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別墅以後溫劭體力透支得厲害,終是沉沉睡了過去,陳燁坐在旁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似是出神。

    直到秦卿來敲門,輕輕扣了兩聲,陳燁走過去打開房門,兩人壓低了聲音在樓道間說話。

    秦卿看著他問,“他睡下了?”

    陳燁點頭,說著,“嗯,剛剛睡下。”

    秦卿歎了口氣,眉間愁容,“他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過,今天倒是個例外。”

    說完又才看著陳燁道,“阿姨正在做飯,待會兒好了我叫你,你要是覺得困可以到隔壁客房休息一會兒。”

    陳燁客氣地笑笑,說,“我沒事,”他低頭看了眼腕表,繼續道,“我那邊還有些事,差不多也要走了,下午我又過來。”

    秦卿聽他這麽說也不便留他,便點頭道,“那下午過來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吧。”

    陳燁剛想拒絕,說不用麻煩,就聽到秦卿繼續道,“你在這裏,溫劭還沒那麽壞脾氣,就當是幫幫忙,行嗎?”

    秦卿的語氣已經是帶著請求,陳燁隻得道,“好吧,我盡量趕過來。”

    兩人一麵說話一麵往外麵走去,秦卿一直送他到門口,“溫劭讓我瞞著爸爸,我也就一個字都不敢提,但現在他情況太糟了,重光和錦官簡直拿他沒辦法……你知道的,他脾氣倔起來,誰也勸不了,但今天他能答應和你一起出去散步,之前重光說過他幾次都被罵迴去了,”秦卿無奈地笑笑,朝著他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多幫幫他,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和對別人不太一樣……”

    陳燁聞言心裏一驚,但他知道秦卿沒有想到那方麵去,純粹的感覺而已,驚訝之餘也感歎溫劭能有這麽一個好嫂子,他點點頭,說著,“當然,我會常常過來的,你也別太擔心。”

    兩人又說了幾句別的話,陳燁才開車離開。

    等到晚飯時間,他又趕來郊區的房子。

    重光和錦官都在,兩人各坐一側沙發,邊抽煙邊玩遊戲,客廳裏烏煙瘴氣的,陳燁進門就聞到大股煙味。

    重光抬頭看了他一眼,衝他笑笑算是打了招唿,錦官放下手機,說著,“我上樓喊他。”

    重光和他走到偏廳,看到菜已經上桌,這才明白他們這是一起等著他吃飯。

    “就我們四個?”陳燁問了一句。

    “嗯,”重光拉了椅子坐下,說,“嫂子去接溫昕了,沒敢讓溫劭他爸知道,大

    家都兩邊跑,她隻是中午過來。”

    話才說著,溫劭就走了進來,後麵跟著錦官。

    溫劭看到他眼裏便有了點點光亮,兩人隻是對視了一眼,沒說話。

    一頓飯一開始就吃得安靜又壓抑。

    重光和溫劭軍人出身,特別是重光,在軍隊的時間是最長的,所以養成了悶頭吃飯的習慣,更何況四個大男人,也沒什麽好講的。

    溫劭勉強吃完了一碗飯,就要放下筷子時陳燁側頭看著他,問了句,“不吃了?”

    他倒是一直在留心他吃了多少。

    溫劭點頭,無論什麽菜色,在他看來都是味同嚼蠟,他吃不進去。

    陳燁皺了下眉,“你吃的太少了。”

    溫劭笑裏帶有倦意,他說,“我吃不下,你多吃點,我特意讓阿姨給你做了糖醋裏脊,你不是愛吃這個麽。”

    重光和錦官隻是吃飯,非禮勿聽。

    “我先上樓了,你多吃點。”他站起就要走,忽然眼前發黑,陳燁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卻在下一秒被憤力甩開。

    直到扶住桌子站穩了,陳燁才看到他把臉上那種不耐煩的臉色都斂了起來。

    溫劭冷著臉低頭說了句,“沒事。”

    然後咬牙走了出去。

    錦官和重光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覺的皺眉。

    過了一會兒,錦官才對著陳燁道,“我請了個中醫打算給他開幾副藥吃,你待會兒跟他說說。”

    “中醫治療嗎?”陳燁問。

    錦官點頭,說著,“我中午特意去請過來的,我是懶得和他廢話,他聽你的,你跟他說。”

    陳燁知道能讓錦官親自去請的都是泰鬥,估計都不問世事好多年硬被錦官請下山的,便點了下頭道,“我試試吧,”想起溫劭剛才那態度,他又補了句,“他也不一定就聽我的。”

    重光苦中帶笑,說,“反正總比我和錦官去說要好得多,陳燁,多來看看他,你一來我們就解脫了。”

    三人一陣苦笑。

    後來陳燁上樓去和他說,溫劭正坐在沙發上看書,看到他進來還愣了一下,說,“我以為你走了。”

    自從早上兩人的那個擁抱以後,溫劭見到他,眼神都在閃躲。

    他覺得太丟人了,在陳燁麵前失態成那樣,所以現在看到陳燁,耳根都不禁泛紅。

    陳燁坐在他身邊去,說,“沒有,上來看看你。”

    他對他說了中醫的事,溫劭神色有些變了,冷聲道,“錦官讓你說的?”

    陳燁看他馬上變了表情心情也跟著煩悶起來,想說你能不能好好說個話,別動不動就甩臉色,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想著我跟個病人較什麽勁呢,便收拾了情緒對著溫劭道,“他們也是為你好,我諮詢過,中醫治療確實是有用的,我還想如果你答應的話,明天就請個大夫過來,想不到錦官和我想一塊兒去了。”

    要是別人對他說這話,溫劭估計連聽都不耐煩聽,直接甩臉色走人,但因為這個人是陳燁,他又不想打破難得的氣氛,即便現在的自己已經心如死灰了,但當陳燁在身邊時,他又免不了的心軟。

    陳燁看他一時無話,便轉過身看著他的眼睛道,“溫劭,你得往前走,我不想看到你跌倒了就爬不起來,那不是我認識的溫劭。”

    他等著他的迴答,半響,才見他點點頭,說著,“好吧。”

    陳燁陪他坐了一會兒才準備迴去,溫劭中午睡了一會兒感覺精神要好些,便放下書下樓送他,正遇上重光也要走。

    溫劭送他們到門口,忽然對著陳燁說了句,“你明天就不必過來了,我一個人可以的,你不用擔心我。”

    說這話時他麵色平靜得很,也不在乎陳燁什麽表情,倒是惹得身後的錦官微微皺眉,目光在他身上掃了掃,嘴角勾起陰晴不定的笑。

    陳燁戴圍巾的手僵了一下,他抬頭望向他,苦笑了聲,“溫劭……”

    想說什麽卻終究沒開口,隻是眼裏含著的失望,忽然讓溫劭有些心痛。

    陳燁走了之後,錦官才冷笑著看向轉身的溫劭,他說,“你這樣有意思嗎?”

    “什麽?”溫劭看向他。

    錦官指了指陳燁離開的方向,直言不諱,“我說你這樣有意思嗎溫劭,明明在乎得不行,你犯病時喊的都是誰的名字別他媽以為我不知道……他現在願意陪著你,你能不能放下你那些所謂的驕傲和自尊試著妥協一次?你這樣活著不累嗎我問你?”

    錦官看著他,眼裏盡是不解,“妥協一次就真的那麽難嗎?你明明就想著他為什麽……”

    “我不能!”溫劭忽然朝他吼出來,聲音有些抖,“你不明白,我染上這個東西你讓我有什麽臉見他?他最恨的就是這個!當年他和我分手就是因為我幫宋威販d……”

    溫劭難受地扶住額頭,迴憶往事,更是讓他心如刀割,他說,“我原本……是放不下他的,也不打算再放下他……但現在,還是算了,我們兩個,也許真的不適合在一起……”

    錦官聽著他這些不算借口的借口,冷笑了聲,留下一句話後徑自走開了。

    他說,“溫劭,你那是庸人自擾。”

    陳燁似乎沒理會溫劭跟他說的那些話,第二天仍舊很早的開車過來。

    錦官給他開了門,在對講機裏看到是他,錦官也是一愣,這麽早,他以為是重光。

    “他起了沒?”陳燁問錦官,往樓上望了一眼。

    “不知道,估計是起了,或者是根本沒睡,”錦官揉了揉發痛的額頭,說著,“昨夜兩點多又來了次,不過比起前幾天算是好多了,發作沒那麽頻繁。”

    陳燁知道他和重光在這裏照顧溫劭很累,雖然兩人都是輪流著守夜,但仍舊是心力交瘁。

    陳燁脫了大衣,說著,“我上樓看看。”

    錦官嗯了一聲,躲院子裏抽煙去了。

    陳燁輕扣了幾聲房門,沒人應聲,以為溫劭還在睡,試著扭了下門,竟然開了。

    溫劭光著身子背對著他在穿衣服,連內褲都沒套上。

    陳燁一怔,溫劭聞聲轉過頭來,看到他眼裏也是驚訝。

    下意識地想去遮下麵,但又想他哪裏陳燁沒看過,隻得硬著頭皮尷尬地問了一句,“怎麽是你?”

    陳燁撞見這個場景也是尷尬得厲害,原本兩個男人不必在意這些,但一想到這副軀體曾經有力的占有過自己,更何況還有晨勃,陳燁低著頭微微咳嗽了聲,退後一步帶上了門,“我待會兒再進來。”

    兩人耳根都是一陣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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