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 北京

    坐在北京的地鐵裏,看著窗外密密麻麻閃過的廣告牌飛速地切割自己的影子,然後影子還是一動不動的的佇立在那裏,偶爾抖動一下,像蝴蝶的翅膀般微微顫抖。

    地鐵裏是陌生的人陌生的空氣,擁擠的樣子,空氣是幹燥的那種,惹的人臉上生疼,他盡量把我往裏麵拉,不讓別人碰到我,他就站在我身後。快到站的時候,他從身後輕輕的擁住了我。很溫暖,很安全,雖然我看不見他,在2004年10月裏某天傍晚北京的地鐵裏。

    我答應和這個男人一起來這裏參加他一個朋友兒子的婚禮,我的身份,是他的情人。

    “她的身份,則是作他背後的女人”遊鴻明這樣殘忍的唱過。

    下站了,身後是光滑的車軌,唿嘯而過的車廂,偶爾尖利的刹車聲,還有地鐵上繼續上上下下的人們。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空氣,唯一熟悉的,隻有他,這個我今生永遠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男人……

    10 月11日

    秦皇島,山海關

    其說他朋友在國貿大廈已經為我們定了房間,就叫司機直接到國貿,下車的時候,老遠就看見一個40 多歲的男人向我們招手。黑紅的臉龐,有著北方人的結實寬厚的肩膀和體魄,其和他比起來甚至顯得單薄,他伸出手來用很重的卷舌音說兄弟我們可是好多年不見哇,這次要不是孩子結婚他可能還看不到他王叔呢。很誠摯的長繭的手。我有些意外,我原以為他的朋友都是很他一樣很容易成功的,甚至會帶著點養尊處優的。

    其對我介紹說,這是老餘,我好朋友。然後他對老餘說我是他老婆。聽得我哭笑不得。

    也許在我的理念裏,老婆是如妻子般不能隨便叫的,而且別人不是瞎子,怎麽會看不出呢?

    果然老餘愣了一下,就像我剛剛對他的驚訝。

    安頓好住處後,我們直接到秦皇島賓館參加老餘兒子的婚禮,新郎是老餘小兒子,剛滿23歲,一米八零的個子和他老爹一樣魁梧結實,屬於典型的高高壯壯的北方小夥。新娘是個白白淨淨的女孩,個子不高卻很結實。有著像嬰兒般雪白渾圓的胳膊。聽說家裏是在海邊開度假村的。算是很般配的一對。不管是家世還是外表。看的出,他們很滿足,因為幸福而滿足嗎?

    我呆呆的望著新娘子,曾幾何時,我也幻想著為自己的愛人披上潔白的婚紗,有著白色蕾絲的花邊和流蘇,漂亮的不像人間的女子,然後過一份簡單而平常的日子,隻是這些已經離我很遙遠了,其注定給不起的。

    我轉身望著身邊的他,那對新人正在給他敬酒,嘴裏一口一個王叔,看的出,他們對其很是尊敬的,可能也老餘的關係吧。然後新郎新娘也給我敬酒,我木然的看著52度的五糧液在高腳的玻璃杯裏泛著華麗的光,其卻笑著從我手裏拿過杯子對新人說:“我老愛不能喝酒的,嗬嗬,讓我代她吧。” 說完一飲而盡,小兩口嘻嘻哈哈的又去別桌繼續敬酒,我卻忽然有種想喝完那些酒的衝動,其說,我不想你喝酒,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他的女人?嗬嗬,我什麽時候已經是女人了?我不說話,隻是埋頭吃東西,蝦仁大閘蟹還有些扁的我不認識的魚,我如小孩般隻顧自己狼吞虎咽,像消滅一桌怪物。其在旁邊寵溺的看著我,我在一大桌海鮮中間隱藏了自己的目光。他問我在想什麽呢?我說沒什麽就覺得新娘子很漂亮。他就打著哈哈說還不如我的女人漂亮。我說我是羨慕那個幸福的新娘子可以為自己心愛的男人穿上婚紗顯得漂亮。他有些不耐煩的說了句“我就知道你看見別人結婚就會想很多的。”也許在他的眼裏我隻是個老是掃他興的小女人,多了就很容易煩的。

    海鮮濃重的腥味讓我咽的很辛苦,我覺得我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10 月12 日

    山海關 北戴河

    號稱天下第一關的城樓,班駁的灰色城磚整齊的碼著,隔著中間灰白色的縫隙看去,連上麵的青苔也是整齊的樣子。送我們來的是老餘的侄子文桀,一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二十八九的光景,還有他的妻子和小孩。文桀叫我姨,這讓我多少有些尷尬,隻盼著那小孩別叫我就行了。我再怎麽說也沒姑婆那級別吧。文桀買了票後說他就在車裏等我們,去山海關去的次數多了實在不想去爬,王叔你們好好玩。

    沿著細碎的階梯爬上山海關,其一直牽著我的手,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捧著一個瓷娃娃,

    在城樓嘹望口看過去盡是寂靜的山嶺和灰藍的天空,映著蒼白的陽光,讓我莫名的有種想跳下去的衝動,其從身後輕輕摟著我,唇在我耳邊說,朝夕,我真想就這樣一輩子抱著你。

    他用了“我真想”的意思就是“我不會”或者“我不能”。我知道的,要不為什麽不說“我會”或者“我要”呢?我吃吃的笑了,一臉的無奈。我能改變什麽呢?什麽也不能。

    我推開他的手說那那就抱著我從這裏跳下去不就一輩子都抱著了?他打著哈哈說好啊好啊咱門說一二三一起跳。我就把他往嘹望口推,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後閃到我身後說好你個狠心的丫頭,你還真希望我跳下去不是?我說我知道你不會跳的,但是如你肯陪我一起跳,我會。

    “冷血的丫頭”他從牙縫裏哼出這幾個字。然後惡狠狠的親吻我,淺淺而堅硬的胡茬在我臉上緩緩磨蹭。我笑著迴應他,有淡的汗味,和著他身上隱約的阿迪達斯的香水味。我喜歡這樣被他擁抱,緊緊的,近乎瘋狂的。

    幾個照相的小販過來問我們要不要一分鍾快照。我看著其,他說算了,我出門是不大喜歡照相的。那一瞬間我突然變的很落寞,真的沒什麽心情再看什麽名勝古跡了,我知道他那是借口,他是怕留下照片被別人看見,他壓根就不想和我留下什麽照片,我覺得心裏似乎堵著了,然後被不緊不慢的抽空,我何時也變的這麽小女人了?我不是跟自己講好了不計較這些小事的嗎?原來我還是很在意。

    我開始故意走的很慢,等著和後麵的文桀老婆一起走,文桀老婆還算漂亮,隻是臉上已經有了細密的“生薑絲”和若隱若現的雀斑。雖然女人都不經老但是北方的女人似乎更顯老。倒是孩子很皮,路過賣工藝品的小攤就停下來這樣那樣看個不停。我和他母親就在旁邊看著,偶爾也聊上一兩句。

    “對了,姑娘你有20 歲嗎?”她問我。我看出了文桀老婆眼裏的疑惑,我說滿了20的。我估摸著她沒準還以為我是高中生呢。她就平平的笑了。我想她也一定早猜到我和其的關係吧。隻是我還是很謝謝她的目光裏從來沒有我在鏡子裏見過的那種鄙夷。

    快下城樓的時候,其忽然像獻寶似的拿出一個套娃。很可愛的樣子,一層一層的打開,裏麵又有一個一模一樣但是要小一號的娃娃。我說你真把我當小孩耍擺?這些無聊的東西我懶得帶。他就一臉木然的看著我,他說那你喜歡什麽?我隨手拿起一個笨重的山海關模型說這個做的不錯,不過就是太重了。那是種用大理石做的山海關模型。1 尺來高的樣子,很沉。

    可以當筆筒或者煙灰缸。他說那我拿好了。我說謝謝。他略有些驚疑。他也許根本還不知道我為什麽不開心。

    等他剛要付錢給賣工藝品的小販的時,我突然喊了聲“慢!”我瞪著他滿是惡作劇的說“我想要兩個,給阿璃也帶個迴去。”。阿璃是我好朋友,我對他提過,他知道的,雖然他還沒見過阿璃。果然,他一愣,終於反應過來後說老婆你存心整我是不?

    我就一臉使壞的笑起來。兩個山海關模型,估計沒隨便也有個十斤八斤的,從河北到四川也夠他受的了。

    下午到北戴河,

    柔軟的的沙灘和藍到透明的海水。我第一次看見海。純粹的藍,純粹的海。

    天空的藍和他相比顯得憂傷,隻有它才是純正的藍,陽光的藍。我麻利的脫了鞋襪沿著海邊慢慢的走,感覺海水的親吻是最柔軟的,雖然10月的海水已經有些涼了,但是我想活的海水就應該是冷的。海灘上盡是小小的貝殼,精致的樣子,我故意大驚小怪的叫著去撿起那些漂亮的小貝殼裝進上衣口袋裏。其隻是在一邊看著我,那樣子更像長輩看著小輩在瘋玩。

    當我把兩隻褲角都弄濕的時候其突然衝我大叫:老婆,快過來,這個貝殼很特別的。

    走過去一看,原來是個賣貝殼的中年婦女正拿著個大海螺向他兜售。那是個有著瓷白中微微帶著粉紅色澤的海螺,裏麵光滑外麵卻像磨砂般膩手,長了五根向上卷曲的堅硬的分支,尖利的樣子,更像刺穿心髒的匕首。但我卻說我很喜歡。

    對方要價50塊,我習慣性的砍到25塊成交後還被其一個勁的誇我厲害。不料馬上又來了個老頭,從背上的口袋裏拿出幾個和我們剛剛買的那個一模一樣的海螺說,要不要,我這些隻要5塊錢一個。

    狂暈!

    當然不要了!!除非是再買了扛迴去開店。其更是幸災樂禍的笑得像個孩子,他一把拉過我陪他坐下,軟的溫暖的沙子,他擁著我,我聽見他心髒和血液湧動的聲音,很真實很熟悉,他說,我幾十年後都會記得今天,我在這海邊抱著你。他一字一句說的很輕很慢,我覺得有點冰涼滑過我麵無表情的臉。

    我不習慣這樣的感覺,這種陌生的感覺。我堅定的說:我不信。人總是容易動情也容易忘情的動物。也是一字一句,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10月14 日

    北京 十三陵

    埋葬了明朝13個皇帝的陵墓,我們隻去看了永樂皇帝朱棣的定陵,那個愛自己的皇後到死都舍不得分開的男人,還有他那頂用一根沒有接頭的金線編製成的華麗的王冠,漂亮的不真實,就像我和他。

    過欞星門的時候,導遊說過那個門檻的時候一定要大聲說:我迴來了。就可以把自己的晦氣丟掉,如果是今生覺得彼此不錯,來世還想做夫妻的就拉著手過去,說到這裏,導遊小姐開玩笑的說;當然,如果覺得今生都不想在一起了,來世就更不想見的就分開走。

    其實我和他都是不信這些的,也就無所謂,但是過那道門的時候,我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他突然很緊的握著我的手,有汗,在這幹燥的北京。我們今生是不可能再一起了,我想。那麽來生呢?如果真的有來生的話?

    我開玩笑說估計我上輩子是個男人負了你,這輩子來還債來了。

    其無可奈何地撫過我的長發:你怎麽就那麽多古靈精怪的想法?

    北京 八達嶺長城

    這個被稱為世界第八大奇跡的建築,灰黃的城磚堆砌成的了望口和弓箭口,還有間或的炮台。腳下是碼的整整齊齊的磚塊鋪成的路麵,很陡,有一段路麵甚至呈60度以上的斜坡,上麵是密密麻麻的人工加上去的木質橫條,我覺得自己幾乎要滑下來了,幸好有他緊緊的抓著我的手扶住我,上去的時候盡是些陡而突兀的台階,我的膝蓋疙絆到了一個突出的尖利石階上,感覺有些破皮。我微微的皺眉,他扶著我坐下執意要幫我看看。我躲閃著說不用了,抬頭看時卻見他眼裏深處的疼愛。我轉身不看這短暫的疼愛。有很大的風吹著我的長發擋住我模糊的雙眼,還好,他看不見。我是不願流淚的女子。

    終於爬到了那塊寫著“不到長城非好漢”的石碑時,我已經是累的氣喘籲籲腿腳發酸了。

    其征詢我的意見是否要留影。我遲疑了一下說算了,我可不是什麽好漢,就一女子兼小人罷了。我也不想真的留下什麽合影一類的東西,原來我還是和他一樣怕被人見到我和他在一起的證據的。

    他訕笑著拉過我挨過去陪他看風景,遠些的天空是透明的藍,腳下的城牆邊上盡是深深淺淺的灌木和淺草,枝枝茬茬的墨綠中帶著大片大片的深紅,或有金黃,醬紫,都是些招搖的顏色,還有些晶瑩的不知名的紅色漿果,像許多燦爛而明豔的花,帶著甜甜的泥土氣息。

    10月的風裏裹著北方密集的幹燥,身邊的他輕撫我紛亂的長發,修長的手指滑過我的臉,然後懶懶的靠在他肩上歇氣,我可以感覺到他血管裏流淌的體溫。他把臉挨上來說:“老婆,累了嗎?”

    我點點頭,“休息一下吧。”

    他突然一臉孩子氣的壞笑著問我:“老婆,知道我想幹什麽嗎?”

    我茫然的搖搖頭。

    “我想你陪我睡覺了。”

    我的臉不爭氣的紅成了牆角下的漿果。他捏捏我的鼻子說:“你真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我就故意搞怪的叫他:“王叔叔,那你誘騙小孩會不會有點負罪感呢?”

    他就把頭深深埋入我的發間,“不會,我的朝夕是大人了,今天晚上我就要帶你做大人做的事。”

    我剛才好一點的臉再次變成牆角下漿果的顏色。

    那天晚上迴去的時候我們第一次開在了同一個房間。他抱著我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在發抖,在這賓館暖暖的空調間裏。他說你準備好了嗎?我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任他抱著,卻感覺眼裏有大滴大滴的溫熱液體在顫抖,我悄悄別轉頭。他開始輕輕吻我的唇,然後是頸。他說朝夕你知道嗎,你的頸很修長很好看,很適合戴項鏈的。我感覺到自己的慌亂和他的鎮靜。他很溫柔也很緩慢,緩慢得使我有時間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眼角用動的淚,我最終還是為這個男人落淚了。卻來不及去想是難過還是幸福,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已經包圍著我,也蔓延過我的心,我突然覺得自己是否就不再貞潔了?我的貞潔應該留在了被子上吧?朦朧中我聽見其說:“你終於是我的女人了!”

    是啊,來不及流淚,我已經真的是他的女人了。

    第二天醒來看到那刺傷我眼睛的那灘血跡的時侯,我有那麽幾秒鍾說不出話來,心裏像被什麽堵著似的難受。覺得身邊的其和那灘紅色的液體一樣陌生,讓我茫然的那種陌生。

    他仍然溫情的告訴我說會要我一輩子對我負責的。

    我用受傷的小獸般警覺的眼神看著這個說要對我負責的男人說:“你怎麽負責?娶我嗎?”他頹敗的低著頭,“你知道我離婚是不可能的。”我聽著就覺得有種陌生的好笑,笑到鼻子裏都抽筋似的泛著酸了。最後說了句“我們迴去了吧。”我沉默的不說話。

    其去訂了迴程的機票,隔天早上7點45的飛機,餘下的時間其難得好心情的要陪我逛西單逛王府井。他向來是不喜歡逛街的,我知道他沒有那麽多時間也沒那麽好的耐心。隻是現在讓他提著大包小包的陪我逛街實在有些難為他了。從東方新天地吃完東西出來的時候路過“恆信”珠寶,他執意拉我進去看看。然後直接奔到項鏈專櫃讓售貨員拿出一款項鏈讓我試試,我微微一驚,他已經把那條閃著水紋光彩的項鏈戴在我的頸上。售貨員小姐拿過一麵鏡子示意讓我看看,鏡子裏那條璀璨的白金項鏈配著那顆流線型的墜子搭在我象牙色的脖頸上,我這才注意到原來其讓我試的竟是當時很是流行的那款“惹火”係列的鑽石項鏈,我微微皺著眉頭說:“好像不適合我。”

    “不覺得啊,很好看的。”其說,帶著一種欣賞藝術品的目光,“我說過,你的頸很修長很好看,適合戴這樣的項鏈。”

    “我是說太貴了所以不適合我,說不定明天就掉了什麽的。我覺得我還是適合戴那種看起來和這個差不多的仿真品吧。”我自嘲。

    “小姐,把這個包起來,就這條了。”其絲毫不理會我的話,用他一貫的霸道和售貨小姐說著。可能是難得遇到這麽爽快的客戶吧,售貨小姐忙不迭的去開票了,剩下我和其。我問他為什麽不理會我的意見,他說我覺得你會喜歡的。

    “為什麽?”我故意問他。“因為確實很漂亮啊。”他孩子氣的笑著,“實在不行你就當它是假的戴著就可以了。”

    我真的覺得很不習慣,也許是開始感覺那個小巧的紅絲絨盒子裏的精致是不屬於我的。

    第二天很早就起來了,因為要趕著坐迴去的飛機。

    一路匆忙的打車到了機場,上飛機隻覺得疲倦,靠在其的肩上了。其不說話,隻是淡淡的擁著我,感覺他熟悉而遙遠的氣息,我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北京,真的沒留下什麽特殊的感覺,我迷迷糊糊的想。

    迴到四川上空的時候,盡是層層的水氣和雲,沒有北方那樣幹燥冷冽的感覺,顯得更加濕潤而多情。

    下飛機的時候,他說他生意上一個朋友要來接他,就不能送我了,我說無所謂你忙你的,我自己打個車就行了。然後轉身,出了大廳,感覺濕潤多情的空氣包圍我的感覺,

    卻再也感覺不到他了……

    我想起那天在東北時候在他一個朋友家吃飯,他朋友家的女眷和小孩都在偏廳的小桌子上吃飯,連剛剛結婚的新娘子也是。他看著一臉驚奇的我笑著給我夾了一大塊魚,他說在北方都是這樣的,女眷不上正堂,你可是特例哦。我就安靜的望著他傻傻的笑,他又給我夾塊驢肉說快吃了這是這裏的特產,天上龍肉地上驢肉知道嗎?我還是傻傻的愣著沒動。其說那樣子像個東北的小媳婦。

    其悄悄對我說快吃飯,再看到我們這樣別人都要氣到了。他目光望向偏廳的那桌女眷小聲的說。現在想來,也許我原來是真的愛他的吧? 但是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迴到四川,一切都沒有變! 是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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