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不可謂不震驚。


    而且這次消息能這麽迅速傳到林府,是因為此事多少沾染了其他因素。


    隻因彈劾林懷瑾的官員正是參他品行不端。


    事情起因是源於芳惜樓的一名官妓墜樓而亡,官妓名為雨蝶,喜一身紅,胭脂紅唇,指甲蔻丹,美豔絕倫,一手琵琶彈得極好。


    幾乎出入芳惜樓的人都知道,林懷瑾是她的入幕之賓。


    她的意外身亡引起京中人士紛紛議論,而後芳惜樓有傳言說雨蝶是懷有身孕,絕望之下自殺跳樓的。


    名妓、珠胎暗結、最出名又俊朗的探花郎,這些消息足以讓整個京城的人為之議論紛紛,傳言都道林懷瑾令雨蝶懷胎後不願迎其入門,雨蝶憤恨之下,怒墜高樓,玉損香消。


    眾人得知後心底都癢的狠,出門時每個人都要交流一下眼神,暗示著知不知道這個帶著情`色味道的消息。


    此事傳聞漸大,便驚動了上頭,於是便有人在朝堂之上彈劾林懷瑾,這種事情的影響對仕途是極大的,最嚴重的話甚至會涉及刑部,一旦定罪,也許將麵臨三司會審。


    這個消息是平叔在外聽到的,沒敢先告訴蕙娘,便偷偷先和林琅說了,雖說事情還沒到達最嚴重的那一步,然而如今情勢亦相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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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琅一張臉陰的幾乎如同寒冬臘月裏的河水,對於朝堂之事,她深知自己無法幫忙,可自然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哥哥被冤入獄。


    “你去請哥哥迴來,事情到底如何,還是要聽哥哥的話,不過我擔心如今哥哥遭難,事情忙碌無暇迴來。”


    若自己是男兒,起碼能在外奔走,替哥哥解憂。


    林琅心中一歎。


    平叔一張黑臉皺了起來:“別提了小姐,少爺就是不想迴來也得迴來,老爺那邊早派人去找了,少爺今兒晚上也許能抽空過來一趟,不過也不一定,我瞧著老爺那邊挺著急生氣的。”


    林琅聞言冷笑一聲。


    她自然清楚林正則的著急生氣不會是因為擔心,而是怕妨礙了他的官運,他剛剛攀附上尚書大人,這下對方肯定要避嫌,雞飛蛋打之下,自然怒不可遏的牽連哥哥。


    林琅幾乎可以預想到林正則的狂怒,還有自私的話語,然而相對於這些,她更苦惱的是哥哥的處境。


    直到如今這種境地,明明是該疏通關係,查明真相,壓下流言的時刻,可林正則一召喚,哥哥還是不得不舍下一切,來聽林正則的牢騷。


    林懷瑾出事,林家上下都心慌意亂,林琅與平叔相對無語,卻都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杏兒臉色煞白,身子發僵,嘴裏低喃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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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琅一整個白天坐臥不安,好在蕙娘聽從司鏡的囑咐,總是在院子裏走動,累了便迴屋子休息,沒來林琅屋子,否則她也沒有把握能夠完全瞞過去,到了晚上,平叔過來通報林懷瑾已經到林府了。


    林琅心潮起伏,盡量極力壓製,有心想要去讓平叔看看情況,但又按捺了下來,這種時候出頭反而是給林懷瑾添麻煩,若是林懷瑾想來,不必通知他也會過來的。


    好在林琅的祈禱應驗,月色浮動之時,林懷瑾終於到了南院。


    林琅出房間去迎接,見到林懷瑾時,發覺他淡冷的麵孔上多了幾分疲憊,顯然這幾天他也不好過。


    “哥哥。”林琅迎了上去,滿眼擔憂之色。


    林懷瑾沉肅著臉龐,輕輕頷首,“我無事,母親呢。”


    “母親睡下了,我吩咐過若是你來的話,下人們也不要去驚動她。”


    林懷瑾看了她一眼,聽林琅這麽一說,便知道她已知曉外麵之事,心中默默一歎,了然道:“你都聽說了。”


    “嗯,”林琅抿著唇應了聲,很快又加了句:“我相信哥哥絕對清白磊落。”


    若哥哥真喜歡一個人是絕不會如此行事,她相信哪怕對方真是個官妓,他哥哥也有膽量將人娶迴家。


    可這些日子以來,林琅從未聽過哥哥有心儀之人,何況以她的了解,哥哥幹不出暗通款曲之事,更別提什麽令人懷胎了。


    聽到林琅的話,林懷瑾眼底多了幾分柔色,雖說他性格嚴肅剛毅,但最近的流言仍對他有極大影響,得到親人的信任,自然心頭一暖。


    “這件事你不要管,否則牽連到你,於你聲名有異。”


    林琅卻搖頭不從,“哥哥,我想知道真相,就算你當說出來輕鬆一下也好,哪怕天下人都誤會你,我也相信哥哥。”


    她咬了咬唇,有些羞赧,“何況,我的名聲早被……那人敗得差不多了,怎會還會怕哥哥連累。”


    她指的自然是沈連卿,如今京中人都知道端王與她關係密切,就算曾經大家以為是一時興起,可這次沈連卿如此招搖的送了一隻鳥過來,還是在林正則將常姨娘與林如雲驅逐出府後的這個時間段,眾人隻稍微打聽常姨娘母女所做之事,便明白沈連卿的舉動是在給林正則施壓,不準令其再讓林琅受委屈,這也是林正則一直沒再來南院的原因之一。


    堂堂端王連別人的家事都要參與,若說兩人清清白白,都會被人嘲笑成有眼無珠。


    隻不過礙於從前沈連卿與明瑩公主的傳言,大家沒敢在明麵上多張揚,隻是兩種輿論早已開始互相傾軋,時時觀察動向,甚至有人開了賭局,就等著看端王先娶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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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林琅這麽一說,林懷瑾的臉更加沉鬱了,自家小妹被別人這麽虎視眈眈的盯著,還昭告天下般的做出這般舉動,任哪個做哥哥都會不滿吧。


    林琅見林懷瑾麵色嚴峻,有點沉不住氣,喊了聲:“哥哥?”


    沉默良久,林懷瑾的心緩緩地沉了下去,低念一句:“罷了,此事再議,不過我還是那句話,這件事你不要參與,外人來問你也一句話不要說。”


    “這些我都知道,可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


    意外地,林懷瑾皺起英眉,“這件事還沒查清楚,我派人問過芳惜樓的人,他們都道那官妓是自殺而亡,我會抓緊時間再去探查,你不必擔心。”


    既然林懷瑾不想說,林琅也隻能點頭。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林懷瑾要離開之時,沉默站在一旁的杏兒突然走了出來,撲通一下跪倒兩人麵前。


    她的舉動驚到了他們,林琅更是錯愕的問道:“杏兒,你怎麽了?”


    杏兒遲疑了片刻,抬起頭來,她圓潤的臉上一雙杏眼中含著猶豫與掙紮,然而終究還是下了決心,她沒迴答林琅,反而看向林懷瑾,問道:“少爺,芳惜樓死的官妓名叫雨蝶?”


    看著杏兒緊張的臉,林懷瑾很快冷靜下來,半響後,沉默的點頭。


    一得到確認,杏兒眼中立刻滾出兩行淚,隨後俯身額頭觸底,沉悶的聲音自下方傳來:“少爺,她、她絕不會自殺的。”


    林懷瑾的聲音冷如深寒:“你何以確定?”


    杏兒抬起頭,擦了下臉上的淚痕,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才道:“因為,她是我以前服侍過的小姐。”


    這句話震得兩人一時目瞪口呆。


    林琅心中從前的種種疑惑迎刃而解,為何杏兒會如此知曉京城事務,為何明白後宅中眾多繁雜的規矩,可接下來的,更多的疑惑又出來,杏兒說她服侍過那官妓,難不成是從芳惜樓逃出來的,所以當初在渝鎮時才那麽不情願來京城?


    可她又為何懂得那麽多藥理?


    而且觀察她言行舉止,並不似煙花酒地出來之人。


    一瞬間林琅心中積攢的問題反而更多,但杏兒跟隨她這麽久,盡心盡力服侍,她自然是相信杏兒,因此她沒有先問心中的問題,反而道:“你先起來說話吧。”


    杏兒兀自搖頭,這樣的態度令林琅更加心焦了,她這樣的態度便表明之後她要坦白的事情會更嚴重。


    林懷瑾如今處在風頭浪尖,若是自家安插了一個眼線他是決不能忍的,“你到底是什麽身份,從頭說來,若有假話,我決不饒你。”


    杏兒渾身一抖,心中也是懼怕,下意識的看了林琅一眼。


    林琅雖是因為杏兒的一番話心亂如麻,但依舊目光清澄,信任與柔和並存,杏兒一下子就安了心。


    哪怕是落到最壞的結果,跟了這樣的主子,此生也不白走一遭。


    下定了決心,杏兒揚起脖頸,思量片刻後,眼底已沒有猶豫。


    “我原來的小姐名為攸寧,是戶部侍郎曹洸之女,數年前,曹大人因罪被抄家落獄,攸寧小姐成了芳惜樓的官妓,藝名就叫雨蝶。”


    林懷瑾定定地注視了她片刻:“那你很了解她的為人了?”


    沒想到杏兒搖頭,“不是的,曹家府宅甚大,我也隻是一個在院中侍候花草的丫鬟,並非小姐的貼身丫鬟,可若說完全不知攸寧小姐的心性也是不可能的。”


    她垂下眼睫,有些難以啟齒:“曹家家室複雜,後院之中除了夫人外,姨娘眾多,親戚女眷也不少,攸寧小姐雖是嫡女,卻位置不穩。”


    林琅聞言詫異:“為什麽?”


    “因為她是原來夫人生的女兒,我們後來的夫人是曹大人後娶的,後來的夫人也生了一兒一女,因此攸寧小姐在曹府的日子並不好過。她在後宅中無依無靠,隻能自保,但她並不柔弱之人,相反,攸寧小姐性格很是強硬,從不肯吃虧,因此也樹敵頗多,”杏兒頓了頓,緊張地看了一眼上首的兩人,才輕聲道:“偶爾,她會用一些藥物來自保或者防身。”


    林琅猛地恍然,怪不得,杏兒曾經說過她是在從前府中負責種植一些稀奇的藥材,原來是因為她的主子。


    可一個嫡女竟然會用藥物來防身,曹家的內宅到底亂成什麽樣子?


    “後來,曹家遭難,親眷都被抓走,”杏兒眼神之中多了一層柔光,似乎也跟隨迴憶到了從前之時,“攸寧小姐成了官妓,然而饒是如此,她仍從未有過放棄絕望之語,在官兵來之前,所有親眷都聚集一堂慌亂哭鬧,唯有攸寧小姐獨自待在她母親的屋中,臉上也沒有任何懼色,我記得她說,人世遭遭,何處皆快活。”


    “因此,攸寧小姐是絕不會輕言放棄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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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琅聽完後,一時感觸良多,一個大家嫡女淪落成官妓,但無憂無懼,依舊自在過活,的確不像是會因情自戕的軟弱之人。


    “她的確性格爽朗。”林懷瑾突然開口接了句。


    這也是他去芳惜樓隻到雨蝶處的原因,下一刻他的目光突然銳利,對向杏兒,“那你呢?”


    杏兒身子一僵,緊抿著唇,先是閉了閉眼,“後來,上頭說,攸寧小姐親近之人都要發配流放,我、我就被推了出去。”


    林琅一愣,見杏兒臉色青白,不知怎麽,腦中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在去京的路上經曆狼襲,她定定的問自己為什麽要救她。


    那次以後,杏兒漸漸變化,究其原因,原來在這裏。


    她幾乎想象出畫麵,幼小的杏兒是怎麽被親近之人推上去,頂替那位攸寧小姐的貼身侍女,流放遠方。


    林琅微微皺起眉:“可是,你是餓暈在我家門前的啊?”


    當時杏兒瘦的骨形嶙峋,是做不了假的。


    杏兒點頭,“我被流放到渝鎮附近時,被官兵折磨,餓暈過去後,官兵以為我死了,當夜正好爆發了一場流放之人的反抗,之後我就和被鎮壓殺死的人一起扔到了山野間,到了晚上我醒過來,看到屍體嚇得立刻往山下跑,看到了房屋才停下腳步,後來心底一鬆也徹底昏了,等我醒來再看到的,就是小姐。”


    她抬頭看向林琅,一字一句道:“今日我坦白這些,一來我怕我的身份暴露會再連累少爺和小姐,二來也是想告訴少爺,攸寧小姐的死絕不簡單,就算她懷有孩子,也一定不會自殺。”


    她端端正正的叩了一個頭,麵色凝重的等著林懷瑾與林琅的發落。


    林琅剛要站起為杏兒說話,林懷瑾一個手勢阻止了她,他低頭對杏兒道:“你先下去迴屋吧。”


    他並沒有先處置杏兒,但也表明接下來的話,她是不能再聽了。


    算起來,她是一個逃犯,沒有立刻被送官,已是大幸,杏兒感激的叩頭,隨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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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走,林懷瑾就問林琅:“你信她麽?”


    林琅在心中思量片刻,看向他冷靜的雙眼,“哥哥,自杏兒來我們家,從未做過任何錯事,甚至屢次幫我,憑這些——”


    “她的身份,就是一個錯。”


    杏兒是沒死的流犯,若是被人揪出,加上林懷瑾如今的情形無異於雪上加霜。


    在林琅焦急的注視下,林懷瑾突然口吻一變:“不過既然如今麻煩已經這麽多,也不怕再多一個,將錯就錯也不失為一種樂趣。你這丫鬟忠心耿耿,怎能輕易辜負了這份情意。”


    一個小丫頭,對著主子說出自己的身份來曆,甚至爆出自己最大的隱秘,要用多大的勇氣,這份孤勇之心,林懷瑾很是欣賞。


    這、這是不追究下去的意思麽?


    林琅愣了愣,有點傻乎乎的問:“哥哥……是不打算處置杏兒了,對吧?”


    林懷瑾伸手刮了刮林琅的秀挺的鼻梁,給她吃了個定心丸,“放心,她的身份我在之前就知道了。”


    這下林琅算是徹底驚到了,聲音都拔高:“哥哥是如何知道的?為何不告訴我?”


    “就像你說的,杏兒在林府從未做過任何錯事,更不曾背叛,知不知道這件事並沒有什麽影響,另外這件事是太子殿下和我說的。”林懷瑾斜了林琅一眼,“你以為我為何要去芳惜樓。”


    這話……林琅真不知道怎麽接了,她臉上劃過一絲不自在的神色。


    一個大男人為什麽要去青樓,她一個小姑娘怎麽說呀。


    見林琅微微收起下巴,眼神一瞟一瞟的,林懷瑾本坦蕩的心莫名的緊了下,畢竟是妹妹,有些話的確要注意言辭。


    他也幹脆不遮掩了,“我告訴過你,我是跟隨太子殿下的,去芳惜樓,也是為了向殿下匯報關於五皇子的消息。”


    否則太子殿下把持朝政後,怎能一舉將五皇子手下的人清除幹淨而不涉及無辜呢,這樣的情報自然要有人知道內情才可,當時五皇子也有懷疑,隻是沒猜到是他。


    而這次,似乎不一樣了。


    “我每次去芳惜樓將信息交予某人後,為防人耳目,便會去見雨蝶,我們之間是君子之交,這次她意外死亡,我也心有疑惑,隻是沒想到杏兒先冒出來提醒我。”


    “她擔心哥哥,也擔心我,多少也有一些顧念舊主。”杏兒之心,林琅是明白的。


    “有情有意之人難得,你過後要嘉獎她一番。”林懷瑾道。


    “那哥哥剛剛為何不自己和杏兒說這些?”


    林懷瑾咳了一聲,以拳遮唇,“我不習慣。”


    林琅:“……”


    頓了頓,她開口問:“那這件事並不嚴重?”


    林懷瑾點頭,“我猜測是五皇子發覺了什麽,故意引起流言來試探我的態度,太子殿下今日已找我商討過,最嚴重的話,估計我會在牢獄裏待上一段日子,你安穩住母親,我不會有事。”


    怪不得哥哥不讓自己出頭,原來是身後有太子殿下這顆大樹,至於他們的計劃林琅估計是無法知曉的,然而這並不影響林琅順水推舟。


    她幾乎是一個閃念便想好了一個計策,聲音壓低,“哥哥,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林懷瑾側頭,“什麽機會?”


    林琅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徹底離開這裏的機會,這下子,可能我們一家都要“受委屈”了呢。”


    在林懷瑾疑惑的目光中,林琅將計劃簡單說出,馬上得到了林懷瑾的讚同,那這件事就不能再瞞蕙娘,林琅表示蕙娘如今心性已改,不似從前眷戀林正則,隻要林懷瑾示意時機已到,林琅這邊就可以行動。


    接下來,林懷瑾還要去見一個人,雨蝶死的不明不白,也極有可能是受他連累,如今被告知似乎有一人知道內情,已約好時辰要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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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懷瑾離開林府,林琅將杏兒叫了迴來,沒想到隻是一會兒沒見,杏兒眼皮哭得都紅腫了。


    林琅生起戲謔的心思,故意板著臉問她:“為什麽這些話從前不說?”


    杏兒垂淚,聲音還帶著哭腔,顯然以為自己生路已絕。


    “我、我怕連累小姐,也怕……小姐不要我了。”


    林琅心頭一疼,也不舍得逗她了,表情變得柔和,隻是還有一件事好奇:“之前在百花宴時,我見你給了一個丫鬟錢銀,是不是她脅迫了你?”


    杏兒欲言又止:“小姐……你看到了?”


    “嗯。”


    杏兒解釋說:“她曾經也在曹家做工,認出了我,就威脅我給她銀兩。”


    果然如此,這個人,之後也要告訴哥哥。


    “對了,杏兒你原來不叫這個名字吧?”


    杏兒垂頭喪氣的迴:“我、我原來叫做朝雨。”


    朝雨。


    “很美的名字。”林琅讚道。


    也不知道這句話哪裏觸動了杏兒,她慌裏慌張,“我、我更喜歡杏兒這個名字,朝雨已是過去了,我、我如今是杏兒不是朝雨,其實朝雨也是我入了曹府後才被賜的名字,我原來就叫二丫……”


    林琅再忍不住撲哧一笑,“好了,你別急,哥哥和我都沒想罰你,這件事就藏在我們心裏,就算哪天被人翻出來,也是不怕的。”


    她對著愣住的杏兒笑了笑,“你別怕,有我們一天在,沒人敢抓你迴去。”


    杏兒像是傻了,半天都沒迴話,在林琅喊了好幾次她的名字後,她突然整個人渾身無力的坐在地上,掩麵大哭了起來。


    她邊哭邊喊:“嚇死我了……我、我以為少爺要趕我走……小姐也不要我了,怎麽能這麽嚇唬人呢,我、我剛剛自己在屋子裏哭,都以為我明天要死了,太壞了……”


    林琅去拉杏兒,可她癱坐在地上,林琅根本拉不動,聽到她的話哭笑不得道:“我們壞?”


    杏兒抹了一把眼淚,忙道:“不是,小姐和少爺都好,太好了。”


    林琅彎唇,雙手按在杏兒肩膀,意味深長地道:“杏兒,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接下來還有一件大事要做。”


    杏兒淚眼朦朧的點頭,過了一會兒忍不住道:“不行,小姐,我還是得哭一會兒,什麽大事等會兒再說吧。”


    林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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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廂林懷瑾終於見到了知情人,隻是沒料到,對方是個女子,隻看一眼,他便知道這也是一個妓·女。


    對方身形嬌小,長得並沒有多美,隻是臉龐秀氣,十分耐看。


    她對著林懷瑾傾身一福,“雨露見過林大人,一別許久未見,大人可能不記得雨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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