鬆的房間看望。


    經過柴府大夫診斷,武鬆患有瘧疾,俗稱打擺子。這怪病是他在與人爭鬥失手誤以為打死對方,逃亡過程中染上的,由於無法得到及時的治療,到了柴府不受待見,隻能忍受病痛折磨。


    黃安看著蜷縮一團發抖的武鬆唏噓不已。這位打虎英雄是他從小喜歡的好漢,僅次於魯智深。看到對方這般被痛苦難耐,心中頗為不好受。把對方攙扶起來靠在床上,又從仆人手中接過湯藥,親自給武鬆喂服,不時拿手帕擦拭其嘴角。


    “兄弟啊兄弟,有病早些治,不能強撐。這天氣涼了,也得忌口,不能總是飲酒,容易引發舊疾。”黃安不管武鬆能否聽見,如兄長似的嘮叨。


    或許是上好的湯藥起了效果,或許是武鬆身子骨夠硬朗。一碗湯藥服用下去後,症狀好了不少。身體抖動減輕,額頭也不再冒汗,武鬆唿吸平穩,逐漸不再咬緊牙關,顯然病情有所好轉。


    黃安又攙扶武鬆躺下,蓋好被子。轉頭又吩咐仆人:“勞煩好生照料,入夜時,再熬煮一副湯藥給他服下,武二郎醒來,實話實說,不可怠慢。他要是餓了,起來米粥,渴了,給他喝水。”


    “是,相公。”那來伺候的柴府仆人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相貌普通卻很機靈,忙恭敬的應是。


    黃安“嗯”了一聲,便離開武鬆的房間。來到院內與呂方,山士奇等人會合,這幾條漢子人人沐浴更衣,換上新衣裳,新鞋,好似煥然一新。


    最後楊氏三姐妹姍姍來遲,梳妝打扮後妝容相差無幾。隻是三人穿著羅裙顏色不同,楊鶯素裙勝雪,楊燕紅裙如火,楊娟綠羅裙充滿活力。三個女孩如仙子般翩然而來,站到黃安身後。


    三姐妹模樣酷似,令呂方,阮小七等人看得呆了。黃安不禁暗自得意,說親的毛病又開始犯了:“呂方兄弟有了著落,以後焦挺,小七,士奇你們也跑不了,有合適的姑娘哥哥給你們說親。”


    呂方臉頰漲紅卻沒說什麽。


    山士奇不置可否,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默認下來。


    焦挺還是那憨憨的樣子,粗聲嚷嚷著:“不要,俺不要,女人麻煩。”


    “真的?那太好了。”阮小七卻驚喜交加,還不忘兄弟:“哥哥,我家五哥還單著,你也給說一個。”


    “哈哈哈,你小子有好事不忘兄弟。”黃安一聽,指著這小子笑罵:“你當媳婦是白菜不成?想要就有。”


    “哈哈哈……”眾人哄堂大笑。


    恰好此時,老都管柴福親自過來邀請眾人赴宴。黃安帶隊與老者見禮寒暄,便隨著他出了院子。


    就在黃安一行人離去後不久。


    “啊~,這是在何處?爾等這些撮鳥要對某家做甚?”東廂院,武鬆房間裏突然傳來一聲吼叫。原來是柴府仆人遵循吩咐,好生照料武鬆。見武鬆嘴唇蒼白,便倒來水用勺子喂給他喝。


    哪知武鬆喝了幾口水,突然醒轉過來,等茫然的眼神變得清晰,看清陌生的環境後。仿佛受到驚嚇似的,猛地坐起身子大喝,把坐在床邊喂水的仆人嚇了一跳,手一抖精致的瓷碗差點掉落。


    “哪來的撮鳥?吃你武二爺爺一拳。”武鬆見到環境陌生,又察覺床邊有人,誤以為欺負自己的人等。二話不說掄起沙包大的拳頭就要打將過來。


    “哎呦,二郎,武二哥,莫要打我!”那仆人見到武鬆這條大漢蹦跳起來要行兇,趕忙大聲高叫。武鬆聽到唿喚,看清床邊的人是穿著柴府仆人服飾,又看到對方端著一碗水,止住沒打。


    “我的媽呀!”那仆人看著近在咫尺快要打中自己的拳頭,隻覺得渾身發軟,險些沒坐穩摔倒。


    “說,我為何在此處?這又是在何處?”武鬆看著蓋在身上的錦被,又看著房間裏麵的布局問道。


    那仆人緩了一會好了不少,聽到問話趕忙迴答:“這是在柴府東廂院,你為何在這全賴黃相公。”


    “東廂院?”武鬆來到柴家莊躲避也快有一年了,當然知道這個東廂院靠近內宅,是招待貴賓的去處。一般來投奔柴進的人是斷然沒有資格入住。


    “對了,這黃相公是誰?”


    “這黃相公可了不得,乃是濟州兵馬都監黃安黃鎮北,這可是個大善人,江湖人都稱鎮北侯。這迴來拜訪柴大官人,中途看到你被門口抬到廊道裏。便把你帶到院落安置,請來大夫診斷……”


    柴府仆人看著武鬆的大塊頭,也知道這是個不好惹的主。自然沒有任何隱瞞,把武鬆如何住在此處的原因,原原本本,詳詳細細的如實道來。使得麵容冷峻的武鬆武二郎呆愣在了當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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