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娟得到皇後娘娘毫不掩飾的誇讚一掃沮喪的心情,一臉激動道:“臣妾謝娘娘誇讚!”


    馬若靈見事態進行的完全與自己預料中的相悖,不禁朝對麵的許娟翻了個白眼:看她平時一副畏首畏尾忸怩不安的模樣,原來也是個暗藏心機的女人。


    許娟用餘光瞄了眼馬若靈,知道對方正在看自己便將眼神投向別處不與她對視。


    “李美人,你也說說吧”梁清月朝坐在末端的女子點了點頭道。


    “咳咳……”李美人剛一開口就突然咳了起來,趕忙掩住口鼻。


    “你可是病了?”梁清月眯著眼兒問道。


    “臣妾未料及今日突然降溫恐是受了些風寒”李美人惴惴不安地低著頭。


    “秋荷”梁清月將頭撇向一邊喚道。


    “奴婢在”秋荷上前一步端著手兒等候主子吩咐。


    “通知敬事房,先將李美人的牌子去了,待她身體無恙後再伺候皇上”


    “是,奴婢這就去”秋荷邁著步子離開。


    梁清月對李美人道:“皇上乃九五之尊,未保龍體安康等你病好了本宮自然會恢複你侍寢”


    “娘娘深思遠慮臣妾謝娘娘體恤”李美人麵色平靜,依舊溫婉如常。


    “嗯,你繼續說吧”梁清月見她並無失落之意,對她增了幾分好感。


    李美人清了清喉嚨道:“臣妾昨日抄寫《金剛經》領悟了“虛妄”二字,佛教導我們世上一切都不常住,轉眼成空,凡所有相,皆為虛妄。所以告誡眾生不要念念計較,隻有借假修真,方能得證法身。”


    “嗬……凡所有相,皆為虛妄”梁清月苦笑著重複這句話:“芸芸眾生即是知道眼前一切皆為虛妄,亦做不到放下二字。這便是修佛的難,超脫的難,生而為人必受的難”梁清月抬手道:“行了,都迴去吧。”


    說罷,轉身而去,留下一抹哀絕孤寂的背影。


    韓曦兒與馬伊莎雙雙踏出門外,許娟望了一眼馬若靈遲遲未動身子。兩人方才雖無明爭,可那一番暗自較量即便是傻子都能聞出這其中彌漫的硝煙氣兒。


    “娟妹妹咱們走吧”馬若靈卻像沒事人一樣,對發愣的許娟主動招唿著。


    溫霜霜眼珠子一轉立刻起身道:“兩位妹妹都是屬猴的,論這進宮順序惠嬪自當對娟嬪喚一聲姐姐才是”


    馬若靈一聽強壓著心頭火轉身對溫霜霜道:“妹妹初入宮門不懂規矩,讓姐姐見笑了”


    許娟上前一步道:“我也隻比惠嬪妹妹早一日入宮罷了”語氣裏帶著深深的笑意,刻意強調了那個“早”字。


    “即便是孿生姐妹落地兒也得分個先後呢,姐姐我就是隨口提醒一句,以免你們日後生出什麽誤會間隙來”溫霜霜說罷勾了勾嘴角兒道:“本宮先迴去了,你們姐妹兩慢慢聊著”


    馬若靈看著溫霜霜的背影轉身對許娟道:“我們走吧”聲音裏多了份陰冷。


    “嗯”許娟點頭應和,梅嬪方才的一番話像是給她吃了顆定心丸,隻要皇上不提封馬若靈,自己便凡事都排在她前頭。


    “明日該輪著姐姐侍寢了,姐姐可緊張害怕?”馬若靈再說話時已改了口。與許娟的位分順序之事她已想明白,與其在這嬪妃的位置上爭來爭去惹人笑話不如努力得到皇上恩寵,待有朝一日被冊封為貴妃時便能將這三個嬪狠狠甩在身後。


    許娟見她已有認命之勢自然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戒備道:“明日侍寢之事尚未宣讀,還不知我有沒有這個福分侍候皇上呢”羞澀的臉上再次泛出緋紅。


    “皇上輪流宣寢是八九不離十的事,姐姐莫要杞人憂天”馬若靈此話倒不是虛偽安撫,她是真希望皇上是按著順序來宣寢,這樣後天便是輪著自己了。


    “希望如此吧”許娟羞澀一笑。自從見著皇上的第一眼開始,她便開始期待著被寵幸的那一刻,這種期待遠遠超過了心裏的緊張與膽怯,可這話她自然是說不出口的。


    李芊芊在所有人離去後方才起身朝外走去,幽深的宮巷內隻聽見鞋底摩擦在灰磚上的聲響。


    “咳咳……”一陣寒風襲來,她不禁又咳了起來。


    “主子,你恐是真的傷了風寒”琛兒加快步子湊到她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李芊芊擺了擺手道:“我到是希望能病的厲害些,眼下皇上大有雨露均沾之事,我若不病怕是要出大事”


    琛兒明白她的意思,四下望了望道:“王爺那邊可有新的吩咐?”


    “王爺命我挑唆皇後與眾妃的關係,隻是此事並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李芊芊無奈歎了口氣:“也不知這日子什麽時候能到個頭”


    琛兒知她心裏的苦悶卻又無處安慰片刻後又問:“王爺為何要您做著挑唆之事?”


    李芊芊麻木搖頭道:“我隻管聽命行事,這其中的意義我實在無心揣摩研究,隻希望梁帝能早日一統天下為父親和有峰封官加爵,也能讓我早日與峰哥團圓”


    “王爺智謀無雙,定能為主子實現心願”琛兒頓了頓又道:“今日本該蘭嬪侍寢卻因被罰失去了資格,定對皇後懷恨在心。可剩下的幾個人又該如何挑唆呢?”


    李芊芊思索片刻道:“兩位貴妃向來謹言慎行穩重得體不容易中計,蘭嬪心機頗深機敏狡詐亦不不容易對付”


    “那隻剩那新來的兩位嬪妃”琛兒道。


    “眼下隻能見機行事,不可操之過急”李芊芊愁容不解,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心頭那越來越弱的希望之火,會不會在某一天就熄滅了。而在此之前,她隻能閉著眼睛往前走。


    “說來也是奇怪,皇後眼見著身子日漸衰弱,怎就突然痊愈了?”琛兒眼珠子一轉又道:“我聽下人們悄悄議論著皇後是被髒東西付了身,現在的皇後已不是之前的那個魂兒”


    李芊芊正欲說話時又吸了口風劇烈地咳了起來。


    琛兒伸出手來在她的背上不住地拍著:“我看還是得請太醫為您瞧瞧,莫咳壞了肺”


    咳嗽漸止,李芊芊道:“皇後還是之前的皇後,恐是她心中的恨又給了她求生的希望。我猜想她已對後宮裏的人有所懷疑”


    琛兒大驚:“主子為何做這種猜測?”


    “她在看我們時常在不經意間露出恨意,她讓我們抄經可能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讓兇手承受內心的煎熬”李芊芊麵色冷靜地分析道。


    “此事蕭王爺可已知曉?”琛兒問道。


    李芊芊目視前方:“我昨日讓你送出去的信裏以提及此事,王爺很快便會知曉”


    “嗯!有王爺在一定能想出最快的法子對付他們!”琛兒言語中盡顯崇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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