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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暻微微一笑,溫聲道“譽博侯能將實情講出甚好,所為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柳候也是愛子心切,雲暻怎會責怪!”


    聖君眼中染上一層幽色,本來他想借著譽博侯牽製雲暻,誰料想譽博侯竟是個牆頭草,哪邊風大往哪倒,他心下惱怒,自己布好的一盤棋就這樣被譽博侯毀了,怎會不惱,便陰著臉冷聲道“譽博侯你好大的膽子,柳迦南出手傷暻世子在前,你惡人告狀在後,不但不知恩圖報,還恩將仇報!”


    譽博侯早在決定站在雲暻一邊以求失小利時便知道會有此結果,聖君拿不了雲暻,為了君顏,也會將所有的罪責推給他,但是比起讓雲暻出手毀了柳迦南,他覺得值了,便跪地叩首道“老臣知罪,老臣甘願受罰,請聖君降罪!”


    聖君並未立馬降罪於譽博侯,而是再一次將球踢給了雲暻。


    他看了看芸暻,笑道“今日之事,暻世子才是主方,依暻世子看,朕該如何罰這忘恩負義,滿口胡話的譽博侯?暻世子怎麽說,朕今日便怎麽做,就算將譽博侯與那柳迦南雙雙處死,也不為過,朕定是要給暻世子一個交代!”


    雙雙處死嗎?給交代嗎?雲暻心下不禁冷笑,到底是給交代,還是想讓天下悠悠之口罵他雲暻得理不饒人,心狠手辣,道貌岸然?


    此事聖君雖看似不知,實則比誰都清楚吧,反正今日譽博侯就是他用來將雲暻軍的棋子,不管他執棋的手落在哪裏,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將芸暻的軍。


    “本也不是什麽大事,既然譽博侯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也向芸暻賠罪,再說,柳世子出手傷了雲暻也非有意而為,雲暻也未有什麽大的閃失,聖君便網開一麵,赦了他們的罪吧!”雲暻坐在椅中,不緊不慢道。


    “哦?”聖君微微眯了眯眼,道“柳迦南傷了暻世子是無心之失,譽博侯謊謗暻世子卻是有意之過,何況,有欺君之嫌,怎能說赦免就赦免了,是可赦,孰不可赦!”


    “所以,此事還得聖君裁決,雲暻受傷事小,欺君卻是大事,聖君乃國君,此等國家大事,雲暻非堂下之臣,未傍一官半職,關於國事,不敢妄言!”


    雲暻起身,不顯山不漏水地反將了聖君的軍,抬手在嘴邊輕咳了兩聲,氣息不穩道“此等國事,雲暻這副殘軀,怕是不能為聖君分憂了,請聖君允許雲暻迴府養傷!”


    聖君心下萬般惱怒,麵上卻依舊笑意盈盈,道“暻世子身體抱恙,便迴府吧,明日朕遣了鄭藥醫上府中親自為暻世子看診!”


    “多謝聖君!”雲暻也不推脫,低頭謝過,轉身款款出了養心殿,聖君眸光幽黑,一直追著雲暻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拐角處。


    狄風在車上等了好久,不見雲暻出宮門,心裏雖篤信自家世子的本事,卻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那柳迦南的雙臂的確是他家世子親手折斷的。


    正在他憂心忡忡之時,宮門大開,雲暻一身月白銀紋錦袍在朱紅的宮門口顯得格外惹眼,他心下一喜,跳下車緊步攆了過去。


    雖說雲暻無事,但是這傷,該裝還得裝,這戲,該做還得做,他過去,扶住雲暻,二人慢慢悠悠地到了車旁,狄風抬手幾乎將雲暻托上車,幕簾落下,狄風朝著車裏看了一眼,嘴角微勾,揚鞭打馬離開了宮門口,直往雲王府而去。


    馬車遠離了皇宮,狄風朝著車內笑道“世子若是再不出來,屬下可就要傳音靈風去驚動太後了!”


    “你跟了我這麽些年,難道還不知,我若想做的事,從來沒有不成的!”雲暻溫潤的聲音隔著幕簾飄出車外。


    狄風輕笑一聲“屬下自然知道,世子做事,從來沒有失手過,但是那譽博侯也非等閑之輩,況且世子不是說聖君”


    “聖君就算再重用他來牽製雲王府和將軍府,到底人還是先為己身後為人,他譽博侯再忠君為國,也是一凡夫俗子,是人便有軟肋,誰讓他生了一對處處惹是生非的好兒女呢,不用我出手,他便知道孰輕孰重了!”雲暻截斷狄風的話,幽幽道。


    “世子所言極是,隻是如此一來,咱們雲王府,將軍府,與那譽博侯府的梁子,恐怕又深了一層,世子和芸楚小姐,與那譽博侯府的人,也更是勢不兩立了!”狄風歎道。


    “十年前就勢不兩立了,隻是這層窗戶紙,他們不敢撕破而已!”雲暻冷了冷聲音,低沉道,“她如何了?”


    狄風知道雲暻說的是穆芸楚,想著這天下的女子,能擾了世子心的,恐怕隻有芸楚小姐了!因笑道“方才雲殤傳音,世子喂與芸楚小姐的藥有安神之效,此時還睡著!”罷了,又疑惑道“說來也奇怪,芸楚小姐就算一人獨行,怎會那般巧,將柳迦南遇在了西大街,而柳迦南又如何知道芸楚小姐天生的隱疾?屬下記得此事除卻老夫人之外,就隻有世子知曉了!”他看了看車內。


    “還有一人知道,但是他此生也不會對她下此狠手!”雲暻接過狄風的話茬。


    “世子是說……七聖子?”狄風又偏偏頭,看向車內問道,雲暻不再作聲,狄風便心中有數,他隨在雲暻身邊,說是他的影子也不為過,嚴梓筱對穆芸楚怎樣,他如何會不知,如若不然,為何每次穆芸楚與嚴梓筱一同玩耍或者在雲暻麵前提及他,他家世子迴府後都滿臉陰雲。


    狄風出神的時間,雲暻突然冒出一句“她該清清身側了!”


    狄風聞言一怔,心下思慮,難道芸楚小姐今日遭了柳迦南挾持,還知道她的隱疾,是她身邊的人出了問題,那就是說,芸楚小姐身邊有內鬼!


    “世子是說……芸楚小姐的那幾個侍婢?”狄風開口問道,“但是她們看著對芸楚小姐忠心不二啊!”


    “我說了,是人就會有軟肋,與忠心無關!”芸暻開口道。


    “但是世子不是將芸楚小姐身邊乃至將軍府親近她的人都一一查過了嗎,當時可是沒有一點疑點的,而且芸楚小姐身邊的人,都無父無母無親人,孑然一身啊!而且後來的那四人,包括玉娥,都是芸楚小姐的親信!”


    狄風疑惑,世子所說的軟肋不過是親人被挾持,或者愛財如命,但是早在之前,他們和五行社的五星魄早就將穆芸楚身邊的人查了個底朝天,什麽疑點都不曾有。


    “之前沒有,不代表之後沒有,這世上最一成不變的便是變,最難拿捏的,是人心,忠心難得,一勞永逸的忠心更是難上加難!”雲暻溫聲道“通知星魂、星影,在她重迴將軍府之前,肅清她身邊的障礙!”他聲音沉了沉。


    “是!”狄風領命,又揚鞭打馬,馬車行駛的快了些,遠遠便見雲王府門前的三人抱大柳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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