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敬又和那齊景春拆解了十餘招,忽然那祖敬使出一個“蜻蜓點水”,劍尖輕輕地指點齊景春的咽喉。那“蜻蜓點水”本來是一記輕功的招式,但是太行派的先人們卻偏偏別出心裁,把這個名字化成了一個劍招。齊景春見祖敬那劍雖然看起來刺得極為地輕柔,但是卻又快如風馳電掣一般,況且那劍尖所向,又剛好是自己的咽喉要害,一旦那劍尖稍微拂上自己一下,自己哪裏還有命在?

    齊景春當即將身子彈起,同時將長劍向祖敬的來劍一點。祖敬似乎早就料到了他這招,忽然將長劍在中途一個轉向,改為斜斜向上,同時身子也迅疾向前一欺,如此一來,祖敬的長劍竟然直接穿向齊景春的腹部。齊景春人在半空,功夫有限,當此時節,哪裏還有能力躲避?

    眼見那齊景春就要遭受剖膛穿腹之禍時,忽然祖敬隻見眼前金光一閃,想也不想,便立即迴劍來隔,隻聽見“叮”“叮”的一陣聲響,十幾枚金針已經被他盡數撥落到了地上。齊景春也借著這個時機,在半空中一個轉身,身子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祖敬忽然冷笑了聲說道:“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齊大莊主居然和唐門主是好朋友!”齊景春立即滿臉通紅,轉過頭來,盯著唐九多問:“你為什麽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在他看來,即使自己今天死在了祖敬的劍下,也隻能怪自己學藝不精,卻還沒有太墮了齊魯山莊的威風,但是唐九多出手救他,卻難免會讓江湖上的人認為躋身於“四大山莊”之一的齊魯山莊居然跟臭名昭著的唐門有交情,那麽齊魯山莊可就真的是名譽無存了。

    唐九多怒道:“我要是不出手,你早就死在了這個狗雜種的劍下了!”齊景春冷冷說道:“我愛死就死,與你有甚關係?”唐九多隻氣得七竅生煙,卻聽見那丘行竟然在一側已經笑得前仰後翻,唐九多大怒,霍地轉過身來,對丘行怒目而視。丘行卻笑嘻嘻地跟韋萬裏說道:“娃子,這下你明白了麽?在江湖上有些時候該當見死不救才是整理。”韋萬裏卻說:“咱們救不救人是一迴事,人家知不知好歹是另一迴事,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但求問心無愧!救人性命,若是指望人家念叨你的好處,那麽你就不算丈夫了!”

    一番話說出,四下裏竟然忽然之間死一般的沉寂。韋萬裏心裏害怕,連忙問丘行:“叔叔,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丘行歎息了聲說道:“你哪裏也沒有說錯,你講得很對。”頓了一頓,盯著韋萬裏問:“你小小年紀,怎麽會知道這麽多的大道理的?”韋萬裏說道:“我爹常常這麽教導我。”想起了爹爹的慘死,立即怒目而視那祖敬。

    祖敬如今被一個娃娃這般瞪視,也不知怎麽的,竟然氣餒起來。唐九多哼了一聲,調笑說道:“真想不到,方才還不可一世的祖少掌門,竟然也會怕一個小娃娃的目光。”祖敬大怒,立即將身子直向唐九多欺去,同時將手中長劍“唰”的一聲舞了個圈,漸漸鋒芒所向,竟然可能是唐九多周身各處。

    隻聽見“啊喲”一聲,唐九多看時,原來是隔在自己和祖敬中間的一個書生模樣的醉漢見祖敬仗劍行兇,心裏害怕,便一頭栽倒在地上。唐九多當下也顧不得多想,將手一揚,祖敬立即見到眼前金光一閃,知道定是那唐九多又發射了金針,便連忙將長劍一卷,將那些金針盡數撥落。唐九多乘著對方速度這麽輕輕一緩,立即合身撲上。祖敬不禁一怔,心想這廝周身是毒,我的身子最好還是遠離他一些為妙,便將身向後一彈,同時長劍也在胸前“唰”“唰”的連揮數下,將唐九多的來路封住。

    唐九多暫且逼退了祖敬,便連忙走到那醉漢跟前,攙起那醉漢,口中說道:“讓兄台”忽然怔住了。那醉漢連忙接口說道:“幹嗎別別打擾我睡覺!”說完,掙脫開唐九多,一頭栽倒在桌子上,繼續伏案大睡。唐九多苦笑一聲,迴頭看了眼丘行,隻見那丘行嘴角邊掛著一絲冷笑,便問:“你笑什麽?”丘行不答反問:“我不笑,難道還哭麽?”唐九多大怒,叫道:“你們一個個都是欺人太甚!”說完,“唿”的一掌拍出,直接向丘行打來。丘行叫道:“你瘋了!”連忙將身子一飄,輕輕地閃避開了。唐九多叫道:“原來你們都是串通一氣來騙我!”嘴裏說著話,雙手也絲毫不閑著,竟然在這刹那之間,接連搶攻了二十餘招。

    丘行雖然武功遠在唐九多之上,但是似乎他自己也覺得這迴對不起人家,因此唐九多接連攻了二十餘招,他竟然一招也沒還手,隻是左避右閃,樣子雖然十分地狼狽,但是每一招卻又閃避得甚是巧妙。齊景春看了,心裏暗暗佩服:“近年來,人們一致稱讚這姓丘的武功極高,現今看來,人言不虛啊!”自己傷感起了自己本事低微,不能夠振興山莊。

    忽然耳邊一陣破風之聲傳來,齊景春一驚,連忙看時,原來是那祖敬趁著丘行、唐九多酣戰,自己又徒自傷感、心神不專之際,竟然忽然出手,將那韋萬裏擄掠了過去。齊景春大怒,喝道:“把人留下!”仗劍便向祖敬後心刺去。那祖敬卻將身彈了下,已經遠遠地避開了齊景春的長劍。“奸懶讒猾”等人見祖敬得手,便齊唿一聲,一起跟上祖敬便跑。

    齊景春連忙飛身趕上,丘行、唐九多見了也立即罷戰,丘行見唐九多竟然還在看那醉漢書生,便怒聲喝道:“還傻乎乎地看那混蛋作甚!快追呀!”先彈身趕了上去。唐九多無奈,隻得又惡狠狠地瞪了那醉漢一眼,也連忙縱身趕上。丘行內力深厚,無一時,就趕過了齊景春,直追那祖敬。齊景春有心要挽迴自己的顏麵、加快自己的腳步,把丘行超過,但是無奈自己內力不濟,漸漸地與那丘行的距離反而越來越遠。

    很快,齊景春就看不見那丘行的行蹤,便隻得放慢腳步,等那唐九多上來。唐九多一趕上來,一邊跑一邊稱讚:“齊兄果然不愧是名門子弟,就這身內力修為吧,姓唐的就趕不上。”齊景春聽了雖然麵露微笑,心裏卻十分酸楚:“我堂堂齊魯山莊莊主,近日竟然跟這個邪門歪道比肩,當真是奇恥大辱!”唐九多猜透了齊景春的心思,便也不多說了。

    很快,兩個人就看見丘行遠遠地怔立在前麵,便連忙趕了上去。快到了跟前,唐九多見那祖敬也站在丘行附近,便問丘行:“怎麽還傻乎乎地站在這裏?怎麽還不把這個小王八蛋大卸八塊?”齊景春卻看見形式好像有些不對,連忙叫道:“唐兄,小心一些!”話音才落,隻聽見那祖敬哈哈哈大笑說道:“現在才小心,難道不覺得有些遲了麽?”齊景春、唐九多忽然怔住了,因為他們忽然發現四周竟然有十餘個槍口在對著自己。

    齊景春怒道:“祖敬!你還算不算是江湖人!”原來此時雖然在戰場上槍炮橫行,但是江湖人之間打交道時,卻還是習慣用刀劍這些冷兵器,如果有誰膽敢用起了槍支,那麽這個人就違反了武林規矩,江湖上的人就絕對不會饒了他。

    祖敬嗬嗬冷笑道:“反正這裏荒山野嶺,也沒有人看見,我怕什麽?”齊景春、唐九多一怔,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那祖敬故意把他們引到這個沒有人的地方,好乘機用槍來對付自己,齊景春又看了眼丘行,心裏感慨:“他功夫再高又有什麽用?在槍麵前,不還是一樣的受製於人?”

    祖敬當下將身一欺,先封住了齊景春、唐九多的穴道,然後哈哈大笑:“今天我祖敬不但生擒了‘大漠孤星’的遺孽,還一舉剪除了武林中的三個後起之秀,當真可賀啊!”忽然迴過頭來,盯著那韋萬裏,冷冷問:“小子,隻要你把那東西交出來,或許還會留下你一條小命!”

    韋萬裏說道:“要殺要寡,隨便你。”齊景春、丘行、唐九多一起讚道:“好!小兄弟年紀雖小,但是這句話說起來卻也豪氣幹雲!果然不愧是‘大漠孤星’的傳人!”祖敬冷笑了聲說道:“背主叛賊的孽種,說的話居然也豪氣幹雲?可笑!可笑!”韋萬裏大怒叫道:“不準你侮辱我爹爹!”祖敬卻接著說道:“關鍵時候把自己的朱子扔了、隻顧自己逃命,這等小人,江湖上但凡有血有肉之人,都恨不得生啖其肉,碎嚼其骨,我今個隻不過是隨便的罵了幾句,你還想將我怎麽樣?你要是識相一些的話,就趁早把那東西交給我。”

    韋萬裏怒道:“把那東西交給你,萬萬不能!況且”祖敬問:“況且什麽?”韋萬裏說道:“況且我也不知道你說的‘那東西’究竟是什麽東西,‘那東西’究竟在不在我身上。”祖敬大怒,正要發作,轉念一想:“你是‘大漠孤星’的唯一傳人,那東西不在你身上卻還在誰身上?你想要拿這話來搪塞我,打得好個如意算盤!”想要問他:“到底交不交出來那東西?”但一想,萬一這個小王八蛋膽子小、禁不住嚇,在大庭廣眾之下把藏那東西的地方說出來、讓這麽多人聽見了,終究還不十分地妥當,倒不如我把他拉到一個僻靜的所在,單獨問他。想到這裏,便四下裏望了望,隻見自己的右麵有間小廟,便立即拖著韋萬裏往那小廟裏走,“奸懶讒猾”四使連忙跟上,祖敬皺了皺眉頭,想要把他們四個喝退,但是轉念一想,這四個人跟隨了我太行山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我正好派遣他們四個在四周給我把風。便也不驅散四人,等到到了廟門口,便吩咐四人:“你們在外麵給我看好。”說完,拖著韋萬裏進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忽然聽見那祖敬一聲慘唿,丘行、齊景春、唐九多麵麵相覷,不知道裏麵忽然發生了什麽事。“奸懶讒猾”四使也連忙進了廟,卻也再也沒有出來。看守丘行等人的那幹人立即相顧失色,卻忽然聽見一陣破風聲音傳來,那些人竟然一個個的都被封了穴道。丘行嘿嘿冷笑了聲,又聽見一陣破風聲音傳來,隨即隻覺得一枚石子打中了自己,卻是替自己解了穴道。丘行立即彈身而起,解開了唐九多、齊景春的穴道。

    齊景春隻覺得自己仿佛是做夢一般,根本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便問丘行:“是哪位高人救了咱們?”丘行也不迴答,直接向那破廟奔去,唐九多也連忙趕上,齊景春雖然滿腹疑團,卻也隻好趕了上去。三人才一進去,隻見那“奸懶讒猾”四使呆立在原地不動,顯然也被人封了穴道,再往地上看時,隻見那祖敬竟然死在了地上,而那韋萬裏也已不知道了去向。齊景春更是奇怪,正要問丘行:“究竟是怎麽迴事?”卻聽見丘行冷笑了聲說道:“我就知道一定是這個混蛋幹的好事!”說著話,將手向牆上一指,齊景春順著丘行的手指看時,隻見那牆上赫然寫著三個血字:馬雲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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