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做任何解釋，默默地找了個牆角蹲下，醫生護士的白大褂在我腦袋頂上扇來扇去，可能都正為姐姐忙乎，姐姐是大手術，一條腿已經踏進了鬼門關，我表麵平靜，心裏的緊張程度一點不比他們差。
半路上武紹偉給我發了個信息，說錢他已經按我昨天提供的卡號打到了我卡上，問十萬塊夠不夠，我說半年的透析和治療費足夠了，移植需要多少錢還不知道，先這樣吧。
知道錢已到帳，我才會這麽大將風度地蹲在這裏，其他人心裏都沒譜，他們都知道手術一結束，馬上就得往裏續錢，隻有我像沒事人一樣閉上眼睛，想接著把剛才的夢續上，我不想再和林絹絹窩窩了，我想救程成成，想一拳把胡啟華的眼睛從他後腦勺裏打出去。
我舉拳要打，有人拽住了我的手，我睜眼看是程成成，她正邊搖我邊小聲詢問說，剛才大夫說明天讓咱們續款，我是不是再去取兩萬？
我搖搖頭，說，不用，都準備好了，等明天我把你那兩萬也一塊給你。程成成有點驚訝，說，一宿功夫就有了？我說哥，你不會再做什麽違紀的事吧？我笑笑說，不會，我早起一出門摔了一大跟頭，腦袋正好撞在一大提包上，打開一看，全是錢，以後不發愁了！
程成成瞪了我一眼，跟早上我夢裏的眼神一樣著急，她說，大家都著急，剛才楊柳姐找你來的，都急了，你還有心開玩笑。
我當然不急，不就是錢嗎？我收了武紹偉的錢，這筆錢我收得很坦然，甚至沒跟姐姐打招唿，我沒有謙讓，因為人家武紹偉說了，這筆錢不是給我的，所以我沒有權力推辭，我也沒有感謝，因為這時候感謝的話顯然都是虛偽的。武紹偉有的是錢，他是在用這種方式表示對姐姐的歉疚，我是用這種方式救姐姐和媽媽的命，當然這筆錢最後定性為捐款還是借款要看姐姐的態度，反正我隻是經手人。
“倭瓜”走過來，看了程成成一眼說，漂亮妹子，讓我跟哥哥說句話行不？程成成瞪了他一眼走了，“倭瓜”拍了我一下，說，鬆哥，別往心裏去，不但沒事兒，而且沒事兒，就是剛才姐進去的時候說想見你，沒看見你她挺失望的，你也不用難受。
我一扒拉他，說，一邊去，我難受什麽？她想見我幹嘛？
“倭瓜”說，我哪知道，姐夫一走，我看你不但成了他主心骨了，而且成了她的主心骨了。
“屎包”也湊過來說，鬆哥，剛你、你姐進、進去時說，好像想告、告訴你什麽密、密碼。
一定是存折的密碼，姐姐真想開了，錢就是她的命，這迴連命都不要了。我點點頭說知道了，然後拽著“倭瓜”到拐角，問，這迴進去是怎麽迴事？你怎麽墮落成社會渣滓了？
他的嘴像是啃了生苦瓜，說，哥哥耶，你可竇娥死我了，這“屎包”真媽逼坑人，說我賣假古董我承認，說我賣假鈔，你說我這麽點的身子，放得下那大的膽兒嗎？真是不但冤枉，而且冤枉，警察現在還沒完沒了呢，盯著我和“屎包”，說一見到那什麽叫什麽逼串串的，讓我們立刻報告，你瞧著，這迴我非得抓著她，非把她串了，然後立功受獎，當個見義勇為的好市民。
我說，你快歇菜吧，你以為你搗騰假古董就不是壞人啦？
“倭瓜”說，瞧你說的，誰不想搗騰真的？我有嗎？就是有我也搗騰不起呀！我這也就算是自謀生路，為國家分憂。
我說，你這尿盆子真是鑲了個金邊，告訴你，別老讓楊樺和我媽跟你著急。
“倭瓜”邊點頭答應著是，邊把尹國力和“屎包”叫到跟前，然後從肋條上掏出一個信封說，鬆哥，這是我們哥仨的一點兒心意，兩萬塊，別嫌少。
我立即推開說，說好了，這是你們仨的還是尹廠長一個人的？
關鍵時刻總是“屎包”嘴快，他說，是尹老板墊、墊的，等有了錢，我們馬、馬上給他。
我笑了，說，拿迴去，我不要，上次的事差點沒把我扔進去，我還不長記性？我點點尹國力的腦門說，尤其是你，給我說的滿城風雨。
尹國力臉立刻紅成了西紅柿，說，楊經理，我是真守口如瓶來的，是史進入了賈經理的套。
“屎包”臉更紅，嘴唇一直哆嗦著想解釋，但最終連結巴都沒結巴出來。
我說，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們告訴我，程成成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她又是怎麽還的錢？
尹國力說他也不知道程組長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好像是第三天，程組長就拿給他一張十萬塊錢的卡，然後讓他寫一個收條，而且讓在收條上明確標明這筆錢是楊經理還的，她還千叮嚀萬囑咐說這件事不能讓楊經理知道，否則他尹國力就甭想在超市踏踏實實做買賣了。尹國力原來根本就沒打算這筆錢能迴來，現在有人還錢給他，高興還來不及呢，當然樂於遵守這個秘密了，所以他連“倭瓜”和“屎包”都沒告訴。
半路上武紹偉給我發了個信息，說錢他已經按我昨天提供的卡號打到了我卡上，問十萬塊夠不夠，我說半年的透析和治療費足夠了，移植需要多少錢還不知道，先這樣吧。
知道錢已到帳，我才會這麽大將風度地蹲在這裏，其他人心裏都沒譜，他們都知道手術一結束，馬上就得往裏續錢，隻有我像沒事人一樣閉上眼睛，想接著把剛才的夢續上，我不想再和林絹絹窩窩了，我想救程成成，想一拳把胡啟華的眼睛從他後腦勺裏打出去。
我舉拳要打，有人拽住了我的手，我睜眼看是程成成，她正邊搖我邊小聲詢問說，剛才大夫說明天讓咱們續款，我是不是再去取兩萬？
我搖搖頭，說，不用，都準備好了，等明天我把你那兩萬也一塊給你。程成成有點驚訝，說，一宿功夫就有了？我說哥，你不會再做什麽違紀的事吧？我笑笑說，不會，我早起一出門摔了一大跟頭，腦袋正好撞在一大提包上，打開一看，全是錢，以後不發愁了！
程成成瞪了我一眼，跟早上我夢裏的眼神一樣著急，她說，大家都著急，剛才楊柳姐找你來的，都急了，你還有心開玩笑。
我當然不急，不就是錢嗎？我收了武紹偉的錢，這筆錢我收得很坦然，甚至沒跟姐姐打招唿，我沒有謙讓，因為人家武紹偉說了，這筆錢不是給我的，所以我沒有權力推辭，我也沒有感謝，因為這時候感謝的話顯然都是虛偽的。武紹偉有的是錢，他是在用這種方式表示對姐姐的歉疚，我是用這種方式救姐姐和媽媽的命，當然這筆錢最後定性為捐款還是借款要看姐姐的態度，反正我隻是經手人。
“倭瓜”走過來，看了程成成一眼說，漂亮妹子，讓我跟哥哥說句話行不？程成成瞪了他一眼走了，“倭瓜”拍了我一下，說，鬆哥，別往心裏去，不但沒事兒，而且沒事兒，就是剛才姐進去的時候說想見你，沒看見你她挺失望的，你也不用難受。
我一扒拉他，說，一邊去，我難受什麽？她想見我幹嘛？
“倭瓜”說，我哪知道，姐夫一走，我看你不但成了他主心骨了，而且成了她的主心骨了。
“屎包”也湊過來說，鬆哥，剛你、你姐進、進去時說，好像想告、告訴你什麽密、密碼。
一定是存折的密碼，姐姐真想開了，錢就是她的命，這迴連命都不要了。我點點頭說知道了，然後拽著“倭瓜”到拐角，問，這迴進去是怎麽迴事？你怎麽墮落成社會渣滓了？
他的嘴像是啃了生苦瓜，說，哥哥耶，你可竇娥死我了，這“屎包”真媽逼坑人，說我賣假古董我承認，說我賣假鈔，你說我這麽點的身子，放得下那大的膽兒嗎？真是不但冤枉，而且冤枉，警察現在還沒完沒了呢，盯著我和“屎包”，說一見到那什麽叫什麽逼串串的，讓我們立刻報告，你瞧著，這迴我非得抓著她，非把她串了，然後立功受獎，當個見義勇為的好市民。
我說，你快歇菜吧，你以為你搗騰假古董就不是壞人啦？
“倭瓜”說，瞧你說的，誰不想搗騰真的？我有嗎？就是有我也搗騰不起呀！我這也就算是自謀生路，為國家分憂。
我說，你這尿盆子真是鑲了個金邊，告訴你，別老讓楊樺和我媽跟你著急。
“倭瓜”邊點頭答應著是，邊把尹國力和“屎包”叫到跟前，然後從肋條上掏出一個信封說，鬆哥，這是我們哥仨的一點兒心意，兩萬塊，別嫌少。
我立即推開說，說好了，這是你們仨的還是尹廠長一個人的？
關鍵時刻總是“屎包”嘴快，他說，是尹老板墊、墊的，等有了錢，我們馬、馬上給他。
我笑了，說，拿迴去，我不要，上次的事差點沒把我扔進去，我還不長記性？我點點尹國力的腦門說，尤其是你，給我說的滿城風雨。
尹國力臉立刻紅成了西紅柿，說，楊經理，我是真守口如瓶來的，是史進入了賈經理的套。
“屎包”臉更紅，嘴唇一直哆嗦著想解釋，但最終連結巴都沒結巴出來。
我說，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們告訴我，程成成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她又是怎麽還的錢？
尹國力說他也不知道程組長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好像是第三天，程組長就拿給他一張十萬塊錢的卡，然後讓他寫一個收條，而且讓在收條上明確標明這筆錢是楊經理還的，她還千叮嚀萬囑咐說這件事不能讓楊經理知道，否則他尹國力就甭想在超市踏踏實實做買賣了。尹國力原來根本就沒打算這筆錢能迴來，現在有人還錢給他，高興還來不及呢，當然樂於遵守這個秘密了，所以他連“倭瓜”和“屎包”都沒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