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武場武舉暴亂。發生了如此大事,張邦昌等四位主考官,等事態平息後,便立刻往皇宮請罪。

    上書房中,太師李綱正在向徽宗皇帝上陳西北戰略布防,徽宗皇帝低頭微笑,奮筆疾書。三朝老臣李綱激動的唇須顫動:陛下日理萬機,卻能如此重視自己的戰略布防,還親自提筆記錄。於是,愈加的賣力說明,更是詳細到一城一縣的兵馬布置、將官能力以及後勤保障。

    徽宗皇帝正在迴憶昨夜與李師師的旖旎風光,那裏在聽李綱的陳辭濫調,一會抬頭看看李綱說完了沒有,一會又陷入了美妙迴憶,再提筆書寫幾句。李綱激動的幾乎淚奔了,皇帝終於重視自己的戰略方針了。對當時形勢更是大述一番:金軍攻占了遼國都城上京臨潢府,天柞帝耶律延禧逃亡,大遼滅亡在即,宋軍應乘早布防,多做安排,謹防金軍勢大乘機侵宋……

    徽宗皇帝看了看沒完沒了的李綱,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咳……”輕咳一聲,“朕剛填了一首詞,李愛卿看看,朕作的如何?”

    “呃……”李綱一窒,麵色發白,上前接過一看,差點直接氣暈了過去,隻見寫聖旨專用的黃綢上,瘦金體遊絲行空般書寫著一首新詞“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迴眸入抱總含情,痛痛痛。輕把郎推,漸聞聲顫,微驚紅湧。試與更番縱,全沒些兒縫,這迴風味忒顛犯。動動動,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

    “啟稟皇上,丞相張邦昌、觀文殿大學士宗澤、兵部尚書王鐸、禦史大夫張浚求見!”

    “宣!”……

    “微臣張邦昌、宗澤、王鐸、張浚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武狀元選拔的怎麽樣了,有沒有堪用的人才?”徽宗皇帝麵露喜色,這四位到來正解了圍,李綱著實無聊,對著他那張一臉正氣,不怒而威的臉,木頭人都受不了!

    張邦昌見李綱在場微微有些吃驚,但見李綱麵色潮紅,滿頭大汗,身軀微微輕晃,他明白了:皇帝又沒聽這老家夥的陳辭濫調。

    “啟稟皇上,校武場武舉人反了……不過,業已平定,臣已宣布京都緊閉四門,守衛們正在四處緝拿漏網的兇徒,相信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全部緝拿歸案。”

    徽宗皇帝咋聞“武舉反了”嚇了一跳,這輩子最聽不得一個“反”字,偏偏各地造反,直到聽見“業已平定”才鬆了口氣,“張愛卿,朕開放武舉,為國家選用人才,是偌大的恩典,這些武舉們應何事要反朕?”

    張邦昌原本想要將罪責推到宗澤身上,一來推卸責任,二來打擊政敵,一路上已經準備好了蠱惑陛下的說辭。“王鐸和張浚是自己人,宗澤以一敵三,到時候是百口莫辯,鐵定背黑鍋。沒想到李綱老兒在場,這老家夥是三朝老臣官拜太師,連皇帝都畏懼他三分,若是他死保宗澤,宗澤再拿出袖中的卷子說自己逼反了嶽飛,即使能搬到宗澤,自己也必不能討好……”

    宗澤見張邦昌眼珠亂轉知道這壞胚子又起壞意,連忙搶道:“眾武舉高喊‘殺奸臣,清君側’,便殺上演武廳,多虧陛下隆恩浩蕩,微臣四人才保得安然身退。”就在他說出“殺奸臣,清君側”的時候,腦中不由得想起那怪異的調調來,仿佛也不覺得那麽可惡了。

    徽宗大怒,“嗖”的一下站起了身,大聲道:“胡說!朕又不是昏君,身邊哪來的奸臣!”

    隻見,張邦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疾唿:“陛下,王鐸是奸臣!他受了梁王好處,將武狀元許給了梁王,這才激怒了武舉子們,連臣也被他蒙蔽了……陛下……臣作為丞相卻不能明察秋毫,為陛下分憂,臣有罪啊!”張邦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悲痛萬分。

    所有人一愣,這家夥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隻有當事人反應最快,王鐸“砰”的一下跪倒,磕頭如搗蔥,“陛下,臣冤枉啊,是丞相……”

    張邦昌“嗖”的一下躥了起來,一腳踹倒王鐸,義正言辭道:“我讓你克勤克己,我要你廉潔奉公,我讓你不得徇私舞弊,我還讓你……你這惡賊還有甚話可說……”抬起腳往王鐸臉上死揣,血流了一灘,又向侍衛喊道:“來人呐,將王鐸關進天牢,我要親自審訊!”親眼看著侍衛將說不出話的王鐸拖下去後又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起來,“陛下,微臣不能為陛下分憂,臣有罪啊……”那淒慘的是見者流淚,聞者傷心。

    徽宗皇帝親自上前扶起張邦昌,掏出禦用手絹,為其擦幹眼淚,聲色並茂道:“人心隔肚皮,愛卿無需自責,若是傷心過度壞了身子,誰來與朕分憂啊,朝中的大事隻有交給愛卿,朕才放心!”

    張邦昌抬起淚眼婆娑的眼,感動的無言以對,此情何堪!一君一臣四手相握,心連著心,君臣一心!

    李綱與宗澤相勢苦笑,這鬧劇般的朝堂是正常人待的嗎?不過這樣處置也未必不好,張邦昌自毀勾股。南方兵力布置薄弱,若是老梁王藉此揭竿,的確是個偌大的麻煩,但願一個兵部尚書能堵住悠悠之口吧。如何將嶽飛槍挑梁王的事讓皇上得知,就交給張邦昌去解決吧,反正他是鐵定了主意棄車保帥了,兩人已經暗之商議今日可以來個不醉不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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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高喊出“殺奸臣,清君側”的那一刻,李淩成就知道能夠逃出生天、生離京都的不會有幾人,盡管結果注定是淒慘,當時他沒得選擇。當衝出營門的那一刻,他“明智”的沒有選擇和大隊人馬一起衝向城門,而出直接躲進街頭巷角,尋了個池塘一頭紮了下去,洗去了肩上的血汙(他自己耳朵上滴下來的)。又用了些稀泥和在臉上,將道袍撕得破爛,折了根枯枝插在亂糟糟的頭上,勉強算個發髻,又“無奈”的從前襠撕下一塊布來將“斷水”劍包好,這樣勉強算個半癲二傻的雲遊野道。

    當眾多武舉們倒在了守衛的弓箭下;還有一些置身牢獄中;略聰明些的四處亂躲時,李淩成正躺在一處農家草垛中睡得倍兒香,醒來時已經是一片漆黑。別的都好,隻是餓的難受,想要起來“尋些”食物,卻懶洋洋一動也不想動,最後還是肚子戰勝了睡意。李淩成離開了唔得暖和和的草垛,消失在一片漆黑中,城內實行了宵禁,所有的店鋪緊閉大門,一排排象征招牌的燈籠在夜風略顯淒瑟,不時有一隊隊的兵丁在冷冷的街道上來迴巡視。

    做賊心虛的李淩成為躲避巡視的兵丁,鑽進了一個幽深的巷子,巷子的盡頭是一扇雙開的小門,門虛掩著,裏麵是一處偌大的花園,不時有依稀燈光從黑暗中傳來。暗道一聲“晦氣”,李淩成掉頭就走,他可不想被護院當賊拿住。剛走了沒幾步依稀聽見有腳步聲傳來,定睛看去,像是幾個人牽著馬朝這邊走來,光線昏暗看不真切,等看清楚原來是四個人牽著四匹馬時,來人也看見了他。

    “什麽人?”來人語帶警惕。

    “壞了,以為我是小偷!”李淩成心中暗道,連忙搖手解釋,“嘿嘿,路過,路過。”貼著牆就想鑽過去,抬頭一看,不由得與來人同時驚唿道:“是你!”

    原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嶽飛、王貴、張顯、湯懷四人,李淩成順勢依著牆,左手叉腰,右手摸著自己受傷的耳朵,心中暗道:“哇靠,這樣你都認得出來。”嘴上卻笑道:“原來是嶽……嶽兄,好巧,今天天氣不錯……”眼中餘光瞥見湯懷麵色不善,目露兇光,手按在刀柄上,不由得大吃一驚,頓時恍然“這四人正在逃亡中,這是要殺人滅口”正要拔腿就跑,卻湯懷一把拉著,心頓時沉到了腳底,“老子又要穿越了!”

    隻見,嶽飛向湯懷搖了搖頭,而後對李淩成拱手道:“今日武科場中,還得多謝小哥相助,不知小哥高姓大名,嶽飛若能逃出生天,必有相報!”

    聽嶽飛如此說,湯懷方才鬆開了手,臉色依然琢磨不定,李淩成驚魂未定,一顆小心嚇得“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哭喪著臉道:“那裏,那裏,大恩不言謝嘛!哦……不,我是說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好人不留名,迴見,迴見……”不等說完,展開神行術撒腿就跑,轉眼間就到了巷子那頭。

    嶽飛四人大驚:這家夥好快的速度!還未迴過神來,隻見李淩成又以同樣的速度跑了迴來,壓低聲音道:“快跟我來,後麵有官兵巡夜。”

    李淩成帶著嶽飛四人推開虛掩的小門,心下盤算道:古代殺良冒功的事多了,說不定這次就被官兵誤打誤撞了。這四人都是猛將,一會即使打起來也沒人注意我這個小道士,可以伺機逃走,先躲過這一劫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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