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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虞刑已經跑出了酒店的大門,保安見他要出門,趕緊把雨傘遞給他,他拿著雨傘跑到門外,外麵的雨越下越大了,嘈雜的雨聲蓋住了電話那頭女孩微弱的聲音。


    “穀雨別怕!去我的房間拿我的匕首!我馬上就迴家!”他飛跑著跑到停車場,扔了手裏的雨傘,拿出車鑰匙開車門。開個車門的功夫,襯衫就被急雨澆透了,涼涼地貼在身上。他快速發動了汽車,汽車一聲轟鳴衝出了停車場,急速衝上了馬路,瘋狂地飛奔在午夜的街道上。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女孩的尖叫,接著是什麽東西重重的撞擊的聲音,接著電話那邊突然沒了聲音。


    他趕緊往迴撥電話,電話響了許久都沒有人接聽。


    “該死的!”他咒罵了一聲,再次加大了油門。


    *


    次日淩晨


    道家的幾個弟子早早的起床洗漱,穿上正式的道袍,像往常一樣做早課。


    王元一在電腦前給師父發郵件,匯報這兩天的行程。


    “師父昨晚起了一卦,算到李師伯這幾天會有兇險。所以讓我們幾個在這裏多住幾天,幫師伯度過此劫。”王元一微皺起眉頭,迴頭對幾個師弟說:“我們這幾天要多留心,務必保護師伯周全,聽到沒有?”


    “托師伯的福,能在這裏多玩兒幾天也不錯!”元真湊到他身邊,搭上他的肩膀問他:“師兄,你說李師伯這麽厲害,師父的卜算都是他教的,他自己為什麽從來不起卦呢?”


    元一敲打著鍵盤,略帶得意地一笑,“這個我還真知道。據說是李師伯前世泄露天機太多,遭天譴了,現在隻要一起卦就元氣大傷,所以他輕易不用卜算。不過李師伯真是世外高人。我親眼見過他前一刻還在跟師父下棋,幾分鍾以後就帶著我出現在千裏之外的另一個地方;還有他的劍法,那叫一個漂亮!翩若驚鴻宛若遊龍——”


    “翩若驚鴻宛若遊龍,師兄你說的是峨嵋派的小師妹吧!”元真嬉皮笑臉地調侃著。


    “元真師兄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大師兄是師姐控!峨眉派的師姐多漂亮啊!又漂亮又溫柔!”元修收起手中的長劍。深深的一個唿吸:真是托了昨天那場雨的福,這裏早晨的空氣新鮮得可以和武當山媲美了!


    元真齜起小白牙就笑,“沒用的,師姐們是師伯控!別惦記了!”


    元一合上電腦,挨個點他們的腦門:“你們兩個凡心未泯的小子!有這心思趕緊洗白白了下山迴家娶老婆多好!還學什麽道術修什麽仙呢?我可不像你們。我的目標是修仙!酒色財氣那都是浮雲!大家趕緊下樓吃早餐吧!今天白天還要比劍呢!”


    師弟們聽了這話,都乖乖地收起了嬉皮笑臉,換上一副仙風道骨玉樹臨風的姿態,跟著師兄下樓吃飯去!


    走到門口,元一忽然想起了什麽,猛地停住了腳步,然後撲到沙發上打開了手提電腦一看,果然壞了!剛才給師父的郵件落款打錯了!一不小心打成了師姐控!


    *


    清晨的西湖水光瀲灩,在晨光之中宛如人間仙境,陽光透過窗戶照進西湖附近的一所民居裏。男人匆匆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的狼藉,他踏著滿地淩亂的家具擺設和白瓷的碎片,從客廳進了臥室。臥室裏也同樣是一片狼藉,他仔細地在屋裏尋找了半天,終於在窗簾的後麵看到了一隻光著的腳丫,他拉開窗簾,就看到了在角落裏縮著的小小的一團,她的手裏還緊緊的攥著他的那把匕首,他蹲下身。伸手試探了一下她的鼻息:還好,雖然氣息不穩,但是除了受了點兒驚嚇,沒有什麽大問題。


    他一夜未眠風雨兼程的趕迴來了。她卻在他的房間裏安然的睡著了。


    他注視著掌心裏那張睡得如癡如醉的小臉,不禁莞爾。


    *


    公孫家的大宅裏,公孫景穿著睡衣神色慵懶地靠在寬大的沙發上,傭人端上來咖啡和麵包,他便伸出手,不緊不慢地享用著他的早餐。


    “巫家的昨晚離開了?”他端起咖啡。沉吟著問站在對麵的那個人:“佛家的那位呢?”


    “永行大師昨夜從申家大宅離開以後,迴到酒店打坐了一夜。”司夜低頭垂首,恭恭敬敬地說道:“陰陽家夫妻倆的跟道教協會那幾個老頭子暢談到深夜。反而李雲峰嫡傳的幾個年輕弟子這一夜沒有什麽動靜。”


    公孫景微微一笑,抬眼問他,“那——陽光呢?”


    “陽光昨晚在李雲峰家住了一夜。不過——”


    “你不用解釋!”公孫景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告訴白正明那裏的人,這三天務必盯緊了,我不希望有任何狀況外的意外出現!”


    *


    而此時,一夜好眠的陽光翻了個身又繼續抱著枕頭睡過去,方方趴在她的床頭捏她的鼻子,她一揮手想把那隻小欠手打開,另一隻手又過來扒她的眼皮,她實在受不了了,坐起來瘋狂地撓著頭發:“討厭啊小破鳥!”


    方方頑皮地做了一個鬼臉,嘰嘰喳喳地叫道:“天亮了!起床了!”


    “啊?天亮了!”陽光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衝到洗手間去洗漱。


    李雲峰在隔壁房間被她們的吵鬧聲驚醒,穿著睡衣趿拉著拖鞋出來到客廳裏抽煙。陽光洗漱好了,換好了衣服跑到客廳,一個不留神一頭撞到李雲峰身上,這下把他徹底撞精神了。


    “哥,你在這兒呢!快上課了我先迴去了啊!”陽光說著拔腿就要跑,李雲峰一把把她拉迴來,“這把你精神的!往哪兒跑?去廚房做飯!吃過了早飯我們還得走呢。”


    陽光撓撓腦袋,這才想起來自己因為要兼職已經跟學校請了三天病假,不用迴學校上課了。於是她係上圍裙,去廚房煎了三個煎蛋,從麵包機裏取出麵包,切片,抹上黃油,又從冰箱裏拿了三包牛奶出來倒在玻璃杯裏,往餐桌上一擺,早餐就ok了!


    三個人坐在餐桌旁簡單地吃了早餐。


    “哥,我們今天去幹嘛啊?還是吃吃喝喝嘮嘮閑嗑嗎?怪沒意思的。”陽光咬著麵包問他。


    李雲峰笑笑,“昨天那麽多人,恐怕也隻有你一個人嘮的是閑嗑。”在那個精英齊聚的場合,多少暗湧和較量,也隻有她能沒心沒肺的吃吃喝喝,居然還把自己喝嗨了。


    “同道中人每年一次的聚會,一是互相交流切磋,二是要劃地盤秀才藝。誰家勢大誰家就更有話語權。往年都是刑家主事,所以規矩都是他們定,我們兩個閑雲野鶴,這種事和我們無關,所以我們基本上不摻和;可是今年刑家流年不利,子息凋零,所以昨天我姿態很低,就是去給刑家撐場子的。不過今天不同,今天算是華山論劍吧,我們也不需放低姿態去襯托誰了。今天的場合很嚴肅,記住謹言慎行保持高姿態,因為你的一言一行,可能會直接到其他幾家的判斷。”


    陽光一聽華山論劍,心潮又開始澎湃起來了:“大哥!那場麵一定很好看吧!我以為劃地盤爭場子就像電影裏演的那樣拿著大片兒刀對砍,誰砍贏了誰就說的算呢!如果是比劍的話那就唯美了很多了!可惜我不會舞劍,否則我也能去比劃兩下子了。”


    李雲峰又笑了:“怎麽能輪到你呢?都是後輩們在比試,我們親自下場豈不是失了身份?!再說,華山論劍又不是隻比劍法,隻不過這麽說而已。同道中人之間的鬥法,比你想像得要精彩而含蓄。”


    原來自己的身份可以不用親自出手了!那也不會自曝短板了!陽光在心裏鬆了口氣。


    “陽光,我大概跟你分析一下情況,你心裏也好有個數。”李雲峰放下牛奶杯,順手又點起一顆煙,緩緩地說道:“先說刑家:刑家現在是同道中人勢頭最盛的一門,刑家的執掌和刑家的一些精英不僅掌管著陰陽兩界的刑名職責,而且還在國家的一些特殊部門擔任要職,所以現在說刑家手眼通天也不誇張;不過雖然申禹的父親這一輩三家都是人才輩出,但是後輩卻有些後繼無力——申禹死了,鄧家的嫡長子鄧永泰又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他的兒子鄧進榮年紀又太小;申家還有一個小嬰兒鵬鵬,到現在連刑家的門都進不了。所以公孫景對刑家來說太重要了,可以說,現在他的臉麵就是刑家的臉麵,他得臉,刑家就得勢;他若是被別家的後生晚輩比了過去,那麽刑家也會顏麵無光。


    再說陰陽家:幾百年前的陰陽家就像現在的刑家一樣,是尊貴輝煌的世家,追溯到兩千年前,陰陽家掌管陰陽兩界的時候,刑家還不成氣候,入不得陰陽家的眼呢,可惜後來發生了一些事,陰陽家漸漸的子息凋零,到現在幾乎無聲無息。陰陽家傳到現在不容易,他們的祖上和我們有頗深的淵源,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保護他們不被人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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