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竹架上的一截藤枝受岑羽心情的影響,忽然沿著架子往上延伸生長了幾寸,緊跟著結出了一個小花苞,花苞緩緩綻放,開出了一朵紅豔豔的小花。 若白一看,更眼熱了:這還能一邊恩愛一邊不耽誤造小龍? 若白又賞了他那根毛尾巴幾下:“就你廢!”第34章 岑羽擼迴了尾巴, 很是開心。 他一開心,龍藤長得更好了。 藤架上朵朵小花綻放,就跟在寫意他的心情似的。 隻是將領們不再日日圍著, 尤其是他跟滄沉一來,大家見了立刻轉身就走。 岑羽問過金護和烏延:“你們跑什麽?” 烏延隻顧著眼神閃爍地臉紅, 金護賊笑道:“我們這是把獨處的地兒留給頭兒和大嫂。” 剛說完, 被滄沉一個帶刃的眼風紮跑了。 岑羽不明所以, 滄沉讓他別理會:“一群尚未開化的獸類罷了。” 每每這個時候, 躺在不遠處樹頂枝丫上的若白就要翹腿冷哼,傳音給滄沉:你這龍攏共才開化了幾日,都已經能說別人了? 滄沉淡淡迴他:聽聞你上次去人籍殿, 吃了老大一個閉門羹? 若白:…… 岑羽也終於在空閑中, 從將領們口中吃到了白虎神的瓜。 雖然大家各抒己見,每個人對那段瓜的看法不盡相同,不過事兒大概是那麽一個事兒—— 白虎神,後宮是有的, 也確是有過一段日夜笙歌的時候。 但並不似外界所傳的那般,說他是個男女通吃的淫棍。 試想, 他若果真喜好美色、沉迷情愛, 虎子虎孫早在不拒山滿地跑了,何故與其他遠古神那般,也沒自己親生的後代? 而不拒山之所以會是“來者不拒”,還得迴溯到白虎神那頭疼的舊疾。 說這舊疾,自打白虎神被父神造出來時便有,後因戰時受傷, 外加凝聚枯骨、劈時斬空, 損耗太多, 便愈發的重了,厲害的時候,日日夜夜都在疼。 這疼和舊疾多年藥石不醫、術法無解,可發病的時候,如果身邊有人嬉笑吵鬧、亦或有金石絲竹之聲,反而能減輕一些。 因此白虎神這才在不拒山建了座宮殿,招來歌姬舞者,令他們整日在殿中奏樂歡唱,再賜他們天珠、寶物。 後來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外加有關遠古神的閑話總是越傳越荒誕,才有了如今不拒山“來者不拒”的名聲。 而早些時候,曆代天君為表對遠古神的崇敬,總會從天界派仙使來不拒山侍奉。 知道白虎神造了座宮殿,更是要忙不迭地派兵將過來輪值守護。 某日,新一批天兵天將抵達,換崗輪守。 白虎神路過,打那些人臉上一掃,忽然,目光盯在一個小天將臉上。 吃著瓜的岑羽:來了來了,重頭戲來了! 同他扒瓜的將領們卻忽然爭吵了起來。 “不是天將吧?明明是仙官!” “我怎麽記得他們好像不是這麽認識的?” “放屁!就是這麽認識的!” …… 岑羽則在他們爭吵的時候揚聲問:“那位小天將叫什麽?” 眾人一下靜了,一時竟沒人吭聲。 岑羽:? 不知道?還是不能說? 最終是狐老開的口:“若白的神宮,原先是無名無匾的,雷罰劈過之後,他給取名‘畢月宮’。” 畢月宮。 畢月? 岑羽一下想到朔悅。 他心道遠方裝死的朋友,這位畢月小天將不會真是你吧? 岑羽再要吃瓜,瓜卻太零太散,也真假不可分辨了。 畢竟這些將領們常年盤在不拒山,根本不去若白的神宮,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麽,若白與畢月之間又到底如何了,誰也不清楚。 大家隻知道是那位畢月治好了白虎神頭疼的毛病,可是沒多久,白虎神就“恩將仇報”,把畢月趕出神宮,趕出了不拒山。 岑羽:嘖,這還是段虐戀。 再然後的事,將領們又都不知道了。 隻知道後來畢月死在了‘無盡無妄深淵’,白虎神發了瘋,在‘無盡無妄深淵’連屠半月,屠到最後雷罰劈不拒山劈了三個月,劈得不拒山下的枯骨全都鬆了。 岑羽:嘖。 嘖完,吃瓜的岑羽不忘問身邊的滄沉,白虎神轟轟烈烈的時候,他在哪兒? 滄沉一臉幹他屁事的淡然,緩緩道:“休眠。”一直眠到不拒山快散架才醒。 岑羽默默在心底伸出一個大拇指:這睡眠質量,不愧是龍。 岑羽扭迴頭,接著吃瓜:“後來呢?” 狐老悠哉悠哉、一聲不吭,其他將領道:“後來?沒有了啊。” 岑羽想到朔悅,問:“那位畢月小天將死後,沒有再入輪迴,投胎為人?”做人後修仙,修完仙飛升? 金護:“那怎麽可能。仙人不是凡人,死便是真的‘沒了’,沒了還怎麽進六道、入輪迴?” 岑羽:所以朔悅到底是不是畢月? 這麽大的瓜,果然不是一天可以吃完的。 這邊岑羽剛吃完瓜,與滄沉一起去到林中,陪伴已經開花的龍藤,若白忽然出現在近處一棵大樹的樹幹上。 他無視滄沉,隻不緊不慢地問岑羽:“那日我跟你問及人籍殿,你直接便提了朔悅,倒像是已經知道了什麽。” 頓了頓,“朔悅同你提過我?” 岑羽:“不曾。” 心底:不但從沒主動提過,我提了他還要裝死。 若白一反常態,沒有嬉笑逗樂,也沒有張口閉口弟妹,聽到一句“不曾”,便默不作聲地躺迴樹枝上,不多久,顯出幾分落寞的身形從樹上消失了。 岑羽:嘖,虐戀,還要再加一個‘前世今生’。 這日,藤架上開出的一朵朵小花裏,忽然有一朵橙色的小花掉下,現出莖頭上一個指甲蓋那麽大的小葫蘆。 !!! 岑羽哭笑不得,還真是葫蘆娃啊。 別說他,滿山的將領也覺得稀奇,若白都從樹上下來,站在藤架上端詳了起來。 金護在一旁喃喃自語:“龍還能從瓜瓢裏出來?” 瓢。 岑羽:噗…… 等到那瓢葫蘆在短短幾日內越長越圓、越長越大,大到它在藤架上再也掛不住了,咚一下掉在地上。 將領們:龍瓢熟啦~! 熟透了自己掉下來的龍瓢,被將領們小心翼翼地端到了山林空地的石桌上,瓢底還用軟布墊了一層。 擺 上桌後,圍聚的眾人又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半圈,好像生怕他們這些大老粗離得太近,會驚擾了龍崽的“誕生”。 不遠處,岑羽撈著袖子,從滄沉手裏接過一個石錘。 砸金蛋知道嗎? 對,就那麽砸。 下一刻,岑羽走到石桌盤,果斷抬手,舉臂落錘,“咚——”“嘎——” 龍瓢被砸開了。 眾人屏息瞪目地看去,隻見裂了縫卻還合在一起的瓢瓣裏…… 有嗎? 有龍嗎? 怎麽沒動靜? 忽然,一隻橙色的龍尾尖從瓢縫間鑽了出來。 眾人:“!!!” 龍崽,是龍崽!還是橙色的! 明明還未見著整條龍,眾人便歡欣鼓舞地唿喝了起來。 在這驚山動地的唿喝中,岑羽動手把瓢瓣掰開,抱出了裏麵盤著的小小一隻的橙龍奶龍。 再一看,奶龍盤著自己、唿唿睡著,睡得死沉死沉的,還在岑羽手裏爪子朝天地翻了個肚皮,沒半點自己已經破瓢出生的意識——難怪剛剛一點動靜都沒有。 小球和龍妹飛過來,好奇地趴在岑羽肩頭,紛紛低下龍頭,拿鼻孔去嗅岑羽懷中的橙色奶龍,也都認出來了,這是誰。 是之前那根“草”! 小球:我聞過。 龍妹:我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