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冤枉

    陸玥澤看著雲珠,神情悲痛,滿眼失望:“雲珠,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難道還不能把你的心捂熱嗎?!”

    雲珠一個勁地搖頭,她看著腳下的那張紙片,覺得她自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是她!不是她拿的信!她真的沒有拿過那封信!她也不知道這紙片是哪裏來的!

    陸玥澤,你信我!你信我!

    陸玥澤隻是遠遠地看著雲珠,忽然就叫停了馬車,臨下車前,扔下了一句話:“在這裏好好想想吧!”

    他跳下了馬車,朝著伺候雲珠的這些人吩咐:“沒有爺的命令,誰也不許見夫人,也不許與夫人說話。如果有敢違令者,爺不介意在路上殺幾個人玩玩。”

    “是!”平喜幾個人丫鬟,還有雲珠身邊的護衛,都把頭低的極低,老老實實聽命,誰也不敢去見雲珠。

    “阿甲阿乙,你們負責守著馬車,確保夫人不會離開。如果再出了差錯,上次和這次的賬,爺就找你們一起算!”

    阿甲阿乙立即迴答:“阿甲阿乙遵命!”

    陸玥澤說完,頭也不迴地就走了,留下的幾個人都麵麵相覷,偷偷地看了一眼陸爺的馬車,並沒有人敢去和雲珠講話。

    雲珠被關在馬車裏,與世隔絕了。

    她能感覺到馬車在動,小桌上的油燈一晃一晃的,她能聽到噠噠的馬蹄聲,也能聽到時不時響起的鞭子聲。

    可是,馬車裏就隻有她一個人,陸玥澤不肯迴來了。

    雲珠隻穿了一件裏衣,鬥篷和其他的幾件衣服,胡亂地鋪在馬車的墊子上,那是她剛剛信誓旦旦,找陸玥澤證明自己時扔掉的。

    她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淚,夜深了,她有些冷。她低著頭,伸手把衣服外衫和外袍都穿上,最後拉過那件鬥篷,把自己裹緊。

    馬車窗子關得緊緊的,她透著窗子,隻能看到外麵漆黑的一片。

    雲珠把自己裹好,伸手把落在毯子上的信紙碎片,撿了過來。借著昏黃的燈光,她終於看清這個信紙碎片。

    碎片的邊緣參差不齊,是被撕開的。

    雲珠想起來了,這是今日那個船幫掌櫃的女兒張嫻君送過來的信!她當時極不喜歡和這個張姑娘打交道,所以當場就把她的信撕成了碎片。或許是平喜她們在收拾的時候,就落下了這麽一小塊!

    雲珠覺得自己真是冤枉極了,這簡直就是天下最大的冤枉!

    她攥緊紙片,立即起身,想要去找陸玥澤。

    馬車門口,阿甲阿乙一直守著,見自家夫人要往外闖,立即就起身攔了下來。阿甲小聲哀求:“夫人,陸爺吩咐,不許你離開馬車半步,請夫人不要讓我們做下人的為難!”

    雲珠朝著前方看了看,夜色漆黑,她沒有看到陸玥澤的影子。

    她沒有為難阿甲阿乙,自己又迴了馬車裏,縮成了一團,靠著馬車的角落裏。低頭看著手上的這張碎片,她頓時心生無力,無奈地歎氣。

    這個碎片應該是處於信紙邊角的位置,上麵並沒有字跡,也沒有墨痕,所以,根本沒有辦法證明,這碎片不是陸玥澤說的那封信的碎片,而是張嫻君的信紙。

    雲珠又吸了吸鼻子,強迫自己的眼淚不要掉下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喊著:“陸玥澤,我冷……你為什麽不信我呢?你為什麽不相信我呢?”

    她想著想著,眼淚就又掉了下來,她迅速地一抹,又吸了吸鼻子,準備把淚水憋迴去。

    她知道,哭是沒有用的。

    哭,是最沒有用的法子。

    她必須要向陸玥澤證明,她自己是無辜的!

    可能是之前哭過,雲珠的鼻涕又掉了下來,她下意識地吸了吸鼻子,忽然眉頭就皺了起來。

    她又聞到了那股味道,那股她以前曾經聞過一次的味道。

    之前,陸玥澤帶著她迴馬車時,她就在燃燒氣味中聞到了那種味道。當時隻覺得奇怪,不知道原來桓晃之地也有那東西。可是,此刻,這香味越來越濃……雲珠頓時就警覺了起來!

    ……

    劉長德跟著陸玥澤身後,試圖叫他:“爺,天色黑了,我又給爺備了一輛馬車,請爺上馬車休息。”

    陸玥澤的臉色很差,近幾日來,先是德福受傷,後事毒蜂事件,昨日又是遇到大火,今天雲珠這邊還……他覺得自己筋疲力盡,已經沒有力氣去做什麽了。

    他記起那日,關於紅牡丹和金絲籠雀,雲珠背著他燒了什麽東西,那時候他還能信誓旦旦地和德福說:“就算是塊石頭,爺也要把她焐熱了!”

    可是,如今他這算是什麽?沒能把雲珠焐熱,就半途而廢嗎?

    陸玥澤苦笑著,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問劉長德:“你說,夫人她

    ……喜歡我嗎?”

    劉長德愣了愣,低了頭,意思沒敢說話。

    他想,應該是喜歡的吧,不然一個姑娘家,舟車勞頓、不遠萬裏跟著陸爺,究竟是圖什麽呀?雖然夫人與陸爺有了婚約,但是畢竟還沒有成親,其實這般行為,在中原漢人眼裏,多少是有些掉分量的,是姑娘家不自持。

    可是,陸爺此刻似乎在懷疑?

    劉長德心裏咯噔一下,陸爺在懷疑夫人?

    陸玥澤忽然長長出了一口氣,緊接著眉頭又皺了起來,忽然開口,“不對,今日之事,有蹊蹺!是爺剛剛太急了,沒有注意到,這件事……一定有問題。”

    “啊?爺,您在說什麽?”劉長德聽著陸玥澤自言自語,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陸玥澤也沒有功夫和他解釋,立即吩咐:“讓伺候夫人的平喜和那幾個隨身的丫鬟都過來,爺要問他們話!”

    他說話時,麵色凝重,似乎發生了什麽大事。劉長德不敢耽擱,急忙去派人找平喜她們幾個。

    陸玥澤坐在馬背上,皺著眉頭,心中不由地愧疚了起來。

    他或許是冤枉雲珠了。

    如果,那封信真的是雲珠拿走的,雲珠就不可能把那封信的碎片還留在身上!就算是再沒有腦子的人,也不可能那麽做!

    何況,當時雲珠敢在他麵前脫衣服,那麽就可以證明,如果真的是她拿的,那麽她身上是絕不可能有任何的破綻。

    那封信的碎片,出現的實在是太巧合了!

    而且,那封信的碎片是藏在雲珠的外衫裏的,就算是沒有他懷疑的這一出,雲珠晚上也是要在他身邊更衣睡覺的,他早晚會看到那個碎片。

    他有些後悔,當時看到那個信件碎片時,太過於震驚和憤怒了,以至於他沒有注意到雲珠在看到那碎片時,也是滿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越想,陸玥澤就越覺得,他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他竟然先入為主,認為那封信一定是雲珠偷的!

    他為什麽就先入為主,以為是雲珠拿走了那封信的?是什麽給了他這個錯覺?

    還是,其實從紅牡丹事件之後,他一直都是患得患失,最近,他隱約猜出了雲珠師從渾奴,心裏就更加地不安了,總以為雲珠早晚有一日會因為某種原因離開他。

    所以,就算是雲珠傷了德福,他也不舍得追究她;就算是雲珠不聽他的話

    ,硬是要跳江,也要跟著他,他也容著她……

    陸玥澤深深地歎了一聲,其實,都是他自己的緣故。

    在他骨子裏,他一直都害怕有朝一日,雲珠不要他了,雲珠會離開他。就像是他的家人一樣,京城陸家,那些和他血脈相連的家人,說不要他,就不要他了,僅僅隻用了一眨眼的功夫!

    劉長德很快就帶著平喜幾個人迴來了。

    陸玥澤在馬車裏,先是單獨見了平喜。

    平喜知道自家夫人肯定是和陸爺鬧了別扭,聽到陸爺叫自己迴話的時候,整個人戰戰兢兢的。

    陸玥澤沒有看她,隻是問了一句:“從昨晚起,你一直在夫人身邊伺候,可曾看到夫人有拿過什麽信件?”

    平喜一臉奇怪,想了半天,忽然就想起來了,“爺是說信件?婢子記得,今日張掌櫃的女兒張姑娘給夫人送了一封信,夫人似乎是十分地不喜歡,當場就撕了。”

    “張姑娘給夫人一封信?”

    “是的,張姑娘的那封信,夫人根本就沒有打開來看,就撕了,不知道裏麵寫了什麽內容。”平喜如實迴答。

    陸玥澤卻一時說不出話了。

    難道雲珠衣服裏的碎紙片,隻是一個巧合,沒有人要陷害她?還是,其實這件事另有陰謀?

    平喜看著陸玥澤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麽事,低著頭,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陸玥澤正繼續詢問她,“在夫人身邊,是否還有其它可疑的細節?”

    平喜仔細去想,還沒有來得及迴話,忽然就聽到外麵有人大喊:“不好了,夫人的馬車起火了!”

    陸玥澤瞬間就跳下了馬車,一眼就看到雲珠坐的那輛馬車,熊熊大火,正在燒著。

    “雲珠!”他想也不想,就朝著馬車狂奔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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