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麽迴答?總不能迴答說是吧?那這小鬼還不得瘋起來?!結果程溯翔張口就來:“對啊,我一直就沒喜歡過你。”丁睦心裏覺得這人真剛,同時有點羞愧,他這麽大人了,還得要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來保護。他還是最菜的菜雞。小波的臉色一聽這話立馬就沉下去了,半邊完整半邊殘缺的臉看著挺讓人害怕的。“我就知道……”她的聲音變得沙啞難聽,好像剛用砂紙打磨,粗糙嘶啞,沒有半點孩子應有的朝氣,反而像個年邁老朽的巫婆,正在用她那粗啞的嗓子念出詛咒的咒語。“我就知道……”小波趴在地上,不斷重複,一邊重複,一邊笑起來,笑得抬不了頭,彎下了腰。再抬起頭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爬了兩道血淚,她低聲說道:“我早就知道了,你們都是壞人。”說完,她腰部使力,上前一撲,嘴巴裂開扯到耳根,露出一張布滿尖牙的巨口!程溯翔不知在想什麽,反而在這時候發起了愣。丁睦一直在他身後盯著,看她撲上來,心裏一緊,伸手猛一拉程溯翔後襟,險險躲過小波的利齒。“啊——”小波一擊不成,趴在地上發出了憤怒而不甘的嘶吼,這聲音幾乎能穿透人的耳膜,刺破所有人的神經。震得丁睦覺得頭腦昏沉。這時,程溯翔動了。第115章 出去探路程溯翔上前一步,矮身躲過那尖利的牙齒攻擊,一個閃身,避開小波扭曲得幾乎沒有人樣的脖子,手上一刺!短刀直直插進小波的後心。“啊——”小波發出一聲慘叫,在程溯翔抽刀瞬間突然化作一道青煙,飛快鑽進地底。程溯翔保持著刺刀的動作,過了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似的,確認沒有危險之後才把刀收迴了刀鞘。丁睦上前問他:“怎麽迴事兒?”程溯翔還是愣愣的,看著有點呆,他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嘴唇,有些恍惚似的,說道:“丁哥,我剛剛,好像醒了。”醒了?這話怎麽說?丁睦不解,問道:“怎麽迴事兒?”“我剛剛的感覺就是,我好像突然從一場夢裏脫離出來了。”程溯翔轉頭,直視丁睦的眼睛,問道:“丁哥,你……你有沒有碰見過什麽東西?或者你原來戴過什麽沒有?”丁睦一愣,下意識地摸摸自己護身符的位置。黑色的石塊沾染了他的體溫,變得溫暖。他把它拿出來,說道:“我從小戴著這個護身符,很少摘下來。”程溯翔嘴動了動,像是想說些什麽,最後卻又改變了主意,搖搖頭說:“興許是我看錯了。”他剛剛看見,丁睦的身後,站著一個白色的人影,隱約能看見五官,和丁睦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我剛剛看見的宿舍跟現在不一樣。”程溯翔說道,“天花板比現在高,沒有通風管道,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過了十多年一樣,全是灰塵,牆上還有小手印和焦黑的燒灼痕跡。”又是燒灼的痕跡。跟丁睦幾次在幻象裏看見的很是相似。程溯翔從地上捏起上次畫了圖的紙片和筆頭,草草畫了幾筆,拿給丁睦看。這和丁睦上次在小班看見的場景簡直一模一樣!“我們現在,經曆的東西難道是幻象?”程溯翔看著手裏的畫,咂了咂嘴。那麽,這個幻象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又是到哪裏結束呢?為什麽要把他們引進這個幻象之中?這個站點的boss到現在還沒有著落,然而已經過去了三天了,他們還是沒有頭緒。丁睦總覺得,這個站點,並沒有那麽簡單。“我總覺得,我們進山的時候就像做夢一樣。”丁睦迴想到三天前,心裏有些煩躁,他總覺得自己在拖後腿,興許關毅表麵上不在意,實際上卻在心裏嘲諷嫌棄。他明知道關毅不是這樣的人,不會這樣做,卻總這樣想。他忍不住把自己放在一個較低的姿態,試圖不讓關毅對他感到厭煩。他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卻忍不住對此感到煩躁。或者說,對自己的無能和弱小而煩躁。為不夠好的自己而煩躁。好像有誰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溫暖堅毅,帶著安撫,讓他的情緒慢慢平和下來了。他看了眼程溯翔,發現這人並沒有看他。周圍並沒有人,那麽是誰在看他?丁睦感覺,這人對他並無惡意。程溯翔摸了摸下巴,轉頭問丁睦:“要不要出去看看?”丁睦一怔,心裏有些排斥,卻也知道總待在房間裏也不是個辦法,誰知道屋裏會不會鑽出來點什麽?“可以出去嗎?”丁睦問道。“可以,但是咱們得做好任何準備。”程溯翔下意識地往門那看了眼,“咱們得去探探路。”丁睦看著木門,心頭有些沉重。這個孤兒院總不可能無緣無故變成站點,總要有些原因。他們本來可以不管這些,隻拿了石頭就走,但他們已經被卷進了這個地方,被困在了這裏,除了解決問題,似乎沒有任何辦法——如果關毅在這裏就好了。他們沒法判斷關毅現在在哪裏。丁睦看著低矮的房頂,突然有了些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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