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二次出手的時候,是四年級的時候全校舉行的一次美術比賽。

    我不記得是什麽時候舉行的了,我卻清楚的記得我畫的是什麽。

    是一幅“聞雞起舞”圖,不過上麵隻有“起舞”的人,卻沒有鳴的“雞”,以至於美術老師評價的時候說道:“如果能增加一點兒背景就好了,這幅畫人物畫得很傳神,可就是整個畫麵看上去很蒼白,很空洞。”

    我當時很“虛心”的聆聽教誨,其實是不想和老師爭辯而誤了名次。

    還好,不錯,得了個第二名。

    名次其實真的不重要,可是我真的喜歡美術,但是因為家庭條件的限製,我隻能是一直自己慢慢的修煉。直到現在,我連素描都不會,隻能是憑空去畫可以做到得心應手,真正的要給一個人畫像,根本就做不到神似,光有形似是沒有用的,畫出來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人,這樣的畫不如不畫。

    時間過的很慢似乎又很快,家裏的經濟出現了問題。

    家裏的經濟出現問題應該是從80年代中期開始的,那時候好像可以算是真正的聞到和看到改革是個什麽樣子了。因為我們這兒的私人商店越來越多了。

    養父當時也帶來了一個女兒,也就是我現在的二姐,對於我現在而言,我怎麽也想不起和她小時候倒底生活過沒有,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可她就是我的二姐。

    對待四個孩子的態度父母都是一碗水端平的,沒有什麽誰是親爹,誰是後娘之分。

    80年代中期,四個孩子都已經上學了,父母當時依然在麵粉廠工作,在當時還是能算上是個好單位,因為總有人可以通過關係消尖腦袋調進麵粉廠。

    父母的工作是不錯,可是同時要供養四個孩子一起上學,經濟就很明顯的捉襟見肘了。

    有一幅家中貧困的畫麵經常在我的麵前閃現,雖然那時候我還不能體會“貧窮”意味著什麽,更不會想到原來貧窮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那個畫麵至今很清晰,很清晰,但是時間久遠,我的記憶日期依舊是某年某月某日。

    那一天放學迴家,進門就發現父母在翻經常穿的衣服褲子的每一個口袋,我很奇怪,這是幹什麽?

    我問母親:“媽,你和爸爸找什麽呢?丟東西了嗎?”

    母親歎了一口氣,說道:“找錢買醋。”

    那時候我知道上學迴家,吃喝拉撒的事情我們小孩子是不用操心的,也輪不到我們操心,所以油鹽醬醋多少錢一公斤我是不知道的,也沒有必要問。

    可就是因為這一次父母搜遍了所有的口袋竟然都沒有湊夠買一公斤醋的錢,讓我永遠的記住了當時一公斤醋是多少錢:一角九分錢!

    後來不管我走到哪裏,這個畫麵經常在我的腦中閃現,我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畫麵會永遠糾纏著我,當我此時寫這篇文章寫到這裏的時候,我已經是淚如雨下了。

    很多人都說我很幽默,從來看不見我有什麽不高興的地方,我也承認我真的很幽默,可是為什麽深藏在我記憶中的東西卻是生活中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為什麽就是這些生活中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隻要我能想起就會心潮澎湃,酸楚不已?

    我至今沒有搞明白我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想大概就是因為生活中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讓我記憶深深,在無形中左右著我的性格,以至於姐姐經常說我是非人類,或者不是現代人。母親經常說我是冷血動物,朋友們都說我是瘋子。可是我知道,他們沒有一個人討厭我,而且很喜歡和我聊心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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