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抒意點點頭,沒有再繼續了,他覺得等項目結束之後他可以去了解一下。 找個清淨的地方待一待也不錯。 天抒科技外的咖啡館裏。 衛思白安靜了好久。 柏安喝完了第三杯咖啡,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太突如其來了,誰能想得到呢? 他剛給表姑父發了消息,而表姑父讓他觀察衛思白的反應。 觀察什麽反應?衛思白現在壓根就沒有反應! 跟塊木頭似的杵在這兒,杵了好一會兒了。 柏安憋不住了:“我先去上個廁所。”他等的膀胱都要爆炸了。 “如果他接受了怎麽辦?”衛思白終於出了聲。 那一瞬間,柏安的臉色刷一下垮了下去,也幸好衛思白沒有看他,隻是自顧自的垂著頭絮絮叨叨。 柏安想要罵娘,但是隻能重新坐迴去,他算是知道為什麽衛思白沒個朋友了,隻怕能做他朋友的做到最後都得得尿毒症。 “如果他真的接受沈平了,那是不是說明他其實一開始就是彎的?”衛思白聲音都在顫抖,“那他就真的隻是在釣著我吧。” 牛逼啊這思路!柏安眼睛一亮,好家夥,這人完全不需要自己再引導,自己就找著道了。 “啊啾!”沈平打了個噴嚏,而後吸溜一下鼻子,抬頭看了眼空調,“奇怪,溫度不低啊。” 與此同時,沈平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來電人,是他的媽媽。 沈平按下接聽,那頭女人的聲音傳來:“我知道了。” 沈平不知道該怎麽迴應。 那頭女人又道:“好好把握。” 啊?沈平皺眉和陳抒意對視一眼。 然而沈平的母親已經掛斷了電話。 沈平的母親接受良好,或者說非常良好,神清氣爽。 喜歡男人沒什麽,男人起碼還在人類的範疇裏麵。而且他們家和陳抒意雖然算不上有太深的交流,但也清楚陳抒意人品相當不錯,這算是意外之喜。 最重要的是!那是個活生生的人!靈長目,人科,人屬的智人種! 不是什麽奇奇怪怪的動物或者植物,而且有了喜歡的人,她這個兒子也沒法再做出家的打算了。 她這顆心總算是能夠放下了。第9章 幼稚的男人 “我覺得你們對我有偏見。”沈平有些不滿。 這個時候已經下班了,沈平跟著陳抒意去到地下車庫,怎麽想怎麽不得勁。 剛他給自己媽媽又打了個電話,詳細的問清楚,在得知對方是因為他找了一個人類去喜歡,所以很喜歡之後,沈平大受震撼。 他不知道自己在眾人心目中是這麽一個形象。 “你有前科。”陳抒意打開車門坐進去,在沈平坐上來之後他繼續道:“你剛被抓迴來那會兒挺叛逆的。” 沈平有時候喜歡說些什麽“人類這種東西啊。”這種話,整得好像他自己不屬於人類這個範疇似的。 尤其在還沒剃度的時候被他爸抓迴家,那個時候的沈平中二的可怕。 “說白了我們人類和動植物沒有區別。”陳抒意一遍打方向盤一邊重複過去沈平的名言,“就好像一個美人和一個王八,他們之間有什麽區別?反正就我看來,王八比美人要有趣可愛的多。” 沈平捂住自己的臉:“別說了。” 沈平的中二期特別的長,而且是間歇性的。 再加上沈平和陳抒意不一樣,陳抒意是因為工作所以壓根沒心思去搞對象,而沈平相對而言還挺自由的,但他也沒對象。 一個富三代,家裏還有個管事的大哥,他身邊硬是一個曖昧對象都沒有。 這合理嗎?這不合理。 是個人,是個成年人,他都應該有荷爾蒙這個東西。更何況沈平自身的條件決定了他想要找一個對象或者床伴並不是多困難的事。 但是他什麽都沒做,有人懷疑沈平不喜歡人類,這也不算離譜。 沈平打開車窗,想要吹吹風冷靜一下,而後他注意到路旁舉著手機和相機的人:“嗯?他們在拍我們?” “這不很正常麽?”陳抒意有些無奈,“你剛幹了什麽你自己不清楚?”他們這些企業家不像是明星那樣受人追捧,到哪兒都有□□短炮的狗仔守著,但好歹也算是有點知名度的公眾人物。 陳抒意順便側頭看了沈平一眼,結果發現沈平衝著外麵在微笑,笑的很自信,就差招手了:“……你不把車窗搖上去?” “不用,又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沈平笑的相當大方,他的目光略過過人群在注意到某個人之後他愣了一下,然而不等他再反應,陳抒意車已經開走了。 陳抒意忍不住提醒沈平:“腦袋別伸出去了。” “我剛看到衛思白了。”沈平腦袋縮迴來,“他在瞪我。” “很正常。”陳抒意聽到衛思白的名字時忍不住皺眉。他其實很想直接找衛思白說清楚問題。 但真正有威脅的不是衛思白,是他背後的人,不搞定衛思白背後那個家夥,就算解決了衛思白,之後也還會有更多的麻煩。 與其解決掉衛思白,而後等幕後黑手重新搞事。還不如暫時的放任衛思白。 不說衛思白以後會做些什麽,他之前做的那些其實就挺毛骨悚然了。 在知道衛思白可能會有問題之後,陳抒意找了一位私家偵探。 私家偵探這種存在在國內其實算是灰色職業,而且要保證靠譜其實也挺難的,不過陳抒意找的這位是沈平給介紹的,以前幹刑偵的老警察退休之後再就業,業務能力相當的厲害。 由於衛思白也沒怎麽隱藏過,所以很快的對方就調查出來,從陳抒意進入社會……不,應該說是還在讀大學的時候衛思白就開始跟著他了。 畢竟衛思白屬於是半路自己退學的,所以陳抒意大四的時候這家夥就出現在學校附近了,隻不過陳抒意從來不去小吃街那邊,所以壓根就沒注意到。 他會在陳抒意的附近找工作,盡管他沒有主動找過陳抒意,但是這種行為著實是讓人毛骨悚然。 說白了,就是挺變態的。一個非常會自我感動的變態。 “對了,還沒問過你對這家夥怎麽看。”沈平轉向陳抒意。 陳抒意又安靜了一會兒,而後問道:“想要開泥頭車撞他算嗎?” 沈平眉毛一挑:“我還以為你會是那種理中客的類型。” 畢竟就他看來,楊春樺的表現都要比陳抒意這個當事人暴躁,而且陳抒意為人比較喜歡跳出框架看整體。 他以為陳抒意會著手分析衛思白的心路曆程,而後給出一個“他是個被困在自己邏輯裏,偏執而不自知的人。” “我其實很暴躁。”陳抒意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非常平靜,“包括現在。” 剛才沈平順看到衛思白的時候,陳抒意真想打個轉把這家夥來迴碾一輪。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真正理智的人,不然高中也不會那麽傲。不然也不會辭職後頭鐵自己幹。 畢竟創業不一定走向成功,更有可能輸的一塌糊塗,賠上自己的一切,當時陳抒意還有母親,他要是失敗了就一無所有了。 種種跡象表明,陳抒意一點兒都不安分,反而莽的要命。 陳抒意不是絕對理性的領導者,他是個邏輯清晰的暴躁老哥。 而莫名奇妙的被埋怨,被當成“渣男”。陳抒意的心情絕對算不上好。 如果這一切是一本小說,那麽衛思白簡直是在全盤的否定陳抒意這個人。 他有什麽資格?就因為他自以為自己的弱勢的那一方? “垃圾,狗屎。”陳抒意忍不住罵道,沈平有些詫異的眨巴眨巴眼睛。 陳抒意其實沒在他麵前飆過髒話,現在看來,陳抒意的精神似乎真的到了某個臨界點了。 把車停在地下車庫,陳抒意領著沈平上電梯去一樓家裏。 沈平來過陳抒意家,來過好幾次。陳抒意家裏的保姆阿姨認識沈平,外加來之前陳抒意通知過了,所以阿姨也準備了沈平喜歡吃的菜。 不過沈平剛進來注意到的顯然不是菜,而是趴在客廳裏麵的粉紅色小豬:“陳麗麗!” 陳抒意:“嗯?”什麽時候這隻小粉豬多了個姓?姓陳? 沈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了那隻粉紅色的豬瘋狂撫摸。 陳抒意看著沈平那活潑的樣子,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他總覺得沈平在自己家住的這段時間,不會太安靜。 陳抒意沒有想錯。 在晚上快要睡覺的時候,沈平想要抱著豬上床,還是上陳抒意的床。 “把豬扔下去。”陳抒意洗澡出來看到這一幕,感覺自己太陽穴有些疼。 “豬其實特別愛幹淨的。”沈平試圖講道理。 “扔下去。”陳抒意不想跟他講道理,他坐到床上之後又看向沈平,沒有開口。 “你想讓我也下去?”沈平把豬扔到了床下的小窩裏頭。 “不,不用,你自己不介意就行。”陳抒意沒那麽多毛病,隻不過他自己再怎麽說也是一個gay,應該在乎這一點的不是陳抒意,而是沈平。 沈平很顯然無所謂,他在陳抒意躺下之後,又從身側掏出了一本書:“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麽?”陳抒意感覺不好。 果然,沈平翻開了書:“我準備來給你講睡前故事了。” “嘶。”陳抒意爬起來,“你是不是閑得慌?” “你對睡前故事沒興趣嗎?你最近那麽陰鬱,我想讓你找迴一點家庭的溫暖。”沈平揮了揮手中的一千零一夜,還是兒童版的,上麵的插畫特別可愛。 “大晚上的,我給你講睡前故事,你睡得著?”陳抒意感覺腦殼有點疼,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都在社會上蹦這麽久了,誰會因為一個睡前故事感到什麽家的溫暖啊。 結果沈平把書遞給了陳抒意,而後自己躺下蓋好被子。 陳抒意:? 他拿起書,疑惑的看向沈平。 “你講吧。”沈平道,“注意一下抑揚頓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