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容恆篇。

    容國皇後誕下麟兒,這可樂壞了皇帝大人。

    最小的兒子。一出生金鑾殿霞光滿布,絢爛的令人睜不開眼睛,所有的大臣,宗親都趕著卻看這新誕下的龍子。

    小家夥與皇後生的一模一樣可,尤其是眼角的那顆淚痣,閃閃發亮,一笑,臉上淺淺的梨渦。

    在容國,最不缺的就是兒子。但是這個眼角上帶著一顆淚痣的卻是個例外,皇帝與皇後對他的喜愛遠遠超過了其他人。從滿月開始,便嗬護有加,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掌心怕丟了。

    此人一出生,連一向最受寵的小公主都乖乖的讓到一邊去了。

    滿周歲那年,小皇子的名字才被敲定,容澤。

    意指,潤澤蒼生,恩澤大地。

    不用想,皇帝對這個小兒子期望有多高,加之是皇後誕下的子嗣,很可能獲得大統。

    容恆那個時候還是一位什麽都不是的皇子,不受寵,也不討人厭。課業平平,不落後,也不拔尖。人緣平平,沒有朋友,也不會孤單。榮貴妃就是他的生母,因為身體一直不怎麽好,在容恆十二歲有府邸的時候,便將其接到自己的府邸裏。

    從此,皇帝不再過問。

    容恆也樂得自在,反正容國最不缺的就是繼承大統的兒子,哥哥們比他優秀的比比皆是,好事輪不到他,他也不屑與他們那些人爭搶什麽,從他識字那天開始,他翻看容國典籍,上麵說到,王爺一年什麽都不幹就有十五萬兩的俸祿,這個數目不大,但也是錢,容恆當時最大的心願就是父王趕快退位,之後隨便哪個哥哥繼位,那時他就可以當王爺,就有自己的封地,不必留在京師,母妃喜歡花花草草,他決定要‘仙鈴,那塊地,到時候就讓她老人家在那個地方暗度晚年。

    這個計劃他想了很久很久,每次說給母妃聽,母妃都會笑,笑的咳嗽起來。

    那一年冬日,容澤小殿下忽染惡疾,整個皇宮都沸騰起來了,那一天正好是舉家團圓的日子,但就因為六歲的容澤,整個國宴都暫停了。所有人的都關切的去看望那個小殿下。

    去了之後才曉得,容澤染了一種邪祟,禦醫束手無策。

    皇後跪在神靈麵前祈禱,願意自己折壽,隻求上天救救兒子。

    當時宮裏的所有女眷都隨著皇後一起跪著。

    母妃身體很差,跪到半夜臉色就有點不對了。容恆在外麵看的很焦急

    ,便跟父王說,可不可以先讓母妃去休息。

    誰曉得,這話一出口,迎麵一巴掌將容恆的臉打偏。

    皇帝氣急敗壞的指著他的鼻子罵道:“畜生,那可是你弟弟!”

    後來不知道是不是這規模頗大的跪地儀式感動了上蒼,有一有方術士莫名其妙的到了宮裏來。

    那名術士說,要想祛除此邪祟,必須用苗人血喂食四十九天。

    苗人,是容國邊陲地帶的少數名族,善於用毒,從小就與毒物打交道的苗人身體內的血便是最珍貴的藥材。但是從容國國度到苗族來迴要兩個月,小皇子哪裏還能撐到那個時候!

    但是上天安排了難題,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矛頭對準的是容恆的母妃。那個絕色卻身體欠缺的女子便是苗族上供來的公主。

    苗人公主從生下容恆開始,身體便一直不是很好,加上皇帝後宮永遠不會匱乏的就是美貌年輕的女子,漸漸的這位遠道而來的公主不知不覺便淡出了皇帝視線。

    如今被提起來,簡直就是一個諷刺。

    沒有人問過母妃可不可以用你的血救人,皇帝一揮手,禦醫立刻上前將那虛弱的人帶走了。

    從那天開始,容恆在生活水平上日益提高,不僅有大批大批的補品被送進來,還有無數珍貴的珠寶黃金,這些都是皇後賜的。

    母妃一直被留在宮裏,原本皇後的福壽宮是不能隨意進的,可因為母妃血液可以救人的原因,容恆可以在那裏隨意的穿梭。

    於是他見到了那個弟弟。

    說起來,出這個弟弟出生算起,容恆與他見麵的機會不超過十次。他平日裏遊手好閑不太注重跟兄弟們拉關係。

    初見那個小孩子,容恆很好奇,他與自己不一樣。

    自己的眼睛是孔雀藍,他卻是全黑的。黑的發亮。

    小孩子總是很好玩的,尤其是長得那樣漂亮。容恆很喜歡用手去戳容澤眼角的淚痣,覺得那個地方很好玩。

    那個時候他們相處的還算愉快。

    有一天,容恆開始討厭這個弟弟。

    容澤不喜歡血液的味道,每次喝藥都是大吵大鬧,好幾次他將盛血的器皿打翻,倔強的叫嚷著,不喝不喝,就不喝。

    這個時候,皇後就會過來,柔聲勸說安撫,一臉心疼的看著她的兒子。

    而每當此刻,母妃就要再次

    放血!

    盡管每天珍貴藥材不斷,夥食上也更近不止一個檔次,有的時候連皇後都吃不到的東西,卻在第一時間送到母妃麵前。

    終於,離四十九天還有二十天的時候,母妃不行了,身體底子本來就差,又被連續抽了那麽血,人一下子就跨了,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當看見母妃已經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時候,那些人還孜孜不倦的從她身體裏抽取新鮮的血液,容恆呆住了。

    那群人好像把母妃當做一個榨汁機,不斷的灌輸營養,然後不斷地索取

    皇帝似乎料到母妃會半途而廢,他之前早派人去尋苗人。但是一來一迴還是需要時間,滿打滿算,大概要三天。

    這三天是至關重要的三天,一向日理萬機的皇帝居然一整夜都守在她床邊,不斷的跟她說著同一句話愛妃,多堅持幾天!

    在皇宮裏死一個人真的是稀疏平常的事,死一個妃子也是!

    那個可憐的女人死命的堅持,卻隻堅持了兩天。

    死的那一刻,鮮少發怒的皇帝在那天晚上發了一通滔天怒氣,一向威儀的皇後也大發雷霆,責罵禦醫為何不盡職。

    但容恆知道,他們之所以那麽生氣,是因為他們沒能保住母妃的命,讓她們繼續抽取新鮮的血液。

    漏一天不飲血都不行。那怎麽辦?

    最後一個禦醫出了一個主意,人死後不久,心髒裏的血還是新鮮的,挖心取血。

    一顆新鮮的心髒被取出來,鮮豔的好像一顆鮮紅的果實。

    容恆從頭到尾都是呆呆的,傻傻的,藏在床地上木然的看著這慘絕人寰的一刻。

    他沒有哭,沒有流淚也沒有其他表情。

    當血液被取出來之後,大家散去,沒有人再去理會躺在床上的屍體。

    因為另外一間宮殿內有一個更重要的人。

    容恆爬出床底,在母妃麵前站了一會,從旁邊取來一個被子,將他的母妃蓋好,便轉身離去了。

    按照規矩,身體不完整的人是不可以入皇陵的。

    母妃是外族,更沒有這樣的特權。

    皇帝便將一塊風水還不錯的地方劃給她。

    因為小皇子還未康複,不易大喪,會導致晦氣,所以皇宮並未設靈堂。在中午的時候,四個小太監抬著一尊漆黑的柳州棺木過來,將她入殮。

    容

    恆扶靈,從皇宮後門出去,隨著他們走向福壽山。

    福壽山很高,那天天氣悶熱,走一會便全身濕透。

    負責抬棺的太監走到山下,忽然有個人崴了腳,不知是真是假,他們要容恆稍等,等他們去叫了個人來再繼續抬棺。

    一個孩子,一尊棺材。

    在燦爛的陽光下顯得格外詭異,容恆站了一會,從旁邊搬來一塊石頭,用力的敲開棺木。母妃還是原來的樣子躺在裏麵,臉上是極為痛苦的表情。胸前破了一個大大的窟窿,盡管血液已經凝固,但是看上去還是很瘮人。

    容恆麵無表情的從靴子裏取出一把匕首,一刀一刀的將自己的母親分解,他分解的很慢,因為力氣很小,先是手臂,然後是頭顱……皮肉被劃開的聲音,沒有讓容恆皺一絲眉頭。

    就這樣,他將分解掉的母親,一點一點的搬運到山上,自己挖坑,然後拚湊。

    從頭到尾,容恆都在微笑。

    母妃說,就喜歡看你笑,笑的比誰都好看。

    就在這個明媚的晌午,年僅十三歲的容恆,埋掉了他唯一的親人!期間沒有掉一顆眼淚。

    在這個世界上,無權無勢沒有說話的權利。

    他微笑著迎向陽光,告訴自己。

    一個人生出惡念,並自此永不迴頭,原本就隻是一瞬間的事!

    迴宮之後,容恆沒有對任何人提及母妃是否安葬好,也沒有過問,那四個小太監是否真的去叫人了。

    他依舊無所事事,隨著年齡的增長,那股慵懶仿佛從骨子頭透出來,容國祖上規定,不管皇帝多麽優秀,在位時間絕對不能超過四十年,眼看皇帝越來越老,在位時間也快要到期,其他皇子無不爭相恐後的學習,為了將來能獲得大統,容恆也忙,但他忙著玩到處的玩,整天跟著江湖混混在一塊,甚至有一段時間半年都沒有迴宮一次,容國陛下每當看見這個孩子,都會失望的搖搖頭。容恆也從不在意別人怎麽看他。每日飲酒作樂,玩女人,日子過的極為瀟灑。

    其他兄弟勾心鬥角,但對於容恆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他們根本不相信一個成天花天酒地的人能與自己爭奪什麽。

    日子很平淡的過去,直到有一天,皇宮起了一場大火,火勢極為猛烈,年紀七歲的小皇子就在那場大火中消失不見了。

    沒有屍骸,沒有蹤跡。

    皇後一下子衰老了幾十歲,這一次

    ,整個皇宮的女眷跪在佛像前十天,都沒有一點消息。

    想來這次老天並沒有完全站在容澤那一邊。

    之後的五年內,容國相繼發生子嗣奪嫡事件,最令人想不到的是,原先最不被人看好的恆殿下居然拔得頭籌,成為了容國的主宰!

    站在高高的玉階上,他笑看著臣服在腳下的文武大臣。

    他終於成為了強者,可以麵帶微笑的把那些人命當做螻蟻。

    但這一切沒有結束。

    他要那些曾經讓他傷心難過的人付出代價。

    他本身就是個小肚雞腸的人!不是麽?

    將容澤的記憶抹去,賜給他一個新的名字,叫白澤!

    用了五年的時間讓白澤成為一把永遠不會說不的刀。

    容恆的第一個目標就是當年幫母妃放血的禦醫,將他們一個一個殺掉,然後是當年的太監。之後是宮女……但這隻是開胃菜,他要做的遠遠不止這些。

    他最大的心願就是想看著白澤死在皇後麵前,最好動手的人是皇後,他想看皇後看見自己的兒子躺在血泊裏的表情。

    現在他成功了!

    接下來是誰?哦,父王!

    望著躺在懷裏蒼白的臉龐,若薇再次怨起師傅來,為什麽他什麽都教了她,卻獨獨不教她醫術,很多時候就因為不會醫術,看著身邊的人受傷,她卻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束手無策。

    因為容恆根本不準備救白澤,宮裏的禦醫早已經被他提前關進暗房,想來是有備而來的。

    太後這才想起那秘密送信給她的人可能也是容恆安排的。

    想到這,太後幾乎快要瘋了。噗通跪在容恆麵前,嘶啞的哭喊著:“陛下,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求求你了!”

    容恆表情很是享受,彎著嘴角,輕聲道:“當年本王也這麽求過你們,忘記了麽?”

    太後臉色一僵,迴憶往事,悲從中來。

    “當年……當年……”

    “當年你叫人把我拉開!”容恆笑的極為溫和。忽然他招手:“來人,送太後去休息!”

    幾乎與當時情景一模一樣!

    “不……不……陛下,我求求你,求你了,我兒子……”

    容恆遺憾的搖頭。

    這時,得知消息的太上皇聞訊趕來,看見這一幕,身體一晃,要不是被身後人扶

    著,估計早已癱在地上了。

    白澤唿吸開始急促,若薇急的滿頭都是汗,如果她能像段微那樣什麽都會那該多好?現在容恆命人堵住門口,進來的人出不去。

    終於,太上皇睜著一雙昏花的眼睛看清楚麵前的人就是那失散多年的容澤,一口氣沒有上來,臉開始憋的發紫。

    容恆命人拿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在那看著這一場他親手策劃的鬧劇。

    若薇死死的攥緊白澤的袖口,他整個人還算清醒,不知道容恆弄了什麽毒在箭上,讓白澤清醒萬分的看著自己的生命走向盡頭。

    看著那哭的昏天地暗的太後,看著扶著牆根急喘的太上皇,白澤眼底浮現的神色除了詫異便是陌生。

    若薇一把抄起白澤準備衝出去。

    卻在此時,一道氣流閃過,若薇眼前一亮。

    師傅!

    嘩啦,圍繞在門口的侍衛像多骨牌一樣摔倒,果不其然,天機子仿佛踩著風浪一般走進來,胡須飛舞。

    這一刻,若薇覺得再也沒有人比師傅更帥了!

    天機子的到來是個意外,這不在容恆的計劃之中,他猛地拍起扶手站起來:“本王的皇宮豈是你想進就……”

    忽的,天機子從指端彈出一道氣流,容恆就閉嘴了,像個雕塑一樣維持著最後一個動作。

    “容恆,得饒人處且饒人,喪盡天良的事做多了,會遭報應的!”又一道聲音傳來,天機算永遠都比天機子慢半拍,慢悠悠的從那些倒地的侍衛身上踩過。

    在場的人都不敢說話了。

    因為在場的人沒有人不認識這兩人。

    天機子,天下宗師。天機算,算盡天下事!

    誰得此二人相助,不得天下都難!

    “師傅……”若薇驚訝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們怎麽會突然進皇宮呢?不過看見了師傅,她就像看到了希望。

    天機子連忙示意若薇讓開,他親自上前把脈。

    天機算閑的無事,便對若薇解釋道:“我算準今天白澤有這麽一劫,想他日後對你還有幫助,便絕對不能讓他死了!”

    空氣好像一下子凝固了,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在天機子身上,天機算走到麵色鐵青的容恆麵前,拱手道:“陛下還是不要趕盡殺絕的好,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容恆被製住,根本說不了話。

    等他能說

    話的時候,已經大勢已去了。

    若薇決定將白澤帶走,太後剛想阻攔,才見到兒子就要被人帶走,怎麽可能,但是若薇一個眼神射過去,太後不硬生生將反對的話咽下去,她有些膽寒的看向容恆,不難想象,今天這一幕的罪魁禍首還是十年前的那場事件,如果再讓兒子留在宮裏,不曉得容恆還會想出什麽法子害他。太上皇也沒有反對,雖然他對若薇的映像並不好,好像隻要跟容恆扯上關係的人,太上皇都不會多喜歡,如今太上皇手裏沒有實權,奈何不了容恆什麽,這個情勢,除了讓若薇帶走容澤,沒有別的法子!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容恆的反應並沒有多強烈,被解了穴道的他隻是冷冷的站在那看著若薇與天機子將白澤抬上馬車。

    等到若薇最後上馬車的時候,忽然被一股力量拉住,容恆從背後緊緊攥著她的手,粗暴的將她拉進懷裏,緊的令若薇唿吸困難。

    “你忘記曾經答應過我什麽!”容恆用低啞的嗓音說著陳舊的台詞。

    記得,她答應過一輩子不離開他!

    但是並沒有答應過一輩子不討厭他!

    憤怒使得若薇狠狠的推開他,他沒有用力,居然就這麽被若薇推開了,還退了好幾步。

    接下來的日子,若薇與容恆的冷戰,一直到白澤脫險。

    天機子最後一次給白澤把脈,滿意點點頭:“你的傷恢複的比老夫料想的要快啊!”

    若薇沉默的在一旁站著,白澤已經很多天沒有說話了,別人給他吃的,他就吃,別不給,他就呆呆的坐在床上,什麽也不幹,一雙漆黑的大眼睛直直盯著前方。

    也許在白澤心裏還是不能放下容恆對他下毒手的事實,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不去麵對怎麽成呢?

    這期間太後與太上皇派人來過很多次,送了很多珍貴的藥材,但大多數都用不到的東西。

    容恆一次也沒有來,而且這期間也沒有發生什麽宮變事件,好像這件事隻是輕風吹拂而過,不留下一絲痕跡。

    若薇在心裏已經將白澤與容恆的關係猜了個大概,想來是上一輩遺留下來的問題。

    太後與太上皇咎由自取,不怪別人,但說到底白澤是無辜的,他什麽都不知道,傻乎乎的變成了容恆報複他們的工具。

    如果換做是她也不可能接受。

    一直到第三天,宮裏來人了,大紅色的轎子,依仗一直延伸到街尾。若薇吃驚的

    打開門,就有一個將軍摸樣的人前來道:“恭迎小殿下迴宮!”

    若薇吃驚的迴頭,一直呆在床上像個木偶一樣的人居然起床了,還把自己打扮的一絲不苟。其實不說話的白澤還是很讓人浮想聯翩的,畢竟他是一枚風華絕代的美男,隻是一開口說話就叫人難以接受了,誰曉得他今天說出口的話卻與以前大不一樣,聲音淡淡的,仿佛從很遠的地方飄來一樣,他說:“帶路!”

    從若薇身邊擦過時,他連眼睛都沒有撇一下,仿佛不認識她一般。

    若薇被白澤的轉變弄的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看向天機子:“師傅,他是不是……”

    “他腦子曾經受過重創,為師一時好心將他醫好了!”

    若薇瞪大了眼,看著那抹白色漸漸消失在門框內。

    日子過的飛快,快的來不及捕捉。

    隻是半個月功夫,就聽說容國最小的殿下遊曆迴朝,並賜予王爺封號。

    而她與容恆的婚事也越來越近,但是按照這樣的情況來看,他們吹了的可能性比較大。

    礙於住客棧實在沒什麽歸屬感,若薇準備在這裏弄間四合院住一住的時候,容恆差人送來一把鑰匙。不用想,這肯定是他曾經帶她去的那個府邸。

    若薇本來並不想接受容恆這個好意,但想到那裏環境比較幽美,師傅跟兒子都適合在那裏修生養性,咬咬牙就接受了。

    夜深人靜,若薇沒有一絲睡意,她站在窗前,窗外夜色朦朧,天氣越來越暖,迎麵吹來的風都是輕柔的。

    若薇閉了閉眼睛,她不知道為什麽今晚上會失眠,可能跟這幾天發生的事有關,也有可能是自身的原因。

    這麽久了,她總是裝作自己很忙,很忙,然後刻意的去迴避某些問題,可隨著日子越來越久,她心裏也跟著忐忑起來。

    如果她真的跟容恆結婚,那麽按照規矩是否要昭告天下?到那個時候,夏桀會知道吧?奕之厲邪會知道吧!

    他們會不會來呢?

    雖然說她跟夏桀已經吹了,但是曾經的情意不是說忘就忘的,以夏桀的個性,兩人再相遇,會是個什麽樣的情景呢?

    她不敢想。

    萬一夏桀真做出什麽破格的事,誰也攔不住。

    怎麽辦!現在她真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到底怎麽辦才好!

    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若薇連忙迴頭,一看是天機

    子。

    “又再想夏桀?”天機子慈眉善目的看著她。那洞悉一切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若薇臉上的表情。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

    若薇臉一皺:“我哪裏有想他!”明顯一副不承認的樣子。

    但是天機子並準備放過她,刨根問底道:“那你說,你不想他,在想誰

    “我……我……我在想段微!”若薇脫口而出。

    天機子一愣,不明就裏:“你想他做什麽?”

    “我……我想他為什麽有拴天鏈,我沒有!”若薇轉了轉眼珠,瞬間將問題從自己身上挪到了天機子身上,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來。當年就是這個偏心眼的老頭,把什麽好東西都給了段微,所以才讓他處處克著自己。每當遇見段微都處於下風,這真是太不公平了。

    天機子笑了。

    然後尾隨而來的天計算也笑了,好像在笑若薇得了好東西卻還傻乎乎的嫉妒別人。

    若薇有些不滿:“你們笑什麽?”

    天機算抖了抖手裏的算盤,說道:“你真是不懂得你師父良苦用心啊!”說完,天機算看了看天機子,摸著胡須說道:“段微的拴天鏈雖然厲害,但是厲害不過你的隨心鈴!”

    若薇鄙視的看著天機算:“師伯用不著這麽安慰我吧!”

    “傻丫頭,那拴天鏈隻是武器中的佼佼者,但你的隨心鈴可是神器啊!”天機算說著,伸手撈過若薇的手腕,指著上麵的小鈴鐺道:“如今你的鈴鐺隻是少了一顆寶石而已!”

    “寶石?”若薇更加好奇了,連忙抬起手腕仔細的看,最後她發現,其中一個小鈴鐺裏麵是空的。

    天機子點點頭道:“沒錯,如果找到這顆寶石,你的隨心鈴便可隨心所欲!”

    “隨心所欲?”若薇再次驚愕住了,真沒想到這個一遇到水就歇菜的小鈴鐺會這麽厲害,頓時眼睛發亮起來,迫不及待問道:“什麽樣的寶石,我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找到啊?”

    天機子搖搖頭:“因為隨心鈴能力可逆天,師祖怕後世用其作亂,便將其中一顆寶石拆掉,這隨心鈴到了為師手裏的時候便已經沒有寶石的下落了

    “師傅你耍我呢吧!”若薇不滿的抱怨了,告訴她隨心鈴很厲害,現在卻又說那顆很厲害的寶石已經不見了,這跟沒說有什麽區別啊!

    “不是耍你,雖然為師不知道那顆寶石現在何處,但是,為師肯定,一定在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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