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燕再不情願,也沒有當麵頂撞雲飛揚,她迴給林琅一個陰測測的眼神,暗示她按照剛才的意思去做,林琅目光移開,並不迴應,氣的她跺了跺腳,跑著離開了。


    “見過雲將軍。”林琅行禮,先開口說話。


    “你怎麽會在這裏?”沉默了半響,雲飛揚發問。


    “是可燕請我過來的。”


    又是沉默一片,自從上次雲飛揚當街擄走林琅,她又向雲飛揚表明心跡對他絕無男女之情後,兩人再未見過,已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雲飛揚看向林琅,比起最初相遇時的纖細窈窕,如今林琅身形高了些,依舊單薄,可胸挺細腰,瘦不見骨,勻庭纖細,嘴唇微翹,加上明眸,看起來如同一位心中自有原則卻又不諳世事的美貌少女。


    而且身上多了股嬌豔的味道,比起從前更灼人心。


    雲飛揚走近幾步,他身形高大,又是殺伐之人,氣勢撲麵而來,令林琅覺得威壓甚重。


    “我有一事想問你。”


    林琅咬了下唇,穩定心思後,道:“將軍請講。”


    “我之前問過你可有心上人,你說沒有,而今京城紛傳你與端王關係密切,這傳言可是真?”


    這話若是換做任何一個人來問,林琅一定會言辭鑿鑿的否認。


    然而雲飛揚不同,林琅心知他心係於自己,且也救過她的性命,在之前的強硬拒絕後,又剛剛從可燕話中得知自己狠傷了雲飛揚,心懷內疚之下,竟說不出半分虛偽之言。


    如同她方才跟可燕說的一樣,她不願意欺騙雲飛揚,所以無法違心說自己與沈連卿並無任何關係。


    於是她隻能選擇沉默。


    她的沉默令雲飛揚一時無所適從,他清楚林琅這是承認了。


    心中的怒意突然翻湧而來,即使已經明白自己與林琅無緣,他終究還無法過自己那關,“你當初和我怎麽說的,你認識我父母不會同意婚事,你更不肯做妾,那你覺得你會成為端王妃?”


    雲飛揚雖與沈連卿並不相熟,可對各方勢力了如指掌,按照沈連卿的地位而言,他不娶妻還好,若是娶妻絕不會是一個身份低微之人。


    難不成,為了他,林琅就願意做妾了?


    這樣的猜測令他更加難以接受,甚至口不擇言的冷聲道:“小哨子,你哪怕是想做妾都不可能,難不成你真要選他?”


    這句話深深的刺痛了林琅的心,她覺得臉上火燒的發燙,被一個男子當麵說自己配不上心係之人,該是何等難堪。


    她豁然抬頭,怒意染上雙眸等著雲飛揚,一字一句道:“他不一樣的。”


    “他有什麽不一樣,論出身我也不曾比他差!”


    為何你願意選他而不選我!


    雲飛揚忍了忍,終究沒將心底的話喊出來。


    林琅退後一步,目光冷了下來,“雲將軍,這是我的事情,不勞將軍費心,無論我是被人恥笑,或者成為笑柄都是我自己選的路,哪怕是我不願意,也是我自己的抉擇,絕不會因為他人的議論而改變。”


    她注意到雲飛揚神情愣住,終究不願再談,傾身一福,打算告辭,“可燕小姐已走,我也該離開了,將軍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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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琅帶著杏兒慢慢退開,轉身離去,一次也不曾迴頭。


    雲飛揚望著她窈窕的背影,臉上露出一個苦笑。


    她終於肯說實話了。


    原來她不是因為什麽身份地位,更不是不想做妾,而是一開始就對自己無意,也是了,女子會為了心愛的男子付出忍耐,可林琅不願意,早就應該看清了不是麽。


    雲飛揚突然想起了初次見林琅的時候,那時她眼睛帶了一點點紅,神情又柔弱,一時令他聯想到之前在林子裏抓到的兔子,可如今他終於想起,在他要放走那隻兔子的時候,那兔兒迴頭咬了他一口。


    雲飛揚自嘲的低笑一聲,可那雙明媚的雙眸依舊在心中揮之不去。


    為什麽自己就是忘不掉呢。


    花團錦簇的園中,高大的男子低著頭顱,嘴角帶著嘲諷弧度,寂寥的令人心疼,然而從始至終,也隻有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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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涼如水,風蕭聲動。


    自從皇帝病重,估計除了高殷每一個能樂的起來,新帝輪換,眾臣總希望能夠平穩度過,可顯然這願望很難實現。


    五皇子高秉站在高樓之上,望著深暗的夜色,一張和善的臉此時凝重的如同雕塑。


    若是高淵真的死了,一場大戰勢必要來,比起手握兵權的高殷來講,他並不占多少優勢,最有信心的一點,便是他對京城各方勢力的了解。


    “殿下。”夜色中,一個嬌媚無比的女生柔柔響起,這聲音比起平常女子嬌柔萬分,悅耳至極,聽聞過後便令人渾身酥麻,心裏癢的如同被一股細細的風若有似無的吹拂,難以按捺心中的激蕩。


    高秉凝重的神色立刻緩了不少,他轉過身,神色和悅:“朝兒。”


    一位身著豔色紗衣的女子款款走向高秉,她媚眼如絲,身材更是□□的嬌媚,妖冶的勾人,一雙紅唇輕啟,吐出令人魂牽夢繞的嬌媚聲音:“已入秋了,殿下在這裏吹風,若是著涼,不是惹人家心急嘛。”


    她將手上的披風搭在高秉身上,雙手上舉時露出一截皓腕,一金一玉的鐲子相觸,叮鈴一下,是真正的金玉之聲。


    高秉覺得這聲音如同天籟,一把抱住女人,捏住她的下巴,調笑道:“怎麽,我不著涼,你就不急了?”


    “殿下說什麽呢,人家不懂。”她低下頭,片刻後抬眸,眉眼如絲,勾的人心神一蕩。


    高秉低頭盯著這張嬌媚如花的臉,依舊還是認不清。


    他心中一歎,便鬆開了手,朝兒不解其意,不安的喊了一聲:“殿下。”


    朝兒是他最寵愛的女子,自然不忍她擔憂,於是高秉伸手又將朝兒攬入懷中,隻是這下,他看不到她的臉了。


    隻是對於高秉而言,看不看到,都是一樣的。


    這是他最大秘密與隱患,於他而言,登上帝位最難得阻礙不是高殷,而是自身。


    自小他便有個十分嚴重的病症,他無法認出人的臉,明明相熟已久,可總會認錯,哪怕是他的母親。


    這個問題在他很小的時候被他的母妃榮妃發覺,此後便給他安排了一個貼身服侍之人,當在外遇到人時,由這個人提醒自己來人的身份。


    平時高秉隻能依靠聲音與服侍辨別相遇之人,還有便是依靠身旁的提醒,因此他自小便對聲音十分敏感,而寵愛朝兒,不是因為她的嬌媚,而是因為她獨一無二的聲音。


    高秉清楚,若要稱帝,這個病決不能讓人知曉,哪怕是最親近之人,也要提放,可最奇異的是,他獨獨能認出高殷的臉,那張陰騭的臉孔每每出現在麵前,總令他提心吊膽,論狠,是沒人比得過高殷的。


    而且如今朝堂之上忠心他的人越來越少,能用之人也不多,因此如若此時拖後腿的,他必要大刀闊斧的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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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見殿下神思憂愁,是在煩惱什麽呢,可與朝兒說嗎?”懷中豐潤的女子輕生開口,令人難以拒絕。


    高秉撫摸著朝兒的秀發,沉默了下,才道:“最近你可曾聽說關於端王與一位林家小姐的傳聞。”


    “唔,讓我想想,好像是有這麽一迴事呢,殿下怎會在意這些風花雪月之事?”朝兒的聲音低了下來,“難不成,殿下也好奇那位女子?”


    高秉輕輕掐了一把朝兒的腰,惹得她嬌笑一聲,隨後道:“我的確在意那位女子,今日有人告知我,那位林家小姐的哥哥竟然是林懷瑾。”


    朝兒頓了頓,問:“是殿下身邊的探花郎?”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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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懷瑾做事的確妥帖,也盡心沉穩,擁有他這個年紀少有的冷靜與能力,本來他很重用,可自從得了這個消息,他心中不得不開始琢磨。


    他的親妹與沈連卿竟然交往過密,那是不是代表林懷瑾打算將自己的妹子送予端王。


    這些年來,端王雖說中立,但期間也屢次與高殷作對,可在如今最緊要的時期,端王竟然毫無動作,對自己的示好也視若無睹。


    他著實看不清端王的心思,若不能聯手,那也絕不能讓端王安插人在自己身邊!


    何況之前林懷瑾的父親林正則因為火炮房一事惹怒了父皇,如今細想,莫不是也是一場有意的陰謀?


    若為棋子,無論多能幹,也當棄則棄!


    高秉眼眸一暗,心中已做出決定。


    就在不久後,林琅在府中突然得到一個消息,林懷瑾在朝上被人彈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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