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進浴室打開花灑,用鑰匙反鎖上門,作出自己正在洗澡的假象。然後躡手躡腳下樓,趁著陳嫂端早餐出去的空檔,溜進廚房,藏進了儲物櫃裏。  沒多會兒,周猝也下樓進來了。  方灼心如擂鼓,抱著膝蓋用腦袋頂開一點櫃門,透過窄小的縫隙看出去。  起初的榨汁流程沒有任何問題,直到他看見,周猝從自己的腕表裏取出一塊刀片……  “哐”的一聲,方灼激動得忘了處境,腦袋狠狠撞在櫃子上,整個櫥櫃都震了一下,周猝警惕的收起刀片,將袖子放下去,一把將藏在裏麵的人拽了出來。  看清是誰,周猝臉沉下來,“你怎麽在這兒。”  方灼腦子裏一片空白,眼前不斷播放著方灼劃破自己手臂的畫麵,好半天說不出話。  原來自己喝的西瓜汁裏,一直摻著周猝的血……  周猝以為青年被嚇著了,輕輕抱住,手指揉著他的頭發,“別怕,我這麽做都是為你好。”  “為,為什麽啊。”方灼終於找迴自己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周猝在他頭頂吻了下,“我可以告訴你真相,但你別慌,也別害怕。”  方灼點點頭。  “你的氣運早就斷了,具體多早我不清楚。”周猝眉頭皺緊,又鬆開,“但每天喝一點我的血,能有所恢複。”  方灼很快反應過來,俗話說氣數已盡,要麽是已經死了,要麽是快死了。  “你是不是以為我要死了?不是這樣的,周猝,這具身體……”解釋的話被卡在嗓子,無論他怎麽努力都無法出聲。  方灼急的抓頭發,換了個說法,“周猝,我……”不是許未來。  結果同之前一樣。  就好像有某種無形的規則,在限製他說出真相。  怎麽辦,不解釋清楚,周猝一定會繼續傷害自己,不能這樣,不能。  “我不能再喝你的血。”方灼緊緊攥著男人的袖子,“我沒辦法給你解釋清楚,但我向你保證,我不會死。”  周猝沒底氣拿青年的命去賭,所以他更相信自己看到的,以沉默表明立場。  方灼擼高他的袖子,手臂內側的傷口不深,卻是觸目驚心。  他吸了吸鼻子,眼眶有點紅,“周猝,你聽我的話,別再傷害自己行嗎?”  “我隻是在救你。”周猝態度冷硬,把杯子放到方灼唇邊,誘哄著,“乖,喝了。”  “我不會喝的。”  “喝了。”  “周猝!”方灼氣得渾身發抖,盯著他一字一句威脅,“你再這樣我就離開這裏。”  “想走是嗎。”周猝低笑著,薄唇勾出淺淡的弧度,“我給你的自由,是基於你聽話的情況下。”  明明是溫柔的語氣,卻透著令人戰栗的冰冷。  方灼警惕起來,還沒來得及後退就被箍住了腰,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等迴神,人已經倒掛在了男人肩上。  “你幹什麽!”  周猝用力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像在教訓不聽話的小孩,“把你關起來,直到你不想走為止。”第20章 風水大佬小嬌夫20  方灼說的是氣話,沒想坑自己,真要被關起來,沒了行動自由,最後一顆星星就要怎麽摘。  周猝把人扔到床上,高大的身軀聳立在前,威懾如同大山壓頂。  方灼幹笑,“二少我剛剛說的都是氣話。”  周猝開始扯領帶,他的手指骨節分明,白皙修長,這個動作讓他看上去很性感。  “恭喜你,你成功了。”  方灼苦著臉,“我也是為你好,你以後別再那樣,我能陪你到長命百歲的。”  領帶滑下來,搭在男人手裏,並沒有立刻把人綁起來。  “長命百歲。”周猝反複咀嚼著四個字,陰沉沉的表情被愉悅取代。  兜裏的突然一震,方灼眼睛發光,按耐住先要掏出手機的衝動,繼續說:“我知道你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東西,但有些東西,眼見不一定為實。”  “我沒辦法告訴你真相,但你要相信我。”  如果說世界上還有誰能讓周猝信任,除了方灼不會再有別人。被那雙坦誠的眼睛望著,男人心裏的堅壁有些動搖。  “我信。”  方灼鬆了口氣,正準備下床,整個人一驚,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那東西每天晚上都要懟他好多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戳中了男人的興奮點。  方灼的手腕還是被綁了起來,等再鬆綁的時候,人已經累成一灘爛泥,渾身黏糊。  周猝抱他洗完澡,又給自己換了身幹淨衣服,方灼掙紮坐起來,正要去褲子裏摸手機,就聽見“哢嚓”一聲。  房門被反鎖了。  方灼光腳咚咚咚的走過去,用力擰把手,擰不開,什麽鬼,他被關起來了嗎??  “周猝你給老子把門打開!”  男人的聲音自門後響起,“我說了,關到你不想走為止。”  “我都說了那是氣話,氣話!”方灼暴躁,“而且我們剛剛不是和解了嗎!”  都說床頭吵架,床位和,他們剛剛和了整整三次,下床就不認了?  “那是你潛意識的迴答。”男人聲音沉沉,想起青年所謂的氣話,又要上火了。  方灼:“……”  多讀書就是好,說出來的話讓人無法反駁。  方灼咬死不承認,“你想多了,我都被你吃幹抹淨了,還能上哪兒去,打死我也不走。”  說著把耳朵貼到門上,竟然聽見男人在低笑。  周猝這人吧,大多數時候都是板著臉,實在高興也頂多隻是彎下嘴唇,笑得很含蓄,這是方灼第一次聽他笑出聲。  “你剛剛笑了吧,看在我逗你開心的份兒上,放我出去唄。”  周猝的唇角壓了下去,曲著手指在門上敲了下,轉身走了。  方灼硬是從那一聲輕響中聽出了“想得美”的意思。  “猝猝越來越皮了。”方灼歎了口氣,去拿手機。  黑白屏上啥都沒有。  方灼:“阿三哥,你玩兒我呢。”  233:【沒有,是信息發送到半,被主係統截迴去了。】  方灼:“……給我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  233:【周猝的情感在剛才的確有劇烈波動,但他出門以後就平靜了。】  方灼:“……”  他可以確定,剛剛那一瞬間,他錯失了一個億。  不行,得賺迴來。  方灼取過智能機,開始淘寶。  樓下大廳,每個人都仰著頭往二樓看,想從那些細微的響動中聽出一點蛛絲馬跡。  可一見周猝下來,大家立刻迴到忙碌狀態,沒事的也在找事幹。  黑炭臉平時大多數時間都跟著方灼,兩人關係不錯,此刻他有點擔憂,硬著頭皮走到周猝麵前。  “周先生,您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許少他是個成年人,這樣關著恐怕……”  周猝像是聽了冷笑話,“他那人記吃不記打,總要多收拾幾迴才能老實。”  方灼這種人就像是棉花,看著軟乎,拿捏起來尤為費勁,力道重了輕了都不行。隻有掌握好技巧,才能讓他乖乖的。  周猝還在探索。  方灼同樣也在探索,當天下午,他下單的樂高拚圖到了,整整兩千多塊,能拚到吐血。  於是接下來幾天,方灼主動被關禁閉,除了吃飯睡覺,被周猝綁在床上嘿嘿嘿,其餘時間都窩在房間裏拚圖,必須要趕在周猝生日前完成。  周猝在七歲以前是過生日的,無論工作多忙,多累,周媽媽總會在12點前,為他買一塊小蛋糕,點上蠟燭,讓他許願。  這樣的畫麵,在他後來的人生中再沒有出現過。  可是今年不太一樣,他如今名聲在外,即便不想聲張,也有人上趕著登門送禮,索性在別墅搞一個小型的宴會。  宴會當天,各界齊聚,包括一些周家舊人,從某種意義來說,這代表著歸順。  在那些人對著周猝低頭哈腰的那一刻,方灼就收到了消息,劇情線滿了,五顆星齊活。  周猝親手給方灼換上白色的襯衣,把領口扣得嚴實,手指拂過青年手腕,上麵有一圈紅色的痕跡,捏著他的下巴親吻,囑咐說:“別喝酒。”  方灼心說我今晚有大驚喜,別說酒,就是白開水都得少喝,否則關鍵時候跑廁所就糟了。  周猝拉著他下樓,絲毫沒有避諱兩人的關係,等於是公開出櫃了。  參加宴會的人,個個笑容滿麵,心裏究竟如何,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方灼跟著周猝走了一圈,就自己迴到樓上休息,他把巨大的樂高圖拖出來,用毛巾仔仔細細擦了一遍,滿意的看著自己傑作。  為了這拚圖,手指頭都要磨沒了。  “阿三哥,你說今晚能咱們能走嗎?”  233今晚也有點緊張,沒玩兒遊戲,【不確定,你加油。】  方灼咽了咽口水,這是他的第一個任務世界,希望能圓滿。  解開衣領,走到陽台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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