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就這樣默默地在心裏迴憶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心頭滿是幽怨與惆悵。她知道自己無法放下對安遠傑的愛,那愛已經走了很久了,走進了自己心靈的深處了,可是造化卻在一瞬間就奪去了自己擁有他的權力,這是自己上輩子做錯了什麽麽?還是這一生注定就要黯然神傷?

    初夏想了一路也沒給自己理出一個頭緒。

    他們在夕陽未落下的時候迴到了家,在門口就遇到了素珍嬸,她正在街上與金利叔閑聊著,看見陳以南與初夏迴來,金利叔馬上就說,“怎麽?小子,這今天的小酒喝的不錯啊?看那小臉紅撲撲的。”

    陳以南也嗬嗬一笑,“當然了,金利,這下你又眼饞了吧?”

    初夏低頭笑笑,說了一句,“媽,我們迴來了。”然後就走進了院子裏。

    “恩,你媽,你爸都好吧?沒請他們到我們家來坐麽?”素珍嬸子也跟著兒媳婦進了門。

    “恩,都好,他們說會來的。”初夏迴著。

    說著話,幾個人就進了屋。

    初夏默默地迴了西屋她與陳以南的房間,背影看起來有些疲憊。陳以南注視著她走了進去,心裏隱隱地就多了些擔憂,初夏真的很不開心,這不是一個新娘子該有的品質,自己一直在盡力地迎合她,希望她能做個綻顏歡笑的美麗佳人,但這不是自己有心就可以的,初夏的鬱悶在心裏,她自己不想對別人傾訴,不想走出那失落的陰影,那是誰也幫不上的。現在就是陳以南做得再好,甚至把自己的心扒出來給她看,她也是不能釋然自己過往的那段殤的。

    可到底要怎麽做她才能象原來一樣的快樂呢?初夏,你到底要我怎麽做呢?陳以南在心裏喊著,但進了屋的初夏是怎麽也聽不到的。

    晚上的時候,初夏依然是早早地躺下了,她悄然無聲地躺在那裏,眼睛閉著,神色很安然,好象是在沉默著等待一切要到來的,無論是傷抑或是痛。

    月色就那麽輕柔地包裹著她,象是一位憐愛天使在擁著自己的孩子,初夏在月光裏的神情是平靜的,可是在陳以南的眼裏,她是那麽的美,美得有點淒涼。陳以南站在床邊,有幾次真的很想對初夏說,你冷麽?我抱抱你好麽?但他無法說出口,他知道初夏是在以沉默抗拒著命運,也抗拒著自己。自己一個不小心的動作都會在她這一生的旅程裏添加傷感,這是陳以南不願意的,他是愛初夏的,很深,很久,但他也知道愛是兩個人的事情,若是初夏不愛,那自己就是把心胸磅礴成海洋,她也是視而不見的。

    陳以南伸手把初夏的被子向上拉了拉,嘴裏輕輕說,“夜晚涼,要蓋好。”

    初夏依然沒有動,靜靜地。

    但陳以南知道她並沒有睡,這樣的夜晚她怎麽睡得著,那麽睡不著的她腦子裏在想什麽?是關於那個叫安遠傑的男人麽?他真的就如初夏心裏想的那麽的好麽?初夏,他的一切你真的都看清楚了麽?難道我就永遠也走不進你的心裏了麽?不管怎樣的努力?陳以南的心情有點鬱悶了,他越是想尊重初夏,就越是覺得自己很難,他也是個男人,夜夜麵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卻什麽也不能說,什麽也不能做,這是怎麽樣的一種艱難?

    最終在夜已深沉的時候,陳以南在心裏歎息了一聲,然後躺在了初夏的身邊。他的身子一動不動,可他的心一直在訴說著,對著初夏傾訴自己的愛與真誠,默默地祈禱著,有那麽一天,自己的天使可以懂得自己的心,接受自己的愛,讓自己真正地與她攜手風雨,給她一個完美的世界。

    夜,平靜地走著,它淡然的神色遮掩了這世間很多的故事,也許,是已經演繹過的,也許,是正在上演的,節節委婉,處處真情。

    初夏新婚的日子一直很安寧,她事先預想的那一幕被迫的纏綿並沒有出現,陳以南一味地關心她,寵著她,沒有給她施加任何的心理壓力。想想他這樣的做,應該是很委屈的,可他卻什麽也不說,神情也不表現煩躁。初夏心裏對他深有感激,盡管她知道陳以南是無辜的,是安遠傑硬把自己與他拉在了一起,但陳以南是喜歡自己的她早就知道。初夏想,也許正是因為了這份喜歡,他才能這樣的理解自己,包容自己吧,就如自己為了安遠傑嫁給了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一樣吧。

    愛,這東西很神奇,總是讓人欲罷不能,無法用正常的心理去理解愛情的意義。

    幾天沒見到安遠傑了,初夏曾找借口說要迴自己的媽媽家,趁機就走過安遠傑的家門口,但她看到的依然是那把陳舊了的鎖鎖住了那扇門。

    每每看到她都是心生幽怨,遠傑啊,你去了哪裏了?我答應了你嫁給了以南,你不是說了,要在旁邊看著我過幸福的生活麽?我做到了自己承諾的,那麽你呢?你是想躲開我麽?你怎麽就忍心?怎麽就那麽狠心?

    初夏的心情一天一天的鬱悶,而那扇門後已然沒有了一個英俊的男人,一個自己心上印痕深刻的男人了!

    後來,初夏還是沒沉住氣,她問了安遠傑的鄰居天明伯了,說是,明伯,你看到遠傑去哪裏了麽?

    “唉!都是飛來的橫禍啊!”天明伯說,“遠傑真是個好人啊,他的心地怎麽就那麽善良呢?自己受傷了,卻不連累任何人,我對小強的父母說了,小強大了一定要去報答他的,沒有他也就沒有了小強了。”老人說著淚就在眼裏了。

    初夏低下了頭了,心裏想著,是啊,他是個好人,可是這個好人怎麽就能那麽的扔下自己,不管不顧地消失呢?“可是,明伯,你知道他去哪裏了麽?”她不想讓人知道自己還在牽掛著安遠傑,因為在法律上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的妻子了,這要是說出去,是很不好聽的,陳以南也會很難做人的。

    “應該是你結婚的那天早上吧,我看見他托人叫來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就上車了,我問他要去那裏?他說是腿疼要去醫院看看,我說讓我兒子陪他去吧,他說什麽也不同意,就一個人坐車走了,再也沒迴來,我這幾天也一直在注意著他的家呢,可就是沒見他再出現過。唉!也不知道是不傷勢很重?是住院了麽?”老人不無擔憂地說。

    初夏的心再次地被提了起來,她迴了娘家,對自己的爸爸說,“爸,你明天去趟城裏吧。”

    她爸爸問,去城裏幹嗎?

    初夏神色憂傷,說,“爸,遠傑說是去醫院,可是幾天都沒迴來,我擔心……”

    “哎呀,我的女兒啊,這話你可千萬不能在外人麵前說,這要是讓以南知道了,那會多生氣,你不要忘記了,你已經是他的媳婦了。”初夏的媽媽趕緊朝門外看看,沒誰進來,心裏這才略略放下。

    “我沒對誰說,就是想讓爸爸去找找看看。”

    “唉!也不知道他在哪個醫院,那怎麽找啊?”初夏的父親有點為難了。

    “爸,求你了!”初夏的淚盈滿了眼眶了。

    看著女兒的樣子,建兵叔趕緊說,“好了,我去,去找,你不要難過了,遠傑是個好孩子,一定沒有事的,我找到了他就把他帶迴來,他做不了我們家的女婿,那就做兒子吧,一輩子的。”

    “恩,是啊,我們多個兒子也沒什麽不好的,你爸說的是,你不要哭了,趕緊把眼淚擦幹了,不要等以南找來的時候,看了多想。”說著初夏的媽媽就用手絹給自己的女兒擦著淚。

    初夏笑了,她知道她不管怎麽要求,自己的父母都會同意的,都會支持自己的,這期間的原因也簡單,那就是父母對兒女的愛,無私而博大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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