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關毅完全不同。“如果你是他,那就轉過頭來,我看看你的臉。”丁睦說道,渾身肌肉緊張地繃緊,隨時能奮起插刀似的。“被你發現了。”那人一笑,聲音還是關毅的,卻透著說不出的狠毒和怨恨,“那就……”這人猛然轉身,不顧正對著他的刀尖,奮力一推!丁睦見狀來不及收刀,隻險險閃過那手,順勢一劈一挑,削了那手臂!身體為躲閃一偏,卻沒能躲過另一方襲來的手。那手的主人似乎連痛覺都感受不到,廢了一隻手也要把他推下去!丁睦站著的位置正是樓梯口,如果這樣直直摔下去,極有可能折斷頸椎,從而失去行動能力。甚至直接死亡。丁睦躲不過那隻力道極大的手,被猛推下樓,另一邊卻緊緊拉住旁邊的欄杆,兩邊力度相作用,幾乎要把那隻胳膊扯得直接脫臼。所幸他攥住了,左臂不顧斷裂般的痛楚,肌肉賁張,迴過身體,借力揮刀!那人沒想到這白白淨淨的青年可以被激發出這麽大的潛力,眼中的情感從狠毒轉變成興趣,似乎發現了極其有趣的玩具。那不是看人的表情,而是看一樣可以被明碼標價的物品的眼神。盡管丁睦極不願意承認,他還是感覺這人似乎在思考他能帶給這人多少利益。眼下並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丁睦來不及細思,刀下意識一揚便斬斷了這人襲來的手,並趁那斷手還未徹底拚接而上的時候,又補一刀切斷了那正在生長的筋絡,血從這人手腕飛濺而出,噴灑在他的臉上,帶給他和以前全然不同的氣質。那眼神在不知不覺中也變了,而丁睦此刻並不知曉,他也看不到自己的眼睛,隻知在敵人的血液落上他的眼睛的那一刻,整個世界就好像突然被黑霧蒙上,隨後,便突然失去了意識。“關毅”還頂著那張臉,露出和關毅完全不同的表情,帶著興味地暗中打量著臉色不斷變化的丁睦。“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會滾了。”丁睦的眼神一片漠然,似乎還帶著高高在上的憐憫,那眼神像是在看一隻螻蟻。他是丁睦,也不是丁睦。這眼神,絕不是一慣清亮溫潤的眼睛裏應該透出來的。“關毅”舔了舔嘴唇,眼睛裏帶上了惡毒,他道:“有意思……”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神色猛然一變,身形一閃,躲過了那突然劃過來的刀刃,這刀刃和剛才那三腳貓功夫完全不同,這是帶著真正殺意的、無數次殺戮培養出來的刀意。“丁睦”皺了皺眉,瞥了自己的手一眼,嘀咕了一聲:“不順手。”卻沒有一點耽誤,步步緊逼,每一次揮刀都帶著虎虎的風聲和斬斷一切的殺意。肢體的僵硬正在被慢慢適應,那刀鋒的密集度也達到了這個身體可以達到的極限,“丁睦”並不能砍傷他,隻是以奇怪而巧妙的步法和攻擊角度一點一點逼近,眼睛裏滿是探究。他現在隻能將這具身體操縱到這個程度,稍強一點都做不到,所幸,這樣的程度在這裏足以。在那人後背即將觸碰到牆麵的時候,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狠毒眼神死盯了丁睦一眼,猛地閃過一次攻擊後,整個身體突然像煙霧一樣飄散在空中,僅在短短一瞬,連黑霧也不見了蹤影。“跑了?嗬,我以為他要吃了我呢。”“丁睦”撇了撇嘴,表示出對此人的不屑,並且選擇性忽略了他現在的實力並不能攔得住這人的事實。他再次揮了揮刀,卸了那力道,感受著這幅身體帶給他和從前不同的感覺:腳步虛浮、四肢無力、手掌綿軟等,都和他原本的不一樣。新奇又不屑。那刀也是。他低頭看著那刀脊上刻了三個描金小字的黑刀,撇了撇嘴,嫌棄道:“沒我的好用。”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眼神變得稍有溫柔。第190章 決絕之眼丁睦定了定神,發現他此刻左腳才剛剛踏上二樓的樓板,隻剩最後半步就能徹底站上二樓。前麵的關毅卻像是什麽都沒有發覺一樣。那些事情隻是幻像,說起來挺長,實際上不過一兩秒,短得幾乎沒人發現任何不對。連丁睦他自己都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好像那不過是一場幻覺,而熟悉的心悸感則提醒他,一切都有跡可循。“哥,”丁睦踏上二樓,和男人站在同一排,同時拉了一下男人的袖子,“我剛剛好像看見了什麽。”“什麽?”關毅扭頭看他,眼底有些疑惑。“我好像看見了,有個孩子和小波一起把這裏燒了。”丁睦迴憶道。不過幾秒前的事情,他現在想想卻跟隔了一天一夜似的,有什麽東西閃了又滅,怎麽都抓不住。“然後他一臉冷漠地就把小波推下了樓,”丁睦指指腳下,“就是這裏。”“除了這個,還有什麽沒有?”關毅似乎察覺出來一絲不對勁,下意識開口問道。“我還……”丁睦有些猶豫,他對於剛剛的記憶還有些疑惑,甚至對自己的存在都有些懷疑,“我還記得,我好像把他殺了。”他眼裏有些惶然,對這個事情還有點不能接受,他不知道那人出現後他是如何應對的,可那銳器刮過皮肉的感覺還是像影子一樣跟著他,讓他不得不思索他是否真的動手殺了誰。他不是對這件事恐懼,隻是……他剛剛的感覺就像是親手拿著月牙斬割破了自己的皮肉,撕裂了肌理,刮爛了血管。好像自己殺了自己。“怎麽了?”關毅抬手把青年拉到自己懷裏,安撫道:“沒事兒,不怕,哥在這兒,哥在這兒呢。”猝不及防被這人摟住,一頭砸到對方懷裏,鼻尖縈繞著的都是對方的味道,這種感覺倒挺快活。“我不是害怕,我隻是有種奇怪的感覺。”丁睦解釋道。“什麽感覺?”關毅低頭在青年頭頂親了一口,滿意地看著他柔軟的雙唇刺激得這小青年渾身一抖。“我剛剛感覺好像自己殺了自己。”丁睦把手舉起來看了看,總覺得手上沾了血跡,“我有點眼疼。”“眼疼?又開眼了了?”關毅拍拍這人,鬆開來低頭看,想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別揉,越揉越疼,我看看……有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