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容徽,容徽到。


    突然出現的容徽令薑妜女帝和文武百官目瞪口呆。


    “容曌女仙。”


    薑妜女帝眸光閃爍,她不知容徽聽到了多少,暗自思忖,她看看自己的影子,屈膝一跪,“請女仙助孤斬除妖龍,還大燕海清河晏。”


    薑妜女帝一下跪,文武百官紛紛跪拜。


    薑妜女帝被護國神獸折磨多年,麵容是少女,心中卻已經千瘡百孔,猶如垂暮老人。


    聽聞劍靈派容曌女仙降臨大燕的消息,薑妜女帝第一時間找到了李相與其商量此事。


    李相本欲拒絕,考慮到大燕的未來,他承諾在天壇恭迎容徽,至於結果如何,還得看女帝的造化。


    最後.......


    李顏迴失蹤這事兒李相心裏門清,定是薑妜女帝聽到了什麽風聲準備用他來威脅容徽。


    為君之臣,李相對薑妜女帝很失望。


    為子之父,李相擔憂李顏迴的安危,便有了之前那番話。


    容徽居高臨下的睨著薑妜,朱唇親啟,隻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人呢?”


    對上這雙寒冰碾碎的雙眸,一股涼意從腳底傳到大腦,仿佛靈魂都被凍結了,薑妜唿吸一滯,半響後吐出兩個結結巴巴的字,“女仙.......”


    恐怖的殺意凝在容徽周身,玄金色小劍肆無忌憚的高懸在眾人頭頂,令人窒息的壓力壓頂而來,每個人心頭沉甸甸的,好似壓了一座泰山,連唿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又驚又怕的凝視旁邊同僚腦袋上的金劍,他們心裏清楚,金劍落下,誰也活不了。


    禦書房內死一般的寂靜。


    每個人的唿吸聲都變得格外刺耳。


    “本座再問一遍。”容徽伸出五指凝結咒印,“李顏迴在哪兒?”


    無人迴應。


    容徽手指一動,金色小劍從薑妜女帝頭頂飛出,再外麵轉了一圈,重新迴到她頭頂。


    眾人還未明白怎麽迴事,突然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轟隆隆。”


    大地震顫。


    滾滾濃煙飛塵從不遠處飛來,繼而衝天而起,恐怖的坍塌聲伴隨地震一般的震蕩狠狠的敲在眾人心房。


    忽然,一個文官驚駭欲絕的望著窗外,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勤政殿塌了!”


    勤政殿是大燕的上朝的大殿。


    所有人昂首望著已坍塌成廢墟的勤政殿,對容徽恐怖的實力又懼又怕,尤其是欽天監的官員第一次親眼見到修仙界和凡間修士力量的天差地別,既心潮澎湃又心生恐懼,這種極致的力量是他們畢生所求。


    可這個力量不在他們手中,卻令他們坐立難安,誠惶誠恐。


    “人在哪兒?”容徽精致的臉上浮現出意思不耐煩,“本座脾氣不好,最後問一句,倘若再不交代顏迴所在之處,本座就不是毀一兩座宮殿這般簡單了。”


    容徽不願意摻和凡間的恩怨情仇,可是他們過分的話,她不介意承載這份因果。


    “還請容曌女仙高抬貴手,是孤錯了。”薑妜悠地起身,身為君王,她很會審時度勢,見容徽沒有摻和的一絲便斷了心中的臆想,“李顏迴就在......”


    薑妜的話還未說完便見王宏宇突然跑出去,“五長老,顏迴在那個人手裏。”


    容徽閃身出去,隻見王宏宇與那人已纏鬥在一起。


    容徽抬眸仰望蒼穹,“出竅境?”


    “是他,就是他!”薑妜追出來,“五長老,便是他換了孤的命格,同時將孤身上的真龍天子之氣變成這幅鬼模樣!”


    真龍之氣不在帝王身上,大燕朝局動蕩,各地都不太平。


    薑妜才迫不及待的想借用容徽的手斬除身上的髒東西,她卻不知這位老祖宗根本不願意插手任何凡間之事,管他王侯將相,在她眼裏眾生皆一樣,哪怕跪在她麵前,不插手就是不插手。


    容徽麵如沉水,不待她出手,忽然聽到一陣朗朗讀書聲,周圍空氣扭曲,細碎的靈光如同閃爍的螢火蟲在空中飛舞,於廢墟之上凝聚成為一柄仙氣繚繞的藍色巨劍,巨劍劈天蓋地俯衝而下,目標直指與王宏宇纏鬥的那位出竅境高手。


    “我有昆吾劍,求趨夫子庭。”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遠處飛來一群身著青山院道袍的文道書生,各個眉清目秀,儒雅之氣撲麵而來,讓薑妜女帝和文武百官們心花怒放。


    “是青山院的弟子。”


    “是他們,是走文道的青山院弟子,他們來了!”


    “東勝神洲儒道世家終於聽到咱們虔誠的祈禱了,諸位仙人,我等是你們最忠誠的信徒!”


    文官雙眸冒出興奮的精光,紛紛對馮虛禦風的青山院弟子稽首作揖以示尊敬。


    受到中洲劍道影響的武官麵麵相覷。


    容徽身為劍道中人沒有幫大燕出頭,反倒是這些酸腐之人在危急時刻迎頭直上,高下立判。


    李相看向容徽。


    容徽淡漠道:“看本座作甚?”


    “女仙,實在是抱歉。”李相滿臉愧疚,“您降臨相府是我至高無上的榮耀,是老朽的錯,還望女仙莫要怪罪顏迴,他並不知情。”


    容徽沉默不言,雙眸似寒星,凝望空中戰況。


    被大燕文官視為救星的青山院弟子召喚出昆吾劍後,一劍劈下沒有傷到出竅境高手的皮毛,心中又急又怒,忙集中精力召喚念出第二句咒語。


    “白虹時切玉,紫氣夜幹星.......”


    法力凝結的昆吾劍光芒大作,紫氣噴薄而出,化作數十道劍意刺向出竅境高手。


    戰局瞬間兩級反轉。


    出竅境高手痛苦的悶哼一聲,眾人又驚又喜。


    “青山院弟子果然非同凡響,氣度不凡!”


    “劍靈派,終歸是稍遜一籌啊。”


    “諸位現在知道該選誰了嗎?”


    “......”


    欣喜若狂的文官們目光熠熠,恨不得將壓製出竅境高手的青山院弟子供起來。


    “住嘴!”李相聽到眾人嘲諷容徽,臉色陰沉下來,“劍靈派不涉凡塵,諸位口不擇言難道還想在上一次天?”


    眾人忌憚的看著容徽,想到那日被掛在空中被雷劈的驚心動魄場麵,戚戚然,乖乖閉嘴。


    容徽側頭望著神色焦急的薑妜,“你覺得怎麽樣?”


    這句話實在是莫名其妙,薑妜女帝不知容徽是何意,思忖一番,正色道:“雖然女仙並未出手相助,但降臨我大燕是我等無上榮耀。”


    容徽意味深長一笑,她長得極美,笑起來猶如雪蓮綻放,攝人心魄,極具攻擊性的容貌卻讓眾人心驚膽戰。


    尤其是薑妜女帝,她有一種自己被完全看穿的感覺。


    李相看看青山院弟子,再看文武百官,腦子中閃爍出千百種可能,當他想到自己壽宴當天青山院弟子上門找茬的事,臉色又陰沉一分。


    “宏宇,別陪他們玩了,迴來。”


    眾人聽到容徽的話,愣了一下。


    王宏宇應聲而歸,他孤高倨傲的臉凝出一層寒霜,雙眸似電,傲慢的略過眾人不自在的臉,冷聲道:“五長老,顏迴不在裏麵,是我看錯了。”


    王宏宇拿出一件衣服,“有人把顏迴的衣裳放在傀儡上偽裝成他,那出竅境高手手中的便是這玩意兒。”


    容徽指尖一動,衣服崩成碎片,紛紛揚揚的落在地上積雪中,鮮紅的外衣與白色的雪,對比鮮明,格外刺眼,“李相,這是你的意思嗎?”


    “不是!”李相當即撇清關係,“此事老朽並不知情。”


    李相隻答應了讓容徽從天壇降落,其餘的事情,他沒有參與。


    容徽淡淡道:“本座知道了。”


    她頓了頓,“宏宇,去女帝寢宮將顏迴帶出來。”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


    “容曌女仙是何意,李顏迴不可能出現在君上的寢宮!”


    “女仙辱我們可以,但辱君上便是侮辱我大燕,女仙想好了!”


    “容曌女仙不可放肆!”


    文武百官頓時炸了。


    薑妜女帝麵色鐵青,不威自怒,“女仙,你鬧夠了。”


    容徽冷笑,“你算什麽東西,也配教訓本座!”


    冷言落下,恐怖的殺意衝天而起,草木皆化為銳不可當的寒冰利刃,鋒利的殺意插進每個人的心髒,眾人渾身僵硬如鐵,木呆呆的望著容徽。


    餘暉映照在容徽的眼睛上,散發出嗜血的渴望。


    “青山院十多個弟子連我劍靈派兩個弟子都打不過如何能製服出竅境高手?”


    容徽雙眸寒冰,譏誚道:“想把本座玩弄於鼓掌之間,爾等膽大妄為!”


    薑妜女帝怔怔的凝視容徽,血色從唇上褪去,隻剩下一片慘白,她雙唇抿成一條直線,“女仙難道要插手凡間事物嗎?”


    薑妜料定了容徽怕沾惹因果,不敢對她和她的子民大打出手。


    容徽輕描淡寫道:“你們不配。”


    容徽給了他們很多次機會,自己不珍惜,就別怪她心狠。


    “一群廢物,既想讓修仙界出手幫忙解決禁錮自身的囹圄,還想博得不靠修士的美名,世間哪有那麽多好事。”王宏宇氣鼓鼓道:“假惺惺的,惡心!”


    少年直白的點出大燕文武君臣的心思,狠狠的戳到他們的自尊,所有人臉色青白交加,紛紛低頭,不敢直視容徽的眼睛。


    容徽虛空一抓,一柄玄金色的小劍赫然出現在掌心,抬手間,禦書房突然被一分為二,一條深達數十米的深溝赫然出現,溝壑如同蛛網般綿延,將禦書房向兩邊推開,直達數百米之外的女帝寢宮。


    “哢嚓哢嚓。”


    “轟隆轟。”


    地動山搖。


    饒是見過容徽神力的文武百官也再次被她強悍的力量震驚,李相更加確定了為兒子鋪路的決心。


    溝壑盡頭,女帝寢宮被切成兩半,露出裏麵的樣子。


    李顏迴嘴裏含著大餅茫然的望著眾人,他身側是斷裂的四根鐵鏈,沒根鐵鏈上鐫刻著禁錮修士的符文,看樣子好像剛被他弄斷。


    “師父,爹?”李顏迴淡定的吃完大餅,不自在道:“你們怎麽會出現在皇宮。”


    容徽和王宏宇瞬移至他身邊,將坐在地上悠然自得的李顏迴拉起來。


    “誰囚禁的你?”


    “師父,你這話說得有點問題哦。”李顏迴笑得沒心沒肺,“女帝寢宮,囚禁,這不是很容易讓人異想天開嘛。”


    見容徽黑臉,似有發怒之征,李顏迴整理儀容正正經經的行禮,“徒兒拜別父親之後進皇宮拜別君上,途中偶遇俯身在出竅境高手身上的妖龍,不幸被捕,再醒來之時已經到了女帝寢宮,然後就看到了你們。”


    容徽顯然不信他的這番托詞,“為何不唿救?”


    李顏迴呐呐道:“您不是在睡覺嘛,還有起床氣,我把你叫醒......還不如自己被抓,然後等你來救我,懲罰會小一點。”


    主要是師父在,他一點也不慌。


    隻是沒想到附身在出竅境身上的妖龍竟然和女帝關係密切。


    容徽臉一下就黑了。


    是,她是有起床氣,但不是是非不分!


    “師父,咱們早日啟程迴劍靈派吧。”李顏迴不想容徽懲處這些凡人,私心不想讓父親難做人,“擇日不如撞日,趁現在。”


    薑妜也沒對他怎麽樣,李顏迴不想追究。


    容徽望著地上的鐵鏈,手一卷,鐵鏈突然飛到數百米之外的薑妜女帝身上,將其手腳束縛。


    刹那間,文武百官異口同聲道:“容曌女仙手下留情!”


    前有和青山院弟子們纏鬥的出竅境高手。


    後有容徽發難。


    薑妜女帝鐵鏈屈辱的綁住四肢,麵如寒霜,“女仙,你辱孤!”


    容徽冷眼一掃,輕描淡寫道:“你算計本座,侮辱本座的徒兒,沒殺你是本座對你的仁慈,這幅鐵鏈,這幅鐵鏈你生生世世都給我綁著,實在是想不開的話,你自殺好了。”


    容徽沒興趣知道薑妜怎麽被人換命,真龍天子的氣運轉移到那個出竅境修士身上的,她隻是這段故事中的過客,小徒弟的事情已經解決,該迴劍靈派了。


    翌日。


    午時三刻,容徽乘坐來時的轎攆從相府離開。


    李顏迴含淚拜別父母。


    這一趟行程,誰都不開心。


    一行人飛到東勝神洲和中洲交界處,忽然收到掌門令。


    沈書簡讓容徽帶李顏迴參加九洲大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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