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是為澹台大小姐所發。感謝一直以來對本書的不離不棄。這本書不能再太監了(哈哈哈,臉皮一點不厚,嘎嘎嘎),大家安心收藏吧!當然了,還請大家多留言討論,這樣我會知道你們一直都在。


    *


    “那時候,由於連年戰亂,最遭殃的就是各國百姓。每年,當第一場大雪飄起至第二年開春止,就至少會有五萬名流離失所的人們被嚴寒奪取生命。各國之間混戰,戰死之人不下數百萬,人們無所遮寒,無食充饑,無衣遮體,最後竟然發展到慘絕人寰的換子互食的人間悲哀。”


    聽到這裏,兩名老者臉色凝重起來,互望一眼,均想,這名少年公子見識不凡,我怎不知道硤石縣何時出來這樣的人物?


    周小墨所說這些,大小紈絝們哪裏聽說過。此時,周小墨用演講武俠小說的方式侃侃講起,立刻就吸引住了他們。


    如果周小墨所說的這些,是現實中的一本史書,讓這些紈絝們去閱讀,習字,背誦,記憶,那麽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折磨。但是如現在這樣,讓這些紈絝們坐在桌邊喝著茶,休閑地搖著扇子,心裏惦記著青樓裏的老相好,耳朵聽著吸引人的故事,那就另當別論了。


    他們天天遊手好閑,吃喝玩樂,逛窯子,鬥雞耍狗,隻是片段式的聽人說過白起是秦國殺神,坑殺了很多人,但是卻不知道白起指揮過多少戰事,最後因為什麽而死。


    周小墨站起身來,輕搖折扇,緩步的穿過席間,來到布幔前方,侃侃而談。


    這演說本來就是他的強項,以前沒有穿越時,每天要給學員們講解一些理論知識,對於怎樣能讓聽眾有興趣聽下去,他更是有很深的造詣:


    “白起一生殺伐果斷,為將三十餘載,攻城拔寨七十多座,殺敵百萬。


    伊闕之戰,滅韓魏聯軍二十四萬人,橫渡黃河攻取安邑以東到乾河之大片土地。


    發兵戰魏,一舉奪取了魏城大小六十一座,為秦的東出崤函立下汗馬功勞。


    攻垣城,


    克取光狼城,


    伐楚,逼楚割上庸、漢水以北子土地給秦,


    後帥軍奪取鄢、鄧等五座城池,令楚軍聞風而逃,力戰楚國都城郢,再進兵至竟陵,楚軍潰不成軍,同年,白起又攻占下巫、黔中郡,從此楚國一蹶不振,最後被秦滅。


    自此,白起名震天下。


    揚威於華陽,斬敵首十三餘萬,


    又與趙將賈偃交戰,溺斃趙卒二萬餘人,令敵提之股顫。


    攻陷韓五城,斬首五萬如探囊取物,血流成河。”


    周小墨娓娓道來,聽的眾紈絝瞠目結舌,更是有一些人逐漸由黑轉粉,不住點頭稱讚。


    兩名老者更是不住點頭,這少年所說,句句真實,寥寥數語,便將這位不可一世殺神的戰績彪炳於世,躍然眼前。


    那名中年書生有些愕然,似乎不能相信,這位少年竟是如此博學。


    雲依人趴在桌子上,一隻香臂支撐在桌子上,玉手托著粉腮,美目顧盼,眼波流轉間跟著周小墨再也離不開一分。


    “世人隻記得白起在長平一戰坑殺趙國四十萬大軍,卻不知自此以後數十年,至少有數百萬的百姓不再遭受戰爭的顛簸流離。


    趙王明知戰力不如秦國鐵騎,但為了自己的王位,依然固執的讓四十萬士兵走向不歸路,最後被白起坑殺,這又是誰之過錯?”


    那名布衣圓臉老者忽道:“周公子說了這麽多,是為了扶正蜀後主劉禪鋪平道路嗎?”


    周小墨笑而不答,伸手接過白須老者讓小廝遞來的一杯茶,點頭致謝後,輕啜了幾口。


    白須老者撫著下顎胡須:“昔白起為秦將,南拔郢都,挫敵數十萬,北坑趙括斬殺活埋趙軍四十餘萬,後被以纖介之過,被賜死自刎於杜郵,秦民憐之英武,莫不隕涕赤目矣。”


    “白起身後,多是罵名。有人罵他使計騙降趙軍,然後詐傳降軍欲暴,而坑殺砍首其四十萬,說他這種行為,已經殘暴到天怒人怨。最後被秦王賜死,也是順應天理。”圓臉老者接著道,“而我朝太宗皇帝評白起為秦平趙,乃被昭王所殺…乃君之過也,非臣之罪焉。”


    中年書生閉上雙目,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又像是睡著了,隻有在他眼球轉動時,才知他一直都在傾聽著。


    忽然,周小墨身後傳來一女子悠然的聲音,道:“敢問這位公子,既然白起有如此曠世之才,他難道不知道功高震主這一大忌嗎?”


    這聲音清澈動聽,如空穀幽蘭,讓人聽著很是舒服。


    “清譽姑娘終於說話了。”


    一眾大小紈絝嘩然。


    “姑娘問的好!”周小墨轉身,卻不見其人,知道這清譽姑娘是在布幔後麵發問,他接著道,“據傳說,在長平之戰將要收官之際,鬼穀子曾經夜訪過白起。”


    圓臉老者驚唿:“鬼穀子!”


    白須老者驚問:“真有此事?”


    周小墨點頭,道:“鬼穀子也是如清譽姑娘這樣問白起,你功高震主,長平之戰後,你怕是將會九死一生了。”


    兩名老者齊聲問道:“武安君怎麽說?”


    中年書生身體一震,眼皮動了幾動,終究還是沒有睜開。


    周小墨道:“當時,白起告訴鬼穀子,人在亂世多賤命,這亂世如若不去,又怎能差我這一個死人?但是,若因為而能平定這亂世,換得這天下太平,即便是馬革裹屍,我也願赴之!


    鬼穀子默然。


    白起接著說,鬼穀老兒,你胸中韜略勝我百倍,你該知道,人間換子互食之悲哀。你也該知曉,有一日如天下再無戰事,百姓能安居樂業,田間男耕,家中女織,小兒相互嬉戲,老叟弈棋在樹蔭下的人間之福吧!


    鬼穀子遙望遠方,說道,真的到了這樣太平之世,人才能算真正的活著吧!說完,竟不再看白起一眼,飄身離去。”


    “原來,武安君早知長平之戰,將是他最後一戰。”白須老者歎息,“很難相信,他身為一代戰神,心裏卻是希望這世上不再有仗可打。”


    眾紈絝無人說話,他們第一次感到學問給他們帶來的震撼。


    布幔後又傳來清譽幽然好聽的聲音:“周公子繞了這麽大的一個圈子,是想說明蜀後主故意說出那句“此間樂,不思蜀”,也是有深層的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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