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成澤訝異:“什麽事。”


    “外麵來了不少記者,盡管沒有光明正大,但是他們的確是在那兒。”


    魏征坐下,有幾分驕傲的姿態:“我剛開始以為他們是拍我的,所以我就光明正大去皮膚科把我熬夜長出來的痘兒給擠了,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不跟著拍我。”


    黎成澤很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胡曼忍不住想笑,這個魏征,真是風騷得很。


    以前她覺得慕翌晨風騷,現在覺得魏征比慕翌晨更風騷。慕翌晨是隻調侃黎成澤,因為兩人太熟。魏征真的是隨時隨地對誰都能發騷的那種。


    魏征臉上表情憤憤不已:“最近是怎麽了?接連被人看不上。寧可心眼神不好也就算了,那些記者也看不到我魏少是不是眼睛瞎了?”


    黎成澤斂眉肅容,麵上表情正經起來,他知道魏征這是調侃,但是說的信息是明明白白。


    有記者在景仁醫院,而且看到魏征沒有想著拍照,顯然是有目的性的。


    現在景仁醫院住院的,還能有誰?如果有什麽大人物,他一定會知道。可是,他沒有聽到院長跟他匯報。可見,這些記者的目的,說不準就是他!


    黎成澤並不是一個自戀的人,他這樣想,是有依據的。


    知道他受傷的,並非隻有這些人,還有修凱。


    修凱那天過來,就是很有目的性,應該就是來找他的,但是大概沒有想到胡曼會在這裏,所以當天兩人沒有說幾句話。


    黎成澤當天也沒有想跟修凱說話,現在想想,應該找個機會跟修凱見一麵,探探底。


    黎成澤轉頭,見胡曼正看著他,眼中有幾分擔憂。


    他笑著說道:“你不用怕,不要亂走,這一層沒有人能進來,不會拍到你。”


    “不是的……”胡曼並不是擔心這個,她人又不是那麽出名,根本不怕這些。人都會生病住院,也會磕磕碰碰,她怕什麽?一個普通人,哪能不進醫院的?


    但是她之前聽慕翌晨說過,黎成澤受傷的事情,不能讓外麵知道,知道的話,恐怕會有人針對黎氏和瀚海展開動作,連股市也會受影響。


    胡曼擔心黎成澤,畢竟他被人捅了一刀。那個刀疤男雖然抓到,但是指不定還有什麽瘋狂的人。


    她擔憂地問道:“黎成澤,你的仇人很多麽?”


    黎成澤挑挑眉毛,說道:“如果商業上的競爭對手,就算做仇人的話,那的確很多。”


    胡曼瞥向黎成澤的腹部,蹙眉問道:“競爭對手就會殺人麽?為了利益難道都可以看輕人命麽?”


    黎成澤蹙眉,把胡曼的臉捧了起來。


    寧可心正好這個時候進來,魏征便直接把她拉了出去。


    “看到那兩個人要幹嘛麽?要親熱!咱們還是別打擾了!”


    寧可心知道黎成澤和胡曼這兩日有多黏膩,於是很老實得讓魏征把她拉走。


    黎成澤並沒有想和胡曼親熱,他隻是捧起胡曼的臉,仔仔細細地看著,他甚至連話都沒說,卻想把眼神裏的專注和鄭重告訴她,他是有多喜歡她。


    胡曼伸手抱住黎成澤,很依賴地將頭埋在他的頸間:“黎成澤,我害怕。”


    她害怕,她從來不是一個膽大之人。尤其是過去十年的人生經曆,並沒有什麽讓她能迴首的事情。


    她走過這十年後,曾經隻想簡簡單單跟一個普通人結婚生子,她做著一份想做的工作,安安靜靜地過小日子。


    但是沒有,大概她命不好,小時富足之人,多會成年後坎坷。她大概將一生的運氣都在小時候用光了,所以現在的一切,都是她的命。


    她心中有鬱結,放不下過去,放不下父親之死,放不下蔣氏,所以她那種老公孩子小家庭的想法,估計連自己都過不下去。


    現在她又喜歡上了黎成澤,一個注定會沾染上很多事情的男人。胡曼覺得,可能這就是她的命。


    她忍不住歎氣。


    黎成澤有些心疼,他擁住胡曼,問道:“我就這麽讓你沒有安全感?”


    胡曼搖頭,她心中的感受,不太能說得清楚。


    黎成澤心中凜然,動了一下心思,是不是他給胡曼帶來了太多的困擾,讓胡曼沒有安全感了?


    他注定是少不了麵對這些事情的,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太多,他永遠不會輕鬆。讓胡曼跟著他,一塊麵對這些,到底對不對?他是不是真的應該放手,讓她過自己的小日子?


    剛動了一下這個念頭,黎成澤的心便狠狠痛了一下。


    不行,絕對不行。他離開胡曼會崩潰,會死的。


    他把胡曼抱得更緊,聲音沉沉:“我不會放開你,你不要想著離開我。就算你害怕,也要跟我在一起。”


    胡曼咬著唇,忍不住說道:“真霸道。”


    黎成澤從來不覺得自己強求過什麽,那些外人看來他霸道的地方,在商場上馳騁恣意的時候,其實都是他深思熟慮經過算計的,那不是霸道,而是計謀。


    他唯一霸道的一次,就是對胡曼了。無論怎樣,他都丟不開,放不下。


    “我會保護你,你無需擔心。我不會再讓你出一點事。”


    胡曼點點頭。


    黎成澤肩膀很寬,很闊。他是一個危險的男人,同時也能給人帶來強烈的安全感。


    胡曼抬頭看著黎成澤,情迷深深。


    兩人依偎著靠了一會兒,慕翌晨給黎成澤打電話,“阿澤,好像你受傷的消息傳出去了。”


    黎成澤點點頭,他並不意外,剛才魏征跟他說記者的事情,他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傳出去的。


    黎成澤沉聲說道:“知道了。”


    慕翌晨有些急切:“今早的消息,現在股價已經開始往下走了,我看這個樣子,估計是有人在安排的。”


    黎成澤冷哼一聲,說道:“必然是,知道我受傷的人不多。隻有一個人,他現在是明目張膽地要跟我開戰了。”


    胡曼聽著電話,眉心緊擰。隻有一個人的話,難道真的是凱哥?


    黎成澤和慕翌晨又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他親了胡曼一下,說道:“看來真的是逼著我陪你出院。”


    胡曼蹙眉,“你還是在醫院住下吧,再過兩天你就能拆線了,我可以陪著你。”


    黎成澤傷在腹部,比胡曼要晚拆線幾天。


    黎成澤歎氣,“你陪著我,我就想在這裏住一輩子,但是他們不讓我住了。”


    黎成澤捏捏胡曼的臉,說道:“等會兒我先走,記者就會跟著我,你再離開,我會讓人送你。今天要分開一會兒,不要太想我。”


    胡曼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誰想你!”


    黎成澤抱著他綿綿密密地親了一會兒,這才鬆手。


    他換好衣服,囑咐了幾句,然後讓寧可心進來,他跟魏征一起,下樓去了。


    寧可心笑著說道:“怎麽要出院了,你看著一點兒也不高興?”


    胡曼撇撇嘴,“我哪裏不高興了?”


    寧可心笑道:“剛分開一會兒就不高興了,你真是心長在他身上了。”


    胡曼蹙眉不語,她是在思考,到底是誰把黎成澤受傷的消息透露出去的?


    是修凱的話?他為什麽這麽做?修凱怎麽會知道黎成澤受傷的?他那天看到黎成澤,黎成澤並沒有明說,隻是說生了小病而已。


    胡曼拿出電話,想要跟修凱打一個電話,但是沒想到修凱主動打過來的。


    她接聽之後,修凱問道:“傷好些了麽?”


    胡曼“嗯”了一聲,說道:“好多了,今天剛拆線。”


    修凱笑著,聲音聽起來好像很愉悅:“那是不是應該出院了?”


    “是的,正收拾東西呢!”


    “那我去接你。”


    “不用了,有人送我迴去。”


    胡曼趕緊拒絕,她要是讓修凱來接,恐怕黎成澤那個大醋缸知道了,又要犯病。


    修凱笑著問道:“誰送你迴去?”語氣裏帶著意味不明的壓力。


    “我室友,我的好朋友來接我。”


    “那你們出院就直接迴家了?”


    “是的。”


    “那好,你先迴家,休息一下,晚上我請你吃飯,慶祝你終於出院。”修凱不等胡曼答應或者拒絕,便直接說:“不能不同意,你外公讓我照看你,我總要給他一個交代。”


    胡曼想了一下,便答應了。她也想問一下修凱,是不是他放出去的消息。


    胡曼和寧可心等著黎成澤先離開,然後通知她們,她兩個再走。


    黎成澤脫去病號服,穿上西裝,下樓,然後直接出現在心腦血管公共病區的位置。


    他身材高大,又氣質非凡,非常顯眼。在醫院蹲守的記者瞬間就看到黎成澤,有人奔過去想要采訪,便被黎成澤身邊跟著的保鏢隔開。但是眾人還是拍到了照片。


    黎成澤大步進了魏醫生的辦公室,正好魏醫生在那裏和魏嘉逸說著什麽,魏嘉逸看到黎成澤,沒有說話,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黎成澤並沒有在意,魏嘉逸卻是心思百轉千迴。


    他知道黎成澤住院的事情,是爺爺告訴他的,同時又告訴他不要說出去。


    他爺爺囑咐過他,讓他去探望一下黎成澤,畢竟還要在醫院常呆下去,這點人情世故還是要懂的。


    魏嘉逸去了,但是看到黎成澤手拉著一個女人,整要迴病房。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黎成澤突然抱著那個女人便吻了上去。


    那個女人他熟悉得很,就是胡曼。


    一瞬間,魏嘉逸心塞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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