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完了 “別瞎想。”溫白敲了下周偉的腦子。 也不知道這一天天的, 都在想什麽。 “不是說那些紙人都是來抬你去……那什麽的嗎?”周偉摸了摸額頭。 溫白歎了一口氣,抬眸,看著周偉, 慢聲細語道:“可早上那屋子裏,不止樂明一個。” 周偉徹底怔住。 是啊,他怎麽忘了, 當時屋子裏, 可不止樂明一個。 他和文謙都在。 這個叫羌岐的, 就算再怎麽急色,也不至於把他們仨都抬走。 以他們的“姿、色”, 也不至於能迷惑到這種千年老鬼的。 一時間,周偉也不知道是相通了,還是沒想通, 低頭,卻極盡誠實地說了一句:“我就說,那老色鬼看上小白之後,是怎麽又看上樂明的, 不應該啊。” 溫白:“……” 陸征:“……” 就站在背後的方樂明, 鼻子一癢。 那紙人被方樂明揉成一團,身上滿是折痕,溫白展開細細一看。 “這是燒過的痕跡嗎?”他把紙人轉了個麵,指著紙人右腳邊緣的一道黑痕,對陸征說道。 這紙人是單麵紙, 正為紅,反為白, 可饒是最藏不住顏色的渾白,那道黑痕依舊很淺。 和折痕相互重疊著, 更像是正麵的紅色滲過夾層,淺淺染透了一條。 如果不是那黑痕旁有一片很淡的焦黃斑點,溫白也不會注意。 陸征低頭看了一眼:“嗯。” 他從溫白手上接過紙人,隻虛虛用兩指掐著,動作和言語間,滿是嫌棄和淡淡的不悅:“早上遇到的,就是這東西?” “差不多,”溫白伸手,在這個禿頭小紙人腦袋上比劃了一下,“隻是這個沒帽子,也沒辮子。” 邊角還有些毛糙,像是隨意剪的。 這差別待遇,周偉基本確信了:“所以到我們這邊來的這個,真不是來迎親的?” 連個帽子和辮子都舍不得給剪上。 溫白:“……” 還沒完了是吧。 溫白往病房裏看了一眼。 “你覺得他們這事,也跟這些紙人有關。”陸征淡聲道。 溫白:“太湊巧了,不是嗎?” 陸征“嗯”了聲,肯定了溫白的迴答。 “早上那些紙人逃跑的時候,我其實拍了一張照。”溫白說著,打開手機相冊。 周偉湊過來一看:“哪兒呢?” 溫白:“窗台。” 周偉瞪大眼睛:“沒有啊?” 溫白按滅屏幕:“是沒有。” “因為這些紙人不是實體。” 周偉:“……” 所以小白這是給他,看了個寂寞? “那樂明撿到的這個紙人,是哪兒來的?”溫白指著陸征手上的紙人,說道。 周偉一愣:“你是說,這紙人是假的?” 溫白搖了搖頭:“不是。” 他隻是想知道,這個紙人為什麽會出現在方樂明家門口。 “去一趟樂明那兒吧。” -- “就這兒,那紙人就這兒撿到的,”帶著人迴了家,尤其是小白的老板也跟著一起來了,方樂明還稀裏糊塗的,“不是,這怎麽迴事啊?” 周偉按下他不太|安分的手:“先別問,等有結果了,再跟你說。” 方樂明住的這個地方,是個小別墅區,獨門獨戶,但因為是他爸早年間就選好的,不像一般新建的別墅區,入住率很高,倒也熱鬧。 溫白看見不遠處一間小木屋:“養寵物了?” 因著溫白和周偉他們的關係,方樂明跟金融一班的人處得甚至比本班人還要熟,班裏有聚會的時候,也都喜歡到方樂明這兒來,地大,隔音好。 其他人隨便擠擠都無所謂,方樂明知道小招牌“金貴”,所以二樓至今還有個單獨劃拉出來的房間,是給溫白的。 讀書時候,溫白經常留夜,但這小木屋,還是頭一迴見。 “一隻小金毛,不是我的,是我阿姨家的,就住在隔壁小區,我阿姨一親戚到南城來辦事,借住一星期,她對狗毛過敏,就在我這兒養一星期。”方樂明答道。 也正是因為這小金毛,附近小孩子時常就要過來摸兩把,所以他才會懷疑這紙人是附近哪家小孩落下來的手工作業。 說到金毛,周偉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對了樂明,你還記不記得早上我們出門的時候,文謙說昨天半夜你家金毛叫喚了好一陣?” 方樂明沒什麽印象。 周偉和溫白對視一眼。 周偉立刻給楊文謙發了消息。 “具體幾點文謙說他也不記得了,隻記得是淩晨,但好像……和班長他們那邊,是差不多的時間。”昨天一天,所有人都累了個夠嗆,所以晚上睡得很沉,要不是楊文謙夜宵吃了,半夜被渴醒,也聽不見院裏頭的動靜。 “先進去看看吧。”溫白也有些頭疼。 那頭方樂明剛解開指紋鎖,陸征卻伸手攔住了溫白的去路。 溫白:“?” 陸征下巴微揚:“看上麵。” 溫白一抬頭。 “樂明,那是什麽?”溫白伸手,往一、二樓的連接橫柱間一指。 “好像是一張鎮宅畫吧,我也不清楚,我媽上個月剛貼的,她說開過光的,一定要我貼上。” 溫白點了點頭,看著陸征:“有用嗎?” 陸征:“嗯,上頭有佛光。” “所以那紙人身上的灼痕是這麽來的?”佛光便是一種寶器,偶爾是能灼傷陰物的。 陸征偏過頭,看向周偉:“可能也還有別的原因。” 溫白順著陸征的視線看過去。 “我?”周偉指著自己的鼻子。 陸征沒說下文,但溫白卻大致清楚了。 周偉生在城隍廟,長在城隍廟,雖現在還沒接任城隍的位置,但周爺爺已經慢慢讓他接手,身上自然帶了城隍的氣息。 光一個佛光,可能還傷不到這些陰物。 可加上城隍,就有些難辦了。 這紙人又恰好傷在了腿上。 “昨晚來的,可能不止這一個。”溫白說道。 隻不過它跑得比較慢,傷了腿,便無用了。 “那還要去學校看看嗎?”溫白原先是打算先去方樂明這邊看看,再去一趟宿舍樓。 可看樣子,即便去了,大抵也找不出什麽來。 但事情應當很明晰了,就是羌岐的手筆。 這邊有鎮宅寶器、城隍,所以紙人失了手,而程誠那邊,什麽都沒有,護不住,被得了逞。 “可這個羌岐,抓我們做什麽啊?”這是周偉怎麽也想不明白的一點。 高矮胖瘦都有,也沒什麽共通之處,除了…… 除了都去過一趟霧凇山之外。 除了都和小白一起,去過一趟霧凇山之外。 和小白一起。 小、白。 …… 周偉被自己突然蹦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 他一抬頭,發現陸征神色比之前沉了不少,溫白也有些不太自然地垂著眸,周偉就知道,可能這個想法,不止他一個人有。 這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唯一的目的,可能就是三個字:娶小白。 周偉:“……” 溫白和方樂明簡單聊過幾句後,就和陸征先打道迴了陰司。 周偉站在院中,看著前兩天剛被方樂明搬出來,說要曬幾天太陽的一排盆栽,拍了拍方樂明的肩膀:“如果還想要的話,就趁早把這些搬進去吧。” “幹嘛?”方樂明不解,“你還怕有人偷啊?我好不容易剛搬出來的。” 周偉抬頭望天。 “這南城,可能又得下場暴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