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明顯是個女孩子的房間,有一個小巧精致的梳妝台,鏤花的木床上有粉色的紗幔垂下來。書桌上擺著一些女紅的繡線和布料。獨孤和於淵的床在靠窗的一側,兩張與房間畫風格格不如的折疊床並排擺放在角落,上麵白色的床單枕頭和被子像極了火車硬臥上準備的那種。獨孤把背包丟到床上,打開查看裏麵的東西。七袋壓縮餅幹,七盒肉罐頭,七個蘋果,就是他們在這裏的全部口糧,大有一種,七天要是無法通關就全餓死在這的意思。除此之外,還有兩套換洗的衣服物,一套洗漱用品,一個手電筒,六節電池,一把水果刀,一盒火柴,一個喝水的杯子。獨孤檢查完後,重新把背包收拾好,放在床頭,轉身發現於淵拿著一個小罐子,站在窗前發呆。獨孤走過去,發現於淵手裏竟然是一個精致的糖果罐子,裏麵有不少五顏六色的糖果。“你包裏還有糖?我怎麽沒有?”獨孤十分迷惑,遊戲搞差別對待?不能吧?“是窗台上的。”於淵把糖罐遞給獨孤。獨孤接過糖罐看了看,糖罐裏還有半罐子糖,琥珀色的,湊近了還能聞到麥芽糖的甜香。於淵:“我記得童謠提過二姐是愛吃糖的,這個糖罐或許是什麽重要線索。”“也對,那我們再找找,屋裏還藏了什麽別的線索沒有。”獨孤來了精神。兩人在房間搜索了一圈,還真叫獨孤發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東西。那是一個紮滿繡花針的小人,被藏在大床底下,獨孤夠了半天,沾了一身土,才把它撿出來。小人是用布料縫起來的,還用繡花在臉上繡出了歪歪扭扭的五官,那線團縫製的黑色豆豆眼直勾勾地望著獨孤,上麵也被紮了好幾根繡花針,看著詭異可怖。“這是巫蠱吧?紮針咒人倒黴的那種。這得多大仇把人紮成個刺蝟。”獨孤把小人丟到梳妝台上,拿著實在太紮手了。於淵上手去拔小人身上的針。獨孤有些不放心:“這能亂拔嗎?”規則裏說白天存在死亡觸發條件。獨孤還沒摸清到底是怎樣的觸發條件,這小人又十分詭異,看得人毛毛的。於淵笑著解釋:“如果是死亡觸發條件,應該會出現在一個顯眼的位置。這小人是哥哥從床底下費了半天功夫夠出來的,換個人可能根本發現不了,所以應該不會是今天的死亡觸發條件。。”“可萬一觸發了呢?”獨孤還是不放心。一切有跡可循的東西,他不怕,但是這種完全摸不著頭緒的事,他還是挺慫的。“萬一觸發了,正好看看,死亡條件的觸發和死亡機製是什麽,說不定能找到新的線索。”於淵手上動作不停。獨孤被說服了,他確實被規則拐進了誤區。這遊戲從一開始意圖就很明顯,選拔培養晉級,再選拔再培養再晉級。遊戲要的是強者,誠然運氣是實力的一部分,但若是一道關卡純靠運氣選拔,那就毫無意義了。所以觸發死亡條件不等於一定死亡,一定還有轉圜的餘地。隻是這巫蠱小人著實有些滲人,獨孤不放心地在守在一旁,嘴裏嘮叨著:“那你自己小心。”“嗯。”見獨孤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於淵沒再說話。他把小人翻到背麵,用水果刀劃開,小人裏麵竟然全身人的頭發。基本可以確定是詛咒沒錯了。於淵把小人和糖罐子並排擺在一起,拔下來的繡花針用布裹了放在一旁。屋裏的線索搜集的差不多了,獨孤提議:“我們出去看看?那幾個公共房間說不定也有線索。”於淵:“好。”結果兩人剛出院子,就看見一群人圍在海棠花樹下,醫生站在人群後麵,臉色蒼白。“怎麽了?”獨孤關心地問,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醫生這樣失措的樣子。醫生看見獨孤後,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衝到獨孤身邊,通紅的眼睛裏滿是倉皇:“隊長,夏天死了,就死在我麵前。”===第50章 第 50 章===夏天的死要從幾分鍾前說起。.kanshushen夏天放好背包後, 就借口尋找線索, 一個人離開房間。她有些社恐, 不太擅長跟陌生人聊天, 雖然那個叫醫生的女人看起來很溫柔,但是跟對方共處一室, 還是讓她覺得尷尬。夏天想著心事,沒有看路,一抬頭已經走到書房門口。書房裏並不真的有很多書,更像是一個雜物間。夏天想 , 這倒是也不奇怪, 畢竟這裏的男主人是個種地的, 應該沒讀過太多書。夏天在房間裏隨意翻看著, 想著運氣好或許真能找到幾個線索, 找不到也無所謂, 反正隊伍裏這麽多人,投票總輪不到她, 她還像以前一樣躺贏就好了。夏天的資曆其實比秋哥更老。光是中級場就進過五次, 不過又都被退迴來了。她並沒有敏銳的頭腦, 也沒有強大的技能, 她隻是運氣不錯,加上擅長保命而已。她的能力是隱匿, 隻要遇到危險,她就會使用能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這樣敵人就會優先攻擊其他玩家。初級場難度不高, 她隻要安靜不作妖,等著那些有能力的玩家帶著過關就好。中級場難度較高,所以很容易翻車。不過也不要緊,隻要人不死,還可以退迴初級場重來。她就這樣升升降降在遊戲裏苟過了三年。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強者。這次的挑戰賽夏天本意是拒絕的。但遊戲卻在她拒絕後,依舊把她傳送到這裏,隻是算做普通關卡,扣除了三倍經驗。夏天這才明白,遊戲其實隻給了他們一種選擇,就是要不要三倍獎勵,主動進入的玩家可以獲得獎勵,退縮的人,卻沒有當逃兵的機會。夏天拉開抽屜,一幅畫卷掉了出來。字畫?夏天覺得有些意外,畢竟這個房子的男主人看起來不像是會收藏這些的人。夏天拆開畫卷,畫上竟然出現了一個男人。著一身運動服,外套隨意搭在肩上,鬢角帶著薄汗,清朗的眸光透過畫麵看向她,像帶著魔力,讓她無法移開視線。這男人與她記憶中重合了,從樣貌衣著到神態氣質,所有的細節都和記憶裏一絲不差。那是她無疾而終的初戀,偷偷喜歡了整整十年的鄰家少年。接著,就像變魔術一般,男人從畫中走出來,閑適地靠在桌沿,彎著眉眼看向她,親切又隨意地打了聲招唿:“喲,夏歡。”光是被這雙眼睛盯著,夏歡緊張得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她既想趕緊找個角落躲藏起來,又想讓此刻定格,讓那雙眼睛永遠停留在自己身上。男人勾起一個不羈的笑容,勾勾手指:“夏歡,來,過來。”夏歡便順從地站起身來。一個聲音在心裏喊著危險,停下來,這不是他,這是遊戲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