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了心底的話,蕭珩原本躁動不安的心驀地就靜了下來。


    兩人良久無言,帶著稍許涼意的風卷起兩人的發絲糾纏在一起,如同結發一般,顧卿笑出聲來。


    “人說蕭將軍為人冷峻古板,如此看來倒是虛言,蕭將軍說起情話來與那些風流人物相比也是不差的。”


    蕭珩隻全心全意的認真看著顧卿,眼中除了顧卿便無他物,無論顧卿所言信與不信,隻向他毫無保留的展現自己的愛意。


    顧卿本就逗他玩,見狀輕笑道:“在我迴複將軍的......示愛前,將軍能否迴答顧卿一個問題?”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將軍定然是知的,說來將軍與我雖同為男子,不過將軍相貌性情皆為上架,即使顧卿身為男子也是極為欣賞的,隻一疑問一直留在顧卿心中,使得顧卿對將軍所言不敢相信。”


    顧卿頓了頓微微側過身子對著荷花池繼續說道:“那日甬山之上,我與將軍初見......”


    蕭珩順著迴想到當日情形,心底頓時豁然開朗。那日顧卿被狼牙兵所脅,是蕭珩帶人營救的。那時......


    “那時將軍似乎不願救我,雖是情有可原但顧卿自來心量狹小睚眥必報,那日差點性命不保的情形我大約是這一生都忘不了的了。”


    溫暖的陽光灑在顧卿臉側,模糊了臉部的輪廓,一時間蕭珩幾乎看不清顧卿的表情。


    “事情並不是如你所想,那日我並非是想棄你不顧。”蕭珩握住顧卿的雙肩將他轉了過來,對上顧卿的眼睛蕭珩不由躲閃了一下,耳尖紅撲撲的,卻仍舊對了上去。


    “我對阿卿你,我自見你第一眼起便認定了你,便如冥冥之中姻緣注定,雖我不信一見鍾情,自那日之後我便信了。當日我,我見了你,心下歡喜卻又緊張,我不想在你麵前手足無措才板著臉,我不是......”


    “我知了。”蕭珩言辭混亂的解釋著自己那日的行為,還未等他說完,顧卿便打斷了他的話。


    蕭珩怔然:“你,知了?”


    “我知,你方才說心悅我?”


    “是。”


    “那阿珩可相知我如何迴複於你?”


    “阿卿......”


    顧卿忽的抬腳向蕭珩逼近,蕭珩手足無措,一個九尺高的漢子被逼的步步後退,直至退到了身後一棵粗壯的大樹,背脊緊緊的貼在了樹幹上才停止,顧卿卻仍在靠近。


    顧卿比蕭珩矮了五六公分,氣質雖然溫潤,看著氣勢卻驀地壓了蕭珩一頭。


    兩人身體漸漸相貼,體溫的交換讓兩人身體具是一震,顧卿卻還未停止動作。


    他一手扶住蕭珩的後腦,一手攀住蕭珩的肩膀,湊到蕭珩的耳側。


    “我也心悅阿珩呢。”


    溫熱的氣息撲灑在蕭珩的側臉,蕭珩腦袋驀地一空,還未迴神,唇上又是一熱,再迴神時隻看到顧卿放大到眼前的臉上,雙眼微閉,帶著水墨香的氣息氤氳在鼻尖。


    蕭珩心下激蕩,當即一手摟住顧卿的腰,一手護住顧卿的後腦,反客為主的將顧卿反壓在樹幹上,無師自通的將一個單純嘴唇相觸的輕吻變成了唇舌交纏的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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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和殿是曆代皇帝的寢宮,分內外兩殿,外殿用於皇帝寵幸妃嬪,而內殿除皇帝的伺候的太監宮女妃嬪是進不了的。


    而此時,太和殿內殿卻頭一遭在皇帝不在的情況下有了些人氣。


    晨帝揮退周遭伺候的宮人推門進去的時候小柚子才剛起,正姿勢別扭的靠在床沿上喝著粥,晨帝快步向前,一手抄起粥,一手將隻穿著裏衣的小柚子撈著坐到身上,並小心避開私密處的地方。


    小柚子一個晃神不但手裏的粥碗沒了,自己也換了個地兒,再看用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自己嘴邊的晨帝,臉上一紅,再想到昨晚自己被他折騰的幾乎快要暈厥,頓時發狠猛地一口咬了上去,接過一聲脆響,磕著牙了。


    小柚子使得是狠勁兒,牙磕得狠了,眼眶刷的紅了,晨帝忙把碗放一邊。


    “怎麽這麽著急,莫不是餓的狠了。”


    小柚子紅著眼眶,瞪了他一眼。


    大前天這人大晚上忽的就來到了他房間,他那時正因為蕭將軍那些話心慌呢,這人一來就是一大通話砸的他頭暈眼花,迴過神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壓在了床上,衣服也都不知道哪裏去了。


    這人把他壓在床上猛一陣親,親的他頭暈目眩,隻覺得像坐在一艘小船上在大海裏顛簸,過了好久好久,才感覺被抱著洗了個澡,換了個香噴噴的有著熟悉龍涎香的地兒。


    第二天醒來隻迷迷糊糊記得這人說喜歡自己,後來自己就稀裏糊塗在太和殿住下了,幾天沒能出殿門,每天都被壓在明黃色的龍床上被這人這樣那樣,情話不斷的。


    小柚子臉上一紅,忍不住又瞪了晨帝一眼。這些話也不知這人對多少妃嬪說過了,聽說今日更是帶著琴妃娘娘去了喜歡大人那位的慶功宴,小柚子心裏冒起了酸水。


    小柚子心思單純,除了關於他家大人的,其他什麽事都寫在臉上,晨帝一看就知道小柚子是知道了什麽,看了眼太監總管,太監總管得了令出去敲打敲打小太監了。


    晨帝這才將小柚子攏入懷中:“可是吃醋了?”


    “奴才不敢。”小柚子咂咂嘴。


    晨帝在小柚子粉嫩的嘴唇上咬了一口,低低的笑了:“朕和琴妃可沒有一點關係,朕連碰都不曾碰他。或許朕告訴你,朕數月都不曾碰過後宮的妃嬪了你會更高興。”


    小柚子一驚,卻還是不信,琴妃娘娘可是都懷孕了,而且他是個閹人,連個男人都不是。


    這句話又被寫在了臉上,晨帝笑道:“你隻需知道,自從我對你動心,便再碰不得其他人了。至於琴妃,過些時日你便知道。”


    小柚子盯著晨帝含笑的眸子看了片刻,猶豫的點了點頭,晨帝將他摟得更緊了。


    數日之後,慕月琴自那日慶功宴後就被晨帝以好好養胎為由關在西華宮裏,起初貼身宮女還能偶爾出去一趟給東顧傳個話,後來連宮女都出不去了。


    每日飯食衣物之類都是由專人送進來了,送完就走,完了再把雜物收拾走。


    慕月琴上輩子沒懷過孕,起初她還以為這是皇上關心她的身體,是在保護她,後來就覺得不對勁兒了。如果皇上真的關心她,為什麽這麽久了連看都不來看她一眼。


    遣了親信宮女想法子出去找東顧打探打探消息,慕月琴有些不安的在宮殿裏四處走動,直到肚子一陣陣墜痛才停下了腳步。


    伸手撫了撫自己凸起的肚子,慕月琴原本急切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隻要這孩子在她肚子裏,自己便不會有事。


    想通這一茬,慕月琴便放心了,她側靠在簡約優雅的貴妃椅上悠閑的等著那宮女帶迴消息,可她沒等到那宮女卻等到了晨帝派來的侍衛。


    “琴妃娘娘,皇上請您去禦書房。”


    侍衛態度恭敬,慕月琴雖然有些驚訝疑惑,卻沒有多想,隻當晨帝是找她有事,稍微整理了一下著裝便跟著走了。


    還沒進禦書房,慕月琴就看到了一個四肢伏地跪在地上的身影,走進了才發現那人竟然是許久不見的東顧,再看房中的顧卿和蕭珩,當即手腳就是一軟,被身後的太監扶住了才穩住了身體。


    晨帝看了過來,慕月琴勉強勾出了一個笑,看也不敢看下跪的東顧,行了個禮走到晨帝身側伸手就欲挽住晨帝的胳膊嬌聲道:“皇上許久不曾其餘臣妾宮中看望臣妾了,現下叫臣妾來可是有事?”


    晨帝微微側身避過,見身側的小柚子眉毛皺起,一臉不滿,心下低笑,握住小柚子的手捏了捏,轉頭對著慕月琴又是一臉冰冷,指著下首的東顧和顧卿道:“琴妃可還記得這兩人究竟是哪個給愛妃畫的畫像?”


    顧卿看見了晨帝的動作,眉尾一挑,意味深長的眼神從兩人身上流連,身側的蕭珩不滿的扯了扯顧卿的衣服,顧卿安撫得拍了拍蕭珩的手背,笑而不語。


    慕月琴眼神從顧卿和東顧身上滑過,對上東顧看過來的視線立馬借著帕子擦臉的動作瞪了他一下,讓他小心點,然後轉身對著晨帝麵上帶著猶豫:“臣妾作畫後不小心感染了風寒,腦袋燒的滾燙,醒來後便記不清那人臉了,隻知道是一名顧卿的畫師負責臣妾的畫像。”


    “哦,不記得了。”晨帝挑眉:“那這二人,琴妃覺得是誰呢。”


    “臣妾,臣妾不知。皇上可派人找出名冊,這樣便知。”東顧和她說過,顧卿那日並未告假,因而名冊上記得還是顧卿的名字。


    “名冊上記載的確實是顧卿的名字,顧愛卿,你可有話說。”


    顧卿上前一步就準備跪下,蕭珩卻緊跟著攔住了,眼神若有若無的盯著顧卿的腰看,顧卿無奈的瞪了他一眼,蕭珩仍舊是不放手,倒是晨帝好像懂了什麽,免了顧卿的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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