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取的路子本來極是偏僻卻沒有料到被秦悅瞧了個淨,但看秦悅身上無寸刃兵器,通常中原的武士越是手中沒有兵刃武藝也越是高超。是以三人對望一眼,均是大為奇怪。秦悅道:“我手無寸刃,你們瞧我定是一位武林高手,所以你們知道不一定能勝得過我對嗎?”

    秦悅小著步子挪動起來又道:“我腳步虛浮肯定輕功又不錯。我唿及沉靜有力,看來內功也不弱。你們三個人沒有勝過我的把握。”

    那三個人凝望秦悅顯然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點中了他們的心思。秦悅的厲害之處他們誰也不曉得,每個人開始見到秦悅的時候便會覺得他說出來的話可怕至極,但當秦悅住口不說的時候,那種可怕卻是比他說出來的話還要可怕十倍。

    秦悅看著那三人小心的擺開了十字方步,碎著細步,這些殺手從來不會對任何一個阻攔他們的人大意的。如果他們大意那隻能說明他們不能算作一個殺手。秦悅搖搖頭將雙手背到身後,用懷疑的眼神凝望著那三個人,那種可怕的眼神這三個人從來都沒有嚐試過,似乎就在秦悅那目光瞧向他們的一瞬間就已經成了一具行屍走肉了。那三個人同是身上一寒,本來他們從來不會讓敵人仔仔細細瞧個清楚但是現下與這秦悅對峙起來,好久也不發招,並非是他們不想發招,實在是他們從未見過有如秦悅那樣的可怕眼神,更沒有料到那透著三分兇惡的目光的秦悅竟有如此懾人的架式。

    三個人手中的刀還在不停的緩慢的轉動,但秦悅從那那刀尖細微的震顫中已經看出來他們的手在抖,抖得很厲害,他們也害怕起來。殺手也是人,當他們麵對死亡的時候也會害怕。秦悅以前也是殺手,他明白殺手之所以會冷血無情,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去完成一件事那隻是因為他們通常不知道死的恐懼,他們也並不知道死會帶來如何的一種害怕。現下這三人開始的時候確實是不知道死,然秦悅最大的本事就是能讓不知道死的人知道死是一種如何難熬的滋味。

    秦悅再一次搖了搖頭,他還是一句話沒說。隻因他如果說了,那麽這三位東羸武士的害怕之感登時便會消得一分不留。三個武士當中的一個人終於忍不住道:“你是什麽人?”秦悅揚起了手,似乎以現在的陣勢來看,隻要他跟那三個人說一句話都是對他極大的汙辱。然後手勢一轉又做個挑頭的架式。

    那人又道:“朋友,中原有句話叫做,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感激你這位朋友,並會給你很多錢。如果你不讓路我們拚個魚死網破對大家都沒有好處。”說著便攤開一大堆銀票來,躬身拜授。秦悅搖搖頭,雙手平平一推,那些銀票登時便飛了起來。那三人一驚,他們聽說中原有門功夫叫做隔空打物。但如秦悅做得這般輕而易舉卻還沒有見過。那人道:“你,功夫真好。咱們認輸了。”秦悅也曾經是殺手,殺手不知道輸是如何的一層含義,他們這些殺手雖然與中原的有些不同,但本質上還是一樣的。

    秦悅從他們那一縷縷狡詐的眼神上看出了他們並沒有認輸,也許正當秦悅要放他們一馬的時候,他們會突然襲擊過來。秦悅不願殺人,除非是那些人當真該殺。或許秦悅應該問問他們所為何事而來,倘他們真的說了,那一定是假話,因為你可以在任何人的口裏問出真話出來,卻萬萬不能在一個殺手的口裏探聽出來半點有用的消息。

    “閣下是一定要與我們為難了?”那名殺手看出了秦悅的心思。

    秦悅點點頭,深陷的雙眼顯得分外光明。那三個人雙手緊緊按住刀柄,兇光一下子顯現了出來。殺手對殺手可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秦悅左手中捏個劍訣,右手擺弄個極其俊雅的姿式,那三個東羸殺手行走江湖幾十年卻從來沒見過有如那樣的俊美的姿式。他們知道特殊的人通常不特殊,不特殊的人又通常很特殊。

    刀尖轉動起來,他們擅有的幻術在秦悅身上施展了出來。秦悅定睛一看,厲目到處均是機要,啪啪三掌,那三柄厚實大刀已然被他擺開。三人全力施術竟對秦悅半分無損,心下頗驚。那三人並不示弱,刀柄一轉又已攻了過來,秦悅看看那樣的招式果然非同凡響,雙掌舞將起來,左穿右進,與那些大刀碰撞起來叮鈴鈴的響成一片。他們的大刀雖利然卻傷不到秦悅一分一毫,秦悅突然嘴裏突然默念著:“一,二,三……”三個武士的招式登時小了不少,他們三個人誰也不知道秦悅到底是做什麽呢。隻是隱隱覺得他有好些不對勁。

    等到那秦悅數到十的時候,寒光一閃,驟雨乍現,三個人明明看見了那等神鬼莫測般的利物向自己頭頂砸將過來,然卻並無擋架之招。那三枚鏽鐵釘直直的穿入他們的大腦。秦悅不想殺人,即使在殺這三個對大理心懷不詭的人的時候,他還是發了一絲絲仁善之心。他數到十,那便是給了那十個殺手悔過的時間,然而那三個人並不知道秦悅這種用意,他們隻道是秦悅施展出來的極厲害的招數,也許他們成為孤魂野鬼的時候便就明白自己的一生都是在錯誤中進行的。不管你是怎麽樣的一個殺手,但隻要你是殺手,你這一生便是錯誤的。

    殺手無情,這四個字秦悅比任何人都明白,比任何人都深刻。

    秦悅撫著那三個人的屍體道:“本來你們都不用死,倘你們三個看見我以後就向著三個不同方向跑去,我未必就能全將你們置於死地,隻可惜你們三個誰也不知道,死一個人遠比死三個人要好得多。最起碼剩下的人還有機會完成任務。這不是你們的錯。殺手就應該是這樣的。”秦悅拾起銀票來在一個棺材鋪裏選了三口上好的官材便將此三人安葬。

    秦悅安排好那三人的事情之後,一轉身入了皇宮。憑著他鎮南大將軍的職銜這裏沒有人敢阻攔他,也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然而這次來到大理城中他卻並非來遊山玩水了。他秦悅正是來了解一件事情,那件事情對於他來說很重要。幾年前自己就曾潛到皇宮裏麵,那些侍衛根本就不能發覺得到他。秦悅三竄五閃倒到了後院,正聞見一股馥鬱的香氣迎而撲來,不知道是哪個女人到了。

    秦悅靜靜的伏在暗處,他可以野狼似的伏在一處一動不動,一直等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看兩個女子幽幽而來,秦悅定睛一看,花容月貌確實是兩位好看的女子。但較之紫鈴兒三姐妹還差著好些,竟連那紫嫣也多有不及。

    其中一女子道:“妹妹,你瞧他又不知道去了哪裏?咱們這般命苦,總也討不到他的歡心。”另一種女子道:“這有甚了?做女人的哪個不是如我們這般命苦,那些男人總不知道要多多陪陪我們女人。如果下輩子我還當女人的話,一定不要出生在皇族裏。一生有享不盡的福又有什麽用,到頭來還不是什麽都沒有嗎?這種生活我一天也不想過了。”

    先一女子道:“妹妹說得極對,下輩子就算做牛做馬也不做這什麽該死的太子的妃子。”秦悅一驚:“原來他們是太子的妃子。卻不知道那太子去了什麽地方。太子雖然胡鬧對我也大有敵意。心胸也狹窄了些,但我看得出來,在於國於民這份情這份義上是絕不含糊的。身為人夫,就得為人著想,如此一來豈不是可忴了美人嗎?”

    甲女子道:“妹妹,你可知太子去了哪裏嗎?”

    乙女子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聽他說最近江湖上出了大事,可能會波及國事,他整天憂心忡忡的,好不難過,我看了都挺擔心的。現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多半是去了苗人的地界。”甲女子道:“苗人?可是最擅長使用毒物的苗人嗎?”

    乙女子道:“可不是那裏怎的?那些人專使毒物,太子又沒多帶人手,我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而咱們做女人的永遠不能跟著他一同去。我這一生沒有別的念想隻想跟他同生共死也就是了。哪怕他永遠不向我身上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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