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人類的智商並不相通。而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事情的起因來自一個熱衷營造“不隨波逐流”人設,大愛“唱反調”彰顯存在感的男子。他約莫是讀了半本兵書的緣故,深覺心中有丘壑,隻想剖開表麵揭露本質,並提出了自以為“完美”的計劃。【一葉不障目】:“界門開啟的時間太短,遠遠不夠地下城市的建設,沒準在下一次界門開啟時,我們建好的部分又會在怪物的衝擊下毀於一旦。所以,為什麽要集中精力做無用功呢?與其將時間花在這上麵,為何不花在與惡魔談判上麵?”他提出了一個新概念——與惡魔談判。瞬間,引起了廣大網友的好奇心。【一葉不障目】:“我根據各種信息分析,惡魔也算是類人生命了,可以當作外星人看待。既然對方能聽懂人話,也可以融入人群生活,我們為什麽非要用武力解決問題,而不是通過交流?是我們不夠資格與他們交談嗎?不是的,我們的武力足夠對付惡魔。”於是,【一葉不障目】來了一波操作:“@大祭司js,以您的實力完全能震懾惡魔,如果您早點帶著覺醒者團隊與惡魔談判,沒準可以開辟新的格局,傷亡也不會那麽慘重了。如今慘劇已經發生,我們無力挽迴,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您完全有餘力挽迴下一次危機吧!”慷他人之慨者,最擅長用三言兩語就將重擔壓在別人身上,將對方推上風口浪尖。以大義為說辭,搞得對方似乎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莫名沾上了是非。且輿論最易被引導,部分人“細品”之下竟然真咂摸出了一點味道。這人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啊?大祭司那麽強大,如果他能做到這樣,結果肯定不會變成那樣。甚囂塵上。這人似乎料準了紀斯不會上線,開始隱晦地搬大道理。他還沉浸在末日前所謂“熱度”的幻夢裏,自以為有理。畢竟,無論紀斯迴複與否,他都賺到了呢。可惜,他被覺醒者的“友善”蒙蔽雙眼,完全忽略了他們其實是一群脾氣極硬的家夥,尤其是司諾城。在遙遠的異域,難得休息一會兒的司諾城坐在沙發上刷著手機,看到這言論便是一聲嗤笑。他看了一眼紀斯早先發的八字真言:【關我屁事,關你屁事。】隨手打開自己長滿草的圍脖,隻編輯了一句話:【弱球無外交。】得了,洗洗睡吧,我們這破地球還能開外交?點擊發送。隨後,便掀起軒然大波。講真,地球上不上惡魔的談判桌司諾城不知道,但他知道再讓傻子折騰下去,地球得上惡魔的餐桌。把紀斯氣跑他上哪找人?愁。一句“弱球無外交”可謂是驚醒夢中人,曆史永遠是相似又不同的。在他們弱小至極的時候,即使出了幾名強者能扛住風險,可到底沒有尊嚴可言。尊嚴,可不是靠一次“談判”能得來的,而是靠全人類去掙來的。惡魔本就來者不善,他們好比是一群餓狼,哪有放著羊群不吃還談合作的道理?一點邪火尚來不及燃燒,就被司諾城掐死在搖籃裏。末了,他去找了祁辛黎。後者立刻沉了臉,罵罵咧咧地打開電腦,通知老家:【米缸裏進蟲了,仔細抓抓。】“服氣……”祁辛黎的手腳已新長了出來,正在做複健。他一邊甩著手,一邊說道,“這種人怎麽沒異化成妖魔?”“之前的紐約高層也沒變成妖魔。”司諾城道,“大概是還沒達到異變的條件……不想做人了,又沒‘資質’變成妖魔,姑且稱之為‘廢物’吧。”祁辛黎:……這是廢物被黑得最慘的一次。兩人閑聊幾句,確定下一個目的地前往何處後,便朝隊友們的“複健室”走去。說是“複健室”,其實是一個保存還算完整的大型體育館。由於他們這次贏得非常慘烈,全隊除了司諾城和拉基之外,不是斷手斷腳,就是力竭瀕死,為了讓恢複後的身體盡快達到巔峰狀態,必要的複健是得做的。故而,堅菓國把最大的體育館讓給了他們,表示隨便折騰無妨。反正華府被三頭巨龍踩了一遍,也不剩幾塊好地皮了,幹脆把體育館也砸了吧——他們破罐子破摔地想。然而,覺醒者的複健……真的沒這麽“溫和”。當司諾城和祁辛黎到達體育館時,才發現卓無涯一臉躍躍欲試地站在場中,而紀斯把權杖插在地上,手中居然握著一把桃木劍。他握住劍柄站在卓無涯對麵,一副準備下場的樣子。“這是……怎麽了?”祁辛黎滿臉懵逼。圍坐觀眾席的隊友朝他們招手,一臉興奮期待。薑啟寧大聲招唿道:“城哥!城哥坐這裏!”他拍拍身邊的位置,“今天歐氣爆棚!紀斯親自下場做指導,人人有份,絕不厚此薄彼!”“親自……下場指導?”“對啊,紀斯難得來看我們複健,隨口指點了卓無涯的劍法,他就突飛猛進了!”薑啟寧道,“這哪能行,怎麽可以隻指點一個,總得雨露均沾吧!”司諾城嘴角一抽。“然後,紀斯說每個都教一遍,這不就親身下場了嘛。卓無涯用劍,他就用劍;拉基用斧頭,他也用斧頭。”薑啟寧笑道,“太難得了!我可是吹薩克斯的,你說他會怎麽指點我哈哈哈!”“大概是抄起薩克斯敲爆你的頭?”“……”場中,紀斯沒離開宙心權杖太遠。他握著桃木劍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隨後便站在原地仗劍而立,渾身上下……全是破綻。卓無涯卻臉色凝重,他看著紀斯像是在看一座高峰:“你……天生就是練劍的人吧?”紀斯搖頭:“馬馬虎虎。”他忽而又笑道,“但我認識一個劍神,同他對練過一段時間。雖說隻學了皮毛,但教你也足夠了。”卓無涯:“請賜教!”下一秒,他握住長劍直刺而來,紀斯卻隻是抬手一揮。就見卓無涯直接頓住了腳步,而他手中的劍應聲折斷。風,後知後覺地排開氣浪。猛地,體育館天頂破開了一道巨大的月牙形痕跡,直接掀飛了頂蓋,伴隨著“哐當”重響,卻沒有一粒沙塵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