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親得熱情綿密,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就在不遠處站著,他站在那裏,完全沒有一絲存在感。於是,便離開了。


    後來魏嘉逸再也沒有去找過黎成澤,現在看到黎成澤,心裏竟然還有些別扭。


    黎成澤也不在意這些。


    他問魏醫生:“魏叔,我爸怎麽樣了?”


    “還好,控製得不錯,這個年紀,又心腦血管病,都很正常。但是不要生氣,一生氣,肯定會容易犯病。”


    魏醫生簡單說了一下,黎成澤點點頭。


    魏醫生問道:“你不是還不到拆線的日子麽?怎麽就要出院了?”


    黎成澤說道:“外麵記者知道了,我再不露臉,恐怕會影響醫院的正常秩序,迴家養著也一樣,反正我爸住院,我總要隔三差五來一次。”


    魏醫生冷哼一聲,“得了吧,你哪有這麽有孝心?這次又是你把你爸氣住院的吧。”


    黎成澤冷笑一聲:“這次,真不是我。”


    兩人從辦公室出來,一塊兒直接去了黎宏名的病房。記者也拍到了魏醫生的照片,魏醫生是a城著名的心腦血管疾病專家,黎成澤去找他,受傷的傳聞不攻自破。


    畢竟黎成澤的父親黎宏名心腦血管有病,誰都知道。


    黎成澤跟著魏醫生,到了黎宏名的病房。黎宏名正在床上坐著,黎英馳也在。


    黎成澤進去之後,黎宏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魏醫生看了一下機器數據,又問了黎宏名一些情況,沒什麽問題,囑咐了幾句。


    對待醫生,黎宏名是非常客氣的,自己的命都在別人手裏,他態度不能更好。


    魏醫生檢查完之後,這才離開。


    一時間,屋內寂靜無聲,沒有人說話。


    過了半分鍾,黎英馳輕輕咳嗽一聲,打破尷尬。


    “爸,阿澤專門過來看您。”


    黎成澤沒有說什麽,若是平常,一定是要反駁的,比如,他會說,不是專門,就是順便。


    但是看到黎宏名躺在病床上的衰老之態,黎成澤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已經不是當年能唿風喚雨的那個人,他已經衰老,沒有能力再折騰什麽。


    現在是他黎成澤的天下,他沒有必要再跟一個老人去鬥。以前鬥,是因為他心中有氣,有恨,所以會鬥。


    但是也難說不是孩子對父母權威天然的那種叛逆,好像打破這個權威,自己就能獨立站住腳一般。


    但是黎成澤現在不需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權威。


    他自己已經很有威勢,也不需要再在父親麵前表現什麽存在感。就好像一個自信的人,很少會挑別人毛病一樣,而有些自卑的人,會雞蛋裏挑骨頭指責別人的缺點。


    黎成澤已經很強大,他的父親已經不需要他去對抗,而是弱到需要包容。


    這個人躺在床上,他沒有能力再起來戰鬥。隻能永遠的讓位了。


    黎宏名看了黎成澤一眼,說道:“你本事倒是不小。”


    黎成澤掀了掀眼皮,目光涼涼,他直接問道:“佟明月現在隻能在自己房間裏,不能出去,算是關起來了。你打算怎麽做?”


    黎成澤心裏決定包容黎宏名,但是不代表會包容佟明月,佟明月跟他有仇,不收拾他,絕對是不甘心的。


    黎成澤問黎宏名這一句,也算是給黎宏名一個麵子,黎宏名被佟明月的苟且之事氣到犯病住院,現在任由麵前著兄弟惡人拿捏。他連自己都要靠這兄弟二人,更別提佟明月了。


    提到佟明月,他就氣得不行,他待那個女人不薄,沒想到她竟然背叛他。


    他說道:“我會處理這件事。”


    黎成澤不依不饒,“你打算怎麽處理?你現在在住院,沒有時間和精力,不如我替你處理了。”


    黎宏名又氣了,這個兒子總能戳他的痛處,要氣死他!


    黎英馳趕緊提醒:“阿澤!”


    他剛想說什麽,電話便響了,黎英馳接過之後,眉頭狠狠皺了起來。他掛了電話,說道:“佟明月跑了。”


    黎成澤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父親,和一臉憤怒的大哥,冷笑:“一個女人都看不住,看來黎公館需要清洗一遍了。”


    佟明月跑了,分明是有人幫助。她在黎公館住了多年,有自己的人,也是正常。


    但是這對於黎家來說,簡直恥辱。


    黎宏名更是覺得如此,他氣得不行,幾乎要犯病。


    他不停用手錘著病床,怒道:“給我抓迴來!”


    黎成澤沒有說話,黎英馳連連答應。


    就算他不說,黎成澤也要把佟明月抓迴來,他要讓佟明月跪在他母親的墓前謝罪。


    黎成澤和黎宏名一同離開,迴黎氏。


    他快半個月沒露麵,不少揣測,現在受傷的消息出來,雖然在醫院已經自然而然地變相澄清,但是要是要到公司轉一圈,省得人心不穩。


    黎成澤到黎氏之後,眾人看到黎成澤,便膽戰心驚。


    黎成澤手段比黎英馳狠辣得多,這次來,不知道是誰要遭殃。


    黎成澤把之前那些股東們作死塞進來的人,全部工作成績都調出來看了一便,大部分都降職處分,甚至開了兩個人。


    進來了就老實待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養個把閑人,黎氏養得起,但是要是動了歪心思,黎成澤便決不輕饒。


    他這邊在黎氏大刀闊斧的收拾不聽話的人。


    胡曼那邊跟著寧可心迴家。


    迴到久違的家中,胡曼撲倒在床上,“想你啊,我的床!”


    寧可心笑道:“想也沒用,估計你在家住不了。”


    胡曼眨眼,“為什麽?”


    “黎少能讓你住這兒?肯定要把你打包帶走的。你等著吧,晚上就來接你。”


    胡曼忍不住臉紅,她在醫院的時候,可以毫無顧忌地和黎成澤住在一間病房,躺在一張床上。


    但是出院了之後,去他家住,那就是另一種意味了。


    好像要同居似的。


    胡曼咬著唇不說話。


    正在別扭著,聽到門鈴響起,寧可心去開門,看到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高挑男人,在門外,手裏拎著很多補品。


    寧可心不認識,便問:“請問您……”


    那人笑著溫柔:“我是阿雨,啊,曼曼的親戚,修凱。您一定就是寧可心寧小姐吧。”


    寧可心聽到這人喊出胡曼的真名,便驚了一下。


    胡曼從臥室出來,看到修凱,驚訝道:“凱哥,你怎麽來了?”


    修凱笑著說道:“你住院的時候,沒能去看你,你出院的時候,要是再不來,你外公要罵我了!”


    寧可心見胡曼認識這人,趕緊把他讓進來。


    修凱進屋,把補品放下,燕窩之類的,都是養顏生肌的東西,寧可心挑挑眉毛,這人很懂世故。


    修凱坐下,胡曼想要去燒水泡茶,修凱忙說:“我不喝,就是來看看你。”


    哪能讓客人空坐!寧可心從冰箱裏拿出一瓶飲料給修凱,修凱謝過,並沒有擰開,直接放在茶幾上。


    修凱看了看胡曼的臉色,笑道:“氣色還行。”


    胡曼點點頭,笑道:“隻是磕了一下,沒有關係。醫生說我年輕,好的快。”


    胡曼說著,又想起醫生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當時接了一句:“那他年紀大,是不是好得慢?”


    胡曼當時並沒有什麽意思,隻是關心黎成澤的傷勢。


    但是黎成澤瞬間就拉下了臉。


    等醫生離開,就對她的嘴一通蹂躪……以此懲罰她。


    他不喜歡被說年紀大。


    胡曼覺得黎成澤幼稚得很,提到這個話題就生氣,一生氣就折騰她。


    這也就是他受傷了,某些事情做不了。若是可以,估計他會折騰她到起不來床。


    因為胡曼覺得黎成澤這兩天,身體比之前好了許多,偶爾早上的時候,會拉著她的手,讓她蹭他。胡曼不幹,黎成澤就不讓她起床……


    真是不知節製,住院都不知道控製一下!


    想到此,胡曼忍不住臉紅心跳,麵上帶著幾分赧然的笑意。


    修凱挑挑眉毛,有些訝異。


    “想到什麽,這麽開心?”修凱忍不住問道。


    胡曼不好意思的搖搖頭,眼角眉梢帶著絲絲媚意。


    修凱能看得出來胡曼發自內心的高興,他沒有那麽蠢,反而非常精明,他知道這是女人想到情人時候的樣子。


    他雙眼微闔,麵色微沉。


    在胡曼家坐了一會兒,修凱提出,要請胡曼吃飯,已經說好了的。


    寧可心有些擔憂,“外麵的飯會不會不幹淨?曼曼傷口沒有長好,現在忌口的東西很多。”


    修凱笑著說道:“放心,絕對不會有什麽問題。”


    胡曼因為有事要問修凱,便同意了。


    寧可心也要跟著,她這次不是要去蹭飯,而是要看著胡曼,怕她一不小心吃錯了什麽東西,什麽醬油醋,什麽海鮮牛肉,都不能吃,都是發物。


    而且,看這個眼鏡男看胡曼的眼神,寧可心覺得不對勁,胡曼已經介紹過,是她外公的義子,算是親戚。


    但是義子,不是真親戚,沒有血緣關係,有血緣關係那就叫舅舅了,也不會叫哥。


    這根本不能讓人放心。


    所以她要替黎少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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