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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迴來了!”雲殤立在門口,說話的期間向屋內看了看。


    雲暻點頭,抬步推門而入,穆芸楚已經清醒,擁著錦被坐在床上,兩眼木木呆呆地看著雲暻,良久,說了句“我餓了!”


    雲暻不答話,徑直走到床邊拉起她的胳膊摸了摸她的脈,溫聲問“想吃什麽,我讓廚房去做?”


    “餓,卻又不想吃!”穆芸楚耷拉著腦袋,很沒精神地迴答。


    “那我去廚房熬點清粥給你!”雲暻說著,已經抬步往門外走。


    “是你做的嗎?”穆芸楚突然抬頭,衝雲暻道,雲暻停步,背著身不說話。


    “嚴梓筱的親信,那個叫齊越的,是你花錢買通了,讓他反叛了他嗎?這就是你與嚴梓鈺達成的協議給他的肥肉嗎?”穆芸楚再問。


    “我若說我並未出手,你信嗎?”雲暻依舊背著身,反問穆芸楚,話畢,他轉身,又重複了一句“我若說不是我做的,你信嗎?”


    穆芸楚看著雲暻的眼睛,良久,微微點頭“信!”


    雲暻被穆芸楚的迴答怔了怔,美瞳放大,又眯了眯眼,冷笑道“為何?自我利用你給穆芸珠下藥,又強迫將你留在雲王府半月,你不是該恨極了我嗎?”


    “不知道!”穆芸楚搖頭,“就是覺得你不會騙我!”她輕笑了一聲“女人的第六感還真是滑稽!”


    屋裏一下子安靜下來,須臾,雲殤端了藥來,在門口輕喚。


    “端進來!”雲暻溫聲道。


    雲殤端了藥進屋,覺得氣氛不對,害怕穆芸楚又像上次,將藥碗砸了,便將碗置於正廳的桌上,迅速退了出去。


    “先吃藥吧,這藥得空腹喝,我去給你準備早膳!”雲暻撂下一句話,又抬步出門。


    “是嚴梓筱說的,他說不是你做的!”穆芸楚又開口“是嚴梓鈺吧?他當日與你講條件,答應你不讓我乘了穆芸珠的馬車,你將手中京城最大的賭坊給他?”


    雲暻腳下一頓,也不說話。


    “他手中的令牌是雲王府獨有的,鏤空雕花的白玉牌中間一個‘暻’字,雖然玉質不比我在祁山從你手中贏過去的那塊,式樣卻是一模一樣!”


    雲暻依舊沉默不語,


    “剛開始我惱你不擇手段,後恨你將我當做你手中的棋子,更恨你像囚禁囚犯一般將我禁身在雲王府,所以迴府的這些時日我日日與嚴梓筱早出晚歸,想著定要將你與嚴梓鈺的謀劃粉碎了,後來我們追蹤到了齊越,卻不想他是個貪生怕死之徒,嚴梓筱不過稍動指頭,他便全數招了,說一切都是嚴梓鈺在背後操控,與你無關,嚴梓筱還未將他押解迴城,他便毒發暴斃了!”


    “所以你不是相信我,而是相信嚴梓筱?”雲暻低沉著聲音反問。


    穆芸楚低垂的頭突然抬起,看著雲暻,不說話。


    她想起當時知道真相後,自己罵著“雲暻你這個混蛋!”而後衝進梨花院翻了一把短匕首,跑去雲王府門口,在那棵三人抱的大柳樹上刻下了這句話。


    “然後呢?知道不是我做的,你是什麽心情?”雲暻轉身,一步一步走向穆芸楚,問道“是更恨我,將你們擺了一道,還是控製不住自己本身不希望是我出手做了的想法,所以才用那把短匕首在雲王府門口的三人抱大柳樹上刻下了我的名字,還加了‘混蛋’兩字?”


    穆芸楚想起當時嚴梓筱將齊越的供詞一句不落地告訴她時,她心中混亂不堪,雲暻不過是使了個障眼法,便將她的心試了出來。


    她恨他嗎?當時該是恨極了吧,那被軟禁在雲王府的半個月,她度日如年。


    但是她又有欣喜,她的確不希望雲暻真的是一個不擇手段,陰狠至此的人,不知道為何,就是心裏不希望這件事是出自他的手筆,所以既恨被他擺了一道,又欣慰不是他,算是五味雜陳吧。


    “你竟然如此這般輕易地就將心思拿出來給我看!你不是應該陪著嚴梓筱將兵權從嚴梓鈺手中奪迴來嗎,為何又巴巴地跑來雲王府,還被柳迦南挾持了去!”雲暻聲音冷了下來,眼神冷冽地看著穆芸楚。


    穆芸楚終究抵不住雲暻如冰的眼神,垂下了頭,“我隻是想親口聽你說,我也不知道”


    她話未出口,雲暻已經至了床前,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冷聲道“聽我說什麽?說我為了阻止你去與穆芸珠同車而不擇手段讓她發熱,還是為了讓你心中對我惱,對我恨,明知你裝睡,還故意將自己不擇手段的事情和盤托出?又或者為了讓你心中恨極了我,故意抓你傷口,讓你舊傷複發讓你疼,將你禁足在雲王府半月?”


    穆芸楚盯著雲暻,眸光微閃,一言也說不出口,此時的雲暻,沒有平日裏的冷靜沉穩,也沒有眾人眼中隻有的高貴優雅,而是一雙美目含著怒意與恨意,他這樣的神情,隻有在眼前的這個人麵前才會釋放。


    “我竟為了能在這裏有一席之地,哪怕是惱,是恨,做到如此地步,穆芸楚,你告訴我,我是不是瘋了?”雲暻指了指穆芸楚心口,沉著聲音道“若今日我再將你禁身在雲王府半月,你會如何,會不會心中對我的惱恨加深一點?”


    穆芸楚怔怔地看著雲暻,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不是沒見過他除了優雅從容,淡定自若之外的其他情緒,但是這次,她卻被他如火山噴發的或惱或怒或壓抑或微慟的神情嚇住了。


    “穆芸楚,十年之約,我終究是敗在你手裏,你終究是有負誓言,將所有的事都拋之腦後了!”雲暻丟開穆芸楚,長歎了一口氣,麵色煞白。


    十年之約?穆芸楚心下一驚,到底是什麽?在祁山時雲暻便說過,她是他指腹為婚的妻,是天齊唯一與皇室無什血緣,卻享公主尊榮的郡主,她顧不上去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穆芸楚,是重生,穿越還是迴魂,她都不顧了,她一心想的,隻有現在雲暻口中的十年之約。


    “你休息吧,我已讓狄風通報了老夫人,近幾日你客居雲王府,我不會再強留你,你若想走,隨時出了這夜闌院便是!”雲暻說著,轉身抬步。


    穆芸楚這才迴過神,不受控製地光著腳跳下床,從身後拉住雲暻的袖子,低著聲音道“我餓,想吃皮蛋瘦肉粥!我不會逃跑,也不會出夜闌院,起碼在傷好之前不會,隻要你不趕我走!”


    雲暻聲音恢複往日的溫潤,丟下“等著”兩字,便抬步向門口去。


    “雲暻!”穆芸楚突然提高了聲音,他頓了腳步。


    “我如今失了記憶,什麽都記不得,就連我自己的身份,也是……所以在我想起所有的事情之前……可不可以……”


    “那我等你想起吧,等了十年,多這些時日,無多!”雲暻依舊是溫潤的聲音,抬步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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