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醫生,好久不見了!”


    加強了語氣的感歎號,表示此人見到寶柒時強烈的語態和心態。


    不過,瞧著他,寶柒的腦子就有點兒空白了。


    “幸會,幸會!”客氣地和他寒喧了一下,她瞥著旁邊掀著唇發笑的血狼,好奇心上來了,“布蘭登先生,你不是正在被關押嗎?怎麽……會?”


    “謔!”布蘭登今兒上門才刻意偽裝過的臉上,平淡無奇的五官不經意露出一抹熠熠的光芒,語氣溫潤,笑著抱起雙臂也睨向一同前來的血狼,“外麵兒都這麽說我的嗎?”


    不置可歪地聳聳肩膀,血狼大喇喇地坐在一邊兒的沙發上,不客氣地拿起了電視遙控器,聲音輕揚開來,“不這麽說還怎麽說?難不成,說你為國捐軀了?”


    “嗬嗬……”


    失笑了一下,布蘭登在冷梟客氣地手勢指引下也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而此時,客廳裏已經沒有了別人。


    寶柒的腦子還在轉圈兒,好半天愣是沒明白啥意思。


    撩著眉眼兒,血狼像是了解她的呆狀,帥氣地摸一下左耳的耳釘,棱角分明的唇掀了開來,戲謔地說:“徒兒啊,布蘭登他明兒就迴m國了,今兒非得親自登門來感謝你。這不……我把人給帶來了。”


    “哦~”


    寶柒這才了解,原來人是血狼帶過來的啊?


    之前冷梟有告訴過她,布蘭登的身份是總參軍情處的秘密,其實也就是暗示她布蘭登是自己人。隻不過,傳言被秘密關押的他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家裏,著實讓她有些迴不過神兒來。


    幾個男人坐在一起,聊著天兒,聽他們說了好半晌兒,寶柒才算是差不多弄懂了。怪不得閔老頭兒幹的一切事情,冷大首長都了如指掌。原來布蘭登一直有和他取得聯係。而且,閔老頭兒嘴裏發狠說的那句‘閔子學被冷梟關在天蠍島’的事情,正是血狼故意透給他的口風,實際就會了實實在在地激怒他。


    這招兒,真毒!


    為什麽冷梟知道布蘭登的身份,而閔老頭兒卻不知道呢?


    那說來就話長了——


    這布蘭登隸屬總參軍情處,實打實是權少皇的手下,權家的人。血狼當初幫冷梟查寶柒在m國那些事兒的時候,正是權少皇將他引薦給血狼的。說來頗有淵源,當初寶柒在m國的大多數資料,其實血狼都來源於這位布蘭登先生。


    寶柒感歎。


    接下來,在他們的聊天裏,寶柒還得知了另外一件事兒。


    閔家的一家老小,已經在一個小時前出境離開了。這事兒正是冷老頭兒差人辦的。雖然外頭沒有走露半點兒風聲,但是,對於幹情報工作的布蘭登來說,要知道事情始末就容易了。


    對此,血狼直撇嘴,“老鳥,你家老頭兒真是重情重義啊~”


    掃他一眼,冷梟不答。


    布蘭登抿著嘴點了點頭,“其實,可以理解……”說到這裏,他還刻意轉過頭來看了寶柒一眼,蠻認真地說:“要是將來有一天,寶醫生有什麽用得著我布蘭登的地方,我也一定會義不容辭!”


    聞言,血狼邪勁兒地舔一下唇,插進話來。


    “對,救雞之恩,勝過救命嘛!”


    噗!


    這比喻……寶柒差點兒笑噴了!


    然而,笑容剛露頭,立馬就感受到了一股森寒寒的視線,她趕緊乖乖地閉上了嘴巴,縮了一下脖子,不敢跟冷大首長淩厲的寒風眸子對視。


    不過,本來以為就一個玩笑話,卻不知道會一語成讖。就在這次談話之後不久的將來,她還真的得到了這位布蘭登先生的幫忙。而那時,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沒坐一會兒,鳥巢就開飯了。


    這二位過來了,顯然也是準備在這裏用晚餐的。


    軍人嘛,不管處在哪一個位置,帶著哪一種身份,其實骨子裏都有大男人的豁達因子。在冷梟這位冷麵神的麵前,那二位也沒有矯情或不好意思,自斟自飲著聊得興高采烈。


    三個男人,一瓶酒,隻算小飲。


    然而,已經被雷了無數次的寶柒,在晚餐的時候再一次被雷著了。提到葉麗麗和布蘭登的關係時,她隨口問了一句。


    “說起來葉麗麗也挺冤的啊?完全是受了你的牽連,作為人家的男朋友……你就沒有想辦法給說一下?”


    “說什麽?”布蘭登隻是微笑。


    “她哪有機會危害國家安全啊?這頂帽子扣得多大呀!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徒兒啊,嘖嘖……果然,人傻不能複生!”血狼挑著眉,笑著鄙視她,搖頭並不多言。


    冷梟森寒著眸子,睨著她表情怪異。


    ——像在看一個外星人?


    還是布蘭登這人兒比較隨和,一張鄰家大哥哥般無害的表情,笑起來哪兒有間諜的感覺啊?“一來我的身份不能曝光,所以麽,這個黑鍋她背定了。二來這隻黑鍋……本來就是我故意塞在她背上的,她不背,誰來背?”


    “啊?!”寶柒不解,“你之前就認識她嗎?”


    布蘭登笑著搖頭。


    寶柒更不解了,“那你為啥要陷害她?人得罪你了?”


    布蘭登繼續無害的微笑,“沒有得罪過我啊。不過,我要報恩嘛,隻有對不住她了?”


    報恩?


    “得了!”血狼無名指瀟灑地抹過眉梢,迅雷不及掩耳地就把布蘭登的話頭兒給搶了過去,“真墨跡,我來說吧?布蘭登同誌是搞情報工作的。葉麗麗一直想整你知道不?當然,如果不是他在從中悍旋,估計她送過來的就不是一個花圈兒了,說不定會是強水什麽的……”


    “嗬嗬嗬……”


    幹笑了幾聲兒,寶柒總算明白事情真相了。


    隻不過……


    看著麵前微笑著的布蘭登,她實在不敢想象這種看著和善又無害的人,竟然也這麽會整人?而且還整得神不知鬼不覺?


    “嘖,說來還是我徒兒有魅力啊,能讓布蘭登為了你犧牲色相,一招兒美男計就將人給收拾得妥妥的,而且還不會沾上你半點葷腥兒,真是高!”


    “嗬嗬……”布蘭登尷尬的笑。


    天呀,來一個雷劈死她吧?


    寶柒再次感應到從冷梟的方向射來的寒光時,瞪了一眼狐狸般挑事兒的血狼,也跟著尷尬地幹笑了幾聲兒,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明明知道冷梟一直膈應她看過人家布蘭登胯下那物。這個血狼同誌還哪壺不開偏提哪壺。


    惡劣,陰毒!


    唉!


    “血狼,你紅鸞星動了?”冷大首長真是寶柒的知心人兒,適時插入的冷語將她從尷尬的氣氛裏拉了出來,還甩給血狼一把尖刀,“要不然,讓你哥給你找個媳婦兒管管你?”


    不得了了!


    一聽到他這話,剛才還懶坐餐椅穩如泰山的血狼小爺,立馬瞪直了一雙狹長的邪眼兒,愁眉苦臉地向冷梟拱手,“別啊,老鳥,看在我為了你奉獻了青春和骨髓的份兒上,在我哥麵前,一定多多替我美言!”


    夾菜給寶柒,冷梟不可否。


    “老鳥……”血狼摸了摸耳釘,勾起唇角來笑著說:“媳婦兒得自己挑啊,哪兒有大哥幫著挑的啊?你懂的!千萬別為難弟弟我……”


    寶柒心裏暗笑。


    果然還是老鳥夠腹黑。


    她可憐的血狼師父喲,再精明到底還是小了些歲數。用他分析精密儀器的智商來對付冷梟這種久經沙場磨煉過的厚黑男,顯然少了一點段位。


    冷梟這個人對付別人,善於抓人‘七寸’。


    與冷梟對視了一眼,她隻能嗬嗬直笑。


    而冷梟則板著臉,一本正經地斂眉。


    “看你表現。”


    “哎!”血狼歎了一口氣,“老鳥你是不知道,我大哥最近和我二伯掐上了,也不知道怎麽的。一個恨不得弄死我,一個恨不得寵死我……嘖嘖,咱權家簡直了……”


    “你二伯……”說到這裏,冷梟頓了頓,眼神兒狀似無意地掠過寶柒的側臉,“他,還好嗎?”


    “我二伯?”


    狹長的邪眼微挑,血狼再次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直搖頭,“就那樣兒吧,反正他跟我大哥一直就那麽別別扭扭的。我爸死那麽多年了,也沒見兩個人互相給過好臉色。”


    冷梟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可是,寶妞兒卻滿腦子都是問號了!


    二叔可不是一個八卦的男人,他現在不僅問到了人家大哥,連人家的二伯都問了,也太不符合他本身的性格了吧。


    到底為啥呢?


    接下來的時間,三個男人相談甚歡,至於她麽就是一個免費陪聊的家夥。


    一頓晚餐,就在這種友好祥和的氣氛中過去了。


    然而……


    寶柒總覺得布蘭登晚上看她的目光有點兒怪。


    不僅她,血狼和冷梟自然也注意到了。


    隻不過,兩個人的心態各不相同罷了。


    吃飯喝足了,血狼小爺並沒有馬上離開。睨著布蘭登的表情,他皮笑肉不笑地撐在客廳的沙發扶手上,“老鳥,趕緊讓人上茶啊?”


    “沒茶!”冷梟聲音驟冷。


    “喲~你這是在攆客了吧?連茶都不上了?”血狼查覺到老鳥同誌的不愉來自哪裏了——布蘭登整個晚上看寶柒的次數太多了。難道他……吃醋了?


    血狼的眸底,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沒茶算了,得來點水吧。嗝……我今兒晚上吃得太飽了,得歇歇腿兒,坐一會兒再走,要不然對腸胃不好!”


    扯東東西,血狼邪勁十足的卯在了沙發上,眸子不時掠過冷梟,邪魅的東西帶著戲謔的神色。不過,他的話說得確實又是實事,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冷光掃過,冷梟的聲音如刃,“你今晚沒事做?”


    “老鳥,你不是吧?有你這麽兇殘對待自個兒部下的人麽?”血狼抹一抹眉梢,漫不經心地笑看著直樂,“不過,說真的啊,老鳥,你現在的樣子別提多可愛了!”


    用可愛這詞兒來形容冷梟,本身就是一種吃了雄心豹子膽兒的行為了。黑眸危險一眯,冷梟的眼神兒立馬陰沉了下去。


    “找揍?不怕你哥了?”


    “呃……”血狼舉起雙手,閉上了嘴,似笑非笑地托著下巴看著布蘭登發笑。


    半天都沒有吭聲的布蘭登,眼神兒一直停留在寶柒的臉上。其實要認真說,那眼神兒真不像是癡迷和喜歡,更多的像是在——觀察她。


    臉上火辣辣的發燙,寶柒終於有點不好意思了。


    “布蘭登先生……你看我幹嘛?我臉上有什麽問題嗎?”


    “哈哈!”血狼繃不住,不厚道的笑了。


    冷梟的目光變深,一把攬過她的腰來,聲音有些沉重:“二位,先撤吧,我們還有點事。”


    笑得彎下了腰去,血狼笑不可抑。


    然而……


    抿了抿唇,布蘭登隻是摸一下自個兒的腦袋,便皺著了眉頭,輕聲問寶柒:“寶醫生,你有沒有發現一個事兒?”


    “嗯?什麽事兒?”寶柒看著她,有些狐疑。


    冷梟眉頭緊鎖,扶在她腰上的手掌收緊,


    見狀,布蘭登抬起手來,指了指她的臉,又指了指旁邊一直在發笑的血狼,“你們都沒有發現嗎?寶醫生跟少騰兩個人,眉眼之間……有點像。”


    “啊!?”


    再一次發出驚歎!寶柒覺得他的話,堪比世界級的笑話還要更好笑。她轉過頭去看著血狼,而血狼也笑看著她。


    對視了幾眼,接著,兩個人同時哈哈大笑。


    “說我倆的脾氣相似還行,至於長相麽……”


    再然後……


    兩師徒竟然異口同聲地說,“我可比他(她)長得好看多了,沒有一點兒相似的地方。”


    “也不算特別像吧,就是有那麽點兒……那麽點兒感覺……”布蘭登稍稍搖一下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要知道,他本人是幹特工的,受過這方麵的專業培訓,他看人的眼神兒比普通人可犀利多了。隻不過麽,大千世界,眉眼間有幾分相似的人又不知有多少,不過隻是巧合罷了,也不算太過奇怪。


    冷梟眉目冷沉著,一直沒有發言。


    不過血狼似乎覺得這個話題特別好玩兒,別人不說了,他卻有勁兒了。摸著下巴不停地擠眉弄眼地審視著寶柒,開玩笑一般笑著說。


    “徒弟啊,我在想,我要不要迴去問問,問我家裏有沒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姐姐?”衝她擠了擠眼睛,他的直接目的又出來了,一轉頭,望冷梟,“老鳥,你放我假吧?我迴去把這事兒搞清楚!”


    “不行!”冷梟冷叱,聲音斬釘截鐵。


    “嗤~老鳥,哪兒有我這樣兒當兵的人。媽的,當的不是兵,而是兵馬俑啊——!”搔開著頭發,血狼同誌快炸毛了。


    冷眸微閃,冷梟的樣子峻峭無匹。


    “那是你大哥的意思。”


    “你們都是霸權主義,我馬上二十四歲了,還小嗎?什麽玩意兒,我靠!”血狼真氣急眼兒了,說話間,‘噌’地一下就站起了身來,像是要發脾氣。


    不曾想——


    他倏地又變了臉。狹長的眸子微眯,不知道到底想到了什麽,又樂嗬著摸著耳釘坐了下來,眼神兒審視地看著寶柒。


    “別說,徒弟你這瞪人的眼神兒吧,還真有點像我這麽帥。可是,我媽就生了我和我大哥,大姐仨人,肯定沒有可能還有一個姐。咦……對哦,我聽人家說過,我二伯在年青的時候可是風流浪蕩過好一陣兒哦,嘿嘿,還真說不定……”


    “血狼!”


    冷冷打斷了他的高談闊論,冷梟看了看時鍾的指針,像是忍無可忍般站起了身來,“行了,時間不早了,你倆趕緊迴去休息!”


    聳了聳肩膀,布蘭登本來就沒有留下的意思了。而血狼之前不過是想看看老鳥吃醋的樣子。現在見到人終於下逐客令了,他也不好再逗留了。


    然而,他哪兒知道冷梟根本不是在吃醋?


    冷梟害怕的事情是有些結果來得太突然,寶柒沒有心理準備,會一時接受不了那樣的實事。


    終於,鳥巢又恢複了平靜。


    寶柒上樓將大鳥和小鳥兩個嵬兒抱了下來。看到冷梟還一個人坐在窗前的軟椅上蹙著眉頭出神兒,像是想什麽心事兒一般,她有些莫名其妙。


    一手抱著一個小繈褓,她小小地‘喂’了一聲兒,走近他的身邊兒,直接將左手的小鳥遞給了他。


    “抱好了,向咱兒子學習學習。”


    落地的玻璃上映著冷梟欣長英挺的影子,他抱過小鳥,又挪開一個位置來,讓寶柒方便坐在他旁邊。一隻手攬過她的腰,將母子倆一起抱進懷裏,“學什麽?”


    “學微笑啊!”


    手指頭撫著小鳥的臉蛋兒,寶柒瀲灩的眸子裏,泛著母愛的燦爛光輝,“對不對啊,乖小鳥。讓爸爸要多向你學習,笑一笑,不要動不動就皺眉頭!”


    歎了一口氣,冷梟‘嗬’了一下真的笑了,看著她嫩白的臉蛋兒,伸手將她垂在額際的頭發順到了耳後,狀似不經意的問:“寶柒,你心裏有沒有想過,大嫂她其實不是有了外遇……也沒有跟別的什麽男人相好過?”


    什麽意思?


    寶柒心裏一窒。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又會突然挑起了自己身世的話題,難道是受了剛才布蘭登那些話的影響?歪了歪嘴角,她自嘲地笑了笑,又輕鬆地挑開了眉。


    “她沒有跟男人好過……嗬,難不成我是從石頭縫兒裏蹦出來的孫行者?得了吧。我早就沒怪她了。過去的事咱就不提了。”


    “寶柒……。”


    “嗯?”


    沒有看他,寶柒繼續逗弄著大鳥的小嘴巴,自己的唇角彎得很開,心情像是很好。


    看著她燦爛的笑容,冷梟想說出來的話又咽了迴去。轉而,又無比輕鬆地說:“過兩天跟我去部隊一趟。”


    “我去做什麽?”嘴唇蹭一下大鳥的額頭,寶柒笑問。


    “轉業手續,需要你本人簽字!”


    “哦~好的!”


    這一個哦字,寶柒迴答得有些沉重。


    老實說,她入伍的時候是被冷梟給特招。特招這是麵子上的詞兒,實質上按她的說法,她是被冷梟先斬後奏給逼迫的。那時候的她,沒有料到自己會對紅刺有什麽感情,天天盼著能離開那鬼地方。


    而現在,想到真要離開那個奮鬥了幾個月,流過許多的汗水,也教會她堅持和熱血的地方,她真的有些不舍得。


    隻是生活便是如此了。


    兜兜轉轉,總有必須去做的事情。


    ——


    二月八日。


    天兒還沒亮,寶柒就起了床。


    想到今天要去紅刺總部,她的心裏竟有些小小的緊張。在衣櫥間裏,她翻出好久都沒有再穿過的軍裝,想再美美穿一迴做個終結,卻沒有想到……之前挺合身的冬常服,竟然套不進去了。


    嗷……


    悲了個催的!


    她心裏狠揪了一下,拉著軍褲使勁兒往上麵提。一來二去地扯了好久,終於卯足了勁兒算是給它拉上去了。


    就是,繃得那腰啊……


    站在穿衣鏡的跟前兒,當她抬頭看到鏡中出現的男人黑臉兒時,臉蛋兒‘唰’的一下就紅了。


    為什麽紅?害羞?當然不是。


    女人嘛,都希望自己在男人麵前保持良好的氣質和形象。而剛才她拚命拉褲子的狼狽勁兒全被冷梟給看光了不說,他現在還盯著她好不容易才扣上的褲扣兒處鼓啷啷的樣子。


    真是丟死人了!


    心裏抽緊了一下,她對著鏡子噘起了嘴。


    “喂,看到了吧?你還說我瘦下來了。現在褲子都穿不上了!……我要減肥,我必須要減肥!”


    冷哼一下,男人深邃的黑眸微微一眯,神色冷冷地拿開了放在旁邊的軍裝上衣,兩三下將她腰間勒得緊緊的褲扣解開了,又轉身替她找了一套便裝出來。


    “不需要穿軍裝。”


    “不穿軍裝,不代表我就瘦了呀!”


    鏡子裏,她與他森冷的目光對上,寶柒狼狽吐舌頭。


    “胖了不好?”冷梟聲音再次加重,“老子就喜歡胖的!”


    寶柒縮了縮肩膀,噘著嘴小聲嘀咕。


    “口是心非!”


    “說什麽?”


    “……我沒說什麽。”


    冷梟抿著冷唇不答,見她還不動彈,直接將她撈過來把褲子給扒了,再把找出來的便裝給套上去,繼續抻掇著炮轟她,“虧你還學醫,不知道健康最重要?”


    “當然知道啊,你啊不了解胖子的心思!”伸展開雙臂,寶柒在鏡子前擺著造型,任由他替自己服務著穿衣,聲音有些委屈地弱了下來。


    “何況,我真的想穿軍裝。”


    “嗯?”冷眸瞥了過來,男人似乎不解。


    幹笑了兩聲兒,寶柒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覺得有些矯情,卻還是實話實說了,“二叔,不瞞你說,我現在真挺喜歡當兵的。尤其是當紅刺的兵,特光榮,特有榮譽感。”


    說完,她迎著男人嚴重懷疑的冷冽目光,頭皮發麻地繼續發表著自己的言論。


    “咳!想到今兒簽完了字辦完了手續。我就不再是一個紅刺戰士了。心裏就酸酸的難受……本來想著再穿一次軍裝吧……結果……”真真兒地歎了一口氣,她難過了,“還特麽穿不了,膈應死我了!”


    冷梟掰她過來麵前自己,兩個指頭熟練地替她係好領口的扣子,眉頭攏了攏,大手毫不客氣地覆蓋在她胸前的豐盈上,牛頭不對馬嘴地說:“腰雖然粗了一點,其實還好。不過,這裏也大了,女人不都喜歡?”


    是女人喜歡嗎?


    磨著牙齒,寶柒看到鏡子裏的男人,一個猥瑣的動作卻被他做得自然又帥氣。


    沒勁兒!


    寶柒窘迫地挑眉,“能不能麻煩你把爪子挪開?”


    在那山蠻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男人的力道重得她受不住地‘嘶’了一聲兒,才緩緩放開,冷聲教育她。


    “昨晚又沒喝牛奶?還敢減肥老子削你!”


    “我……不敢了!”


    “不長記性!”又低訓一聲,男人重重哼了哼,自己也挑出一套熨平的軍裝來,開始著裝,“還得加量,才能把你身體補迴來。”


    靠!


    瞪著他,寶柒的樣子視死如歸。


    “那你還是削我算了!”


    冷眼掃她,冷梟不吭聲兒。


    看著他一件一件地將軍裝穿好,那種正義與陽剛的精氣神兒,讓寶柒的目光有些赤紅。餘光偷覷著他冷峻的側顏,她小心地伸手過去替他扣衣服。


    “冷梟同誌,你有沒有覺得……你自己有點兒封建大家長的架勢?”


    “嗯?”


    歪一下嘴,寶柒索性雙手抱著他的腰,整個兒地窩在他堅硬的胸前,有些耍無賴的撒嬌,“二叔,我想繼續當兵。我要守著你,免得你被別的女兵給勾走了魂兒!”


    冷梟勾了勾唇,直視著鏡子裏的女人,雙臂環著她。


    “狗東西,有了你,誰勾也沒用!”


    小貓般哼哼唧唧的縮在他懷裏,不停地磨蹭著,寶柒嘟著嘴說得委屈極了,“以前就有葉麗麗,文工團的妹子個頂個的漂亮多情……難保今後不會再來張麗麗,王麗麗,謝麗麗……還有紅刺總部也有那麽多的漂亮妞兒。”


    捋捋她的頭發,冷梟捏著她的下巴抬起來。


    “隻要你不餓著老子就沒事。”


    “咦,瞧這節奏……餓了你就要找女人,是吧?”


    “傻樣兒!”手指在她臉上摩挲著,冷梟淩厲深邃的眸子裏,泛著一圈柔情的波光,“看看你,都兩個孩子的媽了,還在撒嬌耍無賴,不按常理出牌。”


    “喂,是誰說就喜歡我撒嬌的?誰說的?嗯?”


    昂起頭來,寶柒瞪著他。


    刮刮她的鼻子,冷梟哭笑不得,“行,我說的,成了吧?”


    “哼!你說過的話,我可都給你記著呢。想不認?沒門兒啊!”


    “牙尖嘴利!”


    輕斥著她,冷梟正了正自己的衣領,一隻手臂就攬住她的肩膀,低下頭來,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媳婦兒,走吧,去看看咱兒子!”


    “嗯!”俏皮地吐了一下舌頭,寶柒偎在他的身邊兒。在這一刻,她感覺真像又迴到了十八歲,在那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她趴在他腿上撒賴的樣子……


    有人寵著,其實真好。


    一路走,封建大家長冷梟同誌還在沉著嗓子吩咐她,聲音嚴厲得像對著自己的士兵,“以後必須定量吃飯,知道嗎?”


    “知道了,首長!”


    “再不長記憶,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知道了,首長!”


    “少插科打渾,渾水摸魚!”


    “知道了,首長!”


    “放心吧,再胖我都幹得動……”


    “知道了——”聲音拉得老長,突然迴過味兒來的寶柒,要不是怕驚動了鳥巢還有熟睡的人,她真會再拉高幾個分貝吼他,“冷梟,你個大流氓!”


    拍拍她的小腦袋,冷梟勾起唇來。


    “今天68天了!”


    “呃……”心髒‘噗通’一跳,寶柒狗腿地迴攬著他,“首長的記性真好。放心吧,等我光榮的完成了恢複身體的任務,一定會好好地犒勞你一頓。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嗯?”


    敲她額頭,冷梟失笑,“又裝!”


    “喂,我真心的!”寶柒撇著嘴,偷偷發笑。


    這樣兒的小日子,太過幸福了。


    在嬰兒房裏看了看還沒有醒過來的大鳥和小鳥,又去小雨點兒的房裏看了看依舊還在熟睡的小丫頭,寶柒覺得生命所有的意義都有了。給幾個照顧孩子的人交待了一下情況,她接下來就陪著冷梟下樓吃飯。


    在鳥巢裏,蘭嬸兒是起得最早的人。


    害怕別人做的飯菜不合寶柒的口胃,盡管寶柒體恤她是同鄉又比較辛苦,讓她不用凡事自己做。可蘭嬸兒卻有鄉下人樸素的實誠,她覺得自己拿的薪水比外麵那些打工的同鄉高出了那麽多倍,再不盡心盡力又哪裏說得過去?


    因此,餐餐她都親力親為。


    兩個人吃著飯,眼神兒時不時互視一眼,哪怕什麽話都不用說,寶柒卻覺得生活無比的美好。


    她多麽希望,這樣的美好能一直持續下去。


    ——


    紅刺總部。


    透過車窗,看到那個熟悉的大門兒,黃色的警戒線,看著杠著微衝的哨兵,寶柒覺得眼睛有些發蒙。


    多少個月了?


    她寶漢三終於又迴來了……


    可是,她這次再離開,就將會是永遠的離別了。


    已經入冬了,紅刺的冷風不會因為它是最牛逼的特種部隊而客氣幾分,依然冰冷地刮著臉兒。下了車,冷梟徑直去了行政樓,而她現在需要先去醫療隊找周益辦手續。


    這件事兒冷梟辦得賊厚道,畢竟周益才是寶柒的主管,他沒有越級做主,以權壓人,更沒有不尊重周益。


    因此,轉業這件事兒,他都按正常途徑來辦理的。


    在紅細胞醫療隊的樓下,見到寶柒過來,等在那裏的格桑心若和曼小舞,一時激動了起來。


    “老大——”


    “老大——你可算過來了——”


    兩個姑娘幾乎是飛奔著過來的。


    格桑心若前些天才正式返迴警通大隊報道。然而,她與寶柒在鳥巢相處了那麽幾個月,突然間這麽活活分開,她真的特別不能適應這情況。因此,今兒聽說寶柒要過來辦手續,早早就拉了曼小舞在這兒等待著她。


    “怎麽了,怎麽哭了?”拍著兩個姑娘的後背,寶柒心裏其實也挺酸,鼻頭兒都快要堵塞了,不過卻在笑著她們。她的性格使然,性子比較樂觀,不會輕易地露出淚意。


    “老大……我們舍不得你……”格桑心若嗓子啞了。


    吸了一下鼻子,曼小舞也哭喪著臉,眼睛一片濕潤,“老大,你這次離開了紅刺,以後咱們要見麵可就難了。”


    “傻姑娘,我會常迴來的!”寶柒安慰著。


    “再迴來了也不一樣了,你是首長夫人了……我和心若哪兒還能招得上你啊。”


    “嘿?瞧這話說得……”寶柒笑著捏她鼻子。


    “老大……”揉著鼻子,格桑心若眼睛紅通通的,“老大,你以後得多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不吃飯……”


    “停——”寶柒攬著倆姑娘,頭皮麻了,“165,你能不能說點有創意的話啊?我今兒早上才被人念叨得耳朵長繭子了,你又來了。”


    “……首長那是關心你!”


    “……”


    三個姑娘站在醫療隊的外麵,有一搭沒一搭的扯了一會兒閑篇兒,格桑心若和曼小舞就先離開了。哪怕有再多的話說不完,這兒畢竟是部隊,紀律嚴明才能保障有力,她倆不能離開工作崗位太久了。


    看著她倆一步三迴頭的樣子,寶柒難受地笑著揮手。


    她就舍得麽?


    其實,她也舍不得!


    直到她倆的身影消失在眼簾裏,她才轉身走進了紅細胞醫療隊。這個地方,她工作的時間其實並不長,可是走進來看到一個個熟悉的同事,看到這幾個月來完全沒有任何改變的設施時,她的心裏還是頗有些感觸的。


    物是人非啊!


    這是她第一個工作,能沒有感情麽?


    要說醫療隊唯一的變化,就是大家看她的眼神兒。


    ——全都不一樣了!


    以前在醫療隊的時候,寶柒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姑娘,因此,她和醫療隊裏的同事們相處得關係很不錯,大家見麵兒的時候都稱兄道弟的熱情招唿。不管男男女女,親熱得沒有嫌隙。


    然而,她現在的身份變了,大家看到她走進來,要麽就是端正站著,要麽就是不自在的紅著臉,然而不管是誰都得叫聲兒‘嫂子’,而不再是‘寶醫生’。


    這麽遭兒,她越發別扭了。


    不僅她不適應,他們也不太適應。


    醫療隊裏的寶醫生,竟然是紅刺大boss的愛人……當時,當這條新聞被人曝光出來的時候,醫療隊裏都炸開鍋了。冷梟結婚了,有孩子了……本身就是一個大新聞,而寶柒就是他孩子的媽,那更是新聞中的戰鬥機。


    “嫂子好——”


    熟悉的走廊上,小趙見到她,臉頰微微泛紅。


    寶柒自動忽略了那個‘取精’的事件,衝他友好地點了點頭,“你好,趙醫生,周隊在辦公室麽?”


    明顯的,她沒話找話。


    “在——嫂子,要不要我帶你上去?”


    看得出來,冷梟沒有因為那事兒搞‘大屠殺’,作為薑玲的助手,小趙並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處分,至於私下裏有沒有被請喝茶,那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扯著唇尷尬地笑了笑,寶柒不太習慣他現在恭敬垂手的樣子,目光閃了閃,“不用了,趙醫生,我又不是找不到地兒?嗬嗬,別忘了,我也是周隊的兵啊!”


    “那……嫂子再見!”


    “再見!”


    醫療隊裏,都知道寶柒要轉業了。


    一路上,迎著各種從窗戶裏注視過來的目光,寶柒目不轉視地看著樓道,往周益的辦公室去了。心裏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滋味兒。有些失落,有些難受。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個喜歡的工作。


    也許,人都賤性的。


    曾經恨不得分分秒秒都要離開部隊的她,現在真的愛上了那身綠軍裝,卻又不得不離開。


    多扯淡啊?


    咚咚咚——


    她站在門口,禮貌地敲了門兒。


    “報告!”


    “喲……嫂子來了?”正在整理桌麵上資料的周益抬起頭來,熱情地招唿著她,又衝她招了招手,笑著說:“過來著,我知道你今兒要過來,沒有想到會這麽早。”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開著玩笑,寶柒坐在了他辦公桌的對麵兒,抬著眼皮兒來瞟他。片刻後,她沒有說自己的事兒,而是關心地問了他一句,“周隊,最近這段兒,家裏都還好吧?”


    眼皮兒微拉著,周益臉上還是柔和的笑意,“家啊?都挺好的。萌萌她很懂事兒,不需要我怎麽操心她!”


    周益離婚後,獨自帶著女兒生活。


    其實嘴上說是挺好的,可是一個大男人帶著一個閨女,家裏沒有知冷知熱的女人,他又對工作特別的認真負責,生活怎麽能好得起來?


    雙手扣放在桌麵上,寶柒有些不好意思。


    “周隊,你怪冷梟麽?”


    “怎麽會呢,嫂子!”歎了一下,周益又笑了,“你多想了,隻有我覺得對不住你們的。本來那件事兒之後,我想要專程上門來給你道歉的。可是想想,又覺得於事無補,也就算了!”


    “周隊你客氣!往後,我家孩子說不定還得辛苦你呢!”


    “一定,一定,有事兒你們就招唿!”


    周益笑說著,就將桌上文件夾裏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轉業申請書抽了出來,從平整地桌麵上移到了寶柒的麵前,“字兒我都簽好了,該填的地方我也都填好了。嫂子,你把這個東西拿去首長那兒,再簽一個字兒,就算完事兒了。”


    “哦!”拿過紙質的文件,寶柒翻著她的檔案,第一頁就是自己穿著軍裝的證件照。大紅的底子上,小姑娘愉快的笑容,照片兒上的寶柒,喜多於憂。


    嗬嗬一笑,周益接著說,“恭喜你,終於擺脫了!”


    很明顯,周益還沒有忘記她剛入伍的時候大吼大叫著要找冷梟,不訓練非得要退伍的糗事兒。


    摸了摸鼻子,寶柒不好意思笑了,“那時候真太好玩了!別說,周隊,我還真舍不得轉業。我也想像周隊你一樣,做一名好軍醫。”


    “嗬嗬,像我有什麽好?”周益眉目斂住,語氣有些落寞,“幹了一輩子,也沒有什麽出息。”


    “誰說的?瞎說!”寶柒瞥他一眼,笑容咧到了耳根,“咱們周隊懸壺濟世,仁心仁術,兼濟天下。說這話的人,是根本不懂你的誌向……”


    “嗬嗬!嫂子太謬讚了!”


    “周隊!”來迴撥弄著手裏的文件夾,寶柒擦著邊兒的勸慰他,“往後遇到合適的人,就再找一個,生活上有個照顧。別總單著自己……”


    皺一下眉,周益又笑開,“我會的!”


    心裏感歎著,寶柒撐著辦公桌站了起來,“那我就先走了,周隊,迴見啊!”話音剛落,她又轉頭突然問,“對了,薑玲,她後來怎麽樣了?”


    猶豫了一下,周益認真說,“紅刺容不得她了。調到別的醫院去了!”


    “哦~”


    抿唇笑了笑,寶柒走出了辦公室。


    周益說得對,要知道,紅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對組織的背叛。幸好薑玲是一名醫生,做的事兒也是受了老頭子的支使。要不然,犯下這樣的錯誤,估計下場還會慘得多。


    ——


    沿著熟悉操場,寶柒往總部行政大樓走了過去。


    不得不說,穿著便裝的她,今兒走在總部裏麵絕對是一個稀罕物。現在這些人,基本上都知道她身份了。因此她走一路上都有人敬禮喊‘嫂子’,好不容易到行政樓下麵時,她覺得臉兒都燙完了。


    那感覺像啥?


    動物園裏被人圍觀的紅屁股大猴子。


    挺直了胸膛,她走到首長辦公室的門口,敲了敲門兒,在得到允許之後推了進去。


    一瞧!艾瑪!


    下一秒,她就給愣住了。


    冷梟的辦公室裏麵,坐著一個絕對盤條正順的大美女,一身兒軍裝冬常服得體地穿在她的身上,顯得英姿颯爽,那精氣神兒十足的樣子,比起她這個在家宅了幾個月的女人來,真是天上地下。


    “進來,別杵著!”


    冷梟在辦公室裏,尤其是有外人在場的時候,一般來說臉上的冰川都沒有融化過。


    自然,今天也不例外。


    寶柒衝他點了點頭,沒有因為麵前的美女吃醋,而是因為麵前美女的軍裝吃上了酸味兒。咂了咂舌頭,她微笑著打招唿,“連姐,你過來了?”


    “哈,我正準備走呢!”連翹瞧著她的小臉兒,瞞認真地說,“我正式恢複工作了,還升職了。小七,恭喜我吧?”


    “啊,哦~恭喜你啊,連姐,記得請客兒!”


    眨了眨眼睛,寶柒沒有敢看她身上明晃晃漂亮的軍裝,還有因身為軍人而展露出來的那種神韻。手指來迴捏著手裏的轉業申請書和檔案資料,眼皮兒有些耷拉。


    “嗬嗬……瞧你們兩口子!”


    連翹左瞅瞅,右瞅瞅,覺得特別有趣兒。前幾天,她正式被任命為紅刺特戰隊機要處的副處長了。正式開始工作了。當然,此中不僅僅因為她是邢烈火的愛人,確實也因為冷梟看中她本人的個人能力。


    見到寶柒的興致不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冷梟,連翹一臉的招牌笑容,“嗬,我就不做燈炮了啊。小七,我先走了,你們小兩口聊吧……”


    “行!”


    一個字,冷梟的聲音除了冷,還是冷。


    “連姐,慢走——”寶柒微笑擺手。


    兩個女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連翹拍了拍寶柒的肩膀,腦袋湊到了她的耳朵根兒,“小七,有要求,好好給他提。”


    寶柒再次咂舌:“連姐,這你都看出來了?”


    “當然,都是女人嘛……對男人有時候得耍點兒手軟。尤其你們家的,冷蛇一條,你得捏他七寸!一哭二鬧三上吊什麽的,你都得給擺齊活了!懂嗎?”


    “懂了,連姐你慢走!”


    愉快地衝連翹揮了揮手,寶柒心裏喜歡這個漂亮女人的。人長得好不說,就連走路的動作都能生出風來,確實非常有魅力。——當然,也有軍裝的魅力。


    越想,她越憋屈。


    辦公室裏,沒有旁人了。


    她又該怎麽告訴冷梟,其實她不想轉業呢?


    “有事就說——”冷梟睨著她,指了指麵前的椅子。


    咦,他也看出來了?


    難道她的臉上寫了字兒?


    揚了揚俏生生的唇兒,她坐了下來,不著重點地敲塞邊鼓,“二叔,連姐她迴來還幹老本行麽?”


    “嗯。這次與a國的聯合軍演,我準備讓她負責通訊保障!”


    “哦,她真厲害!”寶柒聽了,心裏有些落寞。耷拉一下腦袋,想象著自己今後要麵對的生活,那些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她的心裏,特別不得勁兒。


    幹一個簡簡單單的軍醫多好……


    又神聖,又莊重。


    皺一下冷眉,冷梟伸手從桌上的筆筒裏抽出一支鋼筆來,向她攤開了手,“拿過來,不就是簽字嗎?”


    下意識的縮了一下手,寶柒怔愣了。


    冷梟皺眉,“怎麽了?”


    觀察著男人冷峻的表情,寶柒差點兒捏皺了手裏的資料,偏著腦袋正視著她,笑容有些別扭。


    “首長,我暫時不轉業……我也想做一名保障後勤的軍醫參加這次聯合軍演。我當了那麽久的兵,卻沒有上過一次戰場。我特別想跟你一塊兒去,好嗎?”


    ------題外話------


    不好意思各位妞,久等了。因為《寵婚》快要出版了,這兩天我在修前麵一部分,編輯催著要所以……特別特別忙。真的!


    感謝你們陪著我……文文快要結了……二叔和七七不久也會和你們說再見了……喜歡寵婚,喜歡二叔和七七的,加群購書支持吧?麽麽噠!


    二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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