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武大郎”上麥當勞吃了一頓垃圾食品，一個是圖近便，一個是圖便宜，是“武大郎”提議的，因為我說我請客，他心疼我窮。
麥當勞裏的咖啡不錯，第一杯以後都是免費，我倆一人吃了一個漢堡，剩下的時間就喝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廁了一次又一次，最後尿都是褐色的了，我倆還喝，笑著喝，揉著胃喝。我說我頭一次占這麽大便宜。武紹偉說，你這還算占便宜？前幾天我請十個人在順峰吃飯，吃完後忘結賬了，到門口一幫小姐還一塊喊呢，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我問，後來呢？
武紹偉說，就走了唄，這比中五百萬獎金的概率還低，誰還給他們送去？咱們搞零售的知道，丟的東西多了去了，收款員有時算錯帳少收了錢，你聽說哪個顧客給送迴來的？
我問，營業員要是少收錢了你們怎麽平帳？
武紹偉說，營業員自己賠唄。
我說，就是，我估計那一頓你們最少得造五千塊錢，可坑了人服務員了。
武紹偉眼睛一愣，說，呦，我還真沒想到這兒，這麽說明天我還真得派人把錢送去，別因為這事兒再害的誰傾家蕩產上吊自殺的。
我又發現了武紹偉的一個長處，他還挺善良。
喝咖啡時，我和武紹偉挑明了一切，武紹偉吃了一驚又一驚，嘴張了一次又一次。我是楊柳的弟弟他張了一次嘴，楊柳需要換腎他張了一次嘴，楊柳是我殺父仇人的女兒他張了一次嘴，白大燕是楊柳的姐姐他張了一次嘴，總之到最後他幹脆不把嘴閉上了，就像鱷魚一樣一直張著，每聽到一個新情況的時候，就把嘴再張大一些。
臨分別時，他握著我的手使勁地搖著，趴在我耳邊答應了我三件事，一是在姐姐病好之前，姐姐的身世他對任何人都保密；二是不讓我媽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姐姐的身世；三是從此以後，他再也不與姐姐單獨接觸。
然後他又摟著我的脖子承諾了三件事，一是負擔姐姐治療的全部費用；二是一定做好白大燕為楊柳配型的工作；三是從此以後，他不會再打白大燕了，好好和她過。
我也搖著他的手，也摟著他的脖子，我感謝他將要做的這一切，感謝他的介入，一切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憋著沒跟武紹偉提，就是想哪天跟胡啟華要個公道，為了姐姐，為了白大燕，為了林絹絹，這件事我不想牽扯任何人，就想把它變成我倆的私事，我想像過去歐洲的貴族一樣，跟他決鬥一把，我倆最好死一個，我死了，家裏沒了一個頂梁柱，媽媽失去一個依靠，他死了，世界少了一個流氓，國家少了一個禍害，舍小家為大家，我值。
和武紹偉分手迴到家後，我一直在屋裏屋外走遛，咖啡因在體內發揮了作用，折騰得我一宿是精神抖擻氣宇軒昂。
天蒙蒙亮的時候，咖啡勁兒過去了，我蹓躂累了，似睡非睡了，很不踏實。
電話鈴突然狂叫起來，給我嚇了一跳，我抓起電話時好像還在夢裏。我當時正和林絹絹在一起，還是那個小賓館，還是那個小沙發，我正要跟她窩窩，程成成闖了進來，後麵跟著胡啟華，胡啟華抓住程成成的胳膊使勁兒往外拽，程成成先叫我組長，然後叫我經理，再叫我哥，可我沒理她，還想窩窩林絹絹，想當著胡啟華的麵窩窩林絹絹，氣死他。那邊程成成就拿電話，撥110，然後我就搶電話，說，你放下，放下，再等五分鍾……
電話那頭說，等什麽五分鍾，快點過來，你姐已經進手術室了。
我醒了，看見了窗戶上的陽光，一時沒明白剛才電話裏是誰的聲音，說的是什麽意思，還想著剛才的夢，我怎麽了？還在想著林絹絹？我是真愛著她還是想報複胡啟華？為什麽我剛才不去救程成成？看著胡啟華抓她？程成成110的電話打通了嗎？她是想告胡啟華拽她，還是想告我要窩窩林絹絹？這和姐姐進手術室又是什麽關係？
我徹底醒了，姐姐已經進了手術室？姐姐進了手術室。對，我突然想起來了，姐姐今天做手術，是我簽的字，媽媽當時手抖得厲害，把筆給了我，何德免就在旁邊，可憐巴巴地看著我，他已經沒有了為姐姐做任何事情的法定權力，他現在的心情不知是後悔，是內疚，還是僥幸，總之姐姐花多少錢，受多少罪，甚至是死是活，都跟他沒有關係了。
但他還是去了，簽過字後，“倭瓜”把他拽到一邊說，姐夫，是不是你早知道姐得這病了？怎麽這麽巧，早不離婚晚不離，剛離姐就病了。姐夫把手搖得像轟蚊子，說，我哪知道她會得這病，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能做出離婚這缺德事兒呀。
對了，剛才的聲音就是姐夫的，略帶哭音，隻有姐夫的嗓子才會發出老娘們一樣的哀鳴聲。
我箭一樣地竄上大街，箭一樣地竄上出租，箭一樣地竄進醫院，我看到媽媽、程老師都在，還有楊樺，程成成、“倭瓜”、“屎包”和何德免，連尹國力也來了。他們都看著我，看我出汗，看我喘氣，眼神都是埋怨的，好像姐姐的病都是因為我來晚了才得上的。
麥當勞裏的咖啡不錯，第一杯以後都是免費，我倆一人吃了一個漢堡，剩下的時間就喝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廁了一次又一次，最後尿都是褐色的了，我倆還喝，笑著喝，揉著胃喝。我說我頭一次占這麽大便宜。武紹偉說，你這還算占便宜？前幾天我請十個人在順峰吃飯，吃完後忘結賬了，到門口一幫小姐還一塊喊呢，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我問，後來呢？
武紹偉說，就走了唄，這比中五百萬獎金的概率還低，誰還給他們送去？咱們搞零售的知道，丟的東西多了去了，收款員有時算錯帳少收了錢，你聽說哪個顧客給送迴來的？
我問，營業員要是少收錢了你們怎麽平帳？
武紹偉說，營業員自己賠唄。
我說，就是，我估計那一頓你們最少得造五千塊錢，可坑了人服務員了。
武紹偉眼睛一愣，說，呦，我還真沒想到這兒，這麽說明天我還真得派人把錢送去，別因為這事兒再害的誰傾家蕩產上吊自殺的。
我又發現了武紹偉的一個長處，他還挺善良。
喝咖啡時，我和武紹偉挑明了一切，武紹偉吃了一驚又一驚，嘴張了一次又一次。我是楊柳的弟弟他張了一次嘴，楊柳需要換腎他張了一次嘴，楊柳是我殺父仇人的女兒他張了一次嘴，白大燕是楊柳的姐姐他張了一次嘴，總之到最後他幹脆不把嘴閉上了，就像鱷魚一樣一直張著，每聽到一個新情況的時候，就把嘴再張大一些。
臨分別時，他握著我的手使勁地搖著，趴在我耳邊答應了我三件事，一是在姐姐病好之前，姐姐的身世他對任何人都保密；二是不讓我媽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姐姐的身世；三是從此以後，他再也不與姐姐單獨接觸。
然後他又摟著我的脖子承諾了三件事，一是負擔姐姐治療的全部費用；二是一定做好白大燕為楊柳配型的工作；三是從此以後，他不會再打白大燕了，好好和她過。
我也搖著他的手，也摟著他的脖子，我感謝他將要做的這一切，感謝他的介入，一切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憋著沒跟武紹偉提，就是想哪天跟胡啟華要個公道，為了姐姐，為了白大燕，為了林絹絹，這件事我不想牽扯任何人，就想把它變成我倆的私事，我想像過去歐洲的貴族一樣，跟他決鬥一把，我倆最好死一個，我死了，家裏沒了一個頂梁柱，媽媽失去一個依靠，他死了，世界少了一個流氓，國家少了一個禍害，舍小家為大家，我值。
和武紹偉分手迴到家後，我一直在屋裏屋外走遛，咖啡因在體內發揮了作用，折騰得我一宿是精神抖擻氣宇軒昂。
天蒙蒙亮的時候，咖啡勁兒過去了，我蹓躂累了，似睡非睡了，很不踏實。
電話鈴突然狂叫起來，給我嚇了一跳，我抓起電話時好像還在夢裏。我當時正和林絹絹在一起，還是那個小賓館，還是那個小沙發，我正要跟她窩窩，程成成闖了進來，後麵跟著胡啟華，胡啟華抓住程成成的胳膊使勁兒往外拽，程成成先叫我組長，然後叫我經理，再叫我哥，可我沒理她，還想窩窩林絹絹，想當著胡啟華的麵窩窩林絹絹，氣死他。那邊程成成就拿電話，撥110，然後我就搶電話，說，你放下，放下，再等五分鍾……
電話那頭說，等什麽五分鍾，快點過來，你姐已經進手術室了。
我醒了，看見了窗戶上的陽光，一時沒明白剛才電話裏是誰的聲音，說的是什麽意思，還想著剛才的夢，我怎麽了？還在想著林絹絹？我是真愛著她還是想報複胡啟華？為什麽我剛才不去救程成成？看著胡啟華抓她？程成成110的電話打通了嗎？她是想告胡啟華拽她，還是想告我要窩窩林絹絹？這和姐姐進手術室又是什麽關係？
我徹底醒了，姐姐已經進了手術室？姐姐進了手術室。對，我突然想起來了，姐姐今天做手術，是我簽的字，媽媽當時手抖得厲害，把筆給了我，何德免就在旁邊，可憐巴巴地看著我，他已經沒有了為姐姐做任何事情的法定權力，他現在的心情不知是後悔，是內疚，還是僥幸，總之姐姐花多少錢，受多少罪，甚至是死是活，都跟他沒有關係了。
但他還是去了，簽過字後，“倭瓜”把他拽到一邊說，姐夫，是不是你早知道姐得這病了？怎麽這麽巧，早不離婚晚不離，剛離姐就病了。姐夫把手搖得像轟蚊子，說，我哪知道她會得這病，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能做出離婚這缺德事兒呀。
對了，剛才的聲音就是姐夫的，略帶哭音，隻有姐夫的嗓子才會發出老娘們一樣的哀鳴聲。
我箭一樣地竄上大街，箭一樣地竄上出租，箭一樣地竄進醫院，我看到媽媽、程老師都在，還有楊樺，程成成、“倭瓜”、“屎包”和何德免，連尹國力也來了。他們都看著我，看我出汗，看我喘氣，眼神都是埋怨的，好像姐姐的病都是因為我來晚了才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