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誤會

    陸玥澤從程瑾玉的馬車下來,隨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袍子,甩了甩袖子就走,簡直就像是剛剛碰到了什麽不該碰到的東西。

    他剛走自己商隊那邊,大總管劉長德就已經帶著人迎了上來。陸玥澤也沒有等他說話,直接開口就吩咐:“先把爺的馬車處理好,盡快把夫人從程家的馬車上接迴來。”

    劉長德一看陸玥澤黑著一張臉,就知道陸爺定然是和程家的那位公子,談得極其不愉快。他立即稟報道:“陸爺,馬車那邊已經整理好了,裏麵的物件沒有多少損失。仔細外麵還需要漆一遍了。”

    “暫時不用了,爺去把夫人接迴了。”他說完,轉身就想去牽馬,忽然想起那一日混亂時,他還有幾封信是擺在馬車的小桌上的,立即就吩咐劉長德:“讓長水把馬車帶過來,爺還有幾樣東西落在了馬車上。”

    劉長水很快就把馬車帶了過來,陸玥澤看著自己這輛變得黑漆漆的馬車心裏很不是滋味。馬車並不是被燒黑的,隻是因為當時離著大火太近,被黑煙裹住了。幸好馬車窗子比較密閉,馬車裏也隻是在落了厚厚的黑灰,清理起來還算是方便。

    劉長德派人清理時,已經讓人盡量地保持馬車裏東西的原樣,陸玥澤之前寫的那幾封信,也被原封不動地擺在了小桌上。

    陸玥澤拿起了看了幾眼,確認沒有問題之後,便吩咐劉長德:“立即派人送出去。”

    大總管劉長德拿了信,正要轉身就走,忽然就聽到陸玥澤喊了一句:“等等,還有一封信呢?”

    “陸爺,還有一封?當時收拾馬車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的,不會有人私自拿陸爺的信件的!”

    陸玥澤眉頭緊鎖,他肯定地說:“少了一封信,是寫個德順的,當時……沒有寫完,就鋪在了小桌上。其餘跟它鋪在一起的信件紙張都還在,唯獨沒有那封信了。”

    劉長德急忙保證:“陸爺,您的所有信件都在這裏了,我派人收拾的時候,絕對是連一張廢紙都不曾放過的,絕對不會是被人誤收拾走的!”

    “那麽,就是被什麽人趁亂拿走了!”

    那封信上,是他關於渾奴是皇室二十四暗衛的猜測,僅僅是猜測而已,為什麽那封信卻消失了?究竟是什麽人把那封信拿走的?目的又是什麽呢?又是什麽時候把信件拿走的?

    難道,是雲珠?

    陸玥澤仔細迴

    憶當時,他記得那是他唯一沒有盯著雲珠時,就是給她拿鞋子的時候,她會趁著那麽短的功夫,把信拿走嗎?

    陸玥澤臉色很不好看,他把其餘紙張都收拾了起來,朝著劉長德吩咐,“先把之前的信送出去吧,給德順的這封信,爺再斟酌斟酌。”

    “是!”

    收拾好一切,陸玥澤牽了自己的馬,縱身上馬,準備去接雲珠。

    雲珠這邊也並不好過,陸玥澤剛走不久,就有人來拜訪她了。此刻這麽兵荒馬亂的,她實在是不明白,究竟有什麽可找她拜訪的。她不樂意見,但是架不住人已經堵在了馬車門口了。

    “夫人,我是陸爺的船幫掌櫃張明川的女兒張嫻君,不知夫人可否記得?今日見夫人在此,特意前來拜見。”

    隔著馬車簾子,雲珠的小嘴都要撅上天了。

    平喜觀察著雲珠的臉色,與張嫻君迴話:“張姑娘有禮了,我們夫人此刻身體不適,不方便見人,還請姑娘先迴去吧。”

    明明晃晃地逐客令,但是張嫻君卻不想走。她剛剛聽聞,陸爺很快就會迴來找夫人的,她定然要抓住這個千載難得的偶遇機會,怎麽可能早早地就被趕迴去了呢?

    她立即關切道:“可是夫人有身體不適?出門在外不方便,我們也算是熟人了,要不要我來照顧夫人?”

    “夫人身邊不缺人照顧,張姑娘請迴吧!”平喜也有些不耐煩了,昨晚那一場大火,死傷無數,她們幾個丫鬟算是幸運的,總算是死裏逃生了。這邊夫人都沒有一直纏著她們做差事,倒是這個張嫻君張姑娘一個勁兒地過來搗亂,怎麽趕也趕不走!

    阿甲阿乙不像平喜,平喜畢竟是丫鬟出身,與張姑娘說話的時候,多少還顧忌著她自己的身份,不敢強行趕人,但是阿甲阿乙可不管那麽多。

    她們兩個人可是在陸爺麵前失誤過一次了,絕對不可以再失誤第二次。確定夫人是不想見這個張姑娘,阿乙自己下了車,直接朝著張姑娘走去:“張姑娘,我們夫人說,謝謝張姑娘的好意,她命我送張姑娘迴去。張姑娘請吧!”

    張嫻君以前沒有見過阿甲阿乙,不知道這兩個是陸玥澤新給雲珠的丫鬟,見她有些麵生,她也不想給這個丫鬟麵子,繃著臉道:“主人家說話,哪有你一個下人插嘴?本姑娘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我自會找夫人問個明白的!”

    “張姑娘,請!”阿乙姑娘的臉上還帶著笑,但是手已經伸了出去,根本不給張

    嫻君機會,甚至剛剛張嫻君說的那些,她就當做沒有聽見,根本就當做了耳旁風。

    張嫻君怒著吼了一聲:“你!”

    “張姑娘,請!”

    張嫻君根本就抗不過阿乙的武力,幾乎就是被架迴去的,整個人灰溜溜了。她一臉怒氣地做迴了馬車裏,旁邊的阿沽很有眼色地給她到了一杯茶,讓她消消氣。

    張嫻君氣鼓鼓地把一杯茶水都灌進了口裏,罵道:“陸爺的那個夫人,實在是太過傲氣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麽想的!不過就是個西夷搖族來的黃毛丫頭,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如果不是陸爺寵著,她有什麽可傲氣的?”

    旁側的杏兒一聽,臉色頓時就變了,急忙打斷張嫻君,“姑娘,您喝杯茶消消氣,消消氣……”

    張嫻君被她這麽一打斷,想起來她們此刻是在外麵,原本一肚子的怒氣也瞬間就沒有了,抿著唇不敢說話。

    阿沽畢竟是在風月場上混過的人,知道張嫻君主仆兩人的這態度,是在妨著她。她抿著唇,做出捂了耳朵的動作,急忙表態:“我今日耳朵犯了毛病,幾乎什麽聲音也聽不到,不知道剛剛張姑娘和杏兒姑娘,可是有跟我說過話?”

    見她裝傻,張嫻君算是消了氣。她沒有理阿沽,伸手掀了馬車簾子,朝著馬車外看過去。

    外麵的人群混雜,有陸爺商隊的人,有程家商隊的人,來來往往的,看起來十分地眼暈。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雲珠的馬車上。

    雲珠的馬車離她不遠,馬車簾子關得緊緊的,倒像是裏麵沒有人似的。

    阿沽坐在馬車的角落裏,看著張嫻君滿臉怒容,似乎很是生氣,她也不敢隨意開口。

    張嫻君忽然就叫了杏兒過來,“拿紙筆,姑娘我要給陸爺的夫人寫封信。”

    杏兒急忙去找紙筆,她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家姑娘要給陸爺夫人寫什麽。她找來紙筆,幫著張嫻君鋪好,就在旁側伺候筆墨。

    張嫻君提了筆,似乎剛要寫,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半真半假地笑道:“也不知道陸爺的這位夫人,究竟認不認識中原漢字?”

    “姑娘?”杏兒一臉發懵,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家姑娘究竟是想要做什麽。尤其是她們的馬車上,還有一位伺候程公子的歌姬,姑娘究竟就這麽不避諱人,杏兒實在是擔憂不已。

    張嫻君似乎不知道杏兒的擔憂,她隻在提了筆,在信紙上了寫了幾個字,然後交給杏兒,給陸爺

    的夫人送去。

    杏兒拿著那封信,糾結為難:“姑娘,您為何要在黃昏時,請陸爺夫人過來喝茶?我們這邊現在兵荒馬亂的,哪裏能準備好的茶水招待陸爺夫人?”

    “杏兒,你個榆木腦袋!你以為那陸爺夫人還能真的過來喝茶不成?所謂書信往來,隻有有了書信,我才能繼續有理由去拜訪陸爺夫人,不然你以為你家姑娘的臉麵就是那麽不值錢,每次去都被攆迴來,你家姑娘我日後在陸家人麵前,還要不要做人了?”

    “可是,”杏兒還是有些發懵,這些彎彎道道的她懂得不多,“姑娘,就算是書信送去了,陸爺夫人不看呢?”

    “不看也送去了,我既然已經送去了,怎麽會知道陸爺的夫人究竟看了還是沒看?送去了,就當她看了就好!這樣我就有理由了!”

    “剛剛姑娘也說過了,陸爺的夫人是西夷搖族的姑娘,萬一她不識中原漢字,那可怎麽辦?”杏兒還在發問。

    張嫻君用一種“你怎麽這麽蠢”的表情看著她,搖頭說:“別說她不認識中原漢字,就算是她鬥大的字不識一個,她身邊不是還有好幾個伺候的丫鬟嗎?你以為那些丫鬟,個個都識不識字的?”

    “可是……”杏兒還是沒有去送信,滿臉發愁,很是為難。

    張嫻君被她這幅模樣氣得伸手朝著她的頭打了一下,“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

    “姑娘……”杏兒張嘴,下意識想要找個反駁的理由。

    張嫻君已經沒有那麽好的脾氣了,黑著臉,罵道:“杏兒,你最近是不是膽子肥了,你家姑娘我說一句,你就反駁一句,你是不是想造反啊?”

    杏兒嚇得立即就在張嫻君麵前跪下了,連連磕頭求饒:“姑娘息怒,姑娘息怒,是杏兒錯了!是杏兒一時糊塗,惹得姑娘動怒了!”

    張嫻君伸手推了她一把,罵道:“既然不想讓你家姑娘我生氣,那你還不快去!”

    杏兒幾乎是連滾帶爬,抱著那封信就下了馬車,阿沽低著頭,一直不敢抬頭,更不敢朝著這個方向看過來。

    張嫻君把杏兒趕走了之後,看了一眼縮在角落裏的阿沽,很是隨意地笑了笑,抱歉道:“我那丫鬟年紀小,不懂事,讓阿沽姑娘見笑了。”

    阿沽卻是迴了另一套話:“張姑娘,我昨夜受驚,沒有睡好,剛剛睡著了,外麵發生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張嫻君笑了起來,看著阿沽的眼神變

    了變,從剛開始的不在意,變成了打量。

    阿沽知道張嫻君在打量她,但是她沉得住氣,一直低著頭,就當做不知道。已經吃虧上當那麽多迴了,她已經不會再象以前那般繼續犯傻了。

    張嫻君倒也沒有一直看著阿沽,反而掀了簾子,朝著馬車外麵看了過去。她看著杏兒抱著信,去求見了陸爺的夫人,似乎因為守衛的人手不多,杏兒一個小丫鬟很快就到了陸爺夫人的馬車。

    張嫻君看到,杏兒把那封信交給了馬車上出來的一個婢子,不是平喜,也不是之前把她強硬送迴來的那個阿乙姑娘,倒是個與阿乙姑娘看起來有幾分相似丫鬟。

    很快,杏兒就迴來了。

    張嫻君問她:“陸爺夫人那邊如何迴話?”

    杏兒苦著臉,猶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開口,“姑娘,您別生氣,婢子剛剛聽說……陸爺夫人直接把信撕了。”

    張嫻君:“……”

    她想到過陸爺夫人或許會不待見她的信,卻萬萬沒有想到,陸爺夫人竟然會把她的信當場撕了,這也太不給麵子了!

    其實,還有一句話,杏兒沒說,當時那個叫做阿甲的姑娘,趾高氣昂地說:“我們夫人說了,日後不認識的人,就不要隨隨便便地過來拜見了。”

    她這一句話,直接就把張嫻君歸為不認識的那一類人中了。

    張嫻君似乎還想問什麽,杏兒低著頭,額頭上全是汗,暗暗祈禱,“姑娘,您就不要問婢子有些話婢子若是說了,您定然氣得不輕!”

    就在杏兒祈禱時,忽然馬車外麵響起了一片的馬蹄聲,張嫻君掀了馬車簾子,果然,陸爺已經騎著一匹黝黑地高頭大馬,帶著一群隨從,正朝他們所在的馬車隊伍走了過來。

    看著穩坐在馬背上的陸玥澤,張嫻君幾乎不由自主地就笑了。那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帶著滿腔地愛意。她發覺,自從陸玥澤幫她退了穆家的親事,她真是越來越崇拜陸玥澤,越來越想要嫁給他了。

    一個男人,不過就是舉手之勞,就足以住進她的心裏,從此紮根,不能舍棄。

    她發誓,無論用什麽手段,就算是日後要跟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她也一定要嫁給陸爺!

    阿沽坐在一旁,看著滿臉都露著愛意的張嫻君,見她一直在笑,眼神緊緊地盯著馬車外麵。她很是好奇,順著張嫻君掀開的馬車簾子,朝著外麵看了過去,也看到了騎著馬的陸爺。

    陸玥澤已經到了他們這些馬車的附近,他很快就下了馬,朝著陸爺夫人所在的馬車走了過去,之後阿沽坐的位置,就看不到了陸玥澤。

    看著張嫻君,想到當初不自量力的自己,又想到當時抵在她脖頸上的那隻冰涼的匕首。她忍不住出聲,提醒張嫻君:“張姑娘,陸爺的那位夫人,她……性情乖戾,你若是對陸爺有些想法,要小心性命之憂!”

    一聽到這話,張嫻君眉頭立即就皺了起來。她看向阿沽,盯了她好半天,這才記得,阿沽說過,曾經是陸爺給她贖了身的。

    一想到阿沽這樣的低賤身份,都能得了陸玥澤的眼睛,張嫻君眉頭皺得緊緊的,很是不悅。她問阿沽:“為何這麽說?”

    張嫻君見雲珠的次數不多,隻知道她是個不怎麽搭理人的,至於性情乖戾,她還真沒有發現。

    阿沽道:“張姑娘,實不相瞞,我也隻見過那位夫人一麵。當時的情況,如今說來有些可笑。我是客棧裏唱小曲的,姑娘或許不知道,在商道上的客棧唱小曲的姑娘,跟那些樓裏養的妓子沒有什麽差別,我當時是被召去伺候陸爺的,可是陸爺夫人直接就拿了一把匕首,抵在了我的脖頸上,如果……如果再深一寸……”

    “你是說,陸爺的夫人,當時想要殺了你?”

    阿沽點頭,她閉了閉眼睛,絕望地說道:“不僅僅是夫人想要殺我,而是陸爺明明就看著,卻是一臉的縱容。所以,張姑娘若是真打算……一定要自己小心。”

    阿沽雖然知道張嫻君此人心高氣傲,不好結交,但是畢竟昨日是她救了她一命,她還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張嫻君硬碰硬。

    尤其是剛剛,張嫻君又是要去拜見那陸爺夫人,又是給陸爺夫人寫信的,難保有一天張嫻君不會撞到陸爺夫人的手裏。到時候,萬一陸爺夫人直接拿了一把匕首,就張姑娘這小身板,幾乎跑都是跑不掉的。

    張嫻君也是震驚,沒有想到,陸爺的那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夫人,竟然是個那麽兇殘野蠻的?

    她正想著,陸玥澤那邊已經把雲珠抱出了馬車。

    雲珠昨夜過來時匆忙,當時身上隻穿了寢衣。現在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外麵還是罩著她那一件紅狐狸毛的鬥篷。估計是因為周圍人太雜,陸玥澤在雲珠下馬車前,就已經把她鬥篷上的大兜帽給她戴上了。

    然後,馬車裏的張嫻君看到陸玥澤親自彎腰,把雲珠抱到了馬背上,之後他才上馬,小心翼翼地把人摟

    在懷裏,似乎還貼著她的耳邊,和她說著什麽。

    張嫻君看得是又氣又妒,狠狠地揪著手帕,隻能看著陸玥澤帶著雲珠一路走遠。

    雲珠的小臉被蒙得嚴嚴實實,她仰著頭,想要眼睛露出來,忽然聽到身後的陸玥澤開口:“雲珠,不許亂動。”

    聽了陸玥澤的話,雲珠不敢亂動了。

    昨夜大火燒過後,周圍還彌漫著大火的氣味,雲珠吸了吸鼻子,覺得十分地不舒服,小手下意識地去捂了鼻子。

    他們的馬車雖然已經遠離了大火燒過的地方,但是卻是在道路前麵的,比程瑾玉的車隊要往前,如果要迴去馬車裏,避免不了就要聞這味道的。

    陸玥澤安慰雲珠:“我們迴去整頓片刻,今晚天黑之前就會出發,這氣味不會跟著我們太久的,你先忍一忍,等下讓平喜給你弄一個濕帕子過來。”

    雲珠點了點頭,隻是小手依舊是捂著鼻子。她戴著兜帽,陸玥澤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此刻正皺著眉頭,滿臉疑惑,似乎遇到了什麽困惑的事情。

    迴到了馬車上,一切都是雲珠熟悉的了,除了周圍味道不怎麽好聞之外,雲珠倒是沒有覺得馬車裏哪裏有變化。

    陸玥澤去和大總管劉長德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迴到了馬車上,告訴雲珠,“我們準備出發了。”

    雲珠掀了馬車簾子,朝著外麵看去,果然,商隊已經重新整裝待畢,時刻準備出發,如果不是很多的馬車、貨物還有大火灰燼的黑色,似乎昨晚昨晚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陸玥澤卻忽然開口,道:“平喜、阿甲、阿乙,你們都下去,這裏不用伺候了。”

    雲珠一愣,幾個丫鬟也一愣。

    往日裏,這種時候,都是平喜主動帶著幾個丫鬟下去的,陸爺從來沒有開口趕過人,今天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了。

    幾個人也都低著頭,悄悄地下了馬車,沒有人敢去看陸玥澤的臉色。

    馬車裏,資隻剩下雲珠和陸玥澤了。

    陸玥澤朝著外麵吩咐:“啟程。”

    負責駕著馬車的劉長水,馬鞭一揚,他們的馬車就動了起來。

    馬車動了之後,陸玥澤也沒有開口說話,目光一直盯著雲珠身上

    雲珠也察覺出來,今日的陸玥澤似乎有些不對勁。她不安地坐在小桌子旁邊,抬著頭,和他的目光相對。

    陸玥澤臉色鐵青,

    滿臉不悅。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強行壓著怒氣,一字一句,質問她:“雲珠,爺寫的信,是不是你拿走了?”

    雲珠的眼睛瞪圓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陸玥澤指了指小桌子,上麵還是擺著之前的幾樣東西,倒是沒有什麽信件。

    他怕雲珠想不起來,就一點一點地提醒她:“昨天晚上,大火沒有燒起前,爺在這裏寫了幾封信,其中有一封爺寫了一半,你當時額頭受傷塗藥時,正好看到了。”

    雲珠的眼睛瞪得更圓了,她想起來了,就是那封關於渾奴身份的信!

    看著雲珠的表情,陸玥澤目光倏然一緊,說:“雲珠,你想起來了。”

    雲珠點頭,她記得那封信。

    “那麽,雲珠,你為什麽要拿走那封信?!”

    雲珠這一次眼睛裏全是震驚,先是愣了片刻,急忙跟陸玥澤搖頭。

    她沒有拿那封信,她沒有!

    “雲珠,你不承認?”陸玥澤的目光銳利如刀,緊緊地盯著雲珠,似乎要把雲珠穿透一般。

    雲珠慌了,一邊搖著頭,一邊擺手,急切地想要像陸玥澤證明,她沒有拿過那一封信!

    陸玥澤顯然不信,他搖著頭,輕笑著,語氣裏卻帶了諷刺,“當時的馬車裏,隻有你我二人。後來又突然出事,不可能有人趁亂跑到爺的馬車裏,隻有你,當時就坐在小桌子的旁邊。雲珠,你為什麽要拿那封信?”

    雲珠的眼圈都急紅了,她沒有拿過那封信,她真的沒有拿過那封信!

    她朝著陸玥澤的身邊挪了過去,想要去抓他的手,卻被陸玥澤避開了。他就那麽坐在那裏,渾身散發著怒氣,似乎雲珠做了什麽十惡不赦、大逆不道的事情。

    雲珠的眼淚劈裏啪啦地往下淌,幾次試圖去抓陸玥澤都沒有成功,她一個勁兒地搖著頭,努力地想要告訴陸玥澤,她沒有拿過,她真的沒有拿過那封信!

    陸玥澤卻依舊嘲諷地笑著,根本就不相信。

    雲珠急了,直接就從馬車的墊子上,去解自己的衣服。

    你不是說我拿了你的信嗎?那你就看看,我身上到底有沒有你的信!

    她也來了脾氣,一邊哭,一邊氣唿唿地脫自己的衣服。她先是解開了自己身上的鬥篷的帶子,然後當著陸玥澤的麵胡亂地抖了抖。

    抖完,就怒氣衝衝地看著陸玥澤,那眼神帶著濃濃地倔強

    !

    你看,什麽都沒有!

    陸玥澤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穩如泰山,根本就沒有出手阻止,眼睛裏卻帶著隱隱的怒氣,似乎瞬間就會爆發。

    他眼前的小姑娘氣唿唿的,好像是真的要用這方法證明她的清白。可是,他陸玥澤也不是傻子,難道她偷了信之後,還能繼續把信留在身上嗎?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把自己脫到什麽地步!

    雲珠脫了外麵的鬥篷,就開始一個盤扣一個盤扣地去解外袍。她倔強地解著自己的盤扣,解了幾次沒解開,她就大力地去拽,似乎那些盤扣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她那眼神,似乎恨不得生飲其血、生啖其肉!

    她把外袍脫了下來,當著陸玥澤的麵使勁抖了抖,眼睛裏全是怒氣,似乎告訴陸玥澤,你看清楚,沒有!沒有!我沒有藏著你的信!

    脫了外袍,雲珠又去脫外衫,陸玥澤就那麽看著她自己賭氣,倔強地去解扣子,試圖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卻鐵了心的不阻止。

    雲珠很快就把外衫也脫了,朝著陸玥澤狠狠地抖了抖!

    沒有!沒有!

    就在雲珠怒氣衝衝地抖著外衫時,忽然一張紙片從她的外衫裏掉了出來。

    陸玥澤:“……”

    雲珠:“……”

    兩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了那張紙片上。那張紙片隻有兩截大小,但是紙張紋路卻清晰地顯示,那就是一張被撕碎的信紙紙片。

    雲珠滿眼震驚,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為什麽會有這東西!

    陸玥澤忽然哈哈大笑,眸中帶著水汽,眼神微眯,看向雲珠,自嘲地笑著:“雲珠,爺信你,爺就是傻子!”

    雲珠急忙搖頭,下意識扔了那件外衫,本能地朝著陸玥澤撲過去。

    陸玥澤卻先起身一步,避開了她,目光深冷,神情悲痛,滿眼失望:“雲珠,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難道還不能把你的心捂熱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雲珠被冤枉了!我們雲珠好可憐!我們雲珠跳進黃河洗不清了!/(ㄒoㄒ)/~~

    今日第一更,還有第二更,等我(爾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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