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幹脆又利落,冷梟用詞一如既往地簡潔,很快就迴答了她。


    蹙著眉,嘟著嘴,寶柒死死地盯著他,心理糾結得十分的厲害。不期然想到了連翹剛才走前說過的‘一哭二鬧三上吊’,衡量著它的可行性。大眼珠子轉了轉,她還是覺得那個套路太老了。


    新時期嘛,大好女青年得與時俱進。


    於是乎,她轉瞬便領略到了中華上下五千年婦女同胞們總結出來的思想精髓,將‘一哭二鬧三上吊’轉變成了具有寶氏獨家風格的‘一撩二咬三脫掉’。


    “二叔……”小手指在他聳動的喉結上滑啊滑,力道適中,勾搭自主,這就是一撩了。


    “不行……”


    看得出來,哪怕心裏癢癢,首長同誌的立場還是非常堅定的!


    “二叔,我不想參加一個軍演麽?多大點兒事啊!我又沒說一定不轉業,就是暫緩……”一撩,二撩,三撩還不行之後,寶柒改變了戰術。紅撲撲的臉兒,水汪汪的眼兒,潤嘟嘟的嘴兒一張一合,輕輕在他耳朵根上滑著不規則的弧線兒。似咬非咬,似親非親,似撩非撩。


    好一幅撩人的畫麵,春色滿園都關不住了。可是冷梟倒吸一口氣,還是兩個字兒,“不行!”


    不行!不行!


    至少加了兩個感歎號,男人大大的抽氣聲兒表示他在極力的隱忍,而他語氣太守強烈,表示他絕不會因為被她勾引就放棄原則和決心。


    怎麽辦?


    目光微微眯起,兩個人四目對視著。在一副衣冠楚楚的畫麵中,寶柒的行動永遠比腦子來得快。一隻暖乎乎的手心迅速地逮上了他已然變化的那根小鋼炮兒,一隻手來迴拤著,一隻手肘撐在辦公桌上,看著男人直皺的眉頭,說來說去還是那檔子事兒。


    “二叔,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又不是上陣去殺敵對吧?不過就是想做隨軍的軍醫罷了。更何況隻是一場演習,又不是什麽真正的戰爭。我一個醫生的能力不可能改變或者影響整個戰局,我也不會隨時在你跟前出現,影響你的判斷力……為什麽就不可以?”


    冷大首長的目光淬了火,語氣還是涼如冰,“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靠,臭男人!


    想到連翹英姿颯爽的模樣兒,那走路挺胸獵獵逼人的氣勢,寶柒心裏就憋屈到了極點:“你說邢帥為什麽就允許連姐去?”


    “她不同。”


    “有什麽不同,她也是女人。”


    “她隻分析來往通訊文件,不需要直接上去。”


    “醫生也隻需要救治傷員,不需要直接上去。”


    “寶柒!”


    男人冷聲叱責著喚她,不過出來的聲音嘶啞得不行了,一聽就知道他在忍受著什麽東西。在她手上不停的折騰裏,對上她眸底不停浮動的霧氣,男人的胸膛上下不停地起伏著,本來就灼熱的唿吸越發急促了。一雙鐵臂環著女人的腰,喟歎一聲,唇到底落在了她的額角。


    “寶柒,聽話!”


    “我不!”寶妞兒強上了,扭了一下真急眼兒了,“憑什麽呀?我就不轉業,你不是說過不強迫我麽?幹嘛又霸權上了?!”說到這兒,她還不服氣地狠狠捏他一下。


    “……!”悶哼了一聲兒,男人受不了她的撩動,又不能輕易向她妥協,隻能將唇貼上去堵住了她的嘴,身軀也隨之壓下,將她整個兒地壓在了自己和辦公桌之前。親,死命的親。啃,可勁兒地啃。


    “冷梟,你同不同意?”寶柒一隻手吃力地撐在他堅硬的胸前,將腦袋往旁邊偏了開去,眉心處打了一個大大的結。


    男人停了下來,深邃的目光注視著她,火急火撩地撩了她的衣服上來,手掌不停在她身體上摸索著,再次不吭聲兒地低頭親吻她。直到親得她受不住直擺頭了,他才狠狠地抱了她貼在自己的胸前,一隻大手勾起她的下巴,緩緩吐出三個字兒。


    “我考慮。”


    考慮?


    考慮就是有希望了?


    考慮就是不用馬上簽轉業申請書嘍?


    這——象征著抗爭取得了偉大的勝利吧?


    寶柒的小臉蛋上綻放出一抹極致妖嬈的笑容來,唇角上揚著微微彎成可愛的弧度,心下覺得這寶氏獨家秘籍還真是特別好用。雖然讓他吃了點兒小豆腐吧,但反正都是他家的豆腐,他早晚也是吃。能夠讓這麽個冷靜內斂腹黑悶騷的萬年冰山老狐狸答應考慮,已經是她的曆史性進步了!


    抬起手來,她歪歪敬一個軍禮,衝他吐舌頭。


    “yes_sir,那……這個申請書我拿迴去了先?!”


    “先放這兒!”冷梟抽過來放到辦公室裏。


    “感覺不太安全啊?”寶柒直摸下巴。


    “小無賴!”冷梟失笑地捏一下她的鼻子,心裏其實被剛才那陣兒撓得有些慌慌,要不是兩個人在他辦公室裏,而她的身子骨又沒有完全好利索,他身上這股子火兒非得立馬噴了不可。


    然而,隻有吧!


    “你是先迴?還是等我一道?”


    撇著嘴考慮兩秒,寶柒豎起兩根指頭,俏皮地戲謔他:“我還是等著你吧?中午陪你用午餐。再看看軍花啊,股花啊,處花啊什麽的漂不漂亮,順便深入研究一下你有沒有吃窩邊草的可能性。”


    拍拍她的臉,冷梟咬牙罵她:“神經!”


    “謔,我這不都為了你才傻麽?首長同誌,我要不傻,又怎麽能襯托出你老人家的聰明智慧來?!”


    眼角一抽,冷梟拍拍她的屁股,指了指屋子裏的沙發還有背後不遠處的書架,表情正色地說:“坐那邊,看會兒書!”


    “ok!”


    愉快地衝他比了一個小手勢,寶柒心裏知道冷梟這男人的原則性極強。不敢再賴在他身上墨跡著影響他工作了。在準備從他腿上爬下來之前,她示好的抱著他的脖子獻上了一個感激的熱吻。


    不料——


    她的唇剛貼上去,後背辦公室的門兒‘唿啦’一下就被外麵的人給擠開了。


    這……什麽情況?


    辦公室的大門口,站著一二三四五六好些個人,麵麵相覷著彼此,好像都搞不懂怎麽會突然把門兒給擠開了。一時間,江大誌咧著嘴傻樂著掩飾,晏不二裝瘋賣傻腦袋左右直晃,好幾個參謀室裏的裝假正經站好立正姿勢……


    靠之……


    正享受著美人兒獻吻的冷大首長,臉都黑乎了。


    而寶柒轉頭時就愣住了。


    一低頭,她看著自己手攬著男人脖子,雙腿跨坐在他身上的樣子,好一副‘秦淮畫舫風月圖’啊……完了!這畫麵對於冷大首長的光輝形象來說,無疑會是一個極大的衝擊。


    於是乎,淺睨著外麵幾個人想笑又不敢笑的人,寶妞兒靈機一動,嘴角往上輕挑,笑望向門外眾人,把厚臉皮發揮到了極致!


    咳!


    一清嗓子,她的笑容更端莊了幾分。


    “嗬,你們來了?嗬嗬……首長頭上有根兒白毛,我正在給他拔!”一邊鎮定地說著,她一邊甩了甩手,慢騰騰地從冷梟腿上爬下來。


    拔毛?!


    外麵幾個本來準備在門偷聽‘小黃片兒’的人撓著頭,憋著笑,耍猴兒般腦袋擠來擠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曝發了一陣笑聲兒。


    “嫂子,你記得隨時來給咱首長拔毛啊。”


    “嫂子,你真的好厲害。”


    “對啊,嫂子,敢在首長的屁股上拔毛——不對,頭上拔毛,這個世界除了你,還真就沒有別人了!”


    “嫂子,給簽個名兒唄!”


    寶柒心驚之下,看著這群熱情到了極點的戰友,端正著臉蛋兒,裝模做樣地微笑著點頭,“嗬嗬,沒問題,你們有事兒先聊啊?我看書。看書——!”


    轉過頭去,她鬆了一口氣。


    古人誠不欺我也——裝逼被雷劈。


    在眾人調侃的笑聲兒裏,冷梟的唇角快抽搐了。


    不過,他不是冷梟麽?


    隻見他極無所謂的態度拉了拉袖口,又帶過桌麵上的茶盞來大大地喝了一口,拿著一份文件在手上,一張黑著的冷臉就像被冰塊兒給覆蓋住了。


    “江大誌,你有事?”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冷梟慣常槍打出頭鳥。


    出頭鳥江大誌賠著笑,扯著嘴巴直樂嗬,“嘿嘿,嘿嘿嘿。報告首長同誌,其實我是來……是來送請柬的!”


    說完,他眨巴一下眼睛,得意地衝哥們兒樂了一下,恭恭敬敬地將一個大紅色的‘結婚請柬’呈送到了冷梟的辦公桌上,憋著笑一本正經地說:“2月14日情人節,歡迎首長全家出席我與王雪陽小姐的結婚喜宴……”


    冷冷一哼,冷梟將請柬收下,說了聲兒恭喜。又將冷冽的目光掃視向門口正在瞧熱鬧的其餘人等。


    “你們呢?”


    “我們?”


    晏不二機靈,率先將屁股一轉,大號說:“報告首長同誌,我是看到人多過來維持交通秩序的,現在沒事兒我先走了!”一轉身,這廝就不夠義氣的先溜號了!


    本來就是過來偷看的幾個人抓耳撓腮,最後一齊將手指向江大誌,異口同聲地哄笑說:“我們是來看他送請柬的!”


    眉目一冷,冷梟‘啪’了一下將文件杵在桌上,“趕緊滾蛋!”


    “是,首長保重,嫂子加油!”


    “嫂子繼續拔毛!我等先撤退——”


    “立正,向右轉——齊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喊著口號,踢著正步,一眾特種兵精英們離開了,臨走前還順便‘好心’地替他倆掩上了辦公室的門兒。籲了一口長氣,冷梟鬆了鬆脖子上軍綠色的領帶,恨恨地低聲罵。


    “一群兔嵬子,敢他媽來聽壁角了!”


    正在‘專心看書’的寶柒拿書擋著臉,猶抱琵琶半遮麵地側過臉來瞧他,“首長,你覺不覺得……你現在混得不行啊?大家夥都敢取笑你了?”


    斜睨她一眼,冷梟冷哼,“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說完,冷大首長釘坐在椅子上開始辦公了。而寶柒聞聲兒卻笑得癱軟在了沙發上,整一本書都捂在她臉上了。


    不過麽,實事如此,娶妻生子之後的冷大首長確實不複當初的嗜血,冷冽和兇殘了。曾經那些關於他在天蠍島時讓人毛孔泛冷的傳說慢慢被人淡化了。尤其是參謀室那一群平時和他比較接近的兵嵬子們,更沒有像以前他初來時那麽害怕他了。


    大家夥心裏都知道,這位爺雖然看起來比較難以接近又冷漠,其實他工作上極有原則性。隻要他們工作幹好了,不出什麽茬子,他絕對不會因為自個兒的心情不好或者夾帶著私人情緒在部隊上亂發脾氣。


    有這樣的長官,豈能不是下屬福音?


    ——


    結果的結果,寶柒同誌的轉業申請書和個人檔案就被放在了首長的辦公室裏,沒有馬上簽署。她想,冷梟既然答應了會考慮,他就是真的會考慮了。


    而這天中午,寶柒第一次和冷梟在部隊的軍官食堂用了餐。


    之前她在紅刺當兵的時候,兩個人為了避嫌,就算偶爾碰巧都在裏麵吃飯,也會裝著不太熟,偶爾點下頭,偶爾臉都不動一下。像見到普通戰友沒有任何的兩樣。那時候,誰能猜測得到這兩人兒晚上睡一張床的?


    當冷梟大大方方地帶著她出現時,一眾軍人,又差點兒亮瞎了眼。


    不過,掃視一圈兒後,寶柒失望了。


    別說軍花了,就在這軍官食堂裏,還真就沒有特別亮眼的姑娘。而她走進去的時候,在為數幾多的兩三個女人的眼中,她才是絕對的小天仙兒。


    私下裏,冷梟沉聲問:“看到軍花了?”


    寶柒撇嘴,搖頭,若有所悟,“真是怪不得啊!”


    “怪不得什麽?”


    “怪不得你沒有吃窩邊兒草!”


    “……渣!”


    “嗬,我就事論事,你這裏的人,全是大嫂級別的,給你也啃不動啊?還得你能下得了嘴才行!”寶柒說話時,用的是感歎句。


    一聲冷哼,冷梟挑動冷眉,“還不想轉業嗎?”


    “沒有軍花和轉業有什麽關係?”


    “你不想轉業,不就膈應這個?”


    什麽?


    愣了一秒,寶柒瞪了瞪眼睛,本來想說聲兒‘放屁’,可是看著不遠處就有圍觀群眾還是忍了下來,搖頭歎息著說:“罷了罷了,蘿卜焉知白菜之誌啊!”


    “老子是蘿卜?”


    賊兮兮地淺笑了一下,寶柒牽動著嘴巴,在桌子底下不經意地撞了撞他的腿,小聲兒問:“你……難道不是蘿卜麽?”


    冷梟看著她,目光意味深長,“蘿卜真想捅死你。”


    捅?咬著筷子哧哧輕笑,寶柒一張原就芙蓉含春的臉兒,更是笑得燦若桃花兒了,“來啊,蘿卜,有本事丫現在就捅!”


    “……”首長已無語。


    而不遠處有人再次低語,一眾人事後討論著笑得樂不可支。


    “子曰:果然,此一時,彼一時啊!”


    “子曰:嘖嘖,一物降一物啊!”


    “子曰:真他媽扯蛋,老虎熬成了耙耳朵啊!”


    “曰個雞毛,等你們娶了媳婦兒,一樣全他媽慫蛋!”


    劈裏啪啦……


    就這樣兒,關於紅刺首長的逸事薄上,又多了無數的傳聞……


    對於寶柒來說,心情絕對是美麗的。


    本來已經決定了轉業的問題,又平白地有了轉圜的餘地,她決定在接下來的日子,為恢複自己的身材而戰。既然冷梟不許她節食減肥,也不許她食用市場上亂七八糟的減肥產品,那麽她能走的道兒,就隻剩下一條了。


    ——堅持鍛煉,努力運動!


    為了能在三月隨軍參加與a國的聯合大軍演,她每天都嚴格地要求自己,按照新兵訓練的時候謝銘誠定下的標準給自己定下了各種的訓練項目。起早,貪黑,不要命地開始了鍛煉並減肥的生活。


    真別說,運動這事兒好處多多。不僅她的身體瘦減下去了,人也精神了,心情更是非常的不錯。開開心心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充實又溫暖,無憂又無慮。


    時鍾,不停的轉動著——


    就在她終於能輕鬆穿上那套生育前的軍裝時,2月14日就到了。


    這是一個特別的日子,既是小情侶們喜歡的情人節,又是除夕節前的最後一天兒。一個年頭快要畫上句號了不說,同時又迎來了江大誌和小結巴兩個人的甜蜜婚禮。


    從婚禮的幾天之前開始,寶柒就跟著小結巴摻和上了。不過,王家父母對於這個唯一的女兒著實管得仔細,她好心上陣,基本插不了什麽手。幹的最多的就是在姐妹兒婚禮上的服裝啊,化妝啊什麽的瞎張羅一下。


    花好,月圓,人長久。


    婚禮,這是所有女人都祈盼過的幸福日子。作為新娘子的小結巴無疑是這個日子裏最為幸福的女人。一對長跑了拉鋸戰了許多年的情侶,又懷孕又加上新婚,雙喜臨門,可謂喜上加喜。


    因為江大誌要舉行婚禮,因此早幾天他就向部隊請假了,幾乎完全放下了部隊裏的所有事務,全力地投入到婚禮中去了。為此,戰友們總嘲笑他是害怕煮熟的鴨子給飛了,忙前忙後,寸步不離,對小結巴和她肚子裏的小胎兒更是嗬護得細心又體貼。


    於是,一個準丈夫,準爸爸的形象,在眾人眼中誕生了!


    情人節這天,冬日的暖陽乍乍唿唿地掛在天際。


    為了不搶新娘子的風頭,寶柒一大早起來,就穿了一件兒米色的及膝羽絨服,將一頭柔滑的長發在腦後那麽一束,精致動人的小臉兒未施胭臉好,完全的素麵朝天。


    趕去教堂之前,小結巴站在巨大的落地鏡麵前,穿著那件兒高腰的婚紗來迴擺弄著,滿眼都閃著幸福的粉紅泡泡。


    “七,七七,看看,咋,咋樣兒?”


    東扯扯裙擺,右西扯扯頭紗,寶柒對於這位姑娘對婚禮的糾結精神已經有些害怕了。要知道,僅僅隻是婚紗和婚宴禮服的試穿,她就已經足足折騰了快要兩個小時了。


    嘖!


    撫一下額頭,寶柒嚴肅點頭,“挺好,真的挺好!”


    小結巴眉頭打了結,顯然不太自然,“真,真的麽?”


    “真。真。真的!”寶柒跟著結巴了。


    呃……


    其實她沒安慰她,今兒這位女豬腳絕對搶眼,懷孕的身材讓她更添了成熟女人的風姿不說,小腹那一圈兒的弧度被婚紗設計者很巧紗的給修飾和遮掩了過去,真的沒有任何瑕疵。


    在結巴第n……+1次問同樣的一個問題之後,寶柒忍不住彈她額頭了,“結巴妹兒,丫是不是婚前恐懼症了?真的很好看啊。這剪裁,前款式,又端莊又大氣,緞麵兒又不落伍。你啊,現在漂亮得就像一隻純潔的白天鵝。”


    輕輕‘哦’了一下,小結巴低下頭,又一個人咕噥。


    “沒,沒有變身之,之前的,白,白天鵝吧。”


    摸著她露出半邊兒的後背,寶柒不厚道的笑了,“你就放心吧。我家的設計師說過,婚紗是有靈魂的東西。你用愛用情穿在身上,就會比任何飾品都美麗,而且,還能保佑婚姻的長長久久。”


    當然,這話冷梟沒有說過。


    完全是她自己瞎扯來哄小結巴的。隻不過說出來之後,她心裏也頗為感慨。要知道,七年的長跑終結姻緣,換了誰都會有患得患失的感覺吧?


    一輩子一次的婚禮,江大誌和小結巴辦得不算太高調,也不算太過節約。婚證的地點選在了京都市西郊的一處大教堂。將西式的婚禮裏融入了中式的婚宴,這是目前比較流行的婚禮玩法兒,兩個人也趕了一把潮流。


    整個婚禮,分成了三彈式。


    第一彈:教堂。


    牧師,玫瑰,婚紗,捧花,幾個漂亮的小花童,神聖又莊嚴的婚禮現場布置,一個明豔豔的新娘,一個精神抖擻的新郎倌兒,在神父“你願意嗎?”“我願意。”等吧啦吧啦的套詞兒敘述裏,宛如一對壁人!


    教堂儀式時間不長,在一眾賓客們的掌聲中,教堂婚紗就算結束了。


    小孩子們穿插其間,跳著,鬧著,現場氣氛好不熱鬧。


    婚禮第二彈:婚宴酒店。


    中國人的婚禮,哪怕用得再多洋鬼子們的東西,到了最後還是講究中國人的慣例和習俗。咳,收了人禮金,總得請人吃飯吧?


    酒房門口,一水兒的豪門轎車,紮著一滑兒漂亮的禮花,貼著百年好合,永結同心等貼子,瞧著一路的人都喜慶了。


    整個婚宴現場非常熱鬧,要說中間出了一個什麽茬子,那就是婚宴中途新郎新娘上禮台的時候,本來應該播放的《婚禮進行曲》,突然變成了小學生的《第八套廣播體操》,在‘伸展運動’的絕世音樂裏,引發了現場親朋好友的哄堂大笑。


    不過,結婚嘛,就圖個喜色。


    於是乎,婚禮的氣氛在廣播體操的‘一二三四’中徹底**了。


    **了的司儀甚至當眾讓小兩口來一個親熱的一二三四……


    咳!


    婚宴廳的主位席上有一桌兒人,每個人的身上都穿著端端正正的軍裝,精神的板寸頭下襯著一張張俊朗端正的臉。隻不過,那些臉上不時會露出壞壞的笑容來。就在廣播體操讓人稀罕的音樂聲裏,在江大誌狼狽地擁抱他小媳婦兒的時候,此桌上的幾位爺開始了小聲的熱情討論。


    “鐵子,丫真的好缺德!”


    “媽的,不是你讓小爺搞的麽?”


    “哥們兒讓你放的是啥,av背景懂不懂?誰他媽讓你整廣播體操?”


    “操,av背景老子上哪兒找去?能讓我家媳婦兒看到嗎?那還了得,不把我當怪叔叔看啊?再說了,廣播體操多適用,瞧一個個精神得,恨不得馬上舒展身體了。”


    “你們倆,閉嘴!”


    “嘿嘿,哥們兒,快看梟子,眼神跟狼似的,盯著他媳婦兒就不放。”


    “嘖,那你就不懂了,哥們兒——”某男人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眼神兒不自覺地也瞟向了女賓處正在小聲嘮八卦的女人,繃著臉挺認真的說:“敵情隨時可能發生,爺們兒得嚴陣以待。”


    “操,丫真是一點兒沒變!”


    “死德性!”


    “媽的,自家鍋裏的糧食,非得看嚴實了!”


    “丟人啊,怎麽你們就混到這份兒上了?”


    “滾!丫又酸葡萄心理了吧?甭指望小爺們會同情你啊?”


    “去你丫的,晚上洞房好好熱鬧!”


    以上諸句,能分辯出哪句是誰說的麽?


    在哥們兒們小聲的口水裏,冷梟同誌的目光一直黑幽幽的深邃,確實不自覺地會望向那邊兒他張牙舞爪的小媳婦兒。盡管在座的女人裏麵美女不少,甭管連翹,舒爽,還是年小井,邢小久,個頂個都是漂亮打眼的姑娘……


    可是,轉折來了——


    正如剛才幾位爺討論的問題,在冷梟的眼裏好像就隻有一個女人——寶柒。其它人,他永遠不知道人家的存在。怎麽看寶柒他就怎麽順眼兒。今天未施脂粉的小女人,看得他有一種想要馬上撲過去擁入懷裏再狠狠欺負一番的急切衝動。


    難道,真是餓得太久?


    野狼想念小羊了?


    掐著指頭一算,嘖嘖,剖腹產後都三個月了。


    腦子激靈了一下,冷大首長的目光裏,狼氣騰了起來。


    就衝著他那個惡狠狠的模樣兒,坐他右手邊的邢烈火像是已經瞧出了他那點齷齪的小心思一般,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舉起了酒杯。


    “來,僵屍王走一個。攢足了力氣,晚上好使勁兒!”


    麵色突地一黑,冷梟舉杯不語,一飲而盡。


    心裏忖度:難道他的臉上寫上了‘欲火焚身’四個字?


    真他媽的丟人!


    一杯一杯又一杯,幾個男人相視一笑。


    高朋滿座,熱情洋溢的婚宴上,到處都是開懷暢飲的歡笑聲兒,遠遠的另一座上,像是感受到了他火辣辣的目光,寶姑娘不時地轉過頭來,抿著唇對著他莞爾。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織……


    春花秋月,一切盡在不言中。


    婚禮第三彈:鬧洞房。


    鬧洞房這事兒是**,絕對不得了!


    有了紅刺一眾閑得蛋疼的小爺們,這個洞房啊差點成了兇殺現場。懷孕的小結巴好一點,可憐的大江子同誌就受盡苦頭了。在一個又一個‘讓人震驚不已’的娛他活動之後,他再一次吃驚地望著眼前一眾兇殘的哥們兒,快要哭了!


    饒了我吧!哥哥們!


    這些人都是他的好戰友,好哥們兒啊,平時打鬧習慣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逮到了能好好整他的時機,能隨便輕饒了他嗎?


    就在江參謀蹶著屁股,係著圍裙唱完了一首“法海你不懂愛,雷鋒塔要掉下來”之後,大家夥兒的熱情真的完全被點燃了。大老爺們一般不折騰新娘子,但她該受的全由新郎倌加倍承受了。


    接下來,人差不多都鬧騰走了,洞房裏沒有女人在了。於是,在某個變態爺們兒的建議下,大江子被扒光了衣服,讓人拉著雙手四腳,就脖子上留了一條領帶,穿了一條大褲釵,嘴裏還叼著一朵玫瑰花,被人四平八穩地擺在桌麵上……


    以上不是**,**的視點在下麵:他身上各處不雅的位置,還擺放著好幾種已經削好切成片兒的水果……蘋果,梨,香蕉等等,但凡市麵上有的,基本都齊活了。然後,結巴妹被他們蒙住了雙眼,站在大江子的旁邊,讓用嘴來摸索地方,叼了那些水果來吃。


    高難度的鬧洞房啊?


    結巴妹的臉,臊紅了一片。


    可憐的大江子,就差淚如雨下了。


    “哥們兒,千萬別激動啊!”某位爺哧哧直笑。


    “江子,千萬別給吃硬了啊,少丟人哦?!”又一位爺看著放在某處的一根香蕉,笑嘻嘻地抱臂打趣。


    結巴妹的臉快要燙到耳朵根了,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一張小臉兒已經成了紅蕃茄。實在無奈,她隻能低下頭來,用嘴唇沿著大江子身上那一條條誘人的肌肉線,一點一點尋找放得極為刁鑽的水果。


    心跳得如雷在擊。


    怦怦怦怦……差點兒它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


    婚禮是什麽?就是一群人調戲兩隻大猴子。


    她緊張得一身兒的熱汗,而江大誌在她的唇掠過時,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媽的,誰他媽想出來的主意?”


    “哈哈哈,江子……別怪我啊!”


    “不管你怪誰?江子,給他記住,等他結婚弄迴來!”


    在一陣又一陣的哄笑聲中,小結巴越緊張越找不準水果的位置。這時候,時不時旁邊有人在提醒。


    “嫂子,不對啊,位置不對……再往右邊一點……”


    “對,右邊,再往下一點,就吃到了……”


    “快快快!就要勝利了……”


    “再吃一個!”


    有了好心人的提醒,這心思單純的結巴姑娘開始還真吃到了兩個水果。接下來防範之心就少了。在又一次被人提醒後,她果斷地偏頭,用唇觸了下去。不同尋常的觸感讓她的臉頓時燒成了火雲,而周圍的哄堂大笑和江大誌忍不住的低低抽氣聲兒更是提醒了她一個重點——這些人,怎麽讓她碰到了他的……


    江大誌咬著牙,快要炸毛了。


    “狗日的,你們都不結婚了是吧?都給老子等著啊!”


    差點兒一口鮮血吐出來的江參謀真的很可憐,就在眾人的視線裏他無奈地勃了起來,本來就被剝得隻剩下一條褲衩子的他,高高的行軍帳丶篷遮無可遮,落入了眾人的眼底。


    當然,從此他也輪為了紅刺特戰隊裏的笑料之最。在其後近大半年的時間裏,都會有人問江參謀一個問題——水果宴,好吃嗎?


    ……


    寶柒被冷梟拉離的時候,鬧洞房的活動還沒有結束。


    當然,那些又黃又暴的戲碼她也沒有眼福了。之後聽小結巴害羞的說起來時,她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另外,還有一個yy的傳說——就在鬧洞房吃水果的時候,小井姑娘在窗子外麵偷看到了,一迴家就求範鐵也要那樣兒吃水果,她覺得那個遊戲好好玩……至於後麵又發生了什麽風月的事情,寶柒就不得而知了。因為每次問起小井,這位姑娘就是一陣臉紅,再也不肯給她分享那些吃哥哥的好事兒……


    很明顯,小井在慢慢恢複,她知道羞澀了!


    此上都是後話,目前的寶柒還是比較關心她自己麵臨的事兒。


    喝了點婚宴小酒的冷大首長,完全沒有耐性等她鬧洞房就把人給拉了迴去。一到鳥巢,既不管兩個寶貝疙瘩的兒子,也不管摸不著頭腦的其餘下人。板著臉上樓二話不說就衝她耍起了流氓來,那動作猴急得像是恨不得吃了她。


    臉上紅了一片,想著剛才兩個人上樓時蘭嬸兒的目的,寶柒低吟,“二叔,外麵還有好多人都沒睡,你幹嘛呢?”


    女人嬌俏無力的小模樣兒,讓冷大首長著了魔的心腸又軟了軟。鉗著她的手放鬆了力道。目光專注凝著她,血液沸騰得更加的厲害了。低下頭,他磁性誘人的盅惑聲兒,幾乎咬著她耳根飄了出來。


    “媳婦兒,別動,咱也洞房!”


    “洞你個頭,丫喝高了吧?誰把你灌成這樣兒的?”


    “狗日幾個王八蛋灌的!”


    “人家灌你你就喝啊?你傻不傻。”


    “老子高興。”


    “高興啥啊?人家大江子和小結巴結婚,跟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別,媳婦兒!”冷梟同誌今兒在那桌兒上真灌了不少的酒,雖然他還不至於醉得五迷三道地啥情況都不知道,更沒有口齒不清地說話不利索,不過瞧著他那火熱火撩的情潮,一浪又一浪的翻卷就知道,今兒這男人真是抵不住身上的火焰了。


    脖子上被他重重地吸了一口,寶柒輕聲唿痛。


    “冷梟——!”


    “媳婦兒別動,趕緊來給爺操一下……”男人緊緊地摟著她,埋頭在她瑩白的脖子上來迴地輕吮著,說出來的字眼兒,幾乎每一個都帶著撩人的低啞尾音兒。


    “喂,外麵有人!”聽著外麵突然的響動,寶柒真的很想掐死了他。現在這個點兒,孩子還沒有雲看,鳥巢的人隨時都有可能過來。而他的大嗓門兒那麽一吼,像是害怕沒人知道他想幹什麽一樣。


    她的臉啊,都快掉地上雲了。


    酒精,真是一個極有能力的東西。


    就連一向冷靜自恃的冷大首長,醉了酒也會纏媳婦兒。


    寶柒在心裏不停地腹誹著,試圖拉開他鋼筋般綁在身上的手臂,然而隨著她的力量增加,男人握著她腰間的大手更緊了幾分,“媳婦兒……不要跑!”


    “……冷梟!你兒子來了!”


    “哄老子!”不爽地哼了一下,冷大首長人醉心卻不糊塗,低頭火熱地看著她,一貫冷冽的眉眼間含是情意錦錦的淺笑,“你以為老子真不知道……我兒子還沒有長腳……”


    額!


    寶柒哭笑不得,牢牢地控製他的手,她又小聲說,“外麵真有人在敲門兒,你聽,好像是蘭嬸兒!”


    冷梟低下頭,控製住她,一雙黑亮的眼睛宛如矅石般閃動。


    “媳婦兒,你不想要我?”


    “晚點兒,行不?!現在人都還在呢。鬧出什麽動靜多丟人!”


    “你忍著別出聲兒!”張開雙臂將她擁在懷裏,冷大首長的下巴不停在她雙頰上磨蹭著,有點兒賭氣地說:“沒心肝的東西,非得老子用強?”


    寶柒無奈地看著麵前的男人,看著她鋒眉下飛揚銳利的黑眸,還有挺拔的鼻梁下冷硬的唇線,稍稍著迷了幾秒,她沉吟著狡黠地一笑。


    “二叔……”


    “嗯?”


    “真的想要麽?”


    “嗯。”


    “等等啊,給你玩一個刺激的!”


    “哦?!”男人作怪的手停頓住了。


    “咦,真老實!”


    拍拍他又酷又帥的俊臉兒,寶柒嘴上的笑容揚得越來越大了。她鬆開他的雙臂,很快拿了兩條自己的絲巾過來,跪在他的身邊兒,腦袋低了下來,對著他眼底浮現出來的一抹訝色,一點一點地靠近,漂亮的眸子微微一眨。


    “乖了,不要動啊!我給捆上——這樣更刺激!”


    捆上?!刺激?


    冷梟同誌這一輩子都沒有被人給捆過手腳,他能乖乖地束手就擒麽?


    ------題外話------


    來嘍!嘿嘿嘿——!明兒會不會上演限製級呢?!嗷嗷的!


    【寵婚榮譽榜】更新:解元以上大官人截止今天共計90名了!


    恭喜新晉銜解元大官人——【fslingis】親愛的,啪啪啪~巴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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