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抱起了長生長息,長生長息去扯長福,幫著兄長教長福,其中長生先道,“哥哥是壞人啦。”

    “不是啦。”長福還在搖頭。

    “是啦。”長息很肯定。

    剛剛明明是的,裝壞人來抓他們。

    “不是啦。”長福見他們都這樣說,小手一伸,抱住了長南的頭,把頭埋到了小哥哥的脖子裏,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們的娘親,“娘,哥哥不是啦。”

    蕭玉珠點頭,“是呢,不是。”

    說著抱了長福過來,長南小大人地歎息了一聲,掏出帕子去擦弟弟淚汪汪的眼,“是啦,不是啦,長福不哭了,乖,聽哥哥話,不哭了,哥哥好喜歡你。”

    長福一聽喜歡,頓時就不哭了,伸出手去,又要他抱。

    “哥哥手酸呢……”蕭玉珠輕聲要阻,長南才滿六歲,要抱已經三歲了弟弟,看著還是辛苦的。

    “娘親,讓我抱一下罷,我抱得起。”長南已經跟著家裏的護衛伯伯們練起了武,渾身有得是力氣,抱一會弟弟還是抱得起的。

    “哥哥……”

    “嗯,哥哥抱。”兩對小手相對,一會就又抱上了。

    蕭玉珠手撐著長南的背,笑著道,“好了,迴屋了,娘給你們洗手臉。”

    “娘親,這個給你。”坐在狄禹祥手臂上的長生把懷裏一直藏著的小泥娃娃給了蕭玉珠,“是娘親。”

    蕭玉珠也不知他哪得來的泥娃娃,見小泥娃娃的右手上栓了根紅繩,就知道了長生為何說是她了。

    她的手上也有一根。

    “多謝長生。”她滿眼柔光,看向他們。

    長生搖頭。

    長息咬著嘴唇看著他們說話,見母親看來,他有些不確定地摸了摸懷中,確定他沒什麽掏出來給他娘的,他不敢再看她,偷偷地看了爹一眼,他虛弱地躲在了爹爹的懷裏。

    直到進了屋裏,他從桌子上摸了個果子遞給了他母親,得來她一抹微笑後,他這才高興了起來,興奮地衝到父親的腿前,穩穩地爬上去坐了,在父親麵前紅著臉興奮地道,“給了娘親果果吃,果果很好吃,娘親很喜歡。”

    “多謝長息。”狄禹祥學著妻子那般與他說話。

    長息搖搖頭,靠在了父親的懷裏,眼睛亮亮地看著母親給哥哥和弟弟們洗臉洗手。

    等臨到他的身邊,香香的娘親低來

    頭來摸他的頭發的時候,他小聲地道,“明個兒我也尋娃娃給娘親。”

    “長息居然也要給娘親啊?”蕭玉珠驚歎地道,滿臉欣喜。

    “嗯。”長息羞澀地點了點頭,“給一個特別大的,比長生哥哥的還要大。”

    “居然有這麽大?”蕭玉珠讚歎道,眼睛也瞪大了。

    “嗯。”長息受到鼓勵,頭點得更重了,“很大很大。”

    狄禹祥在一旁聽著母子倆的對話哭笑不得,不知等會要去哪尋個很大很大的泥娃娃,讓長息給他娘。

    **

    孩子們日漸長大,狄禹祥操的心也就更多了,但更多的時候,有著他們在,狄禹祥才覺得身心的放鬆,才知人世間最大的歡愉就是家人對他的依戀與依靠。

    這一兩年來他一直陪伴在他們身邊,用的心多了,雖說他對孩子很嚴厲,孩子們有些敬畏他,但更多的時候,即使他罰了他們,他們轉過身就依然會孺慕地一聲聲叫著爹,會伸出手來讓他抱,害怕時更是會叫著他,殷殷期盼著能得到他的保護。

    這為人父之心,隻有他真正成為了父親之後懂得,這種感情與以往他照顧弟弟們的感情不同,弟弟們會長大,脫離他的羽翼,各自成家立業,而他的孩子們就算長大到了像他這樣的年紀,在他眼中,他們還隻會是他的孩子,會是他永遠的牽掛。

    “長南也該請先生好好練練字了,”狄禹祥見妻子坐到他身邊,笑眼彎彎看著長南給長生長福一人一口喂著水時說,“你說請個什麽樣的好?”

    蕭玉珠猶豫了一下,看向他。

    狄禹祥明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讓他教,她總覺得孩子們需要他,而他也應該更多陪陪兒子們,這樣他們才能好好地處出父子感情出來,可他著實太忙,狄禹祥是真怕耽誤了天資著實過人的長兒,“我也一同教,但我時間太少了,一字一筆十年功,長南沒個人好好看著練字,我不放心。”

    “那依你的意思。”蕭玉珠這些沒意見。

    “我好好尋尋,迴頭再與你說。”狄禹祥想著這次帶迴關西的幾個人,不知誰的字更出色一些,迴頭他得再尋了他們的考卷過來看看,幾人的性情,也得再處處,才能更了解一些。

    “誒。”蕭玉珠輕應了一聲,把一直看著她的長息抱到懷裏,笑著問他,“長息不渴嗎?”

    長息點了頭,“渴。”

    “那要不要哥哥喂?”

    “要的。”長息又點了頭。

    “那自己去讓哥哥喂,好不好?”

    長息笑,從母親的腿上滑了下去,跑到了兄長麵前,“哥哥……”

    說著,就“啊”開了嘴,等著哥哥喂水喝。

    “不纏著爹爹了啊?乖……”長南喂了他口水,有模有樣地教起了弟弟,“長息長大了,不要老纏著爹爹,爹爹忙完公務就會來帶長息的,平日你就跟著哥哥玩,可好?”

    “知道。”長息喝了幾口水,拉了兄長的衣袖,搖頭示意不喝了。

    他是不太渴的,說渴,不過是借機過來想和兄弟一起玩罷了。

    “哎,”聽著長南的話,蕭玉珠笑歎了口氣,她轉眼看著自己的夫君,輕聲道,“大郎,別那麽忙,多陪陪他們,你看,長南轉眼就已這麽大了,生長生他們的日子,我都覺得近在眼前,可他們都滿了兩歲快三歲了,他們很快就長大了,我們能陪他們的,也就這麽幾年,錯過了就是永遠都錯過了。”

    狄禹祥聽著好一陣怔仲,好一會,他尤如做了一場夢般地道,“我現在還記得,娶你的時候,你是什麽樣子,轉眼,我們孩子都這麽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更。

    寫了一章的孩子們,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

    ☆、第138章

    十月底,狄禹祥才把在大冕之職完成,可迴關西。

    臨走之前,易修珍帶了小世子易佑過來狄府,長生這幾個小兄弟在長南的帶領下,睜著天真無邪的眼睛看著蕭佑這個小奶娃,他們對比他們還小的孩子好奇不已,王府奶娘放到他們手裏抱的時候,他們很是欣喜,他們可算是能抱上比他們小的小孩子了。

    “長南可喜歡寶兒?”易修珍問讓弟弟們抱過,他才抱上易佑的長南。

    “喜歡,是義父的兒子嘛。”是義父的兒子,他哪能不喜歡?

    易修珍因他的話笑了起來,“如若不是義父的兒子呢?”

    “不是義父的兒子?”長南困惑地道。

    “嗯。”

    狄禹祥與蕭玉珠在旁聽著,兩人都沒什麽動靜,但狄禹祥嘴邊的笑意略加深了點。

    他笑意明明加深,但臉上卻在笑意加深的那刻,眼睛裏閃過一道暗光。

    蕭玉珠則一臉微笑,嫻淑端莊地坐在他身邊絲毫不動身形。

    “不是弟弟,就

    不喜歡了。”長南搖了頭,抱著易佑走到易修珍麵前,坐到他邊上的椅子上,又囑咐好了長生他們乖乖坐好,不要動,不要在大人麵前亂說話後,他疼愛地輕輕捏了捏易佑的小鼻子,跟易修珍非常認真地道,“義父,我隻喜歡是我弟弟的人,要不我有這麽多的弟弟了,外邊還有那麽多小孩,我個個都喜歡,我喜歡不過來的。”

    易修珍聽了若有所思,一會後竟是認同地點頭,“是這麽個理,那寶兒是你弟弟,長南以後也要保護他,可好?”

    “好。”不等父母說,長南已斬釘截鐵地應了聲,“義父放心,長南會保護寶兒弟弟的。”

    幾個弟弟,他還是保護得了的。

    易修珍欣慰地笑了起來,摸著他的頭,“多謝你。”

    說罷,歉意地朝狄禹祥夫婦笑了笑。

    狄禹祥微歎了口氣,其實這等小孩子說的話,其實當不了什麽真,但珍兄朝他們這麽一笑,想來確是有點想把這話當真的意思了。

    但他那麽疼長南,於情來說,長南也該為他說上這麽句話。

    “弟妹,”易修珍是拉得下麵子的人,像之前為拉攏狄禹祥,他就可天天入狄府放低身份求她留膳,現下為了兒子,他不介意再向這個婦人再說兩句軟話,隻見他歉意地朝她道,“長南是我義子,小佑算來也是長南義弟,以後還望你能關照小佑一些。”

    這句話,珍王是說得足夠客氣了,自始至終臉色沒變的蕭玉珠站起了身,微笑著朝珍王道了個萬福,“承蒙您看得起,如有用力之處,我自當用心。”

    易修珍沒料她這說得這般明了,眉毛一挑,著實詫異,不由往狄禹祥看去。

    狄禹祥知她這也是在報他對長南好之恩,如這個立場來說,他們確實是做不到明知能幫忙,卻眼見不幫的……

    不管如何,為了蕭老將軍夫人的事,珍王已讓了利了,想來舅兄那邊也心知他這邊的誠意,總的說來,現在蕭老將軍隻是被禁家廟,永生不得出廟,人沒死,兩家還是親不是仇。

    而且仔細說來,這次也是皇上暗中幫了忙,他舅兄也隻是出了個麵,盡舉手之牢就得了珍王給出的“大禮”,一份可以讓舅兄江南之行事半功倍的秘報,這說來,也是珍王賣了他個麵子。

    要知有皇上出手,蕭老將軍夫人是怎麽樣都不會真有事的。

    “王爺,長南是小世子的義兄。”其實長南的話也讓狄禹祥想起多年前,在大兒還

    不怎麽會說話的時候,是眼前之人不在意他王爺身份的尊貴,把小兒扛著肩上,大街小巷亂竄,為逗長南開心,他更是把救過他命的大黑讓長南當馬騎過……

    幾年官場浸*淫,他都快忘了當初他們交往之時的恣意,也隻有長南這種還擁有著赤子之心的人,還記著他的義父曾對他有多麽好過。

    深思之下,狄禹祥不免有慚愧之意。

    見他麵露慚愧,易修珍也有些唏噓地笑了起來。

    這幾年,珍王老了不少,過度的操勞讓大易這位最能幹,最具傳奇之名的王爺兩鬢已染了霜華,他完成了大冕易王府幾代以來的夙願,收複了關西關東,還代皇上大征了大穀。

    但關西關西收是收迴來了,但地方不是收迴來那麽簡單能解決的,治理振興它們,比收迴它們艱難的何止百倍,他往後的一生,比以前隻會難不會容易。

    而他這幾年中,手裏能用的人實在太少了,所以一個永叔,就已讓他用到極致,前麵攻打大穀的時候,他更是讓他這位是友,也是臣的臣子說話說到喉嚨失聲過數次,險些徹底啞聲。

    雖然他身為王爺也是真身上陣,沒比被他壓榨的那些臣子們好到哪裏去,但永叔這幾年,確實是拚盡了全力在幫他了。

    永叔不必慚愧,他對得起他給他的榮華,倒是他這個名為他兄長之人,說來說去,是欠他一些的,永叔不是那種急功近利的人,也不是想名揚天下的驕子之徒,他如想成就他想要的那一番功績,另有更妥當安穩的路可選,而不是跟他來大冕幾番生死,如若不是他舅兄給他的那些人,其實他不知死多少次了。

    “你們好好迴關西罷,”易修珍想了半晌,有些話終是說不出口,隻是溫和地朝他們道,“我往後得空了,我帶寶兒來看你們。”

    狄禹祥送他出門的時候,問了他半句,“就帶小世子來,王妃不來?”

    易修珍搖了下頭,“就讓她們這樣罷,有你這麽個護法,還有蕭家暮家在,沒幾個人想惹你夫人不快。”

    狄禹祥微微一笑,不再問下去,送了他和小世子走後,就下令讓下人準備起程。

    **

    他們八月底離的關西,十月底迴的關西,離開關西兩月,孩子們又長大了兩個月,關西卻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蕭玉珠聽說,從大冕相鄰的青州,昆州湧來了大批的勞工進入了關西,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日裏,土匪全被官兵掃蕩完了,

    不少人都來了關西謀生,關西州城內東西兩坊的市集又因人多開了起來,做買賣的人也都來了。

    總而言之,關西熱鬧起來了。

    桂花跟婆子們相繼出去走了一圈,迴來都跟蕭玉珠道,“就跟來了個新地方一樣,完全不認得了。”

    桂花的話更聳人聽聞,“快跟咱們淮安城一樣了,咱們公子治理得真好,沒在關西都能把關西治理好。”

    她這馬屁拍得實在不高明,蕭玉珠好笑,但心中確實高興。

    狄禹祥迴來的時候,見一家人喜氣洋洋,他心知是怎麽迴事,飯桌上表示得特別淡定,一直想等著妻子恭喜他幾句。

    可真到膳後,也沒等來他想聽的話,他心中便有些不高興了,一直翹著的嘴角也平了下來,臉色顯得冷淡了不少,等到了小兒子們跟他奶聲奶氣地報道今天他們所做之事的時候,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眼睛老往她那邊瞄,卻每次隻看到她看向他時麵露淡笑的臉,也沒等到她特意上前稱道他幾句。

    一直到了晚上,她都如此,狄禹祥也是迴過神來,知她是故意不說吊著他呢,所以一等到他們上了床,他就狠狠地壓著了她,咬著她的嘴唇眯著眼睛兇狠地道,“膽子大了不少啊?”

    蕭玉珠抱著他的腰,任由他輕咬她,她也不反抗,嘴裏還笑著輕聲問,“你在的時候關西不怎麽樣,你走了倒好了起來,你不怕有人參你一本?”

    “參我一本?去哪參?”狄禹祥眯著眼睛哼了一聲。

    蕭玉珠想了一圈,也是,珍王現在重用著他,現在關西還是他說了算,而皇上麽,那麽遠且不說,珍王轄地的事他也不好管,所以參本這事還真是不好參。

    “說真的,”蕭玉珠看著他忍不住在她麵前麵露了幾分狂態的夫郎,正了正臉色,道,“你這幾月,也沒少在關西做什麽罷?”

    “嗯,我讓人引了些勞力進來,把不聽話的該殺的土匪滅了,從南邊帶來了一批小生意人過來……”狄禹祥解著她的衣裳,說話漫不經心得很。

    “可真是做了不少事。”

    狄禹祥聽了微笑,停了手,去吻她帶笑的嘴。

    他最喜她這麽說,明明不是什麽甜言蜜語,但妻子這種承認他能力的話總是讓他心曠神怡。

    “你很厲害。”蕭玉珠又道了一句。

    “這個時候就知道說了?”狄禹祥故意冷了臉,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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