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迴到府裏的雲嫻和紗淩兩姐妹腳步不停的去了正廳,李榮保和伊爾根覺羅氏果然就端坐在上首。


    夫妻倆見到兩姐妹才跨進正廳,眼神均是一亮,李榮保咳嗽了一聲,紗淩與雲嫻聲音輕快的請安:“女兒見過阿瑪,見過額娘。”


    “快免禮,給額娘看看,真叫額娘掛念。”伊爾根覺羅氏忙招手,仔細的端詳兩姐妹,見兩姐妹氣色蠻好,才放下心來。


    “既然雲嫻和紗淩都留了牌子,該開始準備嫁妝,指婚的旨意就該是這幾天的事兒了。”李榮保維持著做父親的威嚴,沉聲說道。


    隻一句話就將姐妹倆說的紅了臉,相互看了看,紗淩嘴角一勾,笑道:“阿瑪,額娘,我和姐姐先下去梳洗一下,這些日子在宮裏,可真是累心。”


    “快去吧,好好的休息一下,待用了晚膳,你姐妹在細細與額娘說說選秀的事兒。”伊爾根覺羅氏滿是慈愛的說道。


    紗淩和雲嫻再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姐妹倆的院子不在一處,走到花園就分開了。


    才迴到屋子,紗淩柔若無骨一般的撲到大炕上,懶懶的吩咐到:“命婆子準備沐浴用的香湯,嬤嬤,有什麽填肚子的沒,餓壞我了。”


    “有有。”錢嬤嬤一聽紗淩的叫喚,可心疼壞了,這麽多天不見,憂心的很,忙倒了一杯茶水端給紗淩:“老奴早命小廚房準備著呢,春雨早早的在小廚房等著,馬上就能給小主子端來,先喝口水潤潤喉嚨。”


    教導紗淩和雲嫻的鍾嬤嬤掀開門簾進門,就見到紗淩軟綿綿躺在大炕上的樣子,微微蹙起眉頭,輕咳了一聲,說道:“小主子該注意自己的舉動才是。”


    “嬤嬤,又沒有外人,幹嘛要端著架子,好累的。”紗淩打了個滾兒坐起來,懶洋洋的說道。


    鍾嬤嬤不得不承認,紗淩這幅軟趴趴的模樣雖說有些隨意,卻挺討人喜歡,還帶著嬰兒肥的臉蛋有著胭脂一般的紅暈,仿佛紅蘋果一般,叫人見了簡直想要咬上一口,加上懶懶的撒嬌聲,嬌憨可愛得仿佛貓咪一般,確實有讓男人疼的本錢。


    “小主子這幾天累的慌,鍾嬤嬤就讓小主子鬆快鬆快。”錢嬤嬤見不得自己奶大的孩子受委屈,忙不迭的說道。


    鍾嬤嬤見狀,便閉了口不再言語。這時候春雨提了食盒進屋,一碟碟的取出擺在紗淩麵前:“這些都是主子愛吃的,今兒的食材也新鮮,若不是主子以前吩咐了不許多做,廚娘非得做滿滿一桌子不可。”


    紗淩一看,有一碗冰糖燕窩粳米粥,一份鮮蘑菜心,一份糟鴨掌,一份煨鹿筋,還有一份雞絲黃瓜,看的紗淩食欲大開。果然還是在自己家裏吃的自在,想吃什麽吩咐一句就好,皇宮裏的禦膳房的菜,看著不錯,但是為了保溫,端來的時候都已經燜得爛糊了,什麽滋味都沒有。


    咽下最後一口燕窩粥,紗淩小小的打了個飽嗝兒,一旁的夏花忙送上山楂煎煮的糖水,酸酸甜甜的既解膩又消食。


    吃飽喝足之後,紗淩才開始想到自己留了牌子,到時候會指給誰呢?其實能進宮最好了,她看皇帝大叔還是蠻順眼的。這般想的紗淩掏出了一塊象牙鑲邊西洋鏡,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雖然現在還隻是花骨朵兒,身材不咋地,但是,她一定會長成胸大腰細腿長的大美人。


    話說進宮好像要留牌子記名才行,似乎自己這個是留牌子不記名的,也就是說進宮沒希望了!!蕩漾許久的紗淩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天殺的,雍正你個沒眼光的老男人,竟然沒看上姐,姐要畫個圈圈鄙視你!!覺得自己自作多情的紗淩憤怒了。


    養心殿裏批改奏折的雍正突然感覺一陣惡寒,連連打了三個噴嚏,抬頭望望窗外,這陽光明媚的,怎麽突然發冷呢。不由得停下筆,搓了搓手,還是決定加件披風。


    一旁伺候的幾個人突然見到紗淩臉色難看起來,嘴角死死的幾乎抿成一條直線,不由得麵麵相覷,這小主子方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小主子,這是怎麽了,可別嚇著嬤嬤。”錢嬤嬤連忙湊了過去,麵上的擔憂顯而易見。


    “沒事兒。”紗淩鬱悶的拜拜手,總不能說自己想要進宮可是皇帝沒看上吧,太丟人了,“嬤嬤,我想梳洗一番,順便小憩一會兒,累很了。”


    “老奴把這茬給忘了,快快,香湯早就準備好了,還特地灑了不少花瓣。”錢嬤嬤扶著紗淩進了內室,果然屏風後麵的大浴桶中熱氣嫋嫋,夾雜著一股甜美的花香。


    將頭發隨意挽起,紗淩泡在溫熱的水中,表情有些凝重,抬起細白的手指摩挲著還有些肉唿唿的下巴,思量起來,進宮對紗淩而言是最快捷的,隻要生下兒子,幹掉皇帝和所有的兒子,那她的孩子就是鐵板釘釘的下任皇帝,最簡單粗暴的法子。


    既然此路不通的話,擺在她麵前的還有幾條路,第一條,若是指給四阿哥弘曆的話,倒也是不錯的,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弘曆是雍正意屬的繼承人,要是指給弘晝,這個也簡單,分分鍾捏死弘曆對她而言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兒,所以兩個皇子不論指給誰對她而言都一樣。


    但是若是指給其他人,武將還好一些,起碼能有些兵力,但是真要謀朝篡位,實在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還不如自己將異能死命練到五六級去威脅皇帝逼宮呢。


    紗淩趴在浴桶邊上,歎了口氣,都是為了找沙厲這個臭小子,若是以後真的謀朝篡位後富察家該怎麽辦,紗淩完全沒有想。她穿越到清朝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富察家對她而言不過是熟悉的陌生人,論感情,怎麽可能比得上一同長大一同在末世拚搏的沙厲呢。她本來就是這麽一個自私的人,何必惺惺作態。


    直泡的手指尖都起了褶皺,沙厲才從浴桶中出來,換了身家常的袍子,懶得梳頭,簡簡單單的編了條麻花辮垂落下來。


    爬上床準備小睡一會兒,卻聽到門外急匆匆的腳步聲,噠噠噠的掀開門簾進門,原來是伊爾根覺羅氏身邊的大丫鬟,那丫鬟趕得急,喘得厲害,卻是滿臉的喜色:“主子,快……快去正廳,大人福晉都等著呢,宮裏來人了。”


    “這麽快?”紗淩一愣,第一天指婚的隻有皇子,看起來她的運氣還不錯。


    鍾嬤嬤看了紗淩一眼,跺跺腳說道:“快為小主子換身正式的衣裳,還有梳妝打扮,可不能誤了時辰。”


    屋子裏頓時忙碌起來,紗淩坐在一旁任由丫鬟們折騰,好在紗淩皮膚極好,白裏透紅極為喜人,隻需要在唇瓣點上一層胭脂就好。


    紗淩趕到正廳的時候,一家人都已經齊聚,而來宣旨的竟然是雍正身邊的得力太監蘇培盛,這速度快的很。


    一旁早已準備好香案,李榮保見人來齊了,領頭黑壓壓的跪了一地,蘇培盛手裏有兩道聖旨,一道聖旨是將李榮保二女兒指給四阿哥做嫡福晉,一道是將大女兒指給副都統薩喇善做嫡妻。


    聽清楚聖旨內容的李榮保夫妻麵麵相覷,這……這聖旨該不會是寫反了吧,怎麽會是將紗淩指給四阿哥弘曆呢?按捺下心底的憂慮,麵上堆笑的送走了蘇培盛。


    正廳裏靜悄悄的竟然沒人說話,雲嫻也是沒有想到,姐妹倆的命運竟然相互交換了,前世的時候就是妹妹被指給副都統薩喇善,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妹妹能夠應付弘曆的後宅嗎?不止是後宅的那些女人,弘曆本人和熹妃都不是好相與的。


    “老爺,這該怎麽辦?”最後伊爾根覺羅氏期期艾艾的開口,這指婚的旨意簡直就像一道雷劈下來,炸的富察家有些眼暈。按理說雲嫻最是穩重不過,年紀也比紗淩大了一歲,怎麽著也該是雲嫻啊。


    這並不是伊爾根覺羅氏對紗淩有意見,而是紗淩雖然做事兒有分寸,但性子有些嬌氣,沒有雲嫻那般的四平八穩。


    “既然紗淩被指給四阿哥,就說明紗淩是個有福氣的,該準備的得好好準備好。”李榮保有些頭疼,伸手揉了揉額頭,又道:“至於主持中饋的教導,夫人看著辦。”


    富察家覺得不可思議,而皇宮中的弘曆也是呆了呆,甚至伸手掏了掏耳朵,問貼身伺候的小太監:“再給爺說一遍,皇阿瑪將誰指給爺了?”


    “迴主子的話,萬歲爺將李榮保大人的二姑娘指給了主子。”小太監忙討好的說道。


    “哦,怎麽會是她呢?”弘曆有些愣神,坐在黃花梨靠椅上,右手的食指彎曲,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扶手。李榮保的二姑娘他見的不多,不過卻是個能生養的,前世的時候可是為薩喇善生了三個大胖小子,指給自己的話,也倒是不錯的。他的嫡妻隻要守本分溫婉大度就夠了。


    而熹妃也得知了弘曆的嫡福晉竟然是富察家的,頓時覺得新仇添了舊恨,你一個不下蛋的母雞竟然要嫁給自己聰慧的兒子,就憑這個臭丫頭也配。


    手裏撕扯著帕子,熹妃眼裏閃過陰沉,就算嫁入了皇家又如何,一個孝道壓下來,就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宮裏折磨人的法子多了去了,這臭丫頭一輩子別想得弘曆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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