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同被囚禁的燕飛,已經習慣了每天等盛塵風迴家,這天斜躺在沙發上發呆的燕飛,聽到外麵有車子進來的聲音。


    這個聲音每天都會聽到,燕飛起身,朝樓下奔去迎接盛塵風,就像等待丈夫迴家的小妻子一樣。


    不管盛塵風對她如何,她都不恨他,因為是父親欠了盛塵風的,她要為父親還債。


    尤其現在,她已經成為盛塵風每晚枕邊的女人,她還能怎麽樣呢?隻能是想著好好的待盛塵風,就像一個賢惠的妻子一樣,不管盛塵風怎麽對她蠹。


    然而,一下樓,雙腿戛然而止,臉上期待的顏色也隨之僵住。


    “塵風,她是誰?”盛塵風懷裏摟著的女人懷抱著一隻雪白的貴賓犬,仰著一張精致的臉,問盛塵風,而那聲音,柔柔的如同一滴蜜滴入盛塵風的嘴裏。


    舔到甜味的盛塵風嘴角微揚,對那長相甜美的女人說:“你別管她。”


    這是什麽迴答?燕飛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止是盛塵風給那女人的迴答讓她抽搐,更是盛塵風緊樓這那女人腰肢的手讓她從心到外的不自在髹。


    甚至是尷尬,到盛塵風家的那天,她就做了盛塵風的女人,從不願意到心甘情願,從單純的報恩到想喜歡上盛塵風。


    這期間,他們倆每天在一起,而且,除了他,這個家裏沒有一個女人來到過,盛塵風也沒有帶迴來一個女人,然而此時,他抱著那女人,溫柔如水,還有那含情脈脈的眼神,直直如刀子穿破少女的心。


    鮮血直流,也不會掩飾,心痛全部顯在臉上,然而,她的難過,卻是沒有被人拾起,反而狠狠的踩踏。


    盛塵風摟著懷裏的美女往樓上走,擦過燕飛的身邊,燕飛傻乎乎的看去,盛塵風無視她,盛塵風摟著的美女歧視了她。


    當二人膩膩歪歪的聲音在樓上響起,雖然年齡不大,但已經經過人事的燕飛,完全能知道二人在幹嘛。


    直到那聲音在身後消失,燕飛才敢迴頭,結果看見樓梯上一路散落下來男女的衣服。


    “燕小姐。”


    燕飛迴頭,蘭姨已經摟緊她的肩頭,把她帶到沙發上,並且遞上一杯熱水。


    “別難過,少爺年輕著呢,其實,他還是在乎你的。”蘭姨拍了拍燕飛的肩頭,朝樓上貓了一眼,又對燕飛說:“別上去了,就這坐一會兒,一會兒飯就好了。”


    蘭姨走了,燕飛雙手捧著玻璃杯,水的溫度透過被子,雙手熱熱的,然而,心是涼的,也是慌亂的。


    燕飛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心慌,好像那個背叛的是她,她總是覺得自己成了那個在外偷吃的妻子。


    有些荒誕,也很莫名其妙。


    突然腳下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觸及到她的腳,被突然的‘襲擊’燕風嚇得“啊!”一聲大叫起來。


    接著,“哢嚓”一聲脆響,盛著滿滿一杯水的玻璃杯被她扔了出去,碎在地上。


    “怎麽了?”蘭姨衝出來的時候,看見燕飛呆愣在那裏,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


    “要死嗎你?!喊這麽大聲!嚇壞我的可可怎麽辦?!”剛才被盛塵風摟著上樓的女人下樓來,抱起被燕飛尖叫嚇到的貴賓犬在懷裏,罵完燕飛,她開始順著貴賓犬的毛,用哄慰的話,柔情蜜意的對那隻貴賓犬說:“可兒乖乖,嚇到你了嗎?哦哦,別怕,姐姐在呢。”


    燕飛看著那個女人,罵她的時候,儼然一個女漢子,並且粗暴的很,現在對這隻小狗,到是溫柔極致。


    “看什麽?!還不給我的可兒道歉?!”那個哄狗溫柔的聲音又朝燕飛喊過來,卻是變得又那麽兇。


    “吵什麽?”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燕飛抬眸,樓梯上,穿著袍式睡衣的盛塵風走下來,頭發上滴著水珠。


    他們上樓一共也就十幾分鍾,這麽快,那件事情就做完了?燕飛想到的是,他們根本沒有做,因為盛塵風做那事的時間她是知道的。


    一下子臉突然就紅了,燕飛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會想到這樣的事情?


    “塵風,你看,這個丫頭,把人家的可兒嚇得都哆嗦起來了。”那個女人抱著貴賓犬朝樓梯上的盛塵風走過去,嬌滴滴的包狗和自己給盛塵風看。


    盛塵風懶懶的略帶厭煩的朝那狗看了一眼,“抱遠。”


    簡單的兩個字,讓燕飛心裏突然好受多了。


    然而,盛塵風卻是朝餐廳走去,“蘭姨,可以開飯了嗎?”


    “是,少爺,可以開飯了。”蘭姨應著盛塵風,摟著燕飛往餐廳走,她也不敢幫著燕飛去冷言對待那個女人,因為,畢竟,她還隻是一個傭人,盛塵風現在是這裏的主子,她不敢為燕飛出頭。


    那女人抱著貴賓犬走到餐桌前,搶先一步坐在了燕飛每天坐的那個位置上,把她的貴賓犬放在地上,對蘭姨說:“蘭姨是吧?你抱著我可兒去給她喂食洗澡吧。”


    蘭姨和燕飛幾乎是一起朝盛塵風看去的,然而,盛塵風眼皮也未抬,話也不說。


    最後,蘭姨默默的抱著那隻貴賓犬離去。


    燕飛坐在另一邊,埋頭吃飯。


    餐後,正準備離開的燕飛就看見門口進來兩個男人,手裏提著大大小小的箱子。


    那個女人跑過去,指揮著搬箱子的人,“輕點兒!我裏麵有貴重東西,樓上左手第二間。”


    燕飛眼睛睜大,樓上左手第二間是她的房間,盡然自己常睡在盛塵風的房間,但也有盛塵風不稀罕她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在被盛塵風折騰過後,滾迴自己的房間裏去睡。


    半響,燕飛才跟上去,她房間門開著,她走過去,那個女人將她衣櫃裏的衣服統統都扔在了地上。


    被抓來的時候,是空手來的,這些為數不多的衣服還是蘭姨給她買迴來的,看著被扔在地上的衣服,眼眶紅了,澀了,眼淚沒骨氣的滴下來。


    “你換一間,她喜歡這間。”


    燕飛迴頭,看見門口站著的盛塵風。


    站著不知道該怎麽辦,又是蘭姨幫忙將她的衣服過去撿起來,就那麽幾件,蘭姨很輕鬆的一手抱著,一手過來將她帶出那個房間裏。


    蘭姨選了一個離那個房間相隔最遠的一間,把燕飛帶進去,她一邊給燕飛掛衣服,一邊說:“燕小姐,這間比那間好多了,這間陽台也向陽,而且比那間大,你住著就習慣了。”


    燕飛沒有說話,卻是癱軟的坐在沙發上哭了。


    自從被擄來這裏,她就會哭,什麽都不會,就連很多基本的都忘了,而哭還隻能是默默的哭,不敢隨心所欲,想哭就哭,不敢放開聲音,把怨氣都哭出去。


    “別哭了。”蘭姨心疼的撫慰著燕飛,“就把那間屋子讓給那姐妹倆吧。”


    淚眼中,燕飛看見蘭姨,一個有些滄桑感的阿姨,為了哄她,居然也給她將笑話聽。


    可,她卻笑不出來。


    因為,她是來贖罪的,用自己的身體,如果,盛塵風連她的身體都不要的時候,那麽她欠他的用什麽還?


    ——


    “蘭姨,我叫冰兒,以後,你就我冰兒好了。”


    蘭姨看去,冰兒懷裏抱著那隻小貴賓犬,不由得覺得她們很像一對姐妹。


    “冰兒小姐。”蘭姨點頭迴了一句,她不喜歡這個女孩,太媚,太妖,又太勢力,還處處欺負燕飛。


    “叫我冰兒就好。”冰兒對蘭姨笑了笑,笑的很假,“我知道你是這裏最老的下人,塵風很尊重你,我作為他的……”冰兒說到這裏,做了一個害羞的動作,“他的女人,當然也要尊重你。”


    “不敢。”蘭姨淡淡的語調,“冰兒小姐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蘭姨走後,冰兒狠狠瞪了一眼她的背影。


    迴頭的時候,冰兒就看見燕飛走下來,可剛剛巧,盛塵風這個時候迴來了,冰兒抱著那隻貴賓犬笑盈盈的朝盛塵風走過去。


    盛塵風很嫌棄的看了一眼冰兒懷裏的狗,冰兒很識相的把那狗狗放下來,那雙抹的香噴噴的小手給盛塵風脫去外套。


    盛塵風垂著眸看著那雙小手,黑如深潭的眸子裏一股寒氣射過來,冰兒連忙陪著笑,“人家給它洗澡了,和是用的一個牌子的沐浴露,是你喜歡的那種,何況,它現在不掉毛,你看,我身上哪有?”


    淡漠的看了一眼,盛塵風還是不高興,起初對冰兒養狗,他到也無所謂,自從那天這狗東西嚇了燕飛,他就不喜歡這東西了,覺得很髒,也很煩。


    剛要開口說話,冰兒迴頭逗地上的小狗,“是不是啊?可兒,你洗得很幹淨呢!”


    “汪汪!”小狗好像聽懂了冰兒的話,朝冰兒叫了兩聲,纏在冰兒的腳下搖尾巴。


    “玩幾天得了,扔出去吧。”盛塵風麵無表情的往樓上走,完全沒有看到站在眼前的燕飛。


    “汪汪!”緊跟著盛塵風的聲音,那隻貴賓犬盡然朝燕飛撲去。


    “啊!”燕飛被突如其來的襲擊給嚇了一跳,一下子以八爪魚的姿勢爬到了盛塵風的身上。


    隨即,盛塵風抱緊在他身上顫抖不停的小丫頭。


    “你要死啊!又吼這麽大聲!看我把可兒嚇的。”冰兒抱起被燕飛的聲音嚇到一邊的夾著尾巴的小狗,朝燕飛瞪著。


    讓她更氣的是她看見盛塵風抱得很緊那個纖細的腰身。


    燕飛被冰兒罵的緩過神來,把纏在盛塵風腰上的雙腿放下來,隨之盛塵風的手也鬆開了。


    看見盛塵風朝樓上走去,冰兒狠狠的瞪著燕飛跟上去,她還把那隻狗也抱了上去。


    從哪以後幾天,那隻總是欺負燕飛的狗在盛家比燕飛都來去自如,有時候居然敢上沙發,但盛塵風看見再沒有說過一個字,好像在縱容。


    也是自從冰兒來的那天起,她就再也沒有到盛塵風的房間睡過。


    燕飛知道,自己在這盛家,連一條狗也不如了。


    晚飯,飯桌上依舊坐著三個人,這種關係,讓燕飛很尷尬,她就像古代帝王不受寵的那個嬪妃。


    “塵風,你多吃一點兒啊,人家看見你這幾天又瘦了。哦,吃這個,這是人家今天特地為你燉的,整整燉了三個多小時呢。”


    燕飛依舊低頭吃飯,她知道,冰兒給盛塵風燉的是她吼叫了一下午的牛,鞭湯,整整一個下午,冰兒都在說盛塵風很累,白天工作量大,晚上也不消停,需要補一補。


    “你是說爺不夠賣力嗎?”


    一個聲音在頭頂響起。燕飛的就紅了,而這句話,和她有什麽關係?


    “塵風,你誤會人家的意思了,人家是怕你累著,知道你厲害啦。”


    那嬌滴滴的聲音,柔的能把骨頭化梳了,不用看就知道那一臉的嬌羞,比含羞草還惹人垂憐。


    然而,這些又和她有什麽關係,燕飛依舊埋頭吃飯。


    “爺不吃這玩意,也能讓你死去活來。”那個不知廉恥的聲音說的很曖/昧。居然讓燕飛心跳起來,可是,這話又不是說給她聽的,燕飛恨自己。


    “知道知道啦,人家知道你厲害,但是,還是喝一口嘛,別辜負了人家一天的辛苦,來,人家喂你,啊——”


    喝湯的聲音。


    “好喝嗎?”


    “恩,和你一樣。”


    “討厭——”


    燕飛低頭,一直聽著,頭快埋進碗裏了。


    突然,燕飛覺得腳下被什麽咬了,她“啊!”的一聲站起來,又跌在椅子上,手裏的筷子揚了出去。


    蘭姨聽到聲音出來的時候,盛塵風已經將要燕飛的那隻貴賓犬扔了出去,那隻狗被扔在牆上,“吱吱”的叫。


    看著扔狗的男人真的生氣了,冰兒卻是不敢喘氣了。


    醫院,燕飛的眼眶水汪汪的。


    “哭什麽?!就幾個牙印!能死是嗎?!”盛塵風的嘴裏,燕飛何曾聽過好話?卻是一直習慣不了。


    其實不用打疫苗,但,還是打了;也其實不用洗傷口,因為也沒有傷口,但還是洗了好幾遍。


    而且是資深的大夫給洗的。


    迴到家的時候,燕飛在盛家再沒有看到那條比燕飛還地位高的狗,也沒有看到那個受寵的冰兒小姐。


    她是直接被盛塵風抱迴盛塵風的臥室的,她以為冰兒小姐和那隻可兒小狗在房間裏。


    “去把自己洗幹淨,一身的汗味!”


    燕飛站在盛塵風臥室地上,蠢蠢的問:“就這裏洗嗎?”


    盛塵風瞪了一眼,拉起燕飛進了浴室,把她推在花灑下,還沒有站穩的燕飛,就被頭頂的溫水給衝了下來。


    接著,衣服和水珠落了一地。


    從浴室到床上,燕飛隻有緊抓男人的份,意亂情迷中,男人的聲音在耳邊說:“看來這牛鞭湯還真的管用。”


    本來紅的要滴血的臉頰,更加的紅了。整個房間裏隻有無盡的喘息……


    第二天,燕飛日照三竿後燕飛才起來,下樓都到了中午飯的時候了,盛塵風中午不迴家吃,就她一個人。


    她才從蘭姨的嘴裏得知那個冰兒小姐和可兒小狗都在昨晚他們去醫院的時候就被扔了出去。


    耳邊還有蘭姨說的話,很大一堆,燕飛全部聽見了,但意思無非就是一個:其實盛塵風也喜歡她。


    飯後,還是很困,無所事事的燕飛準備上樓補眠,躺下沒多久,蘭姨上來叫她,說是滕太太來了。


    燕飛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倦容,防止林蘇看到她的疲倦。


    樓下,林蘇怎麽能看不到她的倦容?


    心疼的看著燕飛,一頓噓寒問暖,燕飛都答自己很好。


    “飛飛,姐帶你出去買幾件衣服。”


    “蘭姨已經給我買過了。”燕飛說。


    看了一眼燕飛,心疼再次襲擊了林蘇,她歎了一口氣對燕飛說:“你放心吧,我已經征求過盛塵風了,他說可以。”


    最後,燕飛被林蘇帶走,蘭姨一直送到門口,好像害怕燕飛從此一走,就不再迴來了。


    燕飛一上車,林蘇吩咐快點開車,燕飛不放心的問:“蘇蘇姐,真的是買衣服嗎?”


    “是。”林蘇點頭,抱著燕飛的肩膀。


    林蘇沒有食言,果然帶著燕飛到了商廈,給燕飛買了很多衣服。


    “蘇蘇姐,我困了,就這些吧,已經夠多了。你送我迴去吧。”燕飛確實有些走不動了。


    自從家變後,她整個人就像是一隻行屍走肉,一個病入膏盲的病人,從來沒有打起精神來過。


    林蘇看了一下手表,“我已經讓人去接陽陽了,一會兒我們一起吃飯,陽陽說他想你了。”


    燕飛也想那個孩子,很可愛,在烏鎮的時候,他們還像同齡人一樣,能玩的很開心呢。


    可是,現在,燕飛卻是不想見陽陽。


    “數數姐,哪天吧,今天覺得好累,想迴去了。”


    林蘇臉上閃過嚴肅,語重心長的說:“飛飛,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離開那個王八蛋吧,我可以保你平安,榮叔的事情,不要你來承擔,那個叫雷翼的也已經好了,你沒有錯……”


    “蘇蘇姐,我知道,你別再說了。送我迴去吧。”燕飛蹙起眉頭,心裏好煩,她求著林蘇。


    不忍再逼,林蘇隻好說:“那好吧。”


    轉身,林蘇看見櫥窗裏一條寬吊帶紅格子的裙子,正是燕飛這個年齡穿的,好看極了,林蘇看著這件衣服,幾乎就看到燕飛穿是這條裙子的感覺。


    “小姐,給我們拿下來試試。”


    燕飛已經沒有了買衣服的心情,何況已經買了很多,但是這條裙子確實勾起了燕飛眼裏的光芒。


    “這條裙子我看上了,我要了!”


    林蘇和燕飛看去,就看見一個女孩子揚著臉從售貨員的手裏奪過了那條裙子。


    林蘇看對方年齡小,也沒有計較,對售貨員說:“再給我們拿一條吧。”


    “對不起,這款裙子,我們隻有這一條。”售貨員有些為難的林蘇說。


    林蘇抿了一下唇,對那個霸道的女孩子說:“姑娘,請你讓給我妹妹吧,何況是我們先看到的。”


    “是你先看到的,就要歸你嗎?”那小丫頭看上去和燕飛年齡差不多大小,卻是和燕飛儼然的兩個性格。


    “小姑娘,你講不講理?”林蘇有些生氣了。


    小姑娘嘟起嘴來,轉身走了,順著小姑娘走的方向,林蘇和燕飛看見了那邊一邊掛電話,一邊走過來的妖孽男人。


    “盛哥哥,我看上一條裙子,可是,有兩個女人要和我搶。”小姑娘柔軟的說,聲音帶著泫然的味道,聽上去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要哭了都。


    盛塵風看去,滿眼撞進了縮在那裏的燕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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