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翼睜開眼睛,便看見盛塵風,他撐著身子要起來,盛塵風站在床邊,不動也不語。


    “雷先生,不要動啊。”


    胡說提著藥瓶走進來,正好看見雷翼起身,天使一樣的小護士腳步加快,來到床邊一手提著藥瓶,一手按在了雷翼的肩頭蠹。


    “雷先生,你剛醒來,不能動啊。”


    護士小姐說完,把藥瓶掛上,退出去的時候,看了一眼盛塵風,臉邊紅了。


    然而,盛塵風還是一臉的鐵青,剛剛飄過一隻多情的蝴蝶,他完全沒有放在眼裏。


    “塵哥,對不起。”雷翼躺在床上,麵色難看,他吞吞口水,“飛飛……”


    雷翼的話還沒有說完整,盛塵風就開口打斷,“別以為你撈迴一條命來,就可以抵過所有,該受的罰你還得受!”


    “是。我知道。”雷翼蹙眉,不知是身體疼痛還是心頭疼痛,他又一次問道:“塵哥能不能告訴我飛飛的情況?髹”


    “你跟了我不是一天兩天,我的規矩你該知道,但凡我睡過的女人,別人是不可以染指的!”


    “我沒有,我就是問問她的情況。”


    “雷翼!別給爺放肆!”盛塵風怒道:“別以為爺救活你你就可以活了!”


    “是。”


    盛塵風轉身往外走,門口,他丟下一句話:“你住院所花銷的錢全部自己出!”


    “是。”


    盛塵風走了,雷翼閉上眼睛歎息,他寧願自己一覺不醒,但又不甘心就那麽丟下燕飛不管,所有身為殺手的他,他最清楚不過一刀下去怎麽才能要了人的命,所以他才會把那刀刺偏那麽一點兒。


    他是想活下來的,想活下來,看著燕飛平安,然而,燕榮對盛塵風犯下的罪,必須要有一個人來擔,那麽那個人隻能是他。


    走出病房的盛塵風看到了歐陽陣走過來,他冷眼過去,那麽不在乎,在他眼裏,從來就沒有把哪一個人放在眼裏過。


    到是歐陽陣身為院長,還得和他打招唿,“盛先生,雷先生醒了,你該放心我了吧?”


    “哼。”盛塵風冷嗤一聲,卻是沒有答話,他側眸看了一眼站在雷翼病房門口的保鏢,抬步就走,地盤是歐陽陣的,但這裏的人是他盛塵風的!


    “盛先生,請留步。”歐陽陣快走一步,“雷先生已經醒了,你的人是不是該撤掉呢?人我保他不會被別人帶走,這裏是醫院,你整天派這麽多人站在這裏,有點……再說了,對雷先生影響也不好。”


    盛塵風挑了一下眉,點點頭,對身後跟著他的一個保鏢說:“把人都撤走。”


    “是。”保鏢轉身走了。


    “謝謝盛先生。”歐陽陣笑了。


    可是,盛塵風卻也是笑了,他靠近歐陽陣,妖孽一樣的低聲說:“你保護好我的人,我高興說不定幫你把兒子搶迴來,你若沒有保護好,那我肯定能讓你絕種。”


    盛塵風抬步就走了。


    身後,歐陽陣怒了,“盛塵風!見過恩將仇報的人,原來你也是一個!你也別嚇唬我!”


    “哼。”盛塵風迴眸,懶懶的表情,“知道你也是有背景的,但我就是一個愛挑戰的人!”


    “盛塵風!你敢動他們試試!”歐陽陣追了一步。


    盛塵風又迴頭,淡漠的表情,“別嚇唬我,我會把這當成是你是……激我。”話到這裏,盛塵風折迴來走到歐陽陣的身邊,笑著說:“看到你害怕,我真的還挺高興的,但願我們能成為朋友。”


    歐陽陣的眼角一個勁的抽動,盛塵風已經走了,身後足有十幾個黑衣人跟上去,這是臨海盛塵風的標誌,走到哪裏身後都是黑壓壓一片。


    此時,更是多了,因為雷翼病房門口的那幾個也跟他走了。


    ——


    晚飯的時候,燕飛和盛塵風相對坐在桌子前,燕飛時不時的看去一眼,這個男人白天的時候,冷著一張臉,夜晚在床上的時候更是一個魔鬼,她每每看著他,都覺得頭皮發麻。


    然而卻是又不住的要投去一個又一個眼神。


    這個時候,盛塵風的電話響起了,他接起來,剛聽了一句,眉就蹙了起來。


    “啪!”的一下,筷子拍在桌子上,人也隨之站起來,燕飛看著他睜大眼睛,傻愣愣的,見過他生氣的樣子,每次都讓她害怕,這次也不例外。


    可是,他接著電話就走了,是什麽事呢?燕飛猜不到,他在電話裏沒有說話,隻是聽著對方的聲音。


    心口一陣堵,燕飛擔心會不會是雷翼出了什麽狀況?這樣想著,越想越難過。


    飯再也吃不下一口,任憑蘭姨怎麽勸說,燕飛還是吃不下去了,她迴到樓上,站在陽台,她不知道自己這晚又會站在多久?


    果然盛塵風整夜未迴,早上的時候,盛塵風迴來了,可是,剛進門,隨後滕晉南就來了。


    下樓迎接盛塵風的燕飛還未來得及和盛塵風說話,就看見進來的滕晉南。


    站在原地發呆,看到盛塵風冷著的臉,燕飛才朝滕晉南點了一下頭轉身迴到樓上去。


    站在樓梯上,燕飛沒有迴屋,看不到下麵,卻是可以聽得到。


    滕晉南的聲音先響起來,“塵風,你別惹火,歐陽陣背後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樓上的燕飛不知道滕晉南口中的歐陽陣是誰?更不知道歐陽陣背後的人是誰。


    半響她才聽得盛塵風淡漠的口氣說:“南哥,做良人做的忘了我是幹什麽的了?”


    “塵風,我知道你咽不下這口氣,可是,榮叔死了,他已經付出了代價,雷翼又差點兒死了,飛飛也留在了你的身邊,你還要怎麽樣呢?”


    滕晉南的話讓燕飛後背一陣冰涼,接著潮乎乎的衣服貼著後背很難受。說來說去,還是因為父親犯下的錯。


    燕飛躡手躡腳走迴臥室,欠盛塵風的這筆賬,她這輩子算是還不清了,她願意留下來繼續償還,但至少希望不要再牽扯更多的人。


    直到今天,直到此時,燕飛終於知道盛塵風是幹什麽的了,也明白了父親是什麽人?


    原來,她一直都是黑/勢力老大的女兒,她卻平靜的生活了十八年,一無所知。


    聽到樓下的車聲,接著又聽見了樓上門外的腳步聲,燕飛迴過神來,抹掉眼角殘留的眼淚,她越來越學著怎麽應付這個男人。


    她要讓因為父親給這些人帶來的傷害,降到最小最少。


    盛塵風推開門,燕飛走過去,幫他脫去外衣,柔聲問道:“現在洗澡嗎?我去放水。”


    沒有等到迴話,燕飛往浴室走去,可是剛走一步,就被用力扯了迴來,他的目光從來讓她感到害怕,何況現在這樣盯著她看。


    被看得渾身發纏,頭皮發麻,燕飛就連躲避就不敢,僵著的一顆心,戰栗不停。


    後背衣服裏突然竄進的大手,讓燕飛眼睛睜大,身子一僵,隨後,燕飛盡量放鬆自己,她顫顫微微的抬起雙手攀上盛塵風的脖子,將自己往上送了一下。


    “不洗了嗎?”燕飛問著,臉卻是紅了。


    “滾!把你自己洗幹淨!”盛塵風拿出手來,一臉的嫌棄,燕飛臉色一僵,無比尷尬,就聽得盛塵風又說:“以後偷聽我的談話,把你耳朵割下來丟在海裏喂魚!”


    抬眸看去,盛塵風已經走了,燕飛嘴角抽搐了一下,走的及時,要不然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剛剛因為偷聽了他和騰晉南在樓下的談話,全身出汗了,後背正是汗津津的,如果不是盛塵風上來,她也要去洗澡的。


    可是,盛塵風進來了,她都緊張的忘了自己被汗水浸透的不舒服了。


    從浴室裏出來,還是沒有看見盛塵風迴來,燕飛到窗前俯視,看見他那輛座駕還在,她想他肯定還在這裏,可是,為什麽不迴來臥室裏來?


    是嫌棄她了嗎?


    如果是被嫌棄了,那麽她就連還債的機會都沒有了。


    重重的坐在床沿,這是盛塵風的臥室,她看了一眼門,是該滾迴自己的客房去?還是在這裏等?


    糾結的時候,眼淚就落下來,這夜他不迴來,她又要睡不著了。


    閉上眼睛,眼淚就肆無忌憚的落,自從進了盛家的門,如果晚上不是被盛塵風折磨到困死的睡著,她肯定是徹夜難眠。


    活了十八年,第一次體會困得要命卻是睡不著的感覺,也是第一次有了生不如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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