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的寒意,遽爾反手將她的手緊緊的握住,低啞著聲音幾乎用質問的語氣道,“什麽時候?”

    手被他捏的有些發疼,路樂樂忍不住抬起頭對上他那雙此時辨不清眼神的深邃瞳孔,“或許就是剛才。”

    如果說以前覺得喜歡上泱未然,有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議,甚至自己的無法接受。

    然而,剛才他那一句今生無論你到了哪裏,我都能找到你。還要那用火苗烤手的舉動,讓她徹底的淪落,甘願主動喜歡他。

    “是的,就是剛才。”她迎著他震驚的目光,認真的說道。

    那一霎那,原本他寒意凝聚的眸子瞬間猶如萬千金光閃開,璀璨絢麗勝過天空那一閃而過的眼花。而一池寒冰變成了一汪閃著光的清泉,將她緊緊挵住,似有千言萬語,到了他紅唇邊卻變成了傻傻的憨笑。

    握著她的手幾乎在發抖,他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低頭深深的吻住了她……哪怕身處於人海,哪怕周遭抽氣聲四起。

    這突來的霸道的吻,卻是讓路樂樂一個激靈。

    她沒想到一向行事穩重,甚至是被她脫衣服的泱未然此時竟然能做出這番驚人的舉動——幾乎是當著全京城的人吻她。

    然而,感受到周圍議論紛紛的聲音,臉皮也不比牆薄的路樂樂也紅臉,趕緊推開他,卻不想他根本就不打算放。

    那一刻,路樂樂不由的問,天啊,這真是泱未然嗎?

    唿吸就要被掠過,路樂樂實在是忍不住這個突來的太過引人矚目的浪漫,狠狠的掐醒了身前的人。

    他可是帶了麵具,然而她沒有啊,這張臉,還要不要活下去啊。

    惱怒的瞪著他,他卻依舊一臉邪笑,那比女子還好看的紅唇也妖嬈得不可思議。

    “剛才太美味了,無法控製自己。”他低聲的說道。

    然而她臉色卻不好看,倒想起了那日鬼姬在正王妃說她的鮮血很美味似的。

    “快走啦。”她拉著他,幾乎是要小跑的離開人群,而他也注意到了她通紅的臉,不由的一笑,突然摟住她的腰肢,腳尖清點,宛若清風掠起,溶入那空中絢爛綻開的禮花中。

    吵鬧喧囂,還有擁擠的人群突然消失在身後,她緊緊的抱著他不敢睜開眼,直到猜到真實的地麵,她才睜開眼。這才發現,他們竟然進了一條悠長的小巷子,而她則被他雙臂禁錮背靠在牆上,他則低頭瞧著她。

    “你剛才說是喜歡我是嗎?嗬嗬。”他又問道,嘴角還有一絲憨笑,麵具下,瞳孔色澤詭異,卻也漂亮得很。

    這樣的話題,能勇敢直白的說一次已經很不錯了,再讓她說出來,除非她這張臉不要了,此時,她也不敢再對上他的眸子,隻有低著頭迴避。

    冰涼的手指又一次放在她臉上,冷得讓她哆嗦了一下。而那手指則是那番溫柔的遊走在她眉間,細細勾勒出她的輪廓,最後有停留在她的雙唇上。

    “不知道為什麽,第一次看見你,就像是受到了蠱惑,會忍不住做一些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他歎息一聲,指腹摩擦著她的唇角,念念不舍的勾畫出她的唇形。

    微微掀起眼眸,路樂樂突然發現,此時的他曉得有些苦澀,還有一種異樣的熟悉。

    身前陰影下壓,她感覺到離自己越來越近,帶著刺骨的寒意也逼近自己,而他紅唇也再度壓來。

    此時,她也不想大煞風景的問問,泱未然你是不是很冷啊?

    不過沒等她開口,巷子外麵突然傳來了羽見焦急的聲音,“小小姐,小小姐……”

    “真是討厭啊。”頭上他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悅和懊惱,然後抱緊她在耳邊地上道,“可別忘了,你欠我一個吻哦。”這口氣,既可愛卻又不失蠻橫霸道。

    她正打算取笑,又一度被他抱起,兩人的身影落在了擁擠的人群裏,耳邊的歡唿聲再度響起,人群擁擠著他們,像最開始那樣又將他們衝開。

    “泱未然!”路樂樂大驚,忙要抓住那隻冰涼的手,然而人群太快,她又看不見他了。

    而這一切,快得不過幾秒,甚至就像做夢,緩不過神來的她,楞楞的立在原地……

    是不是做夢了,依稀間,她的位置就是剛才摔倒的地方。

    “禮兒……”

    “禮兒……”泱未然幹淨而充滿焦急的聲音傳來,路樂樂迴頭,看到泱未然從前方急急忙忙的跑來,清美的臉上滲滿了汗珠兒。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人群依舊擁擠,然而他站在那裏卻如朗月入懷,仙人落凡,白色的衣衫不沾一點塵埃。那雙隔著人群望過來的眸子,清澈明亮,卻又柔情繾綣。

    而他的手裏還拿著一隻西番蓮和一隻白色麵具。

    夜風卷來,明明喧鬧的街道卻突然無比的寧靜,路樂樂隻聽到自己的心跳和自己的唿吸聲。

    “我以

    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他走上前來,眼瞳絞著她。

    她微微一愣。想起他之前說到,無論你在哪啦,我都找得到你,眼底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

    “不過,終究還是讓我找到你了。”他艱難一笑,說出這話,也注意到,她的臉上展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那雙黑瞳映著天空的煙花美麗無比,然後主動走到他身前,伸手拉住他。

    那一刻,泱未然身子一晃,遽爾愣愣的看著眼前笑顏如花的美麗女子——她手心滾燙,亦握著他滾燙的手,緊緊的。

    還是那張熟悉的臉,那熟悉的笑容,然而眼底卻包含著他無法理解的深情和溫柔,比很多年前她站在十裏亭對他說非他此生不嫁時,更濃烈,卻也更悲傷更無耐。

    “未然。”她輕輕的喚了一聲。

    他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低頭悄然吻著她的發絲,手臂越發的用力,懷裏的東西猶如失而複得的寶物,心疼難耐,不忍心放開。

    “禮兒。”他有些難以置信的喚著這個名字,抬頭望著天空那一閃而過的煙花,竟突然害怕此時美好猶如那煙花般短暫。

    十指相握,他的手不再像剛才那樣冰冷,反而比她還熱。兩人抬頭對視,都抿嘴一笑,眉間亦都又掩飾不住的喜悅,甚至就連嘈雜的喧鬧聲都好聽了起來。

    這是不是所謂的幸福?手裏緊緊的拿住一株西番蓮,這種花並不生在在長安這一帶大多在南疆以南或者西域那邊盛產。

    泱未然說,在西域西番蓮代表愛情,亦代表高貴聖潔和無私。

    說此話的時候他們正騎在馬上,而她依偎在懷裏,手裏捧著那一束西番蓮,還帶著他給她買的麵具。

    他說,這一生,唯有她才適合這種花,這也是第一次,他想送出這株花。

    天空皓月皎潔,將大地都鍍上了一層暖色的銀輝,一匹棗紅色的馬沿著大路緩緩前行。

    馬上的人青絲如縷,綴著銀光,那雙湛藍色的眸子像一汪映著藍天的清泉,清美的容顏帶著一種病態的美,而他懷中的女子一頭烏黑的頭發散落肩頭,臉上又燦爛的笑容,不時的迴頭對著他羞澀的一笑,眼神也是極其認真的聽著他說關於西番蓮在南疆故事和寓意。

    西番蓮在南疆有被稱作是聖女或者公主之花,在千年前,這些西番蓮開滿了整個南疆,到處可見漂亮的花朵以及聞到淡淡的芬芳,那個時候南疆也被外界稱為花之國。

    南疆曆

    史來,曾開出一種七色西番蓮,花瓣猶如水晶般透明,夜晚在月光之下,會發出漂亮的光澤,猶如一盞盞照亮南疆的夜光燈。

    然而,這種西番蓮卻在不久之後突然凋零,隨之的其他的西番蓮也幾乎是一夜死亡,從此,南疆邊再也沒有西番蓮,卻而代之的遍地盛開的意味著死亡的紅蓮和彼岸花。

    “那一年,南疆發生一件非常大的事情,南域一直對南疆虎視眈眈想占為己有——於是爆發了一場疆域之戰,不過這一戰南疆勝利了,而西番蓮滅絕了。然而南疆史冊上卻沒有提到隻字。”此時,泱未然臉上突然露出一種悲哀和凝重且又肅穆的神色,“不過,三年前我去南域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一本民間藥鋪,上麵剛好提到了可以做藥引的西番蓮,也順帶提到了南疆西番蓮滅絕的一個傳說,和那一場戰爭。字語間提到了那場戰場一直是南域站了上方,一路北上,就要攻破南疆的地界。”

    “然而突然有一天,南疆的公主帶著她的人親自出戰,跟隨她的還有一位手持玉笛的絕色少年。公主手裏執著一把金色的弓,手裏卻沒有箭,然而指尖鬆開,所有的南域士兵都看到一束強大的金光從她指尖飛出,眾人都被那強大的彈出十米之遠。而那少年就坐在公主身邊,吹起了笛子,煞那間戰場有成了魔音之地——最後南域大敗並簽訂了千年不得入侵南疆的協議。而南域皇帝更是被南疆公主在戰場上的風姿打動,並於一年後以獻出十個城池前去求婚。”

    “隻是,那位公主已然死去,甚至連她的名字皇上都沒有問道。而也是那一年,南疆的西番蓮徹底的滅絕了。”

    “可是,如此大的事情,南域民間都有記載,然而南疆卻片字不提,了了幾句結束了這場曆史。而把更多筆墨放在了戰爭之後發生的一場內亂——南疆最聖潔的公主之花,已然凋零,不複盛開。”

    他垂下眸子,輕吻著她的發絲,那番的迷戀和痛苦,眼神還有一種她看不懂的矛盾和掙紮,“我多想讓那西番蓮重新為你盛開啊。”

    很多年後,路樂樂站在聖湖之上,看著南疆那遍地盛開的西番蓮時,第二次想起泱未然說的這句話時,再深思這話中之意時,麵色突然蒼白,猶如五雷紅頂,隨即雙腿無力的跪在地上,沒有顧任何形象的痛哭出聲。

    多年後的她才了解到為何泱未然會對她提到那個故事,也為何有掙紮又矛盾的神情看著她。

    也為何對她的態度忽冷忽熱,若即若離。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多年後的她才了解到為何泱未然會對她提到那個故事,也為何有掙紮又矛盾的神情看著她。

    也為何對她的態度忽冷忽熱,若即若離。

    原來,真相在很多年就鋪開。他在掩藏,獨自承受著煎熬,她全然不知,最後到兩人決裂無奈離開……

    而月光下,那第一次約會,星光普照,眼花閃爍,他的笑容她的眼睛,她永生也無法忘記。

    ---------------

    而這樣的美景卻在一刻鍾之後,被疾馳而來的侍衛給生生的打斷了。

    來的人路樂樂也見過,是隨同送溯月和若雲的侍衛,然而此時,他麵色有些難看,頭發淩亂,衣衫上還有隱隱的血跡。

    “怎麽了?”泱未然淡定的語氣有一種壓迫的威嚴。

    “王爺,我們出了十裏亭來到土坳岥的時候,遇到了伏擊。”

    “有看清伏擊的人嗎?”

    “看他們的衣著好像是南域那邊的人。”

    “南域?”泱未然眸光一沉,“那現在溯月和若雲郡主如何了?”

    “郡主受到了驚嚇,但是目前沒有受傷,但是那條路已經不能走了。”

    “嗯,本王明白了。”泱未然低頭看向路樂樂道,“我讓羽見送你迴去,溯月那邊遇到點事情,我得過去看看。”

    “那你何時迴來?”心裏突然有一絲不安,溯月遇到了伏擊,如果泱未然去,可能會更加危險。而且,剛才泱未然剛好提到了南疆和南域千年前簽訂的協議,難道一千年時限已過,那邊就迫不及待要出手,而且是還是在泱國!

    “我很快就迴來,不用擔心我。”他下意識的摟緊了她,另一隻手將她臉上的發絲拂開,眼神帶著笑意,然後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馬,由羽見帶著路樂樂迴了王府。

    夜已深,王府一片寂靜,卻讓人覺得有一種不舒服的甚至有些過分安靜,而且路樂樂老覺得今晚可能還要發生其他的事情。

    難道是因為若雲那鬧喳喳的女人走了?

    路樂樂迴了正院,發現屋子裏亮著燈,豈止是亮著燈,簡直就是有火光噴了出來。

    難道著火了?小雞少爺?天小雞少爺還在裏麵睡覺。

    “小雞!”路樂樂大驚,飛快的跑上去,一腳把門給踹開,果真看到廂房裏有煙火撲來。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住,幾乎就不能唿吸,甚至她有些

    不敢進看到裏麵的情景。

    “小雞!”她失聲尖叫,然後跑進去一看,尖叫聲戛然而止,整個人也不由的呆在了原地。小雞少爺正光溜溜的坐在一個高高的火盆前——烤火!

    而且滿臉歡喜,幾乎是捧著臉坐在那裏,就像一直等著被烤的乳豬!

    “你……你……”路樂樂雙唇不由的發抖,心裏那種恐懼並沒有完全散去就已經變換成難言的怒火,甚至連話都氣得說不完整,上前一把提著它的腿,毫不客氣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它的屁股上。

    “你在幹什麽?”

    屁股上突來的一巴掌打得小雞少爺直疼得抽氣,然後整個身子又被她到擰著,它沒法看到自己此時的屁股是什麽樣子,就覺得火辣辣的疼。

    不過,它也嚇得不敢說話。

    這死女人經常這樣打它,而且時不時的會狠狠揪它屁股,然而沒有一次是用這樣憤怒和擔憂的眼神看著它。

    難道,生氣了?

    “說啊?你知不知道玩火有多危險,要是燒起來,你爬都爬不出去。”她咬牙怒目到,抬手又是一巴掌。

    “樂樂,我疼啊。”它眨著大眼睛,巴巴的看著它,黑色的卷發因為身體晃動而甩來甩去。

    “疼,疼死你!來人啊,將這火盆給撤下去!”說著,毫不客氣將它丟到床上,沒等那些丫鬟趕過來,自己就端著火盆走了下去,然後打開了所有的窗戶,才走到床邊,指著小雞少爺的鼻子河東獅吼,“說,你幹嘛大熱天的玩火?你想熱死誰?你是不是活膩了?”

    “我……我冷啊。”它滿臉委屈,“你不是說我身上冷嗎?弄得你睡不好?”

    路樂樂一愣,突然想起今晚泱未然也用這樣的語氣給她說過話,神色當即柔了下來,上前將小雞少爺抱在懷裏,歉意的問道,“剛才疼嗎?”

    “疼!那你讓我打迴來?”小雞少爺趁機站起來耍橫。

    “我這不是擔心你被火傷找了嗎?你敢打我,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本少爺就打你。”胖乎乎的手毫不客氣的抹上了她的脖子,趁機占占便宜小雞少爺認為隻是親昵的表現。

    “你信不信我將又丟到火裏麵,將你變成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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