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禮一結束,陸浣晨就又迴到了煉陽宮。


    煉陽宮處在魔教的中心地帶,可以說是全教最安全的地方。陸紀將陸浣晨放在那裏,除了體質問題,也是為了讓她遠離江湖,不用遭受到不必要的危險。


    “這邊的事情一忙完,我就過去看你。”臨走時陸紀對陸浣晨說道,“你且安心待著,想要做什麽派人來告訴我一聲就可以了。”


    聽聽,這一副明擺著縱容無底線的姿態也是沒誰了。陸紀對這個女兒是真的寵到了極致。


    煉陽宮常年與世隔絕,與魔教的其他地方略有不同。這裏的人心相對簡單一些,原先隻有霜月把持著大小事務,有些力不從心,後來陸西白成為大閣主,接管煉陽宮的事務,將一切打點起來,可以說,現在的煉陽宮與以往已經大不相同,宮中教眾齊心協力,很少有異心人。


    陸西白就用自己的方式,將陸浣晨保護得密不透風,決不允許她受到絲毫的傷害。


    生活就這樣變得雲淡風輕,就好像明明開啟了一個地獄副本,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忽然變成了種田副本。


    不過陸浣晨很享受這種生活。


    平和而寧靜。


    她的身體在及笄禮過後,越來越健康,如今已經再也看不到過去那個病秧子的身影。


    陸浣晨現在每天早晨去中庭看陸西白練劍,中午和霜月一起討論吃什麽好,下午跟著霜月學習女工,晚上跟著陸西白出去散步。小日子別提過得多美了。


    更重要的是,她在陸西白身邊過得很安心。這種感覺是過去任何一個男人都給不了她的。包括和他是同一人的沈西澤與唐川白。


    隻是再平靜的生活也有被打破的一天。


    這天陸浣晨接到兩張拜訪的名帖,一位是不知道懷著什麽鬼心思的商顏雨,另一位則是她的未婚夫,前世那個被“陸浣晨”搶走的男人——萬俟律。


    第一位到訪的是萬俟律。


    “我不想見他。”陸浣晨用手托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手邊的話本子,幹脆利落地拒絕了霜月的提議。


    陸西白一向是百分百讚成她的任何決定:“好。”


    但是一旁的霜月卻不同意:“小姐,這是您及笄之後第一次有人來拜訪,於情於理都要出去見一麵。要不然會讓魔教的其他人望而卻步,不利於您的名聲。”


    霜月分析得很在理。就算陸紀寵著陸浣晨,可是她總有嫁人的一天,現在最好斂著點脾氣,好為日後打算。


    況且這位萬俟律公子身份不簡單。他的父親是魔教左護法,未婚妻又是陸浣晨名義上的姐姐,無論如何陸浣晨都應該去見一麵。


    要說這個萬俟律,陸浣晨當真是厭惡得厲害。這還是她第二次這麽惡心一個人,第一次是唐川白的爸爸。


    ……扯遠了。


    萬俟律是作死界的最佳代表,沒有之一。有商顏雨那麽個大美人不滿足,生生勾.搭上了年紀尚小的陸浣晨,後來商顏雨逆襲成為權勢第一人,又拋棄掉陸浣晨重新追求商顏雨。於是他就真悲劇了。


    沒錯,是真悲劇了。


    一開始他被陸紀追著打,之後他被商顏雨追著打,結局他被易瑄橋追著打。


    這簡直就是吃飯睡覺打豆豆的真實寫照,而且完完全全是他自己作出來的。


    陸浣晨不情不願地歎了口氣,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不同意沒辦法啊,霜月分析得句句在理,她反駁無能。


    “我陪你。”陸西白看出她的為難,很體貼地提議道。


    陸浣晨甚是欣慰地看了他一眼。


    有陸西白陪在身邊,陸浣晨著實放輕鬆不少。她繞過步步紅蓮的妖異主殿,來到了會客的前廳。


    她來到時,庭前正站著一位衣袂飄飄的白衣公子,俊朗非凡,手邊還握著一把緞扇,煞有風度地扇著風。


    如果陸浣晨真的隻是個十五歲的懷.春少女的話,對此很有可能招架不住,畢竟視覺這種東西有時候很欺騙人的。


    隻可惜她不是。


    陸浣晨輕了輕嗓子,道:“萬俟公子久等了。”


    萬俟律聽到少女清淩淩的聲音,骨子都酥了。他自從在及笄禮上看到陸浣晨的那一刻,就對少女的好顏色傾慕不已。


    這種傾慕無關風月,而是崇高的、純粹的,完全是對美的一種追求與癡迷而已。


    萬俟律又輕輕地搖了搖扇子,正考慮著用怎樣的笑容去麵對身後的少女,就聽到陸浣晨說道:“如今已是入秋,煉陽宮雖四季如春,也不至於熱到這種地步。萬俟公子可是在暗示我招待不周?”


    此話一出,萬俟律嚇得立馬收起了扇子,生怕小美人生出什麽疑心來:“怎麽會有如此一說。大小姐莫要在意。”


    “不知萬俟公子前來拜訪有何要事?”陸浣晨懶得和他周旋,直截了當地問道。


    萬俟律一時語塞。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有什麽要緊事需要拜訪陸浣晨。但他可以肯定,這是一種對美的渴求,自然而然就發生了,他沒法較真,也無須較真。


    “煉陽宮一向被稱作好風光,原先不能來,現在大小姐既已度過生死關,小生隻想親自來一睹究竟,不知大小姐可否賞臉?”萬俟律風度翩翩地說道。


    他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以景喻美人,是來賞景,亦是來賞人。


    一旁的陸西白和霜月都變了臉色。


    陸西白冷著臉,目光淩冽得像是要將眼前這人淩遲而死。


    他很討厭他,沒有理由。


    而霜月變臉則是因為覺得人不可貌相這一說法。教中人人皆知煉陽宮除了煉陽草和浴火紅蓮外寸草不生,紅紅的一大片,詭譎妖異,哪來得什麽好風光?要不是這裏安全且適宜陸浣晨的體質,陸紀才不舍得把她放到這兒來。


    不管別人怎麽想,陸浣晨沒有細究,而是幹脆地拒絕:“不賞。”


    萬俟律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甚是壯觀。


    “公子不知,我自幼身體微恙,現在也隻是初愈而已,出來迎客已是極限,若要帶著你遊園尋樂,怕是支撐不下來。”


    陸浣晨雖然打臉打得利落,可是理由也找得充分,讓萬俟律半個不字都說不出來。


    他要說什麽?難道強求人家帶他賞景嗎?他要是真的這麽做了,恐怕陸紀就讓他再也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萬俟律這次是生生被陸浣晨為難住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陸浣晨好心給他給個台階下。她裝作虛弱地扶住了頭,伸手想要讓一旁的霜月搭把手。


    可是陸西白卻比霜月反應快了一步。他走上前,直接將陸浣晨打橫抱起。


    小小的她蜷縮在他的懷中,顯得更加嬌弱了。


    陸浣晨也沒有想到這樣的神展開,索性心一橫,閉上眼睛裝暈。


    萬俟律一看事鬧大了,當即傻了眼:“大小姐這是……”說著他就探過手來想要一看究竟。畢竟萬俟家的醫術一向不錯。


    但是陸西白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陸西白身手敏捷地躲過萬俟律,冷聲道:“多謝萬俟公子,不必了。”說完就頭也不迴地抱著陸浣晨離開了。


    陸西白這態度絕對傲得可以,偏偏萬俟律卻沒法追究。如果不是他強行上門來拜訪,大小姐也不會暈倒。


    “公子莫要擔心,先請迴吧。”霜月蹙著眉,一副擔憂的模樣。畢竟做戲要做全套。


    萬俟律張張嘴,最後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萬俟律就這樣,不僅沒有與心中的美人花前月下,還帶著滿身心的創傷,愴然離開了。


    而這一邊,陸西白抱著陸浣晨一走進主殿,陸浣晨當即原地滿血複活。


    陸浣晨攬著陸西白的脖子直起身來,眨巴著眼睛詢問道:“他走了嗎?”


    “大概吧。”而陸西白也又變迴了那個溫文爾雅的良善少年,他的笑容中帶著幾分繾綣的溫柔,及時在妖冶紅光的掩映下,依然美得出塵。


    陸浣晨從陸西白身上下來,略有些無趣地輕聲喃喃:“怎麽會看上他……”


    “什麽?”陸西白怔了一聲。這句話他倒是聽得清楚,但是卻半個字都不理解。


    “無事。”陸浣晨伸了個懶腰,然後迴眸看向陸西白,“你背我迴去吧?”她說得太自然,以至於連她自己都沒發覺這就像是在對他撒嬌一樣。


    她來的這個世界之後養尊處優慣了,陸西白又事事護著她,什麽都不需要她親力親為。遙想在前兩個世界每天都提心吊膽,與現在相比儼然天差地別。


    陸西白輕笑,十分縱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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