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餃子這種新鮮而又富有意義的吃食,方妙和冷三娘都表示出了很大的熱情,擀皮、包餃子,幹的不亦樂乎,就連方安和、小北和蘇元柏三個人也加入了她們的行列,手和臉沾了麵都一副樂陶陶的樣子,這活不難,隻要捏好不漏就行,當然除了剛上手的時候包的有些不太好看,接下來包的模樣都挺周正。邊說笑邊包了一個時辰,結果包出來的餃子足夠吃三天了,留夠她們晚上吃的,林芸希隻得把多餘的餃子放到外麵凍上,大家都對晚上這頓餃子報以很高的期待,那可是他們所有人都動手了的成果啊。


    包完餃子,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因為要守夜,所以晚飯要很晚才能吃,所以幹完所有的活,把之前就準備好的糖瓜、炸薯球,肉幹、炒南瓜子裝到漂亮的盒子裏,先吃點墊墊底,三個小的跑到廂房裏去玩,林芸希、冷三娘和方妙三個人圍坐在裏屋的床上聊天。


    “芸希妹妹,那個叫蘇元柏的孩子那字寫的可真不錯,雖然稍嫌稚嫩,但是形神兼顧,柔中帶剛,初具風範,沒練個五六年是寫不出來的,那孩子才*歲的樣子吧,肯定生於非富即貴之家,也不知道到底遭了什麽難才落到這步天地。”依靠在床邊的冷三娘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她說這話意在點撥林芸希蘇元柏背景不明,不好好心收留了那孩子反而惹來事端。


    雖然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富貴或者官宦人家的女子也都讀書識字,不過這個讀書的範圍比男人實在有限的很,冷三娘小時候也跟著她爹找的名師學習過,雖然最後隻學到些皮毛,但是見識可是有的,一看蘇元柏寫的對聯就知道這人必然受過名師指點,自然也就猜測他出身不凡,林芸希救人她是樂於見的,但是稀裏糊塗的救人反被牽扯可就不好了。


    林芸希自然也聽出來她這隱晦的意思,轉過頭笑著迴道:“不管以前是怎麽樣的,現在也不過是個可憐的孩子,等把他養到他可以獨立生活,到時候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去留全隨他,別看他生的跟個丫頭似的,其實是個有主意的,我倒是不怎麽擔心他。”


    林芸希也想過這個問題,比如蘇元柏其實是被仇人追殺啊或者遭遇到了其他更可怕的事情,不過救了就是救了,沒什麽後悔不後悔的,而且她們住在這麽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她不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能再纏上身。


    “我猜你就會這麽說,果然不出我所料。”冷三娘一臉笑容的抽走林芸希手裏的書,翻看了兩頁,開口說道:“啊?《農經》?還真有這種教人種樹耕地的書啊,真是少見,手抄的?這字可真是不錯,這書是從哪裏得來的?”


    “從縣城裏一家賣文房四寶的店鋪裏買的,其他的我實在看不下去,就買了基本手抄的書,我倒是感覺這書很有用。”見冷三娘對這書感興趣,林芸希便把她僅有的那幾本書全都拿到床上的小桌子上,“就這幾本,你挑自己感覺有意思的看吧。”


    冷三娘對種地一竅不通,但是非常喜歡種花,不過從頭翻到尾都沒見著一章的內容跟種花有關,隻得稍稍有些遺憾的放下了手裏的那本書遞給林芸希,林芸希以為她這麽著急還給自己是想讓自己看,擺手道:“我不著急看,這書我前前後後都看了好多遍了。”


    因為看書心容易靜下來,所以每當想方歲寒想的到了胡思亂想自己嚇唬自己的時候她都會掏出書來看,這本書簡直就是她的靜心丸,自然看了一遍又一遍,都抄了四本了,第五本抄到一半,如果不是過年忙早就完事了,不過她之所以能抄這麽多遍,全因為這書正文少,注解多,她把注解早就理解透徹融會貫通,所以隻需要把正文寫完就好了。


    “不、不是,我對種地養蠶製糖之類的沒什麽興趣,要是有關於種花方麵的書就好了。”她雖然是大小姐,因為從小就對花喜歡的緣故,所以跟府裏花圃一個老花匠學了不少東西,後來離家也真是因為這個興趣開了花店,在秦峰不在的時候她就隻有那些花陪伴,看著那翠綠的葉子和燦爛的花朵,心情就會慢慢的好轉,所以花對她來說不僅僅是欣賞或者賣銀子,更多的是一種心靈上的慰藉。


    看著冷三娘臉上的寂寥,不由得想起那盆她看的比無比珍重的丁香花,林芸希的話想都沒想就出口了,“冷姐姐,也有專門教人種花的喲。”


    “啊,真的有嗎?”冷三娘有些意外的開口問道,士農工商,讀書最上等,務農次之,讀書人是唯一可以撰寫書籍的人,但是那些人自認讀聖賢書才是正道,所以除了吟詩作賦很少能寫別的方麵的書,像是林芸希手裏的那本《農經》絕對就是少之又少的存在,這書在讀書人的眼中那絕對是不屑一顧的,估計看都感覺有辱斯文吧,有關於耕種的書都稀少,種花這種更是難得一見,反正她找了挺久都沒有找到,當然她是自從見到林芸希之後才有了想要找這方麵的書籍的心思,結果到現在一無所獲。


    林芸希當初給她花看病的時候找的借口是從書上看到的,這話她倒是沒有說謊,那是從前世的書上看到的,她哪裏知道她隨口一說就讓冷三娘花了那麽久去找書,不過陰差陽錯現在她們又遇到了這個問題,這次林芸希倒是給了倆人都滿意的答案。


    “嗯,那些書我看過,雖然現在已經找不到了,不過我可以抄下來給你。”林芸希微笑著答道,作為前世的一個真學霸,對這方麵絕對是專業級別的,邊迴憶邊抄下來這事一點都不難,而且自己絞盡腦汁去抄書的時候,對方歲寒那仿佛入骨的思念的痛會稍稍的減輕些吧。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芸希妹妹你書抄好我一定第一時間過來取。”聽到林芸希要把她曾經的書抄給自己,冷三娘非常高興的說道。


    林芸希抿嘴笑著搖搖頭,抱著暖爐長唿了一口氣說道:“最近一兩個月都沒什麽事情,閑著也是閑著。”


    閑不著又有些插不上話的方妙坐在一邊聽她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手支在腿上拄著下巴想,如果她三哥能跟她們一起過年該多好啊,再過兩個年才能看到她三哥啊,仔細想想好像應該會很快,這半年她感覺一瞬間就過去了,再熬熬吧。


    本來方妙還想當個安靜的聆聽者的,不過林芸希很快把話題引到她身上,“冷姐姐,上次你送我的那個香囊方妙非常喜歡呢,等她縫製好以後你貢獻出點花瓣吧,這丫頭一直想跟你說也一直沒有機會。”


    “好啊,我那就數花瓣和葉子最多,趕明你去店裏,喜歡哪個就說,別說一個香囊,就是十個八個也沒有問題。”冷三娘答應的異常豪爽。


    “不用、不用那麽麻煩,隻要幹葉子就成,把那些凋謝的花的花瓣收集在一起就可以了,麻煩你了,冷老板。”方妙連忙開口說道,正盛開的花那麽漂亮,她可下不去手摘。


    冷三娘哈哈的笑了兩聲,“行,這事沒什麽難的,不用這麽客氣,小北是個細心的孩子,店裏的那些幹花瓣他都分門別類的給收起來了,你什麽時候去取都可以,如果我不在的話,你直接找他就成。”


    三個人邊聊天邊守夜,很快就到了子時,剛才還沉寂的村子一下子好像熱鬧起來,她們離的遠還能聽到那喧嘩聲,三個小的從廂房來到正屋,方妙下地燒火,水開以後林芸希往鍋裏倒餃子,然後把熱在另一個鍋裏的菜一一的端上桌,糖醋魚、四喜丸子、紅燒肉、紅燒排骨、小雞燉蘑菇、燒雞、蒜蓉炒生菜、芹菜炒臘肉、脆炒南瓜絲,醋溜白菜。


    三個大人和三個孩子同時落座,看著一桌子香噴噴的菜都不由得吞了下口水,林芸希笑眯眯的開口說道:“一共十道菜,象征著十全十美,在新的一年裏,大家都會心想事成,身體健康!”


    林芸希說完話,冷三娘方妙也說了幾句吉祥話,這頓年夜飯正式開始,為了增加氣氛,林芸希還特意打開一壇子枸杞酒,她是從來不喝酒的,不過在這種情況下總感覺喝點酒更好些,當然,這酒也就隻有她還有方妙和冷三娘一人倒了一碗,嚴格說方妙其實也不能喝,但是看她望過來那希冀的目光,林芸希還是妥協了,方妙也快嫁出去了,不知道能在家過幾個年,就破例一次吧。


    “唔,吃了這菜我感覺我做菜還差的遠呢,以後還得繼續努力才行。”冷三娘嚐了幾口菜,笑容滿麵的說道,然後喝了一口酒,熱乎乎的酒液下了肚,感覺全身好像都暖洋洋的,舒服的發出一聲喟歎。


    “哈哈,是吧,果然人多熱鬧吃東西就是香啊。”方妙手裏的筷子一直沒停,笑嘻嘻插話道,“明年冷老板和小北再過來,到時候咱們又可以聚到一起了。”


    將鍋裏的餃子盛上來,林芸希好笑的敲了敲方妙的頭,一本正經的開口說道:“不,你應該盼著明年冷姐姐不跟咱們一起過年才是。”


    冷三娘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她自己過年早就習慣了,林芸希端著半碗酒碰了碰冷三娘的碗,“希望你和秦副將能早日修成正果!”


    林芸希說這話的口氣極鄭重,冷三娘一點也沒有扭捏,示意了一下,仰頭就把那碗酒跟幹了,然後將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高聲道:“芸希妹妹,借你吉言!”


    冷三娘酒量不小,她一碗一碗的喝臉上都沒有什麽變化,林芸希就不行了,雖然枸杞酒味甜度數也低,不過她沒有量,在冷三娘反客為主刻意勸酒的情況下,兩碗下去,臉色酡紅,見她身體有些發晃了,冷三娘這才放過她。


    一頓年夜飯吃的熱熱鬧鬧,吃完飯林芸希開始發紅包,方妙、方安和、蘇元柏、小北,一個人一個紅包,因為過完年還得迴林家,所以林芸希早就包好了紅包,她發完冷三娘開始發,看樣子來方家之前也早就準備好了,幾個人一人得了兩個紅包,一個個都挺高興的,尤其是方妙,嘴咧的大大的,一副財迷的樣子,這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鬧了一會兒都困乏了,林芸希把幾個人都安排好了,和冷三娘一起住正房的西屋。


    洗漱完畢,倆人舒服的躺在床上,林芸希睜大了眼睛,感覺房頂都是轉的,視線有些模糊,然後意識混沌,翻身的時候脖子上的玉從胸前滑過,她稍微有些清醒過來,吃力的用手把裏衣裏麵的玉掏出來握在手心,細細的摩挲著那玉粗糙的表麵,口中喃喃道:“方、方歲寒……”


    話的尾音還沒有落,兩行清淚從眼角溢出滑過白皙的臉龐,真的應了前世的那句歌詞,想念是會唿吸的痛,她一直苦苦的壓製心裏對男人的那份感情,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隻要她是清醒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是想著方歲寒的,她現在已經不奢望能在接下來的兩年半看到他,隻期盼他現在安全的活在某一個角落,她隻要他活著,隻要他活著就知足了……


    側臥在她身邊的冷三娘聽到了她那夢囈一般的話,心裏暗暗的歎了口氣,吃飯的時候她就想把林芸希給灌醉了,剛才她看了醉意已經很濃了,沒想到還是沒有達到寧酊大醉什麽都不能想的程度,她隻想林芸希能過個安靜的年,唉……


    借著微弱的月光,冷三娘伸手握住了林芸希的手,她握上去的時候聽見林芸希顫抖著聲音道:“方歲寒……”然後手掌就被她手給一下子抓緊了。


    雖然手裏的觸感不對,但那溫度卻讓林芸希眼酸心酸不已,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又迴到了那個滿山梅花的地方,穿著僧袍的師父微笑的看著她,然後眼前又出現了那枯木上的稀稀落落的梅花,冷香縈繞在鼻間,心一點點的安定下來,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早早的起了床吃飯,村裏大多數都開始串門拜年,林芸希現在這種身份也不好拋頭露麵,不過幾家關係好的還有方家的長輩她年前都走過一遍,現在呆在家過這幾天就成。


    原本她以為她家沒人過來呢,結果吃過早飯不久柳家姐妹倆就過來拜年了,問完好方妙就興衝衝的把倆人給領到自己的屋,估計是顯擺她收到那兩個紅包去了。


    然後武家幾個兄弟、方宜春也都陸續的過來了,下午的時候方子浩過來了,長了一歲的方子浩看著要比方安和還有蘇元柏要機靈的多,很會察言觀色,脆生生的問好說吉祥話,收到林芸希給的紅包非常有禮貌的道謝,然後就去找方安和倆人一起去夫子家。


    大年初一過的異常的平靜,初二冷三娘和小北離開,走之前林芸希又給車上裝了不少東西,小北依依不舍的跟方安和還有蘇元柏道別,他這個年紀正是喜歡玩鬧的年紀,一直以來呆在店裏實在是憋的很了,雖然在方家隻待了幾天,但是和方安和還有蘇元柏倒是處的不錯。


    送走了冷三娘,林芸希把家裏的兔子和雞看一遍叮囑完方妙以後便去丁大爺家,然後丁大爺趕著驢車過來,林芸希便把年前就預備好的布、茶、酒還有肉都裝到車上,臨走之前丁大爺問有沒有舊褥子什麽的,林芸希把家裏櫃子裏的一條扯出來,然後就看丁大爺給蓋到車上的東西上麵,一點蓋還一邊說,“有些人天生的嘴碎,若是看到你這樣裝一車的東西迴娘家估計又得傳出什麽風言風語來,好,坐穩了,咱們出發!”


    鞭子在空中甩了一下,一記響亮的聲音過後,驢車動了起來,坐在上車的林芸希道謝,“謝謝丁大爺的提醒。”


    老爺子不在乎的搖搖頭,活了一大把年紀經曆的事情多了想的自然也就多,他跟林芸希接觸的多了也看出這新媳婦是個心地善良辦事穩妥的人,對人對事都認真有禮貌,非常討他的喜歡,當然她泡的那個枸杞酒就更是他的心頭好了,老爺子哈哈大笑起來,“三郎媳婦,你莫要謝我,哪天弄那個酒讓我嚐嚐就行了,哈哈……”


    聞言,林芸希笑著點頭,“好,沒問題。”


    初二迴娘家的人不少,因為嫁的都不遠,所以大多都是拎著東西步行的,男人女人拖著幾個大大小小的孩子,女人叮囑孩子們到了親戚家要聽話懂事迴來給弄好吃的,小孩子們則是笑嘻嘻的答應,這一路倒是非常的熱鬧。


    雪以後路好走了不少,可能看出林芸希有些心急,丁大爺今天趕車的速度倒是較平時快了不少,早一刻鍾到了林家,她嫂子張氏應該是一直等著呢,驢車剛一到門口就出來了,見到這麽多東西又是一陣嘮叨,“說了多少次了就是不聽,家裏什麽都不缺,下次可別拿這麽多東西了。”雖然這麽說著,張氏臉上的笑容卻是一點都掩蓋不住的,她當然是自豪的,林芸希這麽能幹。


    林芸希笑著點頭問好,一邊幫她往裏搬東西,跟丁大爺約定一下過來接人的時間就隨張氏一起進了屋,好像金童玉女似的林靖遙和林靖晴倆人彎著腰煞有介事的給她拜年,林芸希便笑眯眯的一人發了個紅包,還衝他倆使眼色,小聲道:“這是小姑給你倆準備的,不用給你爹娘上交。”


    小靖晴小臉明顯寫著疑惑,林靖遙知道他這個小姑向來不按常理出牌,悄悄打開紅包一看,裏麵赫然是一錠小銀元寶,林芸希捂著林靖遙拆開紅包的手,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一手摟著一個孩子便進了東屋。


    她剛還疑惑沒看到她大哥,一進屋就明白原因了,家裏有人過來拜年來了,東屋坐著四五個中年女人,從西屋傳來的聲音來看,他大哥應該是在陪著來訪的男人們。


    林芸希一進門,裏麵的女人齊刷刷的望過來,眼睛裏都是驚訝,都知道林家女人生的不錯,但是嫁人半年迴來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更加好看精致不說,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令人舒服的親近感,很特別,如果讓方安和他們夫子形容的話,那就是如沐春風,不過雖然這些人沒法具體的形容出來,見林芸希問候行禮都笑著把人給拉了過來。


    之前的話題中斷了,幾個人女人七嘴八舌的問林芸希現在過的怎麽樣,那方家對她是否還好,有沒有受到什麽委屈什麽的,憑著記憶,林芸希倒是一一認出這些嬸子,嘴角含笑的迴答,張氏進屋的時候林芸希已經和幾個嬸子聊的有模有樣了,看著林芸希臉上那笑容,張氏心裏也高興的不行,之前林芸希總是一副沉默寡言略顯陰沉的樣子,現在可真是好啊,如果娘泉下有知也該寬心了。


    幾個人本來也聊的差不多了,跟林芸希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人家迴娘家肯定有不少話跟哥哥嫂子說,她們這些人就不要占用人家的時間了,好不容易迴來一趟。


    兩個屋的人都走了,林清文這次得空過來,看到她大哥,林芸希就撒嬌似的笑嘻嘻的問好,不知道是她嫂子那個湯弄的好還是她之前送過來的酒管用,林清文的臉色倒是有了血色,說話間也很少咳嗽了,這成果讓林芸希很是欣慰。


    林清文問她這個年是怎麽過的,林芸希就把冷三娘和小北她們過來一起過年的事情說了一遍,林清文清冷的臉上帶了些笑意,問道:“方家那邊這陣子沒什麽事吧?”


    “沒事,挺安靜的,在祠堂折騰了那一次以後就老實了,等開春忙乎起來估計更沒有時間找茬了,哥嫂子你們就放心吧。”林芸希毫不在意的開口說道,從一開始到現在她也算是和大房和二房的人交鋒過好幾次了,現在暗暗形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聽她這麽說,林清文和張氏都放了心,林芸希又詢問了她大哥身體,提到這個,張氏一拍大腿一臉激動的高聲道:“芸希你弄的那個方子燉排骨還真是管事,你大哥現在身體比之前可是好不少,還有那個酒,喝了以後身上熱乎乎的,晚上喝一點既舒服又睡的快,那酒真是你自己做的不是買的?”


    “都是我自己做的,我剛搬來那幾個係著紅繩的壇子裏麵是枸杞紅棗酒,嫂子以後你喝那個,讓我大哥喝枸杞百合的,那個有清肺的功效。”林芸希一邊摸著林靖晴軟篷篷的頭發一邊迴道。


    張氏臉上的笑容更深,喜滋滋的開口讚道:“我們家芸希就是心靈手巧,做什麽都有板有眼的,要是身為男兒身,那必定是考狀元的料子。”


    林芸希心道我就是個男的也絕對不去考狀元,那些將大道理的書實在是太枯燥了,看了肯定催眠,她完全沒有想過前世那樣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她都是個佼佼者,那時候也挺乏味的。


    林清文的話不過,問完他關心的那些事就坐在那聽張氏絮絮叨叨的跟妹妹說開春以後要翻地種地的事情,看著自家妹妹那噙著笑的模樣,林清文心裏長長的出了口氣,她現在應該已經習慣了方歲寒不在身邊了吧,這事對芸希是挺殘忍的,但是日子得過下去,與其天天以淚洗麵不如堅強的過下去,他這個看似柔弱的妹妹倒是真挺下來了,現在隻希望方歲寒真是個命大的,能平安迴來。


    這次林靖晴倒是對她這個漂亮的姑姑表現出了親近之意,一直坐在林芸希的身邊歪著小腦袋看她,那可愛的模樣讓林芸希恨不得在她臉上使勁親幾口,她也確實這麽幹了,這次小丫頭倒沒躲,咧著她那掉了一半的牙笑了起來,臉就像一花骨朵一樣嫩嫩的,那萌萌的樣子讓林芸希心裏又蠢蠢欲動,說什麽也得生個丫頭才行啊。


    還沒到晌午,張氏就要忙著去做飯,林芸希也跟她一起去灶台,張氏連忙說,“你好不容易迴來一趟好好坐那呆著,我一個人就夠了。”她心疼林芸希,過這個年肯定忙壞了,總不能在婆家忙完又迴娘家忙,累壞可就不好了。


    “沒事,有方妙幫忙我也沒有受累,再說了燒個火能累的哪去啊。”林芸希一邊往灶裏添柴禾一邊笑著說道,她倆做飯,林清文就去外麵掃掃院子規整下。


    過年時候飯菜有一半都是提前準備好的,所以倆人一邊說話一邊做飯,很快就做好了午飯,相較於她家林家的菜色要簡單的多,不過迴到了自己家呆著都感覺舒服,吃什麽都感覺美味,吃完飯以後時間就過的異常的快,不多時丁大爺的車就過來接人了,張氏還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小靖晴也抓著林芸希的衣服袖子不鬆手,她喜歡她小姑笑著摸她的頭。


    臨走之前,林芸希把懷裏那張薄薄的商鋪地契塞到林靖晴的小手裏,笑道:“靖晴,這是姑姑給你準備的嫁妝,你可要拿好嘍。”


    林靖晴那麽大點哪裏知道什麽是嫁妝啊,抬起大眼睛看看她小姑又看看她爹娘,林清文拿過林靖遙手裏的地契一看吃了一驚,這、這實在是太貴重了,縣城裏的鋪子少說也得一百多兩,這鋪子麵積可不少,自然值更多的銀子。


    見她大哥變了臉色,林芸希趕緊說道:“這是我跟靖晴當嫁妝的,你們可以幫她保管別替她做做決定啊,這鋪子後麵連著個宅子,我把那宅子也買了下來,以後也能有個照應。”


    張氏看不太懂那地契,不過聽林芸希話裏的意思也知道這是什麽了,頓時就慌了神,急道:“這可使不得,這可使不得……”


    林清文表情還算是正常,將那地契折起來就要還迴來,被林芸希給擋住了,林芸希一臉誠懇的開口說道:“哥,你要是認我這個妹妹把我當一家人就別這麽客氣,我這個冬天沒少掙銀子,放在家裏是不敢了,存到錢莊又感覺虧,所以買了幾個鋪子,不管以後是租出去還是賣了,也算是一份產業不是,男孩子得摔打吃苦才能成長,女孩子就得疼惜了,鋪子我給方妙也準備了一份,所以靖晴的這個你們也不要推脫,這是我的一份心意。”


    林芸希這一番把林清文和張氏說的都無語了,倆人相視看了一眼都默默的閉了嘴,見他倆這樣,林芸希展顏一笑,輕快的開口說道:“如果方歲寒在的話,他一定也會讚同我這麽做的,你們把心放到肚子裏就成。”


    倆人執拗不過林芸希,而且外麵的人等了半天了,隻得把她送到門口,揮手送別,目送著載著林芸希的驢車出了村口,林清文和張氏領著一子一女才轉身迴了屋。


    到了屋子裏紅著眼圈的張氏就忍不住掉下眼淚,林清文也有些怔然,倒是林靖遙把她妹妹的手帕要過來遞給他娘,寬慰道:“娘,你別這樣,我小姑也是一片好心,你收著就好,小姑對我親厚,不管我以後能不能出人頭地我都會好好孝敬我小姑的。”


    他在方家的吃穿用度都是他小姑給準備好的,遇到什麽不高興的事情他小姑也會溫柔的給他們講道理,他還是方安和都是把小姑當成最親最親的親人一樣對待,就、就算以後他小姑父不能迴來,他們以後一定一定會更聽話更懂事,替她分憂解難。


    看著林靖遙那跟自己有些神似的臉,林清文欣慰的點點頭,他這個兒子在妹妹家住了幾個月人開朗了些話也多了,當然更加的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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