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林絹絹了,確切地說我是又想和林絹絹做窩窩的事兒了。

    這玩意兒好像有癮,難怪“屎包”一天都不願意閑著。

    在和林絹絹之前,我隻是想女人,想得虛無縹緲、支棱八翹,腦子裏有時出現的是程成成,有時是哪位電影明星,甚至連劉春蓮和水靈姐都在腦子裏衝我打過飛眼兒,對此我很焦躁,又很有負罪感,書上說這種情況是意淫,青春期的少年比較多,可我都是老爺們了,我不滿足於意淫,意淫也滿足不了我,我要的是具體的、鮮活的、可以隨時抓到和發泄的實體。和林絹絹窩窩之後,我切身體會到了什麽叫要死要活,什麽叫激情四溢,再看電影、電視中的俊男靚女,甚至是看到書上男女愛戀的描述,我都會十分具體地想到林絹絹,感受到她噓噓氣喘的芬香。

    和一個從小就惦記著的漂亮女人做窩窩,真是一件奇爽無比的事兒,我已經到了每天都需要女人的年紀,難道林絹絹就沒想讓一個男人相伴嗎?林絹絹給了我一次快樂,我就有責任報答她一生,做她的鞍前馬後,為她牽馬拽凳。

    雖然她在電視台訪談節目中說過,她討厭某些人對愛的一味索取,當時我有點吃心了,過後想想她絕不是在說我,我沒想向她索取任何東西。雖然他和雲南關心曖昧,但她說了,雲南隻是他的初戀,可以理解,難道不成夫妻就一定要成仇人嗎?雖然有人說她可能另有一神秘男友,但誰也說不清是誰,她總不能和一個影子戀愛吧?

    想到這些,我心情豁然開朗,她沒說過愛我,但她說過想吃了我,這不是比愛更狠的表示嗎?我也同樣沒說過愛她,但我問過她我倆以後怎麽辦,這不就是表白我要和她攜手共進嗎?最重要的是,我倆已經有了那種最最親密的關係,如果沒有相互愛戀,怎麽會有當時的激情四射,怎麽會有以後的朝思暮想?由此,我想結婚了,和林絹絹,我真想成家立業了,和我從小就因為嫉妒而經常被我欺負的“花花絹兒”。

    我想先找韓嬸兒聊聊,林絹絹對韓嬸比她親媽水靈姐都好,韓嬸病了後,她把威海的房子賣了,錢都給韓嬸買了藥,就衝這點,林絹絹也一定會聽韓嬸話的。

    對韓嬸我有足夠的信心,從小我就能感覺到,滿院子的孩子裏她最喜歡我,要不然怎麽能跟我媽拉親家呢?那次因為我們仨臭小子欺負“花花絹兒”集體挨了揍,還是韓嬸把我從媽媽的手中救下來的,韓嬸的話我上了初中後才明白,她當時拽了一下我的小雞雞說,你這個傻小子,讓那倆歪瓜裂棗跟著占絹子便宜,你著的哪門子急呀?等長大了有你亮家夥的時候。小院子裏的街坊早就搬到四九城去了,我後悔一直沒和韓嬸聯係,就是在聽水靈姐說她病了後,也一直沒看過她,其實她早就把林絹絹許給了我,可我油鹽不進裝成一本正經, 還真有些不帶勁。

    我唯一表示歉意的行動就是買上多多的東西,我是幹商業的,有這個方便條件,自己給自己打折,進價商品隨便買,蜂王漿、腦白金、西洋參片、排毒養顏、深海魚油、冬蟲夏草,外加水果、生肉、活魚、鮮奶,總之我把出租車後備箱裝得滿滿的,上樓時搬了三次,惹得小區院裏的大媽大嬸抻著脖子看,他們不傻,打眼一看就能猜出這是姑爺給老丈母娘溜須的。

    韓嬸住在三層,門牌號還是上次水靈姐告訴的。沒想到兩個準丈母娘都在,小丈母娘水靈姐正給大丈母娘韓嬸喂水,看見我進來,小丈母娘激動得差點把勺杵進大丈母娘鼻子眼裏,能把親娘後媽攏到一塊兒和睦相處,不能不說林絹絹有本事,而且有胸懷。水靈姐上次就跟我媽說過,她手裏有錢,想自己買套房子單過,林娟娟不同意,說這不有個三居室嗎?一人一間,以後誰要是想結婚誰再搬出去。水靈姐不吱聲了,她在林絹絹麵前氣不壯,家裏這點兒事,她得聽躺在床上的韓嬸的。

    沒想到年輕時那麽能說會道的韓嬸竟然不會說話了,看著我一個勁兒地流哈喇子。她愣愣地看了我好一會兒才認出了我,然後嘴裏連續叫出幾聲“好媽媽”和“真是的”。水靈姐告訴我說,不知道怎麽迴事,韓嬸現在就會說三個詞語,“好媽媽”,“真是的”和“不知道”。讚同的事情就喊“好媽媽”,感歎的事情就說“真是的”,表達不出來的意思就喊“不知道”。

    我很快就適應了這種交流方式,因為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方式除了語言,還有動作、眼神和感覺。

    我說,韓嬸,我看您來了。

    韓嬸眨著興奮的眼神迴答,好媽媽。

    我說,一晃咱有十多年沒見了吧?

    韓嬸露出不滿的神色說,真是的。

    我問,您現在感覺怎麽樣?

    她確實想說,她的話就在舌尖上跳躍,有幾次就要跟著哈喇子流出來了,但最終還是隻蹦出了三個字,不知道。

    水靈姐給我倒了一杯水,說,你可真不禁念叨,前兒個我還跟你韓嬸說呢,說現在大鬆可是出息了,不但一表人才,還當了大商城的經理,管著一二百人呢。

    我生怕把我說小了,趕緊糾正說,領導著二百四十七人。

    韓嬸在下麵說,真是的。

    水靈姐說,我說什麽來的?打小我就看咱大鬆是塊料,小時候長的就俊,一整還摟著我脖子親親呢。她咯咯笑起來,點著我說,瞧,都大老爺們兒了還臉紅呢,要是臉皮兒老這麽薄,以後怎麽見丈母娘。

    韓嬸肯定讚同這個說法,說,真是的。

    其實我不是臉紅,隻是尷尬,哪有一個男人跟人家娘兒倆親嘴的?真成流氓了。

    我磕磕絆絆地問,林絹絹還好吧?

    水靈姐反問我,說,你一直沒見過她嗎?她可忙了,家裏就是客棧,要不就不迴來,要不就挺晚迴來,說最近好像要離開團區委了,忙著交接工作呢,韓姐,調什麽部門來的?她扭過頭看著韓嬸問。

    韓嬸似乎知道,她使勁兒地指著我想說什麽,但說出來的卻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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