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疏落在早有成見的胡師傅眼中,那是處處有問題,但落在殷朝暮眼中,卻又大為不同。意氣風發的男人,哪怕隻是相貌端正,就自有一份認真成熟的魅力,更何況是顧疏這種本來就長得紮眼的人?殷朝暮與他親密無間,結合一把這人私下裏各種傲嬌搞笑的脾氣,再看他這副人模人樣的形象,心下軟成一片。顧疏握著拳放到嘴下咳嗽一聲,聽出胡師傅陰陽怪氣的明諷暗刺,也不在意。殷朝暮站在幾步開外,他就算冷著臉,一雙狹長的眼中也浮起點點難以察覺的喜悅。“不礙事,陳伯伯為人風趣,古道熱腸,小子受益匪淺。”打人不打臉,胡師傅聽他這麽說,到底不好再惡語相向。悶悶地走過去往陳大廚身邊一屁股坐下。顧疏立刻起身,矜持卻有禮地取過兩個茶杯:“這位想來一定是暮生口中的胡叔叔了。我去換杯茶,兩位慢聊。”他知道胡陳二人必然要就上半場的比試討論一二,借故離開,做的非常巧妙。顧疏一向對人心把握的很到位,胡師傅原本對他與殷朝暮猜疑極重,此時也淡了心思,先與陳大廚討論了起來。殷朝暮在一旁看他出去了好一會兒,才找個借口跟著出來,果然顧疏站在外間,碰了個茶杯正倚著巨大的落地窗,顯然是等他。那個背影,讓他想起年少輕狂時候,有一次也是這樣去找他,顧疏也是這樣捧著杯子靠著窗。命運的場景,竟何其相似!“想起什麽了?笑成這樣。”“想起從前了。” 殷朝暮眼珠一轉,故意耷拉著臉扮可憐:“對上何玉成,我壓力大啊壓力大……”顧疏眨了眨眼,他有困惑的時候總愛下意識做這個小動作,白皙的鼻尖也會跟著一聳。這位平時給人感覺有點冷淡、屬於內心堅韌外表強悍的那種,不管是說話,還是舉手抬足,都帶著涼絲絲的從容鎮定,所以某些小動作偶一為之,就格外可愛。殷朝暮忍著笑,板了臉鬧他:“顧疏,壓力大,怎麽辦?”顧疏皺眉:“不應該啊,何玉成心胸狹小、不成大器,跟你完全不在一個檔次。”殷朝暮不幹:“啊呀,還是壓力大。”顧疏拿他沒法子,值得攤手:“那你說,要怎麽辦。”“我說什麽,你跟著學幾句,我沒準兒能緩解下。”顧疏笑了起來,拉著他的手,覆在自己英俊的側臉上,低聲說:“不用學了,我知道你想聽什麽。”殷朝暮原本打算誆他說些搞怪的話自毀形象,逗逗樂的,卻不料顧疏突然湊近來這麽一手,眼睛不由得睜得滾圓,掃一遍裏屋見沒人往外看,才道:“你又知道了?那說來聽聽。嗯……說得好,爺有賞!”顧疏將他扳了個個兒,殷朝暮背靠在他胸口,整個被圈在了懷裏。顧疏伸出臂膀一手攬著他腰,一邊垂下頭湊近殷朝暮的耳朵,發絲刮在頸子上,癢得他忍俊不禁:“我錯了我錯了,癢!你是大爺好了吧,又想玩什麽花招了顧大爺?”顧疏抱著他,心裏暖洋洋,聲音雖然因為天生而偏清冷,但此刻他心中卻揣著一團火。他說:“何玉成是誰,你管他做什麽。殷少爺隻要知道,我顧疏喜歡你。”那聲突如其來的殷少爺,令他懷中的殷朝暮不由自主輕顫了一顫。顧疏向來喊他暮生,隻有冷著臉諷刺的時候,才會稱什麽殷大少、殷公子的,那種冷淡的連眼神都不往他臉上看一下的樣子,現在想起來心還難受得厲害。但今天這一句,卻不僅不難受,反而踏實得很。雖然這兩句話的邏輯關係實在混亂,而且對於顧疏這種不管什麽事,都快刀斬亂麻扯到“我喜歡你”上來解決的辦法,他很不能適應。我喜歡你這句話,又不是九字真言能用來平心靜氣,怎麽這人動不動就不分場合地點說一遍?雖然……確實有那麽一點作用……顧疏緊緊抱著他的腰,溫暖的唇在他耳畔親了親,道:“不用有壓力,你跟他,有如雲泥。”“那……誰是雲,誰是泥……”殷朝暮被弄得神智恍惚,他身後這個人不管抱了多少次,下一次雙臂再環上來時,仍有種驚心動魄的感動與心動。“你說。”顧疏聲音低低的,含著笑意,殷朝暮有點窘迫,轉了身把頭埋在他肩上,卻瞥見胸口那個頭袋裏好像放著張紙條。“誒?這是什麽?”殷朝暮手快,抽了出來就著紙條念道:“……注重形象,很臭美,喜歡打扮……身高一米七以上,風度良好,教養出眾。”……”他抬頭:“這寫的什麽啊這是……嗯?”顧疏很隨意地笑道:“沒什麽。”幾下把那紙條從他手裏抽掉,揉成一團,殷朝暮登時好奇得快要爆炸,按著他不讓扔。要真是無所謂的東西,顧疏必定不會攔著他看,反而這種故作淡定好似不放在心上的舉動,才讓他格外肯定,絕對有問題!他是誰?跟顧疏認識了兩輩子的殷朝暮!“快說到底是什麽?!”“沒什麽,就是之前寫的條子放衣服裏,忘扔了……”殷朝暮壓根兒不信,伸手去掰,卻苦於力氣扳不過顧疏,隻得強調道:“我不信!絕對有鬼!”顧疏隻是不住地笑,殷朝暮折騰了一會兒,兩人看著彼此。顧疏突然俯□來,一手勾住摟著他脖頸,殷朝暮閉了眼迎上去。他們接了個吻。管他呢,顧疏不願說……就不說好了。他隻知道那一刻,兩人像被輕柔的紗拂過心,有星光散在對方的眼眸。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來填個歌曲,名字叫《顧小攻之歌》在山的那邊水的那邊有一隻顧小攻他生活的多苦逼~他畫畫不用筆~他跨行跨業搞基從來無壓力~他麵癱賣萌讀者卻嚷著換cp~噢自卑的顧小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