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普普通通的房間,被當中垂下的黑色布簾隔成兩半,無形中生出幾分詭異與神秘,布簾嚴密無縫,叫人無法知曉布簾後是什麽,布簾前的半格房間雖然有門通入,但房門不開,屋中卻是一片漆黑。

    布簾前的空間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兩條人影,隨應聲而開的房門直直走入,光亮之下可瞧得二人麵目,正是曹府廢墟上挑戰水若冰的姚定軍和帶頭給水若冰下跪、且稱之為大仙的糟老頭。

    這兩人怎會走到一起,來這詭秘之處又是為何?

    兩人走進房間,立即把門關上,神色也變得格外虔誠與謹慎,那糟老頭有此神色並不奇怪,尤其是姚定軍能有如此變化,可見簾後必有極不尋常之物!

    “姚師傅,那水若冰的武功你可試出來了?”簾後一尚是年輕的聲音說道,原來簾後竟有一個能讓兩人臣服之人,是以此人雖稱姚定軍為姚師傅,但聽他高人一等的語氣,完全沒有一點叫師傅的意思,倒像是領導者對下屬問話。

    姚定軍折腰抱拳,口中言道:“屬下已經試過了,此人功力甚是精深,屬下自認遠遠不如。”

    “哦!他用的什麽兵器?”簾後之人不以為意的問道。

    姚定軍如實言道:“屬下與他交手時,他並未使用任何兵器,屬下出了三刀,都被他空手輕易化去,屬下最後全力一擊之下非但沒傷到他,還被他折了端了長刀。”

    簾後之人不厭其煩的問道:“他空手折了你那厚達一寸的大刀?”

    “正是,屬下愚昧,看不出他所使的是任何手法,但絕對是空手,而且隻是一隻手。”

    “哦!”

    “因為他另一隻手在抱著曹大方的妻室李二娘。”姚定軍此話一出,簾後沒有立即出聲。

    許久,簾後之人又才說道:“武功還可以,勉強達到我預想的境界,崔伯,你的事辦得怎麽樣?”

    開門進來的就姚定軍和那糟老頭兩人,他口中的崔伯,當然是問那糟老頭。

    那糟老頭被問及,立刻如姚定軍一般折腰抱拳言道:“屬下領當場所有人跪求那斯為我等主持公道,那斯雖口上沒有答應,可觀其言行舉動,必不會就此撒手不管,否則也不會將那李二娘救走。”

    “很好,隻要把他引進局中來,我就可以好好的玩一玩了。”

    屋中沉寂數許,簾後之人又問道:“你二人於城中可有什麽新發現?”

    姚定軍應道:“沅州城來了兩個使劍的外地年輕人。”

    “使劍的年輕人多的是,沅州城中也不少,來了兩個外地的有什麽奇怪?”

    姚定軍當然不會在簾後之人的耳邊說廢話,當下接著說道:“這兩個使劍的年輕人是江南口音,而且氣勢風度都大不一般,看兩人明明是走了很遠的路,卻是麵無風霜,屐不覆塵,以屬下看來,此二人必定是劍道高手。”

    有高手入城,簾後人也來了興趣,問道:“你可聽得他二人言談間的隻言片語?”

    既是注意到了那兩人,偷聽其言談之事姚定軍又豈會會錯失,當下應道:“以屬下的能耐,還不能特意留意如此高手,隻故作擦肩而過去聽得一些,恰好聽得兩人自稱什麽淩雲山莊弟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以姚師傅看來,這兩人的武功跟那水若冰相互比較,誰要高一些?”

    姚定軍沉容思量片刻,才出口說道:“就在屬下與此二人擦肩而過時,感其渾然所發威懾之氣,當可斷定此二人就算不敵那水若冰,也應該差不了多少。”

    簾後之人緩緩言道:“也就是說這兩人若是聯手對付水若冰,水若冰就完全沒有取勝的機會?”

    姚定軍言道:“該是如此!”

    簾後之人得意一笑,“如果能讓他們相互爭殺起來,倒可以看上一場好戲。”

    姚定軍進言道:“淩雲山莊一向自認是名門正派之首,若將水若冰在沅州的消息透露給那自稱淩雲山莊的弟子,還怕他們不撥劍相向!?”

    “這主意確實不錯,不過還不夠好,我已經有了一個絕佳的計策,倘若那使劍的兩個青年真是淩雲山莊的人,叫他們不去追殺水若冰都不行。”

    “什麽計策?”

    簾後之人笑道:“待會你隻管照我的話去做就行。”

    是夜!

    三個公子哥兒一般的人物優哉遊哉現身於沅州城中,這三人高矮不一,但都差得不多,皆是為數不多的俊美男人。最高的一個身材稍顯魁梧、多有幾分粗獷豪放之氣,乃屬猛男型人物,為淫娃蕩婦之最愛;比他稍稍矮上一點的少年卻是氣質儒雅、流線型的身材修長健美,屬於男人崇慕、女人傾倒的類型;三人中身高最矮的一位生得眉青目秀、麵色白皙,當是三人中最養尊處優之人!

    三人在沅州城內遊蕩了半天,差不多讓所以人都看過了,才向城中最合適去的地方——城南,怡心樓走去!

    站在怡心樓門口拉客的,是個年已半老,卻猶俱風韻、濃裝豔抹的婦人,看得有三位衣色光鮮,風流出眾的少年光臨,綻放出她那招牌式的笑臉,親熱的過來打招唿,“哎喲,三位公子哪裏來的,生得這麽俊哦。”

    三人中,那不高不矮的少年似乎已是此道老手,立刻迴應道:“大嬸你人長得甜,說話也甜,我等想要玩得開心,還得靠大嬸你了。”

    他這話一出口,那婦人的笑臉馬上就沒了,像她這把年紀的女人,都希望別人把她叫得年輕些(雖然她本身已經不再年輕),更何況她還是混妓院的!

    少年的話顯然大煞情趣,婦人白了他一眼,怏怏不樂的扭起腰肢、擺動肥臀去招唿別的客人,三人走進怡心院,一下就成了眾人的焦點,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們更是想一親“佳人”!

    須知那些煙花女子雖然每天都少不了男人,但大都是些讓他們惡心的齷齪醜陋之徒,也隻因為他們身上的幾個錢才肯作作戲,想要說盡情盡興,那已經是遙不可及之事。

    但眼前的三個少年不一樣,金錢、容貌、氣質、品位——女人想要的一切,他們都有!

    若能跟此時走進來的這三位少年中任何一人銷魂一度,那真是不枉此身為妓了!

    但如此人物豈能輕易高攀得上?三人眼高於頂,徑直走上二樓,對身旁大拋媚眼的所有姑娘不屑一顧。

    曹大方瘁死的包間已經做了法事,祛除冤魂野鬼,也重新裝修打掃,接待客人,可此間乃曹大方身前專用,知情者皆想此乃不祥之地,是以其他包間已滿,仍是沒人肯花錢進來此間。

    那三個少年不知是不知情,或是年輕氣傲、根本不信什麽鬼神之說,硬是作了此間至曹大方死後的第一撥客人。三人點酒叫人,選了三個漂亮的少女就往包間裏拉,感情三人方才隻是故作矜持,此時卻是大顯男兒本色!

    既是被這三個少年看上,被選上的少女也豁出去了,都情願地坐到三人身旁,任三人為所欲為,可三人卻似對自己選中的少女不感興趣,任憑三個少女歡言相加,除了當中最迷人的少年肯喝了點酒外,餘下的兩個少年東望一眼,西看一下,口不動,手也不動。

    已經過了段時間,三個少年並沒有做出任何讓少女們期待的事來。

    就在三個少女感到無聊沉悶時,最迷人的少年可能是喜歡喝酒卻不勝酒量,幾杯酒下肚,他該是有點酒昏了,對陪在身旁的少女有了應有的舉動,他一把將她擁到麵前,略有醉意的眼光開始在她身上遊動。

    嘴上也說起話來,“這房間這麽新,這麽好,房間裏的姑娘又這麽漂亮,怎麽沒人肯進來。”他竟似真的醉了,房裏的少女乃是他三人選進來的,他卻忘了。

    被他擁到胸前的少女嗲聲道:“你這人一點都不好玩,不告訴你。”

    少年問道:“那要怎麽才算好玩。”他嘴上說著話,手卻在那少女身上不老實地動起來,也不知是碰上了敏感部位,那少女被弄得格格直笑,笑聲中夾雜著一種嗲氣和放蕩,“你真壞。”她笑聲中說道。

    少年笑道:“你再不告訴我還有更壞的。”

    那少女故意逗他,“我就不告訴你。”

    少年看她還不肯說,出手愈是大膽,弄得她的笑聲愈是連連不止,她氣息似接不上來,頗有幾分喘息呻吟的味道,端是放浪形駭。

    兩人無視旁人瞎摸亂搞,引得陪另外兩個少年的少女暗暗羨慕,那兩個少年好似年輕麵薄,有些看不下去,那長相最為秀氣的少年麵上竟還有了一絲紅暈。

    沒過多久,那少女完全倒在少年懷裏,再也笑不出聲,隻剩下喘氣的份,當下嗲聲央求道:“我——我告訴你還不行嗎?”

    少年停下手,說道:“那可得快點講。”

    “這裏以前是曹大爺專包的房間。”

    少年問道:“他喜歡坐哪個位置?”

    他懷中的少女應道:“就你坐的這裏。”

    少年說道:“那他今天為什麽不來?”

    “因為你在啊。”

    少年壞笑道:“你敢騙我!”

    話聲未了,他懷中少女的喘息聲又起,她掙起身來,在少年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少年麵色大變,說道:“風水方位不好,居然沒有拆牆拆瓦的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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