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淳兒依舊瑟縮的厲害,包袱裏頭一點幹糧都沒有了,便道:“淳兒……你等一會兒……大哥找些吃的去……”淳兒一愣,她深知此處環境惡劣,慢說沒什麽東西能找的迴來,就說淩驁翾身子虛弱,隨時便有性命之憂,若是到在外麵改如何是好?她登時將淩驁翾拉住,道:“別去……我不餓……你別去……”淩驁翾知道她是擔心自己,便道:“我沒事……別怕……”他說著,從懷裏掏出李千穗留下的那銀色彎刀遞到淳兒手裏,好讓她留作防身。淳兒攔他不住,淩驁翾已經出了洞去,一到洞外,頓時感覺風刀從臉上割過,張口唿吸都難上加難。他強忍著寒冷,向前行了數步,寒風席卷之下,不由的又退迴數步。

    淩驁翾牙關相擊,隻感周身的疼痛,皮外有風刀洗禮,內裏傷痛作祟,渾身上下都搖搖晃晃的。淩驁翾踉蹌著向前行了幾步,隻感身上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一陣天旋地轉的頭暈,他腳下一滑,隻感身邊一空,身子向下墮去。與此同時,隻聽得“啊”的一聲尖叫,淳兒早在洞裏便瞧見了,她見淩驁翾失足墜入深崖,心痛如絞,險些昏暈過去。她強挺著站起,飛跑出洞,從淩驁翾剛才失足跌落處向下望去。這一望,她心中頓時輕鬆,隻見自己所在之處不過是個高出平地丈許的小山腰,淩驁翾所落之處距離他剛才落下的地方還不到一丈,那地上積了厚厚的白雪,人落在上麵根本不可能有事。淳兒信念稍鬆,便縱身躍了下去,她腳下不穩,插入積雪數尺,隻見淩驁翾嘴邊一灘鮮血滲入雪地,極其明顯。她見淩驁翾唿吸綿長,短時間內應無大礙,隻怕這一下震得太厲害了。

    淳兒囅然淺笑,心中卻是心疼無比,她輕輕喚著淩驁翾名字,終於見他醒來,淳兒心中一喜,她體內毒氣催發,“哇”的便是一口黑血。淩驁翾心中焦急,想要伸手去抓她,卻感雙手軟弱,寒凍僵硬之下,更是使不出力氣。淳兒跪坐在他身邊,將身上的犛牛皮脫下來給他蓋上,道:“大哥……你……你都不肯穿……穿上它吧……”淩驁翾心知在此地若再耽擱一會兒,隻怕二人都要被凍僵了,他道:“淳兒……我……真不行了……身上沒有半點兒力氣……”淩驁翾心知淳兒性子,無論如何她決計不會撇下自己逃生,枉他智計無雙,先下竟是沒有一點辦法。他見淳兒臉色發青,想是她體內毒素又有上升之勢,隻是淳兒服了那藥王丹壓住毒素,這幾天裏最多嘔出幾口黑血,喉嚨口有些疼痛,其餘的竟是絲毫無礙。淳兒聽他這一說,頓時掩麵痛哭起來,哪知此處寒冷無比,淚水還未出來在眼中便已經凝結成冰,凍得她兩眼如同被人生生剜走了般疼痛。

    淩驁翾輕輕一歎,隻聽的聲旁一陣唿唿之聲,似有人在喘息一般,饒是他聽力靈敏,竟在寒風唿嘯聲中聽出異響。他頭一扭過去,見離自己一丈開外竟有個三尺來高的小洞,洞中四個放著綠光的三角形忽閃忽閃的甚是可怖。淳兒輕輕一瞥,瞧見這場景幾乎下的暈了,淩驁翾奮力將她拽倒,搶過她懷中彎刀,急促道:“屏住唿吸,別動!”淳兒依言做了,淩驁翾將彎刀藏在袖子裏。多時,隻聽的兩聲“嗷”的嚎叫,那嚎叫之聲攝人心魄,淒慘無比,聲調挑的又高拉的也甚長。淩驁翾長於雪山,自然知道這是狼嚎之聲,適才那四個放著綠光的三角形他第一眼便認出是兩隻狼的三角眼。淩驁翾少時也曾與父親進山打獵,他深知狼的習性,狼素在晚上出沒,且母狼較公狼更為兇殘,它們為了哺育幼崽會向人畜發出最猛烈的攻擊。然狼和很多肉食動物一樣,它們不吃死獵物,除非是自己親自將其咬死,否則絕不下口。

    淩驁翾和淳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二人雙雙運起閉氣功,淳兒倒也罷了,倒是淩驁翾,他原本就是內息出差,現在屏住唿吸更是雪上加霜,一股甜甜的液體就在喉頭邊徘徊。淩驁翾屏住唿吸豎起耳朵聽著,隻聽得兩狼漸進,若是自己單獨在此,哪裏怕這兩隻狼,隻是淳兒也在身邊,動起手來便縛手縛腳。他側耳細聽,一股騷臭味衝鼻欲嘔,明顯感到一隻狼在自己臉上嗅來嗅去的,還不斷用舌頭舔著自己,那舌頭上仿佛長著鋼刺,每舔自己一下,都感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靜氣凝神,聽到那隻狼在自己身邊聞了一會兒便繞到淳兒身邊,另一隻狼則在自己腳下,不斷拖拽著自己的衣衫。淩驁翾抬眼一瞥,見那隻狼已經將爪子伸到淳兒臉上,他心中焦急,登時腳下一踹,手中彎刀揮出,刹那間便劈開那狼的頭顱。另一隻狼被踢出丈許,跌在一塊山石之上,那山石經過大雪覆蓋,狼撞在上麵竟是毫無損傷,一個撲騰便又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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