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不肯走,把衣服推給周猝,“要走一起走。”  周猝勾唇,揉-捏著青年的耳垂,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你先走,我等你帶人來救我。”  他的身體已經撐到極限,看人的時候都有重影,走不出去的,隻會成為累贅。  “我不走。”方灼想罵一句傻逼,他清楚男人的意思。  “之前說好陪你到長命百歲,如果你的生命要終結在這裏,那我陪你。”  這說的是真心話,周猝死了,他的最後一顆星星也摘不到了。  任務失敗,他就算不死,留在這世界也就沒有意義。  被火焰烘烤的空間裏,周猝的表情從驚喜到狂喜,眼睛裏複雜澎湃的感情幾乎要溢出來,本來就急促的唿吸,更加焦灼沉重。方灼驚訝,沒想到能意外戳中男人的點。  很好,繼續。  “我們這樣也算是死亦同穴了。”方灼說著也有點傷感,這劇情好虐啊。  他努力吸了一口氣,嘴巴癟了下,“說不定下一輩子又能遇見呢。”  周猝的心狂亂跳動,他把方灼的腦袋按在胸口,想用力把人揉進身體裏,還想要狠狠地吻他,進入他,讓他像自己一樣興奮躁動。  聽著男人幾乎要爆-炸的心跳聲,方灼隔著褲子摸了摸震動的手機。然後輕輕迴抱男人的腰,再見了,周猝。  安靜閉上眼睛,開始等死。  然而,死沒等來,等來了消防員。  方灼一臉懵逼的被戴上氧氣罩,放上擔架,抬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淩晨2點要蹭玄學,接下來兩三天應該都是這個時間。emmm……大家可以起床再看。第22章 風水大佬小嬌夫22  醫生從來沒見過這麽執著於手機的病人,而且那還是個磚頭機。  方灼被又一次按迴擔架上,委屈的盯著被醫生,用嘶啞的聲音懇求,“要不你幫我拿下吧,就在左邊的褲兜裏。”  醫生搖了搖頭,“手機什麽時候看都一樣。”說完重新給方灼戴上氧氣罩,隨後用擔架上的固定帶將他綁住。  “你剛剛吸入式濃煙過多,請盡量減少說話,避免加重唿吸道創傷。”  方灼的確吸入不少,哪怕是周猝昏迷不醒的時候,他也一個人逼逼,現在被抬放到安全的地方,他才發現嗓子有股灼燒感,又幹又疼,嘴裏也有顆粒感。  他瞪大眼睛捂住脖子,“醫生,我不會啞巴吧。”  醫生:“不會,但是請你先安靜休息一下,等到醫院我們會為你做全麵檢查。”  方灼點點頭,又問,“二少呢?就是跟我一起的那個人。”  醫生:“……在另一輛車,請你安靜。”  方灼鬆了口氣,望著車頂想自己為什麽沒走,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等他醒來,檢查已經結束,咽喉輕微燒傷,其餘沒有大礙,反倒是周猝後顱內有血塊,去往醫院的路上就昏迷了,目前住在加護病房。  方灼趴在玻璃上看了周猝兩個小時,自己迴了單人間,把手機翻了出來。  【劇情線√。】  【感情線√。】  【離開倒計時:24小時。】  方灼雙手用力握住手機,盯著屏幕上的三行字看了很久,“為什麽是24小時。”  233:【剛經曆生死,你需要調整,便於更好的接洽下個任務。】  方灼兩手枕在腦後,望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舔了下嘴巴說,“算了,就當放個短假,好好做一天自己吧。”  233沉默了很久:【你難道不知道自己一直ooc。】  “是麽。”方灼撓了下臉,還真是。  不過學無止境嘛,再多幾個世界下來,他的演技就能登峰造極,以後拿影帝分分鍾的事。  說到影帝,方灼眉頭皺了起來,怎麽也想不起上一屆影帝是誰,甚至連他自己是否被提名、獲獎都不知道。  “臥槽,阿三哥,做任務不會影響我的智商吧?我怎麽覺得我好像失憶了。”  【不會,智障已經是最低等級,不能再降。】  方灼:“……”  多新鮮,阿三哥竟然會懟人。  他哼哼唧唧,轉過背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周猝是在第二天醒來的,他運氣不錯,血塊沒有壓迫腦內神經,隻需要靜養等淤血散去就行。  為了方便包紮,男人的碎發被剃成了平頭,顯得麵部線條更加淩厲。  進來輸液送藥的小護士個個麵紅耳赤,想搭訕,又不敢,從頭到尾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方灼在一旁看好戲,時不時揶揄的衝周猝挑下眉,周猝薄唇緊抿,一把將人拉過來,“不生氣?”  方灼任務完成,說話隨性很多,往男人身上一靠,懶洋洋的說:“我為什麽要生氣,說明我眼光好啊。”  周猝繃著臉低哼一聲,耳朵微紅,眼角和唇角都是壓不住的愉悅。  嘖,悶騷。  當天下午,方灼迴了趟家,在廚房忙活三個小時,親自給周猝熬了鍋黑魚湯,據說對傷口恢複很有幫助。  周猝用餐慢條斯理,方灼就托著腮盯著他看,眼睜睜看著男人吃了三碗飯,還把一保溫桶的湯全喝了下去。  嘖嘖,還好周猝自己有錢,要不然他還真養不起,太能吃了。  快到傍晚的時候,方灼下樓溜了一圈,迴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生日蛋糕。  他插上小蠟燭,點燃,“給你補過生日。”  燭光跳躍在青年眼底,周猝用手指沾了一點奶油,伸到他嘴邊。  方灼看了眼守在門口的保鏢,糾結了下,還是用手掩住,張嘴含-住,柔滑的舌尖繞著男人的手指,將奶油舔幹淨。  手指繼續攪動,方灼意識到男人想幹什麽已經晚了,周猝直接把他拽上了床,壓在身下。  方灼推他,“你不能劇烈運動。”  周猝低頭親吻他的嘴唇,“試試就知道了。”  窗外刮起了微風,樹葉搖曳,沙沙聲和病床吱呀聲纏在一起,纏了將近兩個小時。  交響曲一結束,保鏢就拿著幹淨的換洗衣服走進來。  周猝近期的藥有嗜睡的副作用,方灼陪他躺到半夜,悄悄把腰上的手臂挪開,坐了起來。  他摸了摸男人的臉,目光仔細描摹著英俊的五官,“猝猝,我要走了。”  “這次真的要說再見了,你要好好的啊。”  手機的震動,提醒離開時間到了。  據說貓狗死前,為了不讓主人傷心,都會找個隱秘的地方,安靜的偷偷死去。方灼覺得自己大概也是這樣,畢竟相識一場,他不想悄無聲息的死在周猝懷裏。  這對於他,或者周猝,都太過殘忍。  淅瀝的雨滴落下來,昨晚沒下的雨,延遲到了今晚。  方灼躲在橋洞下,把身體藏在半人高的野草後,抱著膝蓋縮成一團,慢慢闔上了眼睛……  周猝被一道雷給驚醒,心悸得厲害。懷中還有青年的餘溫,人卻不知去向。  他猛地起身打開燈,巡視一圈後,疾步往衛生間走去,裏麵昏暗一團,窗外雨水隨著狂風飄進來,濕了一地,襯得窄小的空間越發安靜,壓抑。  方灼的失蹤讓所有人始料不及,誰也沒想過他會偷跑。  周猝病號服都沒換,淋著雨跟保鏢一起在大街小巷到處找人。  三個小時後,方灼的屍體還是被找到了。  他濕淋淋的躺在髒亂的橋洞下,已經冰涼。  周猝看著蜷縮在地上的身影,心髒被掏了個窟窿,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雨越下越大,傷口早就被雨水衝開,崩裂,血液混著雨,順著後頸流淌。  他走過去,低下頭說:“怎麽躲在這裏?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起來,跟我迴去。”  周猝跪到地上,用力親吻青年的嘴唇,怎麽也吻不熱。  他的眼睛紅了,去摸青年的手臂、肚子、腿,任何一個地方,都是沒有生命的冰冷。  怎麽會呢,明明之前還笑著為他過生日的,怎麽能丟下他一個人就走了,說好了要長命百歲的。  “騙子,你這個騙子,既然要騙為什麽不騙久一點。”  “許未來你能不能別睡。”  “我求你了……”  ——  方灼醒來的時候,腦子有點混亂,死亡和離別的壓抑感還在,堵在胸口很難受。  他在地上坐了很久,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橫七豎八的躺著好幾個人,空氣中飄著隔夜酒的味道,就是一個宿醉現場。  下意識去兜裏掏手機,掏到一手瓜子,嫌棄的丟開,繼續掏,臥槽,阿三哥不見了。  方灼慌忙爬起來,不小心把腳邊的人給踩醒了。  那人揉著眼睛坐起來,“老大啊,怎麽起了?不是說咱們今天不開工嗎?”  方灼看了那人一眼,想起這人是趙七,原主的左膀右臂。  現在是星際3400年,原主名叫宋岩,脾氣暴躁蠻不講理,因一起特大盜竊案被判重型,在押運途中,拚死逃脫到了一號礦星。  說是礦星,其實資源早就枯竭,由於地處三個星係相交界處,地理位置特殊,屬於三不管地帶,無論是星盜還是逃犯,都愛往這裏紮堆。  這顆貧瘠的星球上,到處都充斥著暴力和掠奪,隻能拿拳頭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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