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目前所知的星盤,有琉璃,血珀,赤珠和綠幽靈,”杜樂丁在蘇騰腿上捏了捏,抬起頭小心的說,“其實我還知道有一枚白銀,不過……能不能別問我怎麽知道的?”

    蘇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好,你不想說的,我都不會問。”

    麵對蘇騰的遷就和溫柔,杜樂丁有點愧疚,一直以來他都習慣性的胡謅八扯,謊話連篇,有時候他能感到蘇騰有所發覺,卻從不戳破。他倒是想為了蘇騰改邪歸正,可有的事情,不是想說就能說清楚的。

    杜樂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隨後正色道:“你知道佛教七寶嗎?”

    蘇騰對此並不了解,甚至沒有聽說過:“給我講講吧。”

    佛教七寶代表七菩提分,根據不同翻譯的佛經,這七寶的版本也有所不同。不過大抵來說,就是七種在古代來說比較名貴值錢的寶石一類,有好幾種都是重複的。

    “從這些寶石的種類來說,”杜樂丁勾著蘇騰的口袋出神道,“除了琉璃和白銀,其他的就是琥珀、珍珠和水晶。如果真的對應佛教七寶,那除此之外還應該有兩枚星盤,一個是硨磲,一個是金。”

    夏藥的琉璃星盤開啟了烏扇公主的銀棺;賀朝暮的血珀星盤和奈特的赤珠星盤分別打開了兩個青銅盒子。他們已經知道綠幽靈星盤的形狀是火焰型,杜樂丁的白銀星盤則是三叉戟形狀。硨磲這種材質恐怕很難塑造成閃電的形狀,所以海底墓裏被雇傭兵拿走的青銅盒子,隻可能對應著金這種材質的星盤。

    雖然能夠推斷出這些信息,可想要找到星盤的下落就苦無頭緒了。而星盤的盤麵那麽複雜,不可能僅僅是為了好看,恐怕還有其他作用。

    還有那些金屬塊裏的玉麒麟……杜樂丁抓了抓頭發,打著嗬欠道:“誒,悶上心來瞌睡多,我困了,迴去睡了。”

    說著便站起來打算離開。

    蘇騰抓著他的手臂說:“在這睡吧。”

    杜樂丁一愣,嘴角勾出一抹壞笑:“你就不怕我這樣那樣嗎?”

    “在影院裏,不都已經這樣那樣了嗎,我還有什麽好怕。”蘇騰把他拉到身邊,“我想在閉上眼睛睡覺前看到你,想在睡醒之後睜開眼睛看到你,可以嗎?”

    杜樂丁看著蘇騰摘下隱形眼鏡,麵對那雙令人頭暈目眩的眸子,不由自主的點頭答應了。

    二人關燈上床,蘇騰摟著他低聲說:“晚安。”

    杜樂丁不是第一次跟蘇騰同床共枕,但這一次二人的關係跟之前不同,感覺自然也不一樣了。尤其是經過影院裏節操盡碎的一幕後,即便蘇騰躺在他什麽什麽都沒做,杜樂丁也被環繞在他身邊的蘇騰的氣息撩得心猿意馬,難以入睡。

    一片寂靜之中,杜樂丁聽到二人的唿吸聲交織在一起,聽到自己的心跳重如擂鼓,聽到自己血管裏奔湧沸騰的血液流動聲。

    他摸著蘇騰背上的疤痕,心裏燃起一股小火苗,轉瞬之間便將他五髒六腑都點燃,在皮膚下蔓延成一片火海。

    他還從不曾與其他人如此親密,那種感覺實在太好,總令他有種“愛不釋手”的渴求。他側過身摟住蘇騰,一條腿搭在蘇騰腿上,低聲叫道:“小蘇蘇啊……”

    “嗯?”蘇騰半睜眼睛,有些好笑的看著杜樂丁,“睡不著嗎?”

    杜樂丁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他摸著蘇騰溫熱的皮膚,氣息錯亂的吻了過去,攻城略地般入侵到蘇騰的口腔裏,恣意的享受著濕潤溫暖的愜意。

    兩人火燙的唿吸交融在一起,嘴唇和舌尖傳來一陣陣酥麻的快感,順著喉嚨延伸到體內……

    二人相擁而眠。第二天一早,杜樂丁頂著一腦袋鳥窩醒來,從窗簾的縫隙中射進一縷陽光,柔化了身旁那人的棱角。

    雖然昨夜依舊沒有實質性進展,但對杜樂丁這種經驗幾乎為零的人來說,那感覺就像是被囚禁了二十幾年突然放出來一樣,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歡唿叫囂,每一個細胞都在翻騰雀躍,特別後悔自己的青春都貢獻給了古墓古屍。

    他俯身在蘇騰額頭上親了一口,跳下床洗漱完畢,一打開門便看到查理搬了個小板凳正坐在門前喝茶。

    這猹顯然是開了直播,而且在跟粉絲打賭。他優雅翹著腿,把茶杯放在膝蓋上,樂悠悠的說:“我沒說錯吧,我們丁丁半夜又溜到了蘇騰床上。”

    他兩眼灼灼發光,估計已經被打賞的禮物淹沒。杜樂丁從他身上搜出控製器關掉直播,踢了踢他屁股下麵的凳子:“別騙錢了,你這渣渣。”

    查理抗議道:“雖然猹和渣看上去很像,但請不要搞混。我一點都不渣,是非常紳士的猹。”

    杜樂丁丟給他一聲冷笑,下樓吃飯去了。

    學院那邊很快便有了消息,周如許在最新得到的金屬塊裏,探測出了四隻玉麒麟。杜樂丁仔細記好每一個金屬塊對應的星盤和玉麒麟數量,隱隱覺得總

    有一天會用得上。

    處理屍骸的專家把頭部複原圖發給了蘇騰,照片裏的是個男人,劍眉入鬢,眼眸漆黑,眉宇之間英氣與陰沉參半,鼻梁稍稍有點歪,不過沒有太破壞麵容整體的英俊。

    他額頭正中有一道細細的疤痕,像是將之一分為二,直插入兩眉之間。這人的屍骸是蘇騰他們從枯樹木棺裏取出的,應該就是杜樂丁所見到的皇帝的遺體,反正絕對不會是江鯉就對了。

    江鯉生就一雙重瞳,很好辨認,杜樂丁始終認為樹上那些人頭就是江鯉的。他覺得變態宋灼沒準在砍下江鯉的頭後,真的種到了地裏,通過什麽邪門歪道搞出了一株人頭樹,供他日日在花園中欣賞懷念。

    而海底墓裏的合葬棺,或許本就是為他自己和江鯉準備的。杜樂丁理解不了宋灼的想法,與一具無頭屍體長眠可不像是什麽美妙的事情。

    到了與邵科約定好的那一天,蘇騰給杜樂丁買了一身西裝。

    杜樂丁一邊換衣服一邊迴想自己上一次穿的人模狗樣的時候,也是去一個私人會所的拍賣會。他和沈玉打扮得像是上流社會的闊少,實際上卻是從通風管道偷偷潛進去的。

    他倆當然不是衝著競拍去的,目標是會所裏未經展出的某個古董。

    而這一次,他會跟著蘇騰光明正大的走正門,說不定還有機會舉牌叫價。

    他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的新麵孔,感到有幾分陌生。蘇騰拿著領帶走過來,用修長有力的手指將領帶給他打好,上下看了看他,微笑道:“真帥。”

    杜樂丁一臉得意:“我也這麽覺得。”

    二人都是個高腿長的好身材,穿上合體的西裝更是養眼至極,查理開了直播圍著他倆轉了好幾圈,觀眾興奮的以為他們倆要去結婚了,不要命似的獻上禮物。

    杜樂丁和蘇騰坐上車前往桑靈公館,與此同時,奈特騎著摩托,帶著工具,也飛馳在海濱公路上。

    桑靈公館也是位於海邊峭壁上的一座別墅,蘇騰的車開到公館莊園大門外便停在了一旁,帶著杜樂丁上了邵科的車。

    門外的監控器辨識了邵科的麵部特征,大門緩緩敞開,車子沿著林蔭大道往裏開去。

    邵科安排了一輛加長豪華車,蘇騰上車之後,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那張俊朗的麵孔。

    “這位是你朋友?”邵科瞄了杜樂丁一眼,不懷好意的問道。

    蘇騰握住杜樂丁的手:“

    男朋友。”

    邵科不鹹不淡的笑了笑,朝杜樂丁伸出手:“哦,以前沒聽蘇總提過。初次見麵,你好。”

    杜樂丁要跟他握手,勢必要放開蘇騰的手。他笑著把左手遞了出去:“不好意思,我是左撇子,哈哈哈。”

    邵科怔了一下,尷尬的換了隻手跟杜樂丁握了握。隨手拿出雪茄遞過去:“來一支嗎?”

    邵科知道蘇騰不抽煙,雪茄是給杜樂丁的。

    “我不怎麽抽煙,”杜樂丁禮貌的拒絕了,看向蘇騰說,“怕嗆到他。”

    蘇騰心說前幾天晚上你還坐我床上抽煙來著,現在這番話竟然說的跟真的是的。他忍著笑捏了捏杜樂丁的手指頭,心情愉悅的看向車窗外。

    就在邵科的車駛向別墅的時候,奈特已經抵達了目的地,正站在崖邊靠著摩托車抽煙。

    待一支煙抽完,她把衣服拉鏈往上一提,對著無線通訊器道:“準備就緒,我要上了。”

    奈特確定了攀岩路徑,放下望遠鏡,往耳朵裏塞入無線通訊器,戴上手套,站在崖邊向前一躍,扒住了對麵突起的岩石,動作很快的往公館攀爬。

    公館共有五層,一樓大廳用來宴客,二樓是拍賣廳,三樓和四樓是高級會員才能進入的展示區,在那裏可以更自由的交易,隱私也能得到最大限度的保護。

    至於五層,似乎是工作休息區,還有不少藏品擺放在那裏。蘇騰和杜樂丁第一次來,隻能參與拍賣。若是銀鐸不在二樓的展品行列內,那麽就該奈特出場了。

    海浪拍打在嶙峋的礁石上,濺起一道道水花。沒過多久,奈特便到了公館正下方,開始向上攀援。抵達崖邊後,她甩了個鉤索到三層陽台邊緣,輕盈的爬了上去。

    陽台連接的房間似乎是個辦公用的書房,落地窗邊擺放著深棕色的辦公桌。她按住耳朵裏的通訊器低聲道:“我到了。”

    蘇騰:“我和丁丁進入一層大廳了,最近幾期的拍賣品裏都沒有銀鐸,應該是非賣品或者私人藏品。”

    奈特打開陽台門走了進去,點開桌上的電腦看了看,裏麵有客戶和藏品的詳細信息,還有數量龐大的交易記錄。

    她搜索了一下,並沒有找到銀鐸,便離開書房往三層的藏品室摸去。走廊裏一個人都沒有,工作人員應該都去樓下了,這為她提供了很大的方便。她根據斯諾的指示,在監控的盲點和死角裏潛行。

    不過三四層

    的門沒有一個進得去。斯諾他們找人黑入了公館的中央係統:“公館裏的防護措施太嚴密了,除了密碼之外還需要口令。不過五層有個倉庫開門了,你可以過去看看。速度要快。”

    奈特心說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她戴上熱成像眼鏡悄悄上了五樓,來到斯諾指示的房間,隔著門並沒有看到任何生物活動跡象,便輕輕打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很寬敞,雖然沒有開燈,但借著窗外的光線能看到裏麵豎著一排排的架子,有的是空的,有的擺放著不知名的東西。

    奈特從兩排架子中間的過道往裏麵走去,輕聲說:“你確定這個房間剛才有人進出嗎?”

    斯諾:“係統顯示這個門剛剛開過一次。”

    奈特在來時的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人,起初她以為是有人從外麵進入了這個房間,但到了門口又發現房裏沒有人。那這門是怎麽開的?

    她環視四周,熱成像眼鏡上依然沒有顯示生命活動跡象,隻有墨藍色的影像。但她卻越來越感到不對勁。正在她準備轉身離開時,房間的角落裏傳來“哢”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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