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尖叫,於君子皓表情一僵的同時,君蔻吉哇的一聲又嚎啕大哭起來:“我解,我解得了!!!我解得了!”


    手指飛動起來,君蔻吉不知哪來的力量與技術,居然十指翻舞,如花蕊迎風,亦如蜂蝶振翅,好生輕盈。


    君子皓呆了,傻傻的看君蔻吉哭的孩子一樣,那般無助,那般可憐,那般絕望,為了保他,瘋了傻了一般……心,便揪痛難耐——那可是曾經嬌縱成性,從未吃過任何苦頭的吉公主啊!!!


    繩子,突如軟蛇鬆墜,君蔻吉身子一軟,隨那繩落地一起,癱坐下去……


    “吉兒……”君子皓心疼無比,脫聲一喚。他身旁甲午一喝,君子皓驚警,立刹憐惜,收迴擔憂,隻剩急促唿吸。


    幽幽抬頭,君蔻吉哭腫了雙眼,透過淚霧去看金炫澈,聲音沙啞……


    “不要再殺人了……求你……不要再殺人了……”


    在微笑,金炫澈搖了搖頭……有黑衣衛衝向那一直站立,腳都不微顫的‘失敗者’,將他押下殿去。


    就在君蔻吉軟了全身的絕望,趴向地麵,一慟幾絕;就在君子皓心痛的緩緩合上雙眼;就在金炫澈正準備喚蔣風出手,進行最後一次設關時……大殿門外有黑衣衛快速竄入,與押走‘失敗者’的黑衣衛們擦肩而過。


    衝入,那黑衣衛直奔甲午,於他耳邊附近。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麽,立又低身退後,躬立。


    甲午鎖眉,抬眼望向金炫澈,趕緊上前,湊去他耳邊,亦是嘀嘀咕咕的說起什麽。


    金炫澈一愣,頓顯極度不爽。


    “大人……”甲午顯然為難。雖躬著身子,卻一臉明顯的催促之意。


    金炫澈望向君蔻吉,突然一樂,勾了唇角,仿佛靈光一閃,又有了什麽新主意。


    “我改主意了。君蔻吉。”


    軟趴在地的君蔻吉全身抽顫著,聽見喚,她強撐起自己,緩緩抬頭。一臉淚水婆娑的望向金炫澈……


    “我可放了那黑衛,並將他分配給你,但自此。你便歸我所有。聽明白沒?”


    呆呆的,君蔻吉從地獄突竄天堂,有些不知所措。


    “吉兒,快謝謝大人,快啊!”君子皓一旁聽的明白,知有突發事件影響了金炫澈。當屬老天急救,護佑他妹妹,趕緊提醒她。


    君蔻吉也漸漸反應過來,眨著眼的坐起來,深唿吸幾次。她突然驚喜,一臉哭笑糾結。大吼一聲。


    “謝謝你,謝謝你——!”


    “放肆,叫大人。”甲午瞪向君蔻吉,冷著臉的怒喝。


    “是,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君蔻吉喜極,為自己,為那因自己差點喪命的黑衛。


    “下去,洗幹淨,換身漂亮些的衣服,梳妝別致些,傍晚時候玄天宮侍候。”


    隻兩字——侍候。


    蔣風一愣;甲午一愣;君子皓一愣……唯獨君蔻吉自己沒反應過來,隻軟身一趴,謝恩,再由兩黑衣衛過來將她扯起,扶向殿外。


    不等君蔻吉被送遠,君子皓跨前一步,一臉驚悚……


    “大人……您……”


    金炫澈隻瞟他一眼,目光略移,一旁甲午趕緊湊近,他與他小聲說了什麽,甲午得令,恭身退下,領了之前來報黑衛一同疾步衝下殿去。


    再才望向君子皓,金炫澈含笑冷嗬。


    “退下。”


    聽出那字中寒意,君子皓鎖眉糾結,最終忍下,低身一轉,退下。


    直至這時,蔣風瞟眼左右黑衣侍衛,望向金炫澈……


    “大人,留那君蔻吉不為其技,隻為侍寢麽?”略顯大膽,蔣風湊前一步,輕喃:“若叫公主知道了……”


    挑眉,金炫澈一臉驚訝:“叫她知道了如何?”


    蔣風一驚,他最是了解金炫澈臉上表情——越是冰冷越是安全,越是豐富越是恐怖。當下心念一轉,他猛然一驚,瞪目:“您故意的……”


    輕嗬,金炫澈白眼蔣風,一臉調戲的歡愉:“人都杵在城門外了,故意?”金炫澈緩身站起,頓時大殿氣風一蕩。“對女人,我永遠不屑‘故意’。”


    甩手身後,金炫澈冷哼一聲,向殿門走去。


    “嗬。”趕緊低身輕喝,蔣風心中哀悼——蕭珍珠已至廣上城了,看來,又是‘私自’行為,怕是王都那邊蕭王已經暴怒了吧!不願後想,蔣風輕歎,趕緊向金炫澈追去。


    *


    興奮到瘋,車未停人已急的想要跳車,蕭珍珠膽大包天,借了祭祖的機會溜跑,竄去了弁遼城,得知金炫澈當真搶迴弁遼城,還連帶的搶了啟國王都,滅了整個啟國,將整個啟規劃成了蕭國一城,她興奮的一路睡不著,日趕夜趕,真正瘋了似的衝來廣上城。


    隻帶了一貼身侍女,蕭珍珠興奮的跳下車,腰間還係著一卷皮鞭,像個麻辣丫頭般在下人們一陣驚唿聲中滿麵透紅,興奮的衝向大殿。


    “公主!”迎蕭珍珠進城的甲午剛要下馬,見馬車剛停未穩,蕭珍珠便跳車竄了,他驚喝一聲,策馬去追,往了蕭珍珠身前一籲,成功將她攔下。


    翻身下馬,甲午緊眉嘖歎,衝向蕭珍珠身前,衝一臉興奮壓不住的她伸手阻攔。


    “公主,大人有令,您必須先去別苑歇下,沐浴更衣用膳,晚些時他閑下了,您才可去見。”


    興奮不止,蕭珍珠一臉喜悅,不住點頭:“懂得懂得,那家夥,就是愛幹淨,快快快,帶路,本公主立去洗淨著,啊,對了,多準備些花瓣香奶啥的,定要洗的香噴噴的。”


    “嗬。”失笑,甲午應喝,揚手一引。


    蕭珍珠樂嗬,甩手身後,傲驕仰頭,朝了甲午所引方向甩腳而去,她身後馬車趕緊跟隨。


    *


    原王室禦花園,現‘閑香園’。


    整個王都降級為城,所有華宮盡被撤改,所有奢侈珠寶盡被撥化軍資,所有宮女太監盡被重置分配,所有編製盡被重整,除禦膳房、龍泉池不動不改,金炫澈打著占城守城的由頭享受著君王的待遇。


    閑香園,亭台樓閣鋪展,青竹鬆柏點綴,花草反少,多是石徑假山流水……


    幽風撩過,花動竹搖,清香蕩漾。


    林間有身影緩移,深處某一團白物沐浴星點暖陽正閑懶的舒適,聽到動靜,它雙耳突豎,顫動了一下。


    走在林間的兩人——金炫澈、蔣風。


    金炫澈不語,隻在青竹林間慢步……他身後蔣風緊隨,一臉凝重,疑惑。剛有探子迴報,在正城街上發現軒轅國平陽公主,與之隨行的還有一人,後經認定,乃軒轅國太將司——炙炎彬。


    比起軒轅國公主,更叫蔣風震驚的是那太將司,那人曾叱吒風雲一時,後歸了深宮大殿,做起了戰後指揮,掌管帝國所有軍事,算得上權勢之人,即有兵權,又有官威,當朝皇太後身邊紅人。


    這樣一個人,跟著平陽公主出現在廣上城,而且大搖大擺的白天出現,入住客棧,來意何為?


    “前腳夜襲,毒害大人;後腳白日遊街,招搖入住……大人,末將想不明白。”


    金炫澈還在散步……其實,他也在想這個問題。


    想著想著,金炫澈停下,伸出帶了手套的手去撥弄一片勁葉——竹葉不同其它任何一種葉子,它剛毅、柔韌、可屈可伸。


    “第一次發現軒轅公主的探子如何認出她的。”


    聽得金炫澈自言自語一般輕喃,蔣風一愣,迴答:“城中有人舉報,說是見過。”


    “舉報?”金炫澈目光一滑,雙眉頓緊。


    “嗬。”


    “哪裏見過?”


    “末將不知,舉報那人事後失蹤,再尋不見。”


    想了想,收迴玩葉的手,背去身後,金炫澈扭了扭脖子,左扯扯,右扯扯,猛吸一口氣,緩籲而出,轉身繼續慢步……


    林間石徑,清風幽幽,空氣養人,金炫澈很是享受,唇角微揚。


    “這次誰發現的。”


    “迴大人,正是前次接了舉報的屬下,這次那二人招搖,毫無避諱之意,他看見,立即迴報。”


    左手在前,把玩著大姆指上玉扳指,金炫澈徑自點點頭,目光卻緩後一抬,唇角飛揚。


    “她要來明的了,我該如何接招呢……”


    “大人……您這意思?”


    停步,抬頭仰望竹林上空,有風撩葉而過,天氣晴好,金炫澈心情亦好的微笑。


    “派儀仗迎接,恭敬些個,別鬧到天黑,不禮貌。”


    驚詫,蔣風跨前一步,低喃:“請進內城?”


    滑眸一轉,瞟向蔣風,金炫澈嗬樂一笑,滿麵春風:“孺子可教。”


    立會其意,蔣風麵目一凜,點頭一喝:“嗬,末將即辦。”


    甩身,蔣風大步而去。


    在看蔣風走遠,金炫澈唇角笑意不減,溫柔輕喃:“這次來,可不許放肆,必須聽話……”


    目光一滑,轉身望去,金炫澈身後竹林之間,一碩大白影踱出,雙眼邪刹,額頂黑王,正是其神虎落白。


    “人家這次是客呢!”金炫澈最後一句,溫柔寵溺,惹的落白一甩尾巴,轉頭朝前,繼續踱步,橫越石徑,又走進對麵的竹林中了……


    金炫澈看著,嗬嗬直樂,笑出聲來。


    “桃花要開,攔都攔不住了,嗬嗬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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